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后来很快就连络上赵燕绫,她已经平安到家,也同意自己去跟任医师致歉,那张名
片,栩宁看了一下,叹口气,将其收进名片面盒里,因为她不知道郁宣肯不肯跟她聊关
于她这些‘习惯’的问题,而且真的除去那次之外,郁宣最近越发温柔,希望不用非去
就医不可。
董事会的日期逐步逼近,连一向优雅的田文建也急了起来,与会时,明显感受到他的急
躁,没有再花时间喝他的下午茶慢慢来,虽然栩宁有稍露出风声说之前的老师有介绍业
务人才,请他可以先不用担心,但是金融人才的事,依旧没进展。
财务至关重要,不能一日没有人打理,也不能随便找人打理,这个问题,比业务困难许
多,光看到田文建列出的可能离职或异动人员,栩宁就头大了。
不光会计审计等专业人员,以亲戚为骨干的寰鼎,连基本出纳等基本职位都被当酬庸,
给出不少,万一杨锦离开,这些人必然离职,虽然好填补这些基础职位,但考虑到财务
是个环环相扣互相监视的部门,一下换掉这么多人就等于制造别人钻漏洞的机会。
田文建看着栩宁皱眉盯著名单分析,叹口气说:“别研究了,这些位置,可是陆大哥跟
妳姨婆的心血成果,没有其他制造公司采用如此严谨的系统,所有位置四个人一组,三
人制衡,一人监管,然后再三组成为一个横制监管体系,依此而上最后集权到财务经理
手上,但超过一个数字,则要执行长授权,每三个月向董事长汇报。”
“所以只要一组中撤换过半,就极其容易造成串通了。”栩宁画出一个三角形跟一条线
在纸上,方便思考,她现在看起来就像某个人的青涩翻版。
“是的,最早的金三角,是妳姨婆,我跟阮裕鑫,那时候阮裕鑫才刚毕业呢!”田文建
有些感慨的说。
“可是跟一般的系统比,这样人事成本高了快20%。”栩宁在纸上简略画个‘而’型
组织架构,相互比较。
“寰鼎刚脱离的时候很艰难,每分钱都是借来的,这样是为了防止有人卷款而去,连那
个公司守则里面过于严苛的退场机制,也是这样来的。”田文建解释说,但话语间充满
不悦,他不想提太多,但这些机制,其实最主要是为了防自己,那时候陆宏峻知道内务
只能交给田文建打理,又不放心故此。
“我知道,那时候研究过了,这也是我们现在头疼的原因吧!”栩宁报以一笑,趁机加
固同盟关系,是现在也很重要的事情,要是一个人因难而退,那就真的完了。
田文建却扫了她一眼,说:“陆大哥一手掌握寰鼎,却没想到败给一场病,还留自己下
个难题给妳。”
田文建的脸色冷淡,自然是往事的原因,不知细故的栩宁不知道上句话怎么得罪他,只
能看着田文建,安静不接话。
慢条斯理喝口茶,田文建像 是自顾自地说:“我那时候也不是自愿进来公司,跟妳一样
是突然进来的,我本来是打算去时装公司上班呢!结果一蹲几十年,哀~”
“这...”栩宁想说再不回答,也不太好,正想回个客套话,田文建就打断她:“我昨天
跟陆大哥通过电话了,他依旧以为自己仍在这里管事呢!妳没跟陆大哥说是吧?”
