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栩宁裸著身体起来,昨夜枕着郁宣留在床上的背心睡着,意外的令人安眠,而床
的主人,现在则在她身后,搂着她,静静等她清醒。
“妳没睡?”栩宁对于睡前醒后都在她身边的人,感到讶异。
“我去隔壁的沙发睡了。”郁宣指著另一间主管室。
“对不起,我该回去才对。”栩宁叹了口气,昨夜要求郁宣稍微粗暴对待的触感;还能
清晰的从自己下身感受到,但还好如此,自己才能一觉到天明,但睁开眼忘却的一切又
都回来了。
“没关系,妳不要埋怨我就好。”郁宣揉着栩宁的手腕,虽然上面了无痕迹,但是想到
昨天从浴室出来就拿起许久不动的半瓶威士忌,喝下一大杯的栩宁,她依旧担心她有没
有怎么了,昨晚自己真的太入戏,又急于找出朱顺成的金主,虽然明知道打击他于事无
补,虽然一开始的出发点是为她好,但是她依旧是受伤了,因为自己的不小心跟急迫。
“如果...”栩宁轻声的说,但是想想又放弃了询问,现在说这些有点太早了,自己什么
都不能给,又何必问她是否能承诺,忌妒,爱的副产物,但它的解法,也得付出一定的
爱才可以,只能暂时依存的现在,能问吗?当然不能。
“嗯?”好奇自己是否没听见,郁宣发出疑问的单音,身体也贴更近。
“没事。”浮上的不安,让栩宁不由得想索取更多郁宣的关爱,她转过身,贴上那个最
靠近的臂弯,心想要是最后自己终究突破不了,那这会不会是饮鸩止渴。
“以后我不会再去了,我知道你不喜欢。”郁宣看着栩宁发誓,她知道栩宁的坏心情,
多少是因为昨天的场合,跟自己为了套话的作戏,这些的确是该道歉。
“嗯,但要不是因为妳,我们没有办法这么快就知道这个大秘密。”栩宁被发现了醋意
,多少有些害羞,但依旧陷在负面情绪里,扭捏不安的神情,还有几丝刚睡醒的慵懒,
让郁宣忍不住吻上她的发际安慰。
“但我不希望妳这样不安。”郁宣将棉被拉好,以防早上的空气,使人着凉。
“我...只是埋怨我没用,还要让妳为了我这样去忙,然后我又...。”栩宁看着郁宣的担
心神色,叹了口气,自己心中那个节,依旧是紧紧地卡在那里。
看着栩宁难过的神情,这不是第一次了,过往自己偶见她的郁闷,虽然知道这些跟自己
脱不了关系,这些都该自己帮她分担,至少该动嘴安慰她几句,但是每次只能挤出不著
边际只言词组的自己,已经让郁宣深恶痛绝,看着栩宁有些痛苦内疚的脸,郁宣深知自
己的过去又刺痛了她,而且这次连一夜抚慰都不能平复,那自己是不是也该放下些过去
,说些什么...
郁宣凝视著栩宁,压下不安的蠢动,忽略掉某些现实的不完美,专注在抚慰栩宁的情绪
上面,开口慢慢说:“我不希望我的感情给你负累,但我依旧想陪着妳,走到妳不再爱
我那天,好不好?”
