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五月的时候,我因为子宫肌腺瘤的长期困扰之下动了手术,
全子宫摘除手术。
摆脱长年经痛(一个月四个礼拜我有三个礼拜都在经痛,但月经也还是只来一个礼拜)
和每个月大失血的困扰后,我第一次觉得获得了解脱。
是一种心灵上的解脱。
我甚至高兴到以为自己的忧郁症和癫痫都好到可以忘记了。
虽然我也还是要必须每天服药才能控制病情)
我最感谢的是女友和女友父母的支持,我才得以解脱。
可是经过今天一整天,我不知道默默的哭了几次。
一方面很想知道法案的进度,一方面又因为工作的忙碌无法到场支持。
知道吗?其实我很想去,混入萌派里,然后能有机会上台讲话打趴他们全部的脸。
但是不行,因为我必须要工作,我必须努力重新站起来恢复我的生活,实践我的梦想。
虽然今天的事也是我的梦想之一。
我看到段宜康委员努力的在为我们争取,我看到林静仪委员在努力,
我觉得自己什么也没能为自己的族群做些什么而感到低落。
无比低落。
我不是一个爱哭的人,虽然我有忧郁症。
但是今天我真的一直在落泪。
因为我觉得自己好无能。
那是我们该为自己争取的,我却没能站出来。
没能为自己或自己族群的人作些什么,说些什么。
我很想大声疾呼"不要以为基督徒都是那个样子的!"
我很想要法案快点通过。
我很急。我不知道我在急什么。
但是我知道我不想等,一等再等。
我记得前年的十月围城,我和女友早早就到了现场,
那时舞台都还没搭好,有一位住在附近的妇女出来骂人,
说每次在这边办活动如何扰民等等...
我在现场。
我还记得那天熊学会好可爱的舞蹈,
我还记得那时的期盼,
我还记得那天的路上画满了彩虹。
可是那次落空了。
我很怕这次又会落空了。
我在休息的时候偷看朋友在立院前的直播,
朋友很欢乐,我却落泪著。
因为萌派那些人藉着我的信仰在行不公义的事,还得意洋洋。
我的心里只有两个问题:你们到底要污蔑神到什么样的地步?
我们结婚到底关你们什么事?
忧郁症纠缠了我几十年,癫痫纠缠了我好几年,
我要吃一辈子的药,我要避免女友最爱的声光强烈的爽片,
我要每天吃管制药睡觉,因为睡眠不足我就可能发病。
我有驾照,可是再不被允许开车。
我活得提心吊胆。
我自残过,我自杀过,我因为发病而入院很多次,
我的人生对我来说就是不停的在断片,在挣扎,
只是走在路上这件事,一发病就摔断牙齿和眼镜被陌生人送医。
我在求职上要隐瞒这些事情,因为没有人会雇用一颗不定时炸弹。
我要假装我是一个很开朗很健康的人,因为没有多少人愿意雇用一个有精神病的人。
只要一个人出门都是战战兢兢的。
我其实并不想过这样的生活这样的日子,
你能想像我自娱的讽刺著自己说能够一间医院四层楼的病房我都住过了的心情吗?
一层一个科喔!连我爸妈都只来签名就走人了,看我一眼也没有。(灿笑)
我每天都期待出门就被车撞死,这样我女友可以领我意外险的保险金。
至少这点是我能做的(受益人写的是她)。
我害怕,我每天都害怕自己会杀死自己,因为我做过,
而且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可能再做。
我一直对女友说虽然很抱歉,但是请让我先死吧。
因为失去了妳的话,我什么都没有。
毕安生教授的事件发生后,我觉得那是血淋淋的例子就在我眼前欸!
我们等得还不够久吗?还要给人家说反正我们都等那么久了不怕再等?
我很怕欸!我不想等欸!我应有的权利欸!
我很怕我最后的决定是干脆让自己先以死明志欸!
你们还想看热闹是不是?
已经有多少悲惨的前例摆在眼前了,都翻拍成电影了,你们还是装聋作哑欸!
你们是怎么回事啊?
是不是我的人生真的要红一回你们才会重视我的权利啊?
我真的好累好累好累好累了,到底有没有人懂啊?
我真的不想哭,可不可以把我的该有的心事好好放下,只是享受单纯的幸福?
人生好难,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