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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quendigay (大范把拔来打雷) 看板: gay
标题: Re: [转贴] 我的儿子没有尿尿的人权/胡淑雯
时间: Thu Apr 20 17:29:30 2017
“我的儿子没有尿尿的人权,是这一点把他逼死的。”|胡淑雯
记叶永鋕 影片 https://youtu.be/pJcP8AfyrwY
叶永鋕是女生合唱团里唯一的男生,声线比女生还高,国三那年,在校内厕所离奇死亡。他总是独自一人提早在下课之前跑去上厕所,或者趁上课钟响之后跑去上女厕,因为其他男生会踢他屁股(“居然胆敢背对我们!”),动手打他(“你可知道站着尿尿是要有条件的。”),脱他裤子“验明正身”,看他倒底有没有懒葩(“嘿,真失望,以为可以看见你的小妹妹…”)。小叶改上“教职员厕所”,也挨老师责骂不懂礼数。
有个大个子逼他代笔写功课,不是一次两次而是天天代抄,他经常睡眠不足,眼眶发黑。就在他死前两个月,有人下战帖:放、学、给、你、好、看。他曾要求同学陪他绕路回家。
他死掉那一天,与平日一样赶在下课之前跑去上厕所,再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倒卧血泊,裤子拉链没有拉上。事发当日校方没有报案,迳自将现场清洗干净,除了厕所的灯坏了,水箱迟迟没修导致地面湿滑…无从追查他的死因。
小叶出殡前,叶妈妈跑去学校找那几个大个子,说,“你们不是要看吗?我现在请车子载你们去,脱给你们看…”校长叫她不要扰乱学生,但是她不服,“他们就很喜欢看呀!现在他躺着,来,我全部脱给你们看…”此后她哭了大半年,吃药看精神科,以为自己会被送进精神病院。她说,我的儿子没有尿尿的人权,是这一点把他逼死的。而她尤其不甘的是,竟然还有老师说,小叶这样走了也是一种解脱。
老师全然不了解,有一个那样的儿子,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他会在妈妈下工以后催她先去洗澡,借机把晚饭煮好;帮妈妈洗头、按摩、染头发;炖“鱼腥草”为妈妈治咳嗽……。
避开同学上厕所,受伤后失救致死,这是叶永鋕的孤独,娘娘腔的孤独。就算出于“政治正确”改叫他们“温柔汉”或“嘻嘻男孩”,亦无助于化解这种孤独。
甜美的夏天午后|鱼果(陈俊豪)
──高中男生制服U,给叶永志和我的娘娘腔时代
“他终究是我们之中
最干净的一个。”
1....
阳光和阳光的空隙里面
鼻子和耳朵那天夏天
心虚地讨论著:哎呀,
草莓.牛奶,那些灰尘和声音该怎么办。
啊。树枝上一只定格的鸟
黑板上的粉笔.黑白斑点.水声
老师没有,同学没有
阳光和阳光相隔的旁边
字靠在字的旁边拉手转圈数次
柔软地掉落了粉,这比较容易
隐密地发出声音。都说了
阳光杀人,七里香杀人
全然清洗的日子干干净净的,
指认房间没有睡觉
墙镂空以剪裁光
都是不断扭转的花。
傍晚,傍晚也是,细软的玫瑰的粉和脚踏车
在河的旁边画出一条线.两条线.一条线
反复多次,竟然陷落下来。
那里,他和他们彼此隔壁的房间,
他们偶尔洗澡,他时时洗澡
他总是同一次的洗澡
他的洗澡是日子和声音反复。
这下好了,无人的校园和陷落的河边的线
这地已被圈选出来。
2....
走路有时掺杂跑步,花的样式行进
端坐在座位上用一包毛线唱歌
编织出几天之内陆续听闻的
耳语、摩擦,歪斜的窗子抹盐,
各种颜色的毛线和水搅和
事情就这么成了。
喏,我巧妙地布置好:
微笑的同学窗子里外移动的脸
某些谣言某些多么美好的空气.土壤.钟声
还有一些狗摆动的腰
镂空的墙剪裁光
大家都是纯然洁净的。
“那我会爱你
你要小心。”
练习说悲壮的话
早上和下午都喝牛奶,
草莓的那种加上饼干
果然就下起雨来。
这时候脚踏车转动转动
在陷落的河边的线上面
大水将来。
他在线的上面观看
与我无关。
3....