“好。”栩宁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郁宣随着话语,渐渐模糊不清,但是一种归属的感觉
油然升起,想为这种感觉护持的勇气也相应产生,或许那就是众人说的幸福。
郁宣轻轻的吻上哭得唏哩哗啦的栩宁,把那些甘甜的泪水一一吻去,自己早该跟她说这
些的,但总是鲠在喉头,无法言语,或许昨夜发现自己制造很多罪孽的能力,也能做点
好事,帮助自己喜爱的人,让自己心里好过了点,才能开口说出这些话语。
这些话语带着一点点欺骗的,因为现实中,栩宁尚未知道郁宣的一切,而郁宣只能在打
开那个秘密的盒子前,一次又一次的用爱把栩宁拴紧,然后找个适合时间,再来决定两
个人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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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很快又回来了,郁宣拿出自己拥有的情报,准备跟栩宁讨论,包括朱顺成的部分,
她本想自己解决就好,但是看见栩宁因为自己急切想解决之后的样貌,她后悔了,她不
该一个人独断独行,既然决定要跟她在一起,那思考的基数得从‘我’换成‘我们’才
行,如果不行,至少栩宁优先。
虽然不知道栩宁对于将朱顺成纳入考量会如何,但毕竟对方也是复康的一分子,自己不
要过分执著于复仇,应该也不会让情况太糟糕。
昨晚的录音,在郁宣强力要求之下,栩宁没能听见任何一丝内容,那份录音被涂梨用程
式做成逐字稿后,烧成光盘存在某处,加密等级是董事会决议,逐字稿也被郁宣拿去处
理,三个人到底最后说了骂了些什么只多了个校对的涂梨知道,等到了栩宁手上就剩下
一张A4写着数个关键字:刚回国,留学北欧,读艺术,已婚,丈夫不在了...。
单凭这些条件也能很清楚的知道是谁,就算到最后毕俊亨报那个名字,含糊得跟咬著鲁
蛋差不多,害涂梨得标注所有可能的发音跟可疑名单交叉比对,当然结果跟关键字相
同。
“这是目前在其他地方找到的可疑人资料,经过涂梨比对,符合条件的人,就算容错放
宽,也只有四五个,但是姓名发音相符的,只有她。”郁宣在明单上圈出了一个名字。
栩宁看着那个名字,脸色相当不好,咬著下唇忐忑的整理思绪,验证从过往以来,这个
推断合不合理。
“真的是她,那她说的话,到底还有几分可信。”栩宁十分钟后放下纸笔,叹气,之前
的猜测果然还是漏掉了些关键,原来操纵复康的幕后主使,不是胡家的大小姐胡咏铮,
而是一直都在她们面前的胡尹雪。
又被蒙蔽了一次,栩宁再度叹息,郁宣拍拍她肩膀安慰,但她还没稳下心情,手机就响
了。
“喂~”
“表姊,事情不好了,我爸说要卖了全部股票啊!说是复康出了好价钱呢!”赵燕绫的
声音又急又喘,像是在逃避些什么。
“复康说要收购?”栩宁赶紧确认。
“是啊!杨姨亲自带人来我家说服我爸,说她也卖了,留着亏钱的寰鼎干嘛,还不如拿
去换复康。”赵燕绫忍住下一句,因为杨锦还说了,连栩宁都投资了,你们还傻杵在寰
鼎干嘛,但她知道这不可以说,从上次寄信伤害栩宁之后,赵燕绫也谨慎多了。
“杨锦也要卖,那妳那边现在是?”栩宁听到这个消息万分震惊,连忙重复内容给一旁
的郁宣知道。
“我爸的股份都转给我了,我...妳家先借我躲几天,这样他找不到人签名,还可以拖上
一段间。”赵燕绫知道要是卖了手中股份,那跟栩宁就是彻底翻脸了,但她不知道如何
反抗从小就惯着他的家人,只能选择逃避。
“好,妳先来总公司,直接到我办公室,保持联络,让我知道妳一路平安。”栩宁当然
赞成,内心则是不停的在难过,不停的在想方法,也责怪自己被误导了,以为对方想要
制造一个金钱缺口好拿走寰鼎手上的专利,却没想到对方要的是整个寰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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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燕绫提着一个行李包来到时,栩宁总算能暂时放下紧张的情绪,但她带来的消息,更
令人震撼,在她离开前得知陆宏仁跟刘爱珍把手上的持股也全卖了,要是复康将持股全
放在一个人身上,高达40%的持股,那个人就会依照寰鼎的规章自动成为董事长,接下
来栩宁这一年通过的种种有利于她管理的公司规章,就会变成对方清除异己的利器,这
里面当然包括栩宁自己。
当然接下来的解决方式,只能跟田文建再度联手了,要不然光是持股就完全被压着打,
就在栩宁思考这方面计策的时候,郁宣拿出了关于朱顺成的资料,说:“他是国邦的前
总经理,那时候跟我签约,最后掏空公司的就是他,他应该靠着在帮他坐牢的人头户,
在监狱里面连络上蔡副主任,由蔡副主任的妻子牵线,他跟田文建已经见面很多次了,
公司的网络纪录上,也有田文建跟蔡副主任妻子互约三方见面的资料。”
“所以田文建跟复康也有联系了。”栩宁的斗志瞬间委靡了下去,这一年跟田文建合作
愉快,都快忘记曾经是敌对方的事情,果然在这关键的时候,他也背叛了自己。
郁宣拿出萤光笔,把通讯软件对话纪录中的一句圈起,要栩宁注意。
‘事成之后,寰鼎执行长就是你的了。’
“他还没放下野心,这个人也很执著啊!”郁宣对于田文建这个因爱在这里打转几十年
的人,现在除了敬佩,也不能再多说什么了,这句话也代表了栩宁的未来,一间公司不
能有两位执行长,所以胡尹雪是不会拿下公司后念旧,让栩宁还有个工作的。
“那该怎么办?”栩宁与其说问,不如说她在思考除了联手之外如何摆脱困局的方法,
问完之后就自己去厘清资料了。
而郁宣则是再三确认自己这边,还剩下可信的盟友到底还有几人。
小徐没问题,涂梨要不是自己拿出对栩宁的爱慕,她也是个不好收买的,赵燕绫应该也
可信,但要怕她迫于压力屈服,剩下的亲戚派都要出局,秘书处有几个人也要排除...