“嗯。”对于一直要自己谦和退让当个乖女孩的父亲,栩宁的很难开口。
“那我今早跟张律师打过招呼,他暂时不会跟妳父亲汇报在董事会之前的事情,我也跟
陆大哥说,妳做得不错,可其他人有些意见,我会帮妳摆平之类的,所以,妳就不用怕
他骂,尽可能在这下周开会前做些什么,我帮妳担著。”田文建想起那个管了他几十年
,也防着他几十年的男人,就这样败给了病弱,心底对于无常的感叹大于窃喜,报复的
心就淡下去不少,不得说栩 这个好学生,真的让田文建认真面对自己老了,开始觉得
接班的事也是种必然。
于是说电话时念头一转,心想,能在几十年之后跟她的女儿联手在寰鼎闹一场,也算是
种补偿,就替栩 说出她难以开口的话,替她在陆宏竣前头担保,想起当年为了自己心
头的她来到这间公司,田文建想跟她一起打拼未来的梦,似乎有些实现。
“所以田叔妳跟监事张律师说好了?”栩宁有些讶异照理应该讨厌她的田文建,竟然做
这么多。
“兔死狗烹,唇亡齿寒,为了我自己罢了。”看着有三分相似的容貌,田文建不想再多
说,起身离开会议室,能教的都教了,自己除去最后保命的绝招,也都拿出来分享,剩
下就只能期盼栩宁是不是能从林博士那边,或是怎样,再出奇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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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会议室,栩宁就算得到能放开手脚的担保,也是希望郁宣能有其他的方法解决这个
难关,她当然没忘记就算有人能补上,也还要跟杨锦在董事会上厮杀的事情。
关于这个,目前情势全被那条‘无董事席位总经理,董事长需负责其席位,使其得以参
与董事会’所限制,导致栩宁趋于劣势,论怎么推演,都是失败收场。
栩宁一开始是怀疑这是杨锦的阴谋,但后来听田文建说这是她姨婆当年最后的成果,公
司上轨道后一如其他成功产业,开始闹出分利不均,一场内斗后,姨婆失败,同意分权
,但是条件就是加入这条在公司章程,那时候掌握了股权与大部分总经理的栩宁父亲陆
宏峻,欣然答应,殊不知姨婆的女儿杨锦,在十几年后,靠这条对付栩宁。
要是杨锦青出于蓝的话...,栩宁不禁担忧起来,能布局到几十年,把后辈都算进来的人
也太可怕。
带着少的可怜的资料,回到办公室的楼层,栩宁还没走到祕书柜台,就发现李叔在一旁
等她,脸色异常严肃。
“小姐,陆董昨天打电话交代我,把这个给妳,然后转告妳,他现在治疗进入第二期,
暂时不方便联络小姐,陆董请小姐看了自己决定要不要联络。”李叔递上一个薄薄的信
封,有礼貌的鞠躬离开。
被拦下的栩宁一头雾水,看着手上的信封,有些茫然,回到办公室,拆开来看,里面只
有一张纸跟一张名片。
摊开纸张,那是一页撕下的笔记本纸,上面是淡淡的杂乱笔迹:
栩宁,对不起,劳烦妳了。 父峻
纸上那‘对不起’三个字,是栩宁从来没听他父亲说过的话语,现在却出现在残破的纸
上,笔迹得出来那时的匆忙杂乱,翻过来,是另外的字迹写着一些班机的资讯,看日期
,正是急忙送出国就医那时。
那时候父亲就料到这些?不可能,所以这明显是担心自己所留下来的,看着带有歉意的
句子,想起那老是板著的脸孔,栩宁知道,一直都知道那严肃之下,其实对她的关心没
断过,她出国时打电话回家说这边好冷,父亲马上就汇出一笔西联汇款,严令她马上去
拿,去买件大衣,每当自己回来,虽然只有一句‘妳回来了。’迎接,但是李婶当晚都
会烹出自己爱的菜色,一开始栩宁以为是李婶或妈妈的意思,结果某次听到父亲交代李
婶,栩宁才恍然大悟。
拿着纸张,心头酸酸地有些隐藏的事情渗出来,栩宁突然觉得过往的努力有了回报,至
少自己在这边撑著,让父亲可以继续接受治疗这件事情,也不枉费这一场忙碌。
但是父亲对她越好,栩宁的某种愧疚就越深切,她很想带着郁宣去找父亲,认真的跟父
亲说,这就是帮了我的人,也是我所爱的人,可是不用做,她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妄
想。
用情越深,两边的拉扯,似乎就越深,虽然关心自己爱着自己的两个人都看不见,但栩
宁知道那依旧存在,只是抹上时光的遮掩,等到物换星移,影子漏了痕迹,就是自己要
放开一边的时候,她清楚自己爱着郁宣,但有情,抽离的时候,就会有痛。
每每想起此,她都不禁感叹,爸爸,你不要对我好好吗?