“有些人死了,有些人
成为另外的人活下来。”
我说,整齐悬吊的高中男生制服
他们有一样数目的釦子
一样的质感看管他们,
他们就都安全。
白天的时候制服自己走动
然后坐好,阳光和阳光的空隙里面
反复地诵念:不可以吃太咸
不可以,不可以吃太咸。
多么甜蜜的,那个夏天的午后
他们都乖乖坐好。教训贴着他们,湿疹贴着他们,
他们气味是细细的丝线彼此摩蹭交缠,
教室里面摇晃不可言说的图象:
远方陆续奔来的草莓口味
乳牛穿过他们如同火车,
他们端坐的奔跑那些暗自排列的
各种颜色的沙土细微地颤动
他们遥远地看见没有看见
另外的房间他还在洗澡
他摇晃在钟声里面他成为钟声
反复提醒:是,就是。
是啊,他是,是,我,他们也是。
脚踏车看见,日子看见,歪斜的期待来回更改
那条河边的陷落的线
后来有人偶然想起,洒落象征性的雨
下雨下雨,影子慌忙走避
他们的头发蜷曲而疲倦
冷冷湿湿的时候谁都不敢挨得太近
好像了无痕迹。
谁以水为枕,谁是谁的旷野?
他所在的日子,他们在的日子
在没有看到或是故意遮掩的地方
他们总是重复最后一次清洗他
他们都是站立的墙镂空剪裁了光
好像应该可以安心睡眠。
人间.失格──高树少年之死|陈俊志(纪录片导演)
叶永鋕的悲剧发生在二○○○年初夏的早上,屏东高树国三学生叶永鋕,在音乐课上举手告诉老师他要去尿尿,那时距离下课还有五分钟。这个男孩从来不敢在正常下课时间上厕所,他总要找不同的机会去。叶永鋕再也没有回来过。
寻找叶永鋕
室友阿哲激动地告诉我屏东有一个国中生在厕所离奇死亡,死因不明,但他因举止女性化在学校常被欺负。这是报纸一角社会版新闻透露的微弱的讯息。我担心遗体火化后,任何可能的线索从此消失。深夜搭上统联,出发前往陌生的高树。
我在风沙飞尘的省道上徬徨地问路,没有任何线索,只能相信手上的摄影机会带给我力量。
叶妈妈回忆儿子出事的那天早上,叶永鋕喝了两瓶优酪乳,精神抖擞地在音乐课上唱歌唱得好大声。上课中,他向老师请求去上厕所,一边还快乐地嚼著口香糖。叶永鋕在厕所被发现倒卧在地,只能发出微弱的声息,挣扎着试图爬行,鼻子嘴巴流血,外裤拉链没有拉上。
叶妈妈愤怒极了,“他们都说他娘娘腔,在厕所脱他裤子检查看他是不是查甫子。我跟他爸爸都告诉他,要看就让他们看……。”“他小学时,我和他爸爸就带他去高雄医学院检查,结果医生告诉我们孩子没有病,有病的是我们。”
从此,叶爸爸叶妈妈带着读小学的儿子,每个礼拜三搭乘颠簸的屏东客运,一家三口到高医进行家族治疗。不是要矫正叶永鋕的娘娘腔,而是试着让全家人接受这个不同的男孩。礼拜三的家族治疗,进行长达半年,成为务农的叶家记忆中难得悠闲的旅行。
厕所
高树国中在悲剧发生当下,立刻清洗厕所。甚至到命案发生第二天,法医到厕所勘验时,校方都没有封锁现场,刑事案件最重要的直接证据,已被校方破坏殆尽。
从一年级开始,叶永鋕因为声音尖细,爱比兰花指,喜欢打毛线、烹饪,常和女同学在一起,就被一些同学强行脱裤以“验明正身”。叶永鋕害怕上厕所再被欺负,不是趁上课时去,就是偷偷用教职员厕所,或要同学陪他去。
叶永鋕国二一整年没睡过午觉,每天中午被汽修班的中辍生强迫代写国文作业。叶永鋕留纸条给妈妈,说有人在放学途中要打他,要妈妈保护他。有同学说,叶永鋕因为怕被打,要他陪他绕远路回家……。
高树派出所和里港分局刑事组,一接到报案电话,第一个反应都是,“高树国中又发生打架,欺负事件了……”
叶永鋕死后,更多的谜团浮现。
解剖
……最后,请您要做就做得彻彻底底!边跪着,边打字以示对您的支持!搞噱头的话,可别怪我啐你一口!
