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重复听一首音乐很久，短至一两个礼拜，长至数年。
有些歌曲就是专属于某个人的。
R君，R君。
我唤着她，她早已熟睡了。
黑暗中尽管拉起了阳台的帘幕，还是能借由路边透进来的灯光看清楚她的脸。
偷偷亲吻她的脸颊，我坐在她旁边，检视裸著身体的自己。
我没前女友那般姣好的身材，甚至有一对些微变形的乳房。
有时候会有点后悔高中为什么执意要穿束胸，可妳要让我重来一次的话，
我想我还是会穿的。
那当下，我反问她，｢那妳呢，妳想跟我做爱吗。”
R说，｢想。”
她说，｢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喜欢妳，但是现在我想和妳做爱，
这样对妳是不是很过份......”
是阿。
心里那个小小的我应和著，但从口中说出来的是"不会"两个字。
｢我觉得妳把我想的太美好了，小梓，我不是妳心中那样完美的人，
我其实很卑鄙。”R这么说的同时，我已经主动脱去自身衣物，
跨坐到她身上，动手扯她那件无袖长版运动衣。
她似乎对我的主动有些讶异，
伸手扶住我的腰，｢我不知道妳是这样的耶......”
我没有回答，扯掉她的衣物后急迫地将自己的唇覆上她的。
好柔软。
那些曾在脑内幻想过的场景成真了，我激动的想流泪。
但我没有哭，只是狠狠吸吮她的唇瓣，R回应我的是她那带有菸味的吻。
卡斯特的味道。
以前我从不相信接吻能够高潮，那一刻我才醒悟，
当对方是妳一直渴求的人，不用挑逗也能使妳瘫软。
她的乳房毫无保留的呈现在我面前，一切就像梦一般。
我们没有做到最后，不是我们不想，而是我们无法，
热烈的开场后，两个超新手就整整卡住了。
我虽然交往过几任，但床笫之事向来都是在下方承欢的那个，
主动进攻的次数五根指头数得出来，而她呢，经验比我更少了，
何况她前女友就是为了这事跟她闹腾，两人试啊试的最后以失败告终。
我躺在她旁边，笑了起来，｢到底在干嘛啊我们。”
老实的跟R说，她手指放入我体内时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
而她也诚实的跟我说，我抚弄她敏感地带时她的感觉是"真的还好"。
我翻身抱住她，R本身就是体温偏高的人，就像是抱住了个大暖炉。
后来我们一起移动到阳台抽菸，抽著抽着她就哭了起来，
｢我觉得，自己好糟糕。”
｢到底要用什么方法才可以忘记她，要怎样才能走出来?
我的生活现在根本是一团糟......”
我熄灭手上的菸，伸手摸摸她，很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无法开口。
如果能妳能喜欢我就好了。
是我的话，才不会这样让妳哭泣。
当下我只能这么想着，安慰她的手想传达出去的是绝对不能说的话，
最后我只说出了，｢我觉得妳是很好的人。”
失眠了一夜。
不断地，不断地祈求，不要天亮，我还不想结束，
可不可以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夜，我不想要醒来，
不要让这个夜晚消逝，可到凌晨的时候还是哭了。
日光照射进R的房间，我所拥有的将化为粉末。
窝在被子里，很努力的不发出声音，怕吵了她，
她八点还要上班，心里惦记着绝对不可以吵醒她的，
却无法控制地颤抖，在我更加努力憋住呼吸的同时，
温暖的热度抚过我的发。
R一下又一下抚摸我的头，呢喃温柔的低声的询问，
｢怎么哭了呢。”
我噙著泪摇头，听她说了一声，｢乖。”
真的忍不下去，拍开她的手转过身背对她，
她像是知道我的想法，也转过来，伸过手臂揽住我的腰。
我停止挣扎，颤抖著蜷缩在她怀里。
可时间终究会到的，她起床盥洗，我起身着装，离开前我再一次看着那个阳台，
那张床，那张干净的桌子，甚至没有门的厕所，看R把门带上。
昨夜美丽的斑马对我露出了她受伤的尾巴，但她终究不是我的斑马。
坐上摩托车，这次我主动环抱住她的腰，将身体贴近她的背。
｢在永春下可以么。”
｢恩。”
｢那么，回去小心。”
｢妳上班来得及么。”
｢不用担心。”
我点了点头，对R挥了挥手，带上耳机，下车，道别，
从永春坐去统转，
直到一小时后R发来了讯息。
‘谢谢妳给我一个美好的夜晚。
很抱歉我不能给妳什么，请振作起来，我们都值得更好的。
回去注意安全，到家报个平安给我。’
我就这么看着那封讯息，听着同样一首曲子，
从台北转运站一路回台中，
脸颊却还是湿透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