054=========
但时光连感伤都容不下太多,想没几秒,桌上电话内线的灯亮了起来,栩宁惊觉自己现在
不是要思考这些的时候,把纸张放到文件下,喝口茶水,连忙接起电话。
“喂。嗯?”
话筒另一边的秘书报出一个陌生名字,栩宁想了一下,才记起对方是联谊会的干部之一,
连忙要秘书接过来。
对方客气的表达来意,原来在高尔夫联谊会里,除了业务,还有不少会计师,对方收到寰
鼎财务部的消息,说有意扩编,需要介绍高阶主管,就想到先前来说需要业务的栩宁,于
是打来问,是否真的有需要高阶会计主管人才,还是只是要业务人才。
栩宁庆幸那时候为表示亲暱,给了他自己的专线,从这条消息看来,亲戚那边也在招兵买
马,毕竟要把国际部跟财务部升上总监的位置,还真的需要点高级主管,填上阶级的空
白。
得到田文建的帮助,现在在董事会之前,栩 能不考虑父亲的意愿,放开手脚独断独觉,
于是她客客气气的承认消息属实,需要很多会计人才来应付,假意说目前寰鼎的会计不足
,刻意把人数多报了一点,看是不是有机会填补损失杨锦造成的空缺,目前还真的管不上
串通的小问题了。
对方听到这个数字,过去身为顶尖业务的人,马上提出疑问,要这么多人,何不把业务委
外呢?
委外!?这个词突然像颗苹果砸到栩宁的脑袋,她恍然大悟,脑中有些纷乱的讯息,连忙
应声复合对方,把话留下活路之后,客客气的快速结束。
接着栩宁赶忙拿出笔记本,把一些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写下,接着连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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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宣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栩宁趴在一堆纸上书写,认真得只跟她点头示意,又继续写。
看她将碰到肩膀的发梢绑起,在后脑扎成一个可爱的小球,随着运笔晃晃摇摇,忙碌的模
样好可爱,郁宣就不打扰她,将一些日常打理弄一弄,就站在她身边看。
看了一下子,郁宣就知道栩宁想做什么,但让郁宣最为关注的,栩宁竟然在压力下拥有这
些层面的思考跟分析,这已经超越了自己能给他的范畴,欣赏著用专业管理者角度思考企
业未来的栩宁,郁宣知道自己的保护主义彻底失败。
可是小白羊的举动没有郁宣所想的冰冷,她竟然连员工的资遣后谋职都纳入规划,还盘算
著是否可以少裁掉一些人,这样温柔的心,妳要怎么跟那些嗜吃金钱的怪物对抗。
正想叹气,栩宁却默默的将脑袋靠上站在一旁的郁宣腰上,说:“不好意思。”
看着依偎过来人瞬间的笑容,郁宣还能苛求什么。
“没关系。”矮下身吻上她的额头,郁宣把自己方才的担忧藏起,现在只要独占小白羊的
软嫩就好。
顺着美丽的鼻梁滑下,将只擦了唇蜜就无比嫩艳的双唇好好品尝,栩宁也站起身来,方便
郁宣将她搂进怀里,很奇怪,每天都同样的举动,却依旧让人期盼喜悦害羞。
等栩宁双颊的酡红显现,郁宣才问:“可以告诉我,妳在想什么吗?”
乐颠颠解说自己想法的栩宁,变成了另一种美,适当犹豫的话语,让人觉得受尊重,而非
她没自信,清晰的条例,却不急促,刚好的,三分钟就让人在舒适氛围,了解一个庞大的
商务计画。
郁宣点点头,开始坐下跟她分析优缺点,但是这管理上的事情,郁宣已经不能用教导的角
度跟栩宁对谈,说了半小时后,卡在风险跟人事的问题上头,两个人都没有办法解决,郁
宣投降的放下笔,说:“这个已经超过我所会的东西了。”
“?”已经习惯郁宣总有解答的栩宁,疑惑的看着带着嘉许笑容的爱人。
“那时候能赢过田文建,真的靠了不少他轻敌的侥幸呢!”郁宣的笑容变成无奈。
知道郁宣在感慨最近田文建指导她的事,这种没报备的事被戳到,栩宁有些不好意思,连
忙装作整理,把桌上一些利用田文建教授方式所整理出来的报表,叠起来省的尴尬。
翻动纸叶间方才收到的名片掉了出来,方才栩宁无暇注意的纸片上正面只写“顾问”两个
而已,翻过来只有一支电话,让栩宁看得无比疑惑,跟那张纸放一起的名片是?