一切的时间只有三天,法律规定大笔买卖要事前申报,三天后才能过户,这段空窗期,
就是反击的唯一机会。
但是栩宁手头上的筹码少的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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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个更重大的变故,送进了栩宁尚在想方设法凌乱无比的办公室,在她认为没有更
坏的情况时,事情竟然又变得更糟了。
陆宏峻亲自打了电话给栩宁,斥责她搞小团体,不尊长上,乱搞投资,让寰鼎股票跌了
不少,放任朋友拿她的名声去招摇撞骗,还有那些花边新闻是怎么回事,严厉的语调,
有条理地细数她的罪过,栩宁想解释,却被一句话批了回来:“田文建还有老孙亲自跟
我电话报告的,哪里会有错,妳要辩解,给我当面过来说!!听到没有,马上给我过
来!!”
狂怒的骂声,透过扩音,让整个办公室内在忙的郁宣、涂梨及小徐都听得一清二楚,虽
然栩宁知道父亲这个时间打电话来,必定要说些有关的事情,但她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
‘单方面告知’,栩宁整通电话只说了‘是我’、‘是’跟‘让我说...’一共六个字。
的确这些指控,栩宁很难说个清楚,因为都不是空穴来风,最多只是歪曲事实,所以更
难跟已经有先入为主观念的父亲解释,但现在距离他们转手,只剩下两天,要是栩宁前
去解释,单趟光飞行时间就超过15小时,中间还要等候跟转机,算下来,那根本就是
等同于放弃跟对方一搏了。
朱顺成联合田文建使出这招,真的有够狠,完全针对了栩宁,在栩宁讲电话期间憋著不
出声的涂梨在陆宏峻挂掉后马上骂了句脏话,小徐也从有了梁经理必然得胜的光环中醒
来,这下子麻烦大了,前门有虎,后面有狼,家中还窜起火来。
栩宁揉着额角,低头木然不语,打手势示意郁宣放下手上的资料跟她进去休息室一下,
郁宣走到一半,想起什么似的,吩咐涂梨说:“调出田文建的通话纪录。”
关上休息室的门,郁宣迅速将栩宁搂进怀里安慰,滴落的泪水马上就濡湿了郁宣的衬衫
,让郁宣心里对于复康的无所不用其极也到了愤慨的程度,上次是出卖朋友,这次动用
亲情施压,还真光明正大的做生意啊!!