──2000年六月同志网站上转来给我的留言
BBS上转来一封又一封的信。我读到苍老的同性恋者一代又一代继承著,萦绕着一个又一个被欺负娘娘腔男孩的缩影,过去,现在与未来,不断放大收缩,如瞳孔遭遇强光。
我撑着眼睛逆光看去,恍惚中想起端午节那天闷热的细节。
这天叶家人引颈期盼,终于盼到台权会的顾立雄律师来到高树国中的厕所现场勘查。我试着保持客观,冷静拍摄,摄影机实在无能承载现场的残酷。我没有想到,顾律师会详细问到解剖尸体时的种种细节。永鋕的舅舅一样一样讲着法医如何将永鋕的心肝切下,在法码秤上看是否有病变迹象……我知道另一头的叶爸爸叶妈妈眼泪扑簌落下,我镜头不敢移动,我一动也不敢动。我没有权利干扰这一刻。
在高树乡拍摄完的客运夜班车上,我心思凌乱地越来越觉得我也是刽子手,我手上沾满了鲜血。在残忍的永鋕死亡的真相背后,我手上和每个潜意识里歧视娘娘腔的台湾人一样,我手里也淌著永鋕身上汨汨流出的血。我从小到大也总是被嘲笑娘娘腔,总是被欺负,为什么我做得不够多?!
叶爸爸从永鋕死去那天开始耳朵听不清楚了。叶爸爸罹患身心转化症,失去儿子的悲痛让他选择性暂时失去听觉。法医鉴定孩子的遗体,解剖过程中残忍的细节,叶爸爸完全听不见法医告诉他的任何话。
永鋕在学校死去的巨大悲伤,时时侵袭叶妈妈。“我生他的时候,揹断了两条背带,下田也揹着他,做家事也揹着他,永鋕就好像是在我的背上长大的。如果知道送他到学校会让他死掉,我要一辈子把他揹在我的背上。”
家的毁损
“他在殡仪馆的时候,我每天都去看他,换新的花。我公公和村里一些人,一直骂我,‘小孩子都那么绝情,不要我们了,妳还整天这样失魂落魄。’火化以后他的骨灰放在高树的广修禅寺,我在田里工作,想到他,就跑去那里哭一哭,跟他说说话,再回田里做事。”
“我一到黄昏心就痛,很像有一把刀在戳,来来回回不晓得戳多少次。高树的诊所开药给我吃,都是安眠药,医生说我这是心病,什么药都没用。晚上睡不着,我很想一口气吞下所有药丸,再也不要让自己那么痛苦。是想到我先生跟小儿子,我才没有跟他走了。”
永鋕刚过世的第一年,叶妈妈强烈希望想要再生一个小孩,她希望是女孩。她希望永鋕投胎变成女孩,有缘份再来当她的小孩,让她永远照顾保护,不必像这辈子因为娘娘腔受苦。
只是,每天黄昏一到,叶妈妈还是不由自主地整个心揪痛起来。那是以前每天永鋕差不多该放学回家的时候。叶家门口种了一棵很大的芒果树,枝叶繁茂,永鋕很黏妈妈,老远老远就会大叫:“妈妈,我回来了!”