栩宁好奇的看着怪怪的名片,郁宣却有些惊讶的问:“哪来的?”
“我爸给我的。”栩宁心中,又略略扬起那种挣扎的情绪,有郁宣在,那种心情更浓厚
了。
“妳跟妳父亲联络了?”郁宣更加好奇的问,把名片在手上翻看,撇头发现栩宁有些阴郁
的表情,连忙握起她的手安抚。
被另一双手掌包围住手心,温温润润的体温,暂时掩起了挣扎,让她把精神放回事情上,
听到郁宣这样说,栩宁有些奇怪,她平常不多问她家里的事,这次为何如此,但依旧老实
回答:“田叔说他有跟我父亲说,我这边有些问题...”
简略的说完田文建说的事情,郁宣点点头接过名片细看,然后再度抱紧栩宁说:“答应我
,妳会把自己放在思考的第一个位置,永远遵守停损跟停益的黄金守则。”
“怎么了吗?”栩宁看着突然无比认真的郁宣,有些错愕,她该不会猜到关于田文建教她
非常多的事吧?
“答应我,没有任何原因可以改变妳遵守停损跟停益的时间,除非完全客观的评估之
后。”郁宣不管她,认真的再重复一次。
“好,我答应妳。”栩宁纵使一头雾水,还是答应郁宣,她不会害她的。
郁宣放松臂弯,让两人得以对视,认真说:“我知道妳应该从田文建那边多少学到了什么
,但是半桶水只会让妳在商业争夺上死得更快,如果妳确定要自己彻底跳下去,我只希望
妳能遵守刚刚答应我的。”
“我答应等妳,我也答应妳遵守妳设下的规定。”栩宁在郁宣身上看见浓厚的不安,连忙
认真的复诵,还外带一个承诺的吻。
郁宣得到栩宁的答应,还是迟疑了一下,才说:“这张名片,是个有名的顾问,因为她太
厉害了,怕扰乱市场,所以只接受有名片的人去询问,一张名片问一次。”
说到这,栩宁脑中的关系线接了起来,父亲既然用这么多措施防止寰鼎有人卷款退场,那
现在得知我这边有问题,他应该也会怀疑是不是田文建有问题,于是请李叔把预先备好的
顾问名片交给我,如果是负责指导的田文建有问题,我还有另一个人问。
“妳刚刚的问题,她应该有解答,但是要不要去,妳自己决定。”郁宣笃定的说,打断了
栩宁又快回到那与亲情拉扯的情绪。
055==========
栩宁没思考太多,就决定去咨询,约了隔天的时间,郁宣还特意请假陪栩宁前去,她要
栩宁请李叔带她到预约电话提的地址再碰面,为此栩宁还排开一些行程,到达那里,栩
宁一直到上到那间公司门口,才看见穿了商务西装,在那里等候的郁宣。
直条纹的裤子让腿更加修长,虽是商务常用的成套咖啡色调,但那带着略略紫色反光的
布料,让郁宣多一股与众不同的气质,长发依旧是打个马尾在身后,但身上剪裁俐落的
西装一搭,依旧让栩宁多看了好几眼,她对于散发出柔和帅气与美感的郁宣,一点抵抗
力都没有,更别提那让人更加迷醉的一丝疏冷,那让栩宁沾沾自喜,因为这个人的热情
,只有她陆栩宁拥有。
“别盯着我看了。”郁宣提醒栩宁不要再盯着自己直笑,她快受不了小白羊那直勾勾的
诱惑目光。
