(伪食谱)
前些日子台风季风共伴，下了不少雨，影响田间菜苗生长，以至于到了十一月，市场上不
若往年，被量大价廉的蔬菜包围。秋天是补气的季节，阿里山栗子收成，过了万圣节马车
都变回南瓜，晚夏的绿栉瓜并不介意晚栉不保。
周日终有了好天气，煮了咖啡，搭诺贝尔文学奖热潮，重读石黑一雄的《夜曲》里抒情歌
手那篇。抒情歌手要在威尼斯的水边唱歌给他结褵二十七年的妻子听。这是他们最后一次
旅行。
抒情歌手说“我们现在就分，对她才是最好，她还不算老，她仍是个标致的女人。她得现
在就抽身，趁她还有点时间。有时间能再找个爱人......”生命中每一次的“抽身”都是来
得及的吗？最后抽身的人，还能全身而退吗？或许最哀伤的不是不能走到最后，而是以为
看到爱情的尽头。
同事给了花莲产的有机姜黄。深秋微凉的近午，想吃有饱足感的温沙拉。爆香红葱头、蒜
，加入栗子、月桂叶、北非库斯库斯，用高汤煮熟，起锅前洒点姜黄，黑胡椒和香菜或西
芹。南瓜和栉瓜不削皮，切薄片用橄榄油煎，有什么蔬菜放什么，水煮也行。只要好的橄
榄油、盐和胡椒，就能带出全世界的甜。上桌前，再撒上烤过的坚果、刨些起司或软质乳
酪。
“于是，我奏了一小段开场，没有主奏，可以引出一首歌，也可以逐渐淡出。”替抒情歌
手伴奏的吉普赛乐手想起他的母亲蜷缩在沙发上，呆望着歌手专辑封面上的美国公路。我
和H的最后一次旅行，八月的濑户内海和梦舞台，而那时我已经预感海的彼端，停著一轮
白昼之月。
库斯库斯引出的深秋之歌是栗子与栉瓜、南瓜的合唱。不很饿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好吃。
不爱的时候，才知道爱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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