这一天的黄昏,下完田的欧巴桑们,三三两两骑脚踏车从叶家门口的芒果树经过。妇人们不约而同来给叶妈妈洗烫头发。
“我们那时候每日都来陪她,安慰她。小孩子要走,不跟我们了,也没办法。”建兴村的欧巴桑们一边吹烫头发一边安慰叶妈妈。“他真的很乖,也会帮我洗头,也会帮他妈妈做家事,又高大又英俊。”
胖胖的欧巴桑一边做头发一边热闹地唱起山歌,逗叶妈妈开心。坐在客厅板凳等待的欧巴桑也唱起台语老歌“思念的情歌”──“啊,虽然有伊相片安慰我……”
稻埕
叶永鋕事件刚发生时,颇受媒体注意,校方采取封锁消息政策,训导主任在朝会上宣布不准谈论此事。当时同学之间颇有白色恐怖气氛。
如今,这些同学都已退伍或就业。可他们总记得,从前从前,有个三八爱闹的同学叶永鋕,在国三那年死去,没有机会和他们一起长大,体会人生的苦乐滋味。
叶永鋕最好的同班同学叫许耀政,沉默寡言,有一双哀伤的眼睛。他是木讷的农家子弟。与许耀政进行访谈时,黑夜的稻埕院子,他全家人有着跟他一样沉默木讷的脸。许耀政说不出话来。
在摄影机背后的我一样沉默著。我知道的,我一直知道生命里的那种痛。经过了好多年,傍晚下起雷雨,乡村青年骑着野狼125呼啸而过。阴暗的高树客运车站,进站的破落公共汽车闪耀着晦涩的光。许耀政终于打破沉默。他告诉我,永鋕死去的这些年,他持续地锻炼身体,他已经永远永远懂得,世界不可能改变的,强霸势必欺凌弱小,他只有让自己变强,他才不会死去。
第二天白天,我在许耀政家里贫穷侷促的客厅,破落的墙上仍然挂着他和永鋕的幼稚园毕业照,那么幼小的他们眼睛仿佛发著光,兴致勃勃看着前方。
小镇
我曾经带着摄影机陪着叶家人回到出事的厕所好几次。有一次拍摄让我难忘。我走到叶永鋕最爱上的音乐课教室,他觉得最安全的地方。那天下雨,天色犹昏。音乐教室隔壁就是拳击教室。音乐教室又破又小,钢琴破烂极了。相反地,拳击教室宽敞舒服,沙包又大又重。我突然不寒而栗。
在一次又一次的访谈中,我知道叶永鋕国中三年来,是被哪些阳刚的男孩歧视欺负。我知道这些阳刚男孩的青春就在无所事事地练八家将,打拳击中度过。而他们在国中毕业前,早已被高树地方的角头网罗。小镇里隐隐然有一张细密的黑金暴力网络交织著。
我一直思考着,如果叶永鋕能够活下来,他在台湾的每一个角落,他的生命将长成如何?
管中祥:血和泪交织的同志历史还要走多久?2016-11-28
2010年,高雄第一次同志游行,陈菊市长亲临现场,站在舞台上说,高雄市是移民的城市,是有人权而温暖的城市,她承诺,无论是过去、现在及未来,都秉持多元价值的尊重,会让高雄成为温暖并重视人权的城市。这段话让现场响起如雷掌声。
同一天,一位默默无名的女士也站上台,她是陈君汝,玫瑰少年叶永鋕的母亲。
叶妈妈一开始就说:很高兴在高雄见到你们了,我在南部等了你们十几年,早就该走上街。她表示,叶永鋕从小就受到歧视,被笑娘娘腔、被骂变态,她觉得很丢脸,甚至还带永鋕去看医生。她说,许多父母像她一样无知,若不是因为无知,永鋕也不会死。叶妈妈虽然懊悔,但她仍然大声地告诉大家:“我曾经夸下海口,我不救了我的小孩,我要救像他一样的小孩!”“孩子们,你们要勇敢!”
叶妈妈最心痛的告白与呼吁,台下不只掌声连连,更多的是感谢与感动的眼泪和啜泣。
叶永鋕是阴柔气质的青春少年,这样的孩子往往是同学嘲弄的对象。他不敢在下课上厕所,害怕被同学强行脱裤“验明正身”。2000年4月20日,叶永鋕和往常一样在上课时上厕所,却死在厕所的血泊之中,再也回不来了。法院认定永鋕是在如厕时昏倒时造成重度头部外伤死亡,但更大的问题是,是什么样的社会价值让叶永鋕的孩子成为别人眼中“不一样”的“变态”?是什么样的文化暴力让一个小孩正常上厕所充满恐惧?
叶永鋕或许不是同性恋,但绝对是性别歧视下的受害者。
叶永鋕的死,让《两性平等教育法》修改为《性别平等教育法》,并明定,任何人不因其生理性别、性倾向、性别特质或性别认同等不同,而受到差别之待遇。无非是希望社会能对多元性别有更多的理解,更多的包容,更知道如何和社会中“不一样”的人平等共存,更重要的是要告诉大家:不一样,又怎样!