栩宁这才发现自己的收敛依旧不够,赶忙摆上商务面孔道歉,扑了粉的颊边更红了。
郁宣拍拍她的肩膀,提醒她也不用太拘谨,两人就一前一后的走进这栋大楼内,到达地
址楼层,这应该属于某公司的门口,只挂块小小铜牌,写上‘顾问’两个字,让人无比
好奇。
栩宁站在一旁看郁宣流利地照指示操作门旁的机台输入密码,说明来意,按指纹,终于
那扇澄亮的防火门开启,让两人进到里头,空无一人的接待室,底端有个箭头指明路径
,但郁宣似乎没看,就走了过去。
“她是金融圈的传奇人物,也帮过很多跨国企业,但是她人有很多讲究的地方,如果妳
真的没办法跟她聊下去,就她请推荐一间托管公司给妳就好。”郁宣在走廊上简略的说
了,让栩宁更好奇父亲的名片究竟是推荐什么样的顾问,更好奇郁宣跟顾问的过往,为
何郁宣如此熟门熟路。
然后在另一扇门前,栩宁看见另一块牌子‘请准时’上面还有一个时钟,大约快了标准
时间三分,在预约的时间显示在上面之后,郁宣才敲门。
“请进。”一个老迈的女声说。
开门进去,是一般的办公室,桌后坐着一位银发戴眼镜,慈眉善目老太太,只是排了不
少资料在四壁的架上,跟桌上,栩宁看了一眼马上就发现,文件的整理方式跟郁宣一模
一样。
“沐老师。”郁宣难得出现谦和的态度说。
“妳又滚回来干嘛?国邦的事情不是结束了,还是有王八蛋又去阴妳?”被称作沐老师
的老太太,看起来年纪不小了,但优雅地气质态度,还披着条优雅蕾丝披肩,让人瞬间
舒服的气质,跟口吐王八蛋完全不相称,可是她在说话的时候,脸上的气质依旧优雅美
丽,完全看不出来是在骂人。
“没有,国邦那件事,就照妳说的处理,现在也就这样。”郁宣认真的回答著,带有一
点恭敬。
“还是妳得了风声,来跟我道别?”沐老师又问。
“老师妳怎么了吗?”郁宣有些担心的关怀,栩宁依旧看着这两个人一头雾水。
“再几个月我小曾孙就要出生,得给他累积点福,我要收山了。”沐老师有些感慨的
说。
“喔,恭喜您。”郁宣点点头。
“所以这是最后一次咨询了吧!坐下吧!名片拿过来!”沐老师拿起笔,等郁宣过去。
“这次不是我的事情,是她的事情。”郁宣说完,介绍栩宁给沐老师,并拿出名片给她
收回。
栩宁这才知道沐老师八十几岁了,两人简短的介绍后,栩宁就落坐简略介绍一下寰鼎,
然后提出关于财务托管的问题。
“所以妳是想托管财务,又怕风险,又怕这个公司未来评估预算的地方弄不好。”沐
老师快速的整合栩宁的问题。
“是。”栩宁认真的回答,挺直背脊,这个优雅的太太,会让人不自觉拿出全副精神应
对。
“寰鼎的财务结构有什么问题吗?妳为何要托管,那个结构可是我当年设计的,应该不
会有问题才对。”沐老师疑惑问。
原来!!
虽然知道沐老师的存在后,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栩宁依旧讶异,一脸为难,不知
道内哄的事该不该说,郁宣拍拍栩宁的肩膀说:“妳说能说的吧!”
