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我一直在思索,认真挖掘每一种可能性,关于“游子晴为什么要挂我的电话”这
个主题,似乎论文的十万字也无法解释清楚,纷杂的树枝状图不断蔓延扩大不同的发展方
向,其中没有任何的研究方法、文献回顾和参考资料,只有研究动机如此而已。
幸好,这并不是我的论文主题。
现在社会经济不景气的情形,似乎也不是适合进入研究所的时刻,但如果进了研究所
,是否我对于思考和研究会更加有逻辑呢?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当时游子晴没有挂掉这通久违的问候,是否未来的一切
都将变得不同呢?偶尔我们都会陷于过往的回忆中,尤其年纪愈大,愈怀念过去不需要烦
恼劳健保和所得税缴纳的单纯、为赋新词强说愁的美好时光,想着“如果……,我会不会
就……”国小常考的照样造句,但是人生没有太多的“如果”,甚至当我们开口说出“如
果”的同时,时间已悄然流逝于无形之中了……
手机再次闷闷震动,在木质桌面来回摆动,如闹脾气的孩子般敲,十分不安定,没由
来的,我的心情很紧张,不知道是否该按下通话键,忘记除了游子晴之外,还是有其他人
会来电,仿佛此时此刻,世界的彼端只剩下游子晴。
触碰手机前,脑袋排演与游子晴对话的每个应对,然而,无能的我永远只卡在“喂”
,便不知道如何开始下一句。
反复犹豫间,联系的桥梁似乎要断裂了,终于,鼓起勇气,伸手拾起躁动的手机,睁
开不敢面对现实的双眼。
数位带点颗粒因子的彩色萤幕上显示:“房秀文来电”。
失望于心底中袅袅升起,攀爬每个有生命的细胞,灌入满满的悲伤,来电的并不是游
子晴,是那个与小五提起的学妹,而当时我并不知道,按下通话键之后,她将成为让我生
命掀起另一场波澜变化的女孩。
“喂?”我的声音底层有掩埋满满的失望与无奈,却又舍不得让电话太早断线,这时
的我才明白自己的确是想要人陪伴的。
“学姊,我打扰到妳了吗?”房秀文的嗓音入耳是沉稳且令人安心的,轻轻抚平刚刚
历经的焦躁不安。“我记得妳之前和我要过文学奖的得奖作品,若妳不弃嫌,我可以现在
寄给妳。”
“蛤?”从外太空游走尚未踏到地球表面的我一时无法回应房秀文。我试图从脑袋的
数据库中翻索我与她约定的时间、地点和场景,终于,脑海中出现一幕倾盆大雨,新大楼
湿滑的走廊上,当时的我跌坐在地上,脚底下踩着新台币100元,完全不止滑的彩色海滩
拖鞋,房秀文蹲在我的身旁,递出从后背包里拿出的方巾,淡淡的蓝色,比天空的蓝淡了
许多,却又不像马卡龙的蓝有甜甜的滋味,大概是褪色了,她不发一语,仔细地擦拭我小
腿表面上的泥泞。
“学姊,妳还好吗?”房秀文伸手试着将比她高一颗头的我扶起。
“我没事……”我的话比蚊蚋的声音都来的小。怎么可能没事呢?屁股受到撞击后的
疼痛不断扩张,泪水挂在眼角,红了鼻头。
被学妹看见我狼狈的模样,让身为狮子座爱面子的我恨不得找个洞躲起来,无奈的是
我的脚似乎因为地板的湿滑而轻微扭伤,幸好平常肌耐力的训练,使得我的脚踝比以往强
壮,估计休息一下,仍可以健步如飞。
“我休息一下就好,妳可以陪我吗?”我不懂当时的我是如何有勇气开口留住房秀文
的,但是她没有多说什么,默默地陪我坐在教室外的长椅上,放下后背包,全世界仿佛只
剩下雨的声音。
“欸,小T,妳不用上课吗?”望向灰濛濛的天色,我不自在地问。
房秀文当初加入球队时,称说“秀文”不符合她的性格,要大家叫她“小T”就好,
她并没有说是什么原因,或许有,可能类似自己很像乌龟,所以叫作turtle之类的解释,
但听起来绝对像是呼拢的,所以大家也都没有特别在意,只记得叫她小T,偶尔只有在登
录球员名单时才赫然发现她原来叫作房秀文。
见小T依旧沉默,我继续开口问:“妳真的不用上课吗?”
小T转身盯着我,透进我的灵魂深处,不疾不徐地说:
“妳不是要我陪妳吗?所以我留下来了。”
我似乎闻见了她口中清香的薄荷味,隐隐的侵入我的鼻腔。
*
好久不见,这次没有拖到一个月了,
不过人物和剧情进入另一个阶段,相信我搁置这么久,
好像又让大家很难衔接了,真的很抱歉,
但是这样才有办法使主角“前女友”出现囉,哈哈!
请大家多多批评(请当作客套话XD)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