叶永鋕的母亲陈君汝
十多年来,台湾不同的城市陆续举办了同志游行,参与的人数越来越多,不只是同志,不只是“同运份子”,还有更多异性恋的朋友也都上街,他们的诉求之一,就是希望能在这个充满歧视的社会中,拥有和所有人一样的结婚权利。
各地的同志游行总是和平、欢乐地走着,然而,一场场看似是百花齐放的热闹嘉年华,同志权益似乎更受重视,但真实的背后又有多少人像叶妈妈一样在暗夜啜泣?
叶永鋕走了,叶妈妈站出来了,法规改了,性别平等教育也上路了,但许多同志一样不敢出柜、婚姻仍然没有平权,校园里,因为性别歧视的性霸凌依然发生,无法见光的自残与哭泣依然藏在角落。谁都知道,就算同婚合法,歧视仍然存在,异样眼光未必就会减退,然而,即使如此,这也仅是同志作为纳税公民的基本保障。
虽然,蔡英文在选前表示“我是蔡英文,我支持婚姻平权”,但包括执政党在内的立委却打算另立新法,复制社会既有的逻辑与价值,用“不一样”的方式继续对待他们心中“不一样”的人,虽然他们高声说这是平等权利,但其实却是将同志特殊化 ,并且复制歧视。
今年的高雄同志游行,叶永鋕的妈妈陈君汝再次走上街头,她说,“国家欠你们很多,国家到底给你们什么?国家就是让你们躲在社会角落暗自流眼泪,我非常的心疼,为什么你们连最基本的人权都没有?”她也鼓励大家“同志婚姻合法化如果有那么简单通过,同志就没有那么多历史可以写;今天的失落,是以后同志的历史啦!大家要团结!”“你们手上的车票是到终点站的,绝对不可以中途下车!”
叶永鋕的牺牲换来了性别平等教育的改变,但还要有多少同志牺牲才能换来真的正婚姻平权?而,这段血、泪织成的历史,还要走多久?
南蛮.记忆历史 2014年4月20日 · goo.gl/XaSyKF
【永鋕,永志】
少年的名字,是个悲伤的讽刺。
在十四年后的今天,他的死亡,是否已被世人淡忘?
2000年四月二十日,就读屏东县高树国中的叶永鋕在下课前五分钟去上厕所,却被发现倒卧于血泊中。
叶妈妈曾说:“永鋕就读国中后,曾经跟我说同学在学校会抓着他,要脱他的裤子。我知道这件事之后,曾经到学校去反应好几次。”
“永鋕非常忠厚老实,在学校为了怕被同学脱裤子,下课的时候不敢去上厕所,我觉得他没有尿尿的人权,就是这样逼死他的!我不知道我的孩子,在学校都是利用刚上课时或是快要下课前去上厕所,他是用避开这些人,来解决上厕所的问题。”
那天,叶永鋕滑倒后,并没有立即被发现。十多个小时后,叶永鋕永远离开了世界。
叶永鋕的死亡,让台湾社会意识到校园霸凌问题,同时也促使教育部将研拟中的《两性平等教育法》改为《性别平等教育法》。
《性别平等教育法》中有一项条文:“任何人不因其生理性别、性倾向、性别特质或性别认同等不同,而受到差别之待遇。”将性别多元纳入教育中。
2010年,叶妈妈出席了高雄的同志大游行。
她说:“我感觉我是个乡下人,要站在这台上,也没学问也没什么,但是我曾经夸过海口:‘我救不了我的小孩,我要救跟他一样的小孩!’所以我今天必须要站出来。”
十四年后的今天,叶永鋕的家人依然伤痛。
我们不应忘记叶永鋕的悲剧。他用他的生命,使我们明白,温柔地对待多元性别气质的人,有多么重要。
然而,台湾社会是否已蜕变为性别友善的环境?如果叶永鋕活到今日,他的人生会不会有所不同?
《拥抱玫瑰少年》(博客来书籍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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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敢的母亲 给同志小孩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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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孩子,都应该是被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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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民行动影音纪录数据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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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样又怎样”纪录片-叶永鋕篇
https://youtu.be/V_M9ZId2Q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