栩宁想想也是,都问了,就干脆做到底,直接简略说出来关于父亲病倒,自己接班,亲
戚想趁机坐大,导致争夺董事权利的事。
“哈哈!果然报应回来了,陆宏峻那个合伙人一开始就没安好心,还问了我不少,我看
他不太对,没教太多,果然果然。”沐老师笑了笑,坦承当初指导栩宁姨婆的事情,接
著开始在一张纸上一边解释一边写。
“其实一个财务部,负责的事情有四个,会计作帐、资金管理、成本控制、内部控
管....”沐老师说的不快,刚好让每个重点映入栩宁脑内,从略提基本开始指点栩宁。
栩宁会在聆听过程中,另行在自己笔记写下问题,然后于环节结束时问,切中要旨的提
问,总能得到沐老师的嘉许,然后在指点她更多,两人就这样从整理金融部门开始,一
路聊开到企业管理,现金流等学问去。
聊了两个小时的时候,郁宣还被沐老师赶去买咖啡跟午餐,郁宣怎么会不知道沐老师的
意思,现在才十点半而已,分明是她又看上了喜欢的人才,手痒又开始上课,就笑着离
开,等郁宣一走,沐老师就开始教栩宁更多的关于管理公司的思考方式跟要点。
栩宁这深刻的了解,为何郁宣要自己遵守誓言,因为沐老师提供的知识,让自己晋升得
看事情角度跟眼界,真的有可能让寰鼎再度增长一倍都不奇怪。
“要不是当年他们看不起女人,我早就当过央行总裁了。”沐老师感叹说完,继续传授
她毕生的成果,在教导的时候,漾著智慧光芒的她,放人感受到岁月沉淀出来的,那无
与伦比的气质之美。
056==========
等到栩宁离开的时候,已经晚上六点了,拿着一本资料回去研读,还约了两天后下一次
的时间,下午到晚上的行程通通在中午吃饭后的休息时间中推掉了,漫步在大楼街道外
的两人,决定先去吃饭,再通知李叔来接。
周二晚上,餐厅都没什么人,两人找间牛肉面馆子,缩在最里面角落。
“我在国邦的事情,小徐跟妳说了吧!”郁宣吃著清炖细粉,问。
“我知道一些。”栩宁隔着面汤的蒸汽,看着郁宣,有些飘忽的味道。
“国邦那时候高层有意思要我担任管理职位,送我去进修刚好讲师是沐老师的学生,国
邦破产后,他帮我,给了我一张名片,我才知道沐老师...”
郁宣心想,至少这些关于工作的过去,可以跟栩宁坦白吧!这样自己也不会因为一直瞒
着她而难过!虽然只是无关乎痛痒的部分,可是看见栩宁因此而高兴的脸庞,郁宣突然
觉得,释放掉重担的不只她自己而已。
一边吸著面条一边听郁宣讲述关于国邦破产的事情,听她如何从突然倒闭的一团混乱里
面找到勉强苟活的方式,栩宁不禁为她揪心,为她感到到不平和难过,。
虽然听完对于郁提到的股份契约为何签下感到好奇,也对金额感到好奇,但栩宁知道这
些草草带过的事情,或许有着她不想给自己知道的事情,是跟季馨的提醒有关吗?为郁
宣所受折磨伤心的栩宁管不了了,只能庆幸至少有沐老师帮忙,把债务利用漏洞冷冻了
起来,让郁宣现在能好好的过平凡的生活。
“事情没有那么糟糕,他们也不全然那么坏,有些事,是我自己的错,给了机会,所以
,妳千万要遵守停益点跟停损点。”看见栩宁那个明显不是辣油造成的红眼角,郁宣拍
拍她安慰。
“那需要我帮妳把剩下的...”栩宁擦擦眼角,既然说开了,那自己是不是该帮她斩断过
去的金钱拘束,还她一双可以自由来去的翅膀,这大概也是身处寰鼎最大的好处。
“不用,不是我欠的,我没必要替他们还,何况那些银行,大部分都有国邦买通的内应
帮忙,那时候才会集体放款,方便那些家伙卷现金逃走。”郁宣把事情说开了,也就直
接拒绝栩宁的提议,这也是她整理好债务之后就做的决定。
“那妳,真的有问题,就跟我说,这大概是做现在工作的少数好处。”栩宁看着那叠厚
厚的资料自嘲,自己这两天大概只能稍微阖眼休息,还好为了董事会,这几天没有重要