但可惜的是这不是肉搏,拥有再多的愤怒都没用,加上田文建的话,对方的持股总共5
0%,而栩宁这边凑上硬是拖延著不出售赵孝成的5%,也顶多就40%,其中的10
%还握在刚刚对栩宁不满咆哮的陆宏峻手上,他只要一纸委托书将股份委托给一直都是
第二人选的田文建,栩宁就会落入不能翻身的深渊,这样对方连那些需要2/3票数才
能推翻的条款,也都能轻易过关,其中包含缔结重大合约、全部出售、结束营业跟全部
转让。
也就是胡尹雪如果收购1%散股还有赵孝成的部分,就可用寰鼎总资产的66%将寰鼎值
钱的部分全部转入复康,留个债壳给持股25%的栩宁跟利用完的田文建,好狠毒。
郁宣叹息,现在知道这些,会不会太晚了,但什么作为现在都比不上安抚怀里那个哭泣
的人重要,她揉着对方蓬松的头发,拍著现在看上去无比虚弱的背脊,希望能给她多一
些安慰。
栩宁很清楚自己的不甘心,明明为了公司万分努力,明明昨晚只睡了四个小时,就是为
了不要让寰鼎易手,为何今天还要遭受父亲的指责,是自己被欺骗没错,也是自己没第
一时间动用全部资源脱手,但是那种自己尽力,却被指责的深深无奈,依旧让栩宁伤心
难过。
她更难过的是就算自己前去解释,也只会让这一切都会化为乌有,父亲并不能给她任何
帮助,反而更有可能知道实情后,收回自己的权力,可自己如何能够不前去,父亲他手
上可有着至关重要的10%股份,他也是一直以来都默默地关爱我的另外一个人,任由
自己出去游历,资助自己成长,这快三十年的情感,也不是一刀两断能了的。
这是个往前跳下悬崖还是站在原地被杀死的选择,不论哪边她都将失去过去将近两年所
堆砌的心血,也许还要包含上郁宣,如果算上郁宣的话,那不去或许是个比较好的抉
择。
“我知道,这跟我们约好的不相同,现在时机也不对,但我们该聊聊过去了...我怕接下
去,我们连时间都没有。”栩宁抬起头,央求着郁宣,她需要她的过去来给自己未来前
进的勇气,或是舍弃掉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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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好傻。”郁宣对着仰视她的栩宁说,因为她知道这头小白羊,把自己上放了天平的
一端,跟亲情秤量。
“我以前也曾经认为,悲伤的过去,可以让别人驻留在我身边更久,但我忽略同情跟原
谅是两件事,他们完全不同,同情有期效,而原谅却是永远。”郁宣想起纪纯,那个自
己企图用同情留下的人,最终还是被推上了远离的道路,直到消逝,她不能再让自己这
样利用栩宁的善良,低头不去看那乞求的眼神,郁宣硬起心肠解释。
“我不希望跟妳是有期效的在一起,除非那期效是一辈子,所以我现在没办法跟妳说,
请妳原谅我...”坚定认真的语气,充满了温柔地拒绝“...但无论如何,除非妳拒绝,要
不然我都会陪着妳。”
郁宣牵起栩宁的手,在无名指的地方落下一吻,自信是种会成倍数成长的东西,也是种
会传染的东西,看着郁宣的认真神情,栩宁也稳下心神,自问:‘那我该去不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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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件事陆宏峻是不会给栩宁有选择机会的,一个小时后张律师拿着机票的资料,放在
栩宁的桌上,今晚九点的飞机,不容她拒绝。
栩宁看了那张纸一眼,问:“还有其他的要求吗?”
“没有,但是我这边一直都有另一封给其他人的股权委托书。”张律师严肃的说,他也知
道事情的严重。
栩宁苦笑,果然连自己父亲都还有留底牌在这里,看来九点不登机,什么都别谈了。
“谢谢。”栩宁目送张律师离开已经满桌狼藉的办公室,现在内里纷乱的资料跟栩宁的内
心一样纠结,就算四个人花了一天半,依旧没有任何起色。
“小徐、涂梨,去吃饭吧!先不用忙了,这顿我请。”栩宁一咬牙,做了个决定,打开
抽屉,拿出支出单据,各签了一个金额给他们。
“这...”小徐看着六位数字的饭钱吃惊。
“我不知道接下来会怎样,但是如果寰鼎易主,你们势必也没了工作,这算我给的一些
心意,等一下就去领出来。”栩宁尽可能让自己脸上的微笑不要太苦,能够把话说完。
“BOSS,这就充当加班费了喔!”涂梨收起条子,随兴地说,这是她安慰人的方
式。
“当然。”栩宁收下好意,催促他们赶快去领钱,因为她不知道哪个瞬间,寰鼎就会彻
底易手。
“妳决定好了吗?”站在一旁看着田文建通话纪录的郁宣,看着栩宁的举动问。
“既然两边都是无解,我选择留下来面对,所以我也只能这样对他们。”栩宁叹气,去
或不去她真的很难决定,但眼前的机票是张通往牢笼的单程卷,面对选择如何终了这一
切,她清楚的知道,不能放下郁宣一个人在这里承受,要是过去,没人知晓两人大可神
隐,但面对知情的胡尹雪,栩宁知道她可能不会放任一个有能力生乱的人在此,况且有
著国邦债务的郁宣,实在太好击垮。
栩宁将额头靠在郁宣身上,获取多一些反抗的力量,看向时钟,离去机场的时间还有六
个小时,感觉到身旁人的欲言又止,似乎对自己的决定有疑虑,栩宁好奇问:“妳希望
我去还是不去?”