行程,都可以打发给其他人代办。
“不要累坏了,多吃点。”郁宣有些心疼栩宁的工作量,把小菜盘推了过去。
“妳也多吃点。”栩宁笑着夹起一搓豆丝咀嚼。
看着桌上,一碗清炖,一碗红烧,飘着不同的热气,却在空气中纠缠,两人又共享著一
盘参杂自我爱好的小菜,清淡的豆丝,浓香的牛肚...,明明点的时候分外想吃,真的上
桌又怕对方饿了,推推让让,一小搓花生就这样黏着心意滚过来又滚回去,期间产生的
情,比刚上桌的汤面还熨热心底。
填满饥馑,步出面店,回到寒风中,昏黄的街灯下,没有几个路人,两人放大了胆子,
默默牵着对方的手,虽然只是勾着手指而已。
栩宁转头看着终于开口谈过往的人,突然深刻感受自己倚仗的郁宣,其实也倔的很可爱
,趁著变电箱的阴影遮掩住两旁,恶胆突生,偷偷的将唇碰上她的脸颊,然后再害羞地
别过脸,但依旧牵着她的手不放开。
被偷袭的郁宣,先是心跳漏了一拍,然后才发现栩宁的大胆,苦笑着看向害羞的后脑,
她默默调匀呼吸,暗叹有一天应该真的会被栩宁折腾出心脏病来,因幸福而生的心脏病
,不知道有没有除了她之外的药医。
两人随着小绿人的脚步,慢慢的踱着相同的步伐,漫步在下班后的街道上,静静享受着
,难得在开阔空间拥有彼此的时光,栩宁不禁更加悲凉,她真的好想在人前,也能这样
对她好,还好路总有到达的时候,在悲伤盖过喜悦前,两人又回到大楼前。
栩宁依依不舍的打电话等李叔来接,两人勾起的手指,这才一个指头一个指头的分开,
然后像是要甩去眷恋的挥手道别,再目送她骑脚踏车离开。
看到那个橘黄色车体乘载的身影,终究消失不见,风才真正的冷了起来,落叶如寂寞飞
散。
栩宁搓搓手,想伸进口袋保暖,却碰到手机,想起了一通还没打的电话,既然不想自己
独自面对没有她的时光,那讲个电话应该可以吧!
“喂!绍芃妳有空讲电话吗?”栩宁拨了熟悉的号码。
“不忙,我要去接馨,等一下和燕绫一起去吃个饭,她要跟那天载她的任医生赔罪,
你要去吗?燕绫有跟妳说吗?”听得出来严绍芃在开车,应该是用免持接的电话。
“我最近忙翻了,没办法去,燕绫应该知道,就没跟我说。”栩宁嘴上这样说,但是她
清楚知道,有一部分原因是寰鼎内斗,两人见面尴尬,要是传到赵燕绫父亲赵孝成那边
,她可能也有压力,上次吃饭后,听说她也被唸了。
“喔好,没关系,那个悍妇,我跟馨两个治的住她。”严绍芃怎么会不知道这些企业间
也有风传的事,碍于两边面子,她点到为止。
“我是来跟妳说,上次妳要我问馨,她为何坚持要妳跟父母说的理由。”栩宁想到她在
开车,就打算速战速决。
“说吧!刚好红灯。”严绍芃拉刹车的声音,连栩宁都听到了,看来她很认真想听。
“她不想要哪天妳被父母为难,还要做二选一的抉择。”栩宁思考几秒,给出一个温和
又不失原意的答案,也同时是她心头疙瘩的答案。
“她...唉...”严绍芃叹了口气,想说些什么,却不知该如何表达。
“她怕妳伤心,也怕妳生气,很多事情不敢直接跟妳表达,妳不要怪她了。”栩宁说到
这想起了郁宣,想起了自己,声音也低了下去。
“我知道,我会去处理好的,如果有一天,我跟她能够结婚的话,妳就等著当媒人。”
严绍芃却活在自己的感动中,放开手刹车,踩下油门的瞬间想‘这个女人,这辈子要是
不娶到妳,我就算浪费这辈子。’
“好,那就不吵妳了,小心开车喔!”栩宁听到油门声,不忘提醒。
“嗯,会的,妳也小心喔!掰掰。”
挂上电话,远方眼熟的三芒星黑色高级轿车也开了过来,明明身边都有自己熟悉的人,
栩宁却觉得,依旧孤单。
==========
快写完了!
就多丢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