“如果是为了公司好,妳该去,因为妳父亲出马,说不定可以唤回田文建,这是唯一的
生机,也是唯一能救寰鼎的方式,但...唉...就算只能让他摆布一辈子,但他是妳父亲不
会太为难妳...妳还是去吧!对妳比较好。”郁宣痛恨自己冷静分析的头脑,但是为了栩
宁好,她依旧认真地说出客观的情况,现在真的前去会对栩宁比较有利,她不该在此坐
以待毙,就为了自己,何况栩宁离开了,她才能放开手脚,跟胡尹雪玩大的。
听到郁宣与自己相左的建议,栩宁站起身来看着窗外,思考这些事的合理性,当然郁宣
的分析一如往常的准确,让父亲说服田文建,是最好解套办法,说不定连杨锦等人也能
多劝回几个,但是这一去,是将自己关入了现实的牢笼,也是对于郁宣的放手,她不想
看见这个结果,摇摇头说:“我不能丢下妳一个,说好一同面对的,况且尹雪知道妳,
她不会轻易放过妳的。”
郁宣慢慢地走到她面前,挡住窗外的光线,强硬的抱住她说:“跟我认识的,我爱的,
不是寰鼎,不是陆栩宁,是一个在我心中代称小白羊的女孩子,她很可爱,心很善良,
有时候会手足无措,有时候却有自己的方向,我爱着她,无论她被世俗的标签上什么名
字,对我来说,她都是我的小白羊,就算她没了珍贵的皮毛,就算她灰头土脸,就算她
再也没办法在草原奔跑,我也会像刚捡到她那时一样,好好的陪着她,所以...妳去...我
会等妳回来。”
“妳...”栩宁被这突然的告白弄得不知所措,不是都...,她抬头看像郁宣,对方给她一
个十足自信的笑脸,虽然眼角带着泪水,虽然眼光中用浓浓的深情遮掩住了什么。
“听话,去找最后的希望,我们一起面对残酷的现实,并没有比较好,把复康的股票转
给我,这样我变成股东,胡尹雪要下手也要想一下,我先撑著,妳回来我们再一起处
理。”郁宣祈求着说,将写有班机时刻的纸张,塞进栩宁的手里,吻上她的发际,掠过
的力道,虽轻,却饱含不容拒绝的强硬。
现实很简单残酷,失去寰鼎的栩宁,终将像自己一样被盖上失败与不信任的烙印,拴著
家族的枷锁,只能领取基本薪资,然后被陆宏峻的医药支出追着,郁宣万万不想看到这
天,想起刚负债的日子,那种失败的苦,那种活着却没有一切的滋味,她不想让她尝。
栩宁看着郁宣,帮她抹去眼角渗出的泪水,说:“那最后六个小时,我们一起过,没有
公务,没有其他。”
“好。”郁宣点点头,握著栩宁的手,看着自己的最爱,六个小时后,她离开这个是非
圈子,自己就能替她将一切揽过来,还她一片安好,复康的烫手山竽交给自己,虽然不
能如何,但也够胡尹雪忙上一阵子跟众人解释栩宁的退出,这样栩宁就有时间能把寰鼎
稳住。
至于那个复康虚涨的股票要是泡泡破了之后会怎样,抑或是复康来追讨转手的违约金,
就不是郁宣这个债多了不愁多一笔的人,该烦恼的,都在地狱了,一层跟十八层没有分
别,到时候转身离开,没法律关系的两人,胡尹雪也没得下手,要放谣言,都分开了,
她还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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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梨越写越喜欢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