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星期二,日子一天天的过,不自觉的又一个月过去,我每天都像陀螺似的忙着,跟着榆茹上课真的能学到很多,而她也不藏私的倾囊相授,板书的书写、出考卷的技巧、带班的经验谈,总之每天我就是跟在她身边,一本笔记抄呀抄的,不得清闲,而放学后帮学生们辅导,我马上现学现卖的拿出来试招,对于当老师这件事情,我也越来越上手,也越来越有心得。
Summer的病十多天后总算是痊愈了,虽然有些许的消瘦,但总算是回复的往日的活泼,因为生病时我对他的照顾,他现在超级黏我,有时我晚回家了,他还会打电话给我,撒娇要我赶快回去陪他,而对他的要求我亦是有求必应。
至于感情方面,依然只是我单相思,和她们母子两人在一起生活,有时我也会贪心的想,我们就是这样一家子该有多好,温柔的妻子、活泼的孩子,但这一切终究只是我的幻想,并不属于我,而那谜样的男主人,依然不见踪影,榆茹不曾提起、Summer不曾想起,好似不存在一样,于是我私心的希望,他能这样失踪下去,而我这如同数馒头的实习日子可以就这样过下去,让我在心里可以拥有这微小如昙花的幸福。
只是,这段期间,有一个人让我特别在意,就是舒晴老师,某次晚餐中,她无预警的到访,榆茹饭也不吃,便急着把她带进去房间,她们谈了三个多小时,出来时两人都是两眼通红,门口两人一个长达十秒的拥抱后才分开,至于说了什么,榆茹没主动说,我亦没发问的立场。
但我只是在意她却无法讨厌她,暖暖的朝阳配忧郁冰山,感觉挺搭的,所以除了心有点酸酸的,其实很能接受,毕竟,看着喜欢的人开心幸福比什么都重要。
“喂?”今天是星期六早上,我持续懒在床上不愿意下床,床边的手机却不识相的响了,于是我不情愿的接起。
“方绮轩,等一下要工作喔,别忘记了~”翊荃的声音认真严肃地说。
“嗯…”我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距离约定的八点还有一小时,这morning call也太早了。
“妳素颜过来,我找人帮妳化妆,不准给我迟到,先这样,我继续忙喔。”简单的交代,这就是丁翊荃,平时闹起来比任何人都疯,但工作时亦是比任何人都认真。
“好,等一下见。”我挂上电话,起床准备出门。
“妳先把衣服换了,然后再来找我。”
翊荃本就水汪汪的大眼带着瞳孔放大片加上眼线显得更加深邃勾魂,本就立体精致的五官略施脂粉,盖去脸上的痘疤,让整张脸显得无可挑剔的完美,蓝灰色的素色T恤,搭淡粉红的及膝短裤,Sanuk的拼布手工休闲鞋,独特的中性气质展露无疑,再加上现在不骂脏话,真的有点帅帅。
“好…”我从翊荃的手上接过衣服,翊荃则对着两大衣架杆的衣服继续挑着,眼睛认真的在搜寻搭配。
“娜娜,妳帮我把她画得媚一点,她平时太对不起自己这一张脸了。”当我换完衣服后,翊荃指着我对身边的梳妆师说。
“没问题,我知道该怎么做。”梳妆师打量了我一番,笑着对翊荃保证。
“那我也去换衣服了。”翊荃拿起一件淡蓝色的条纹长袖衬衫,合身的黑色短版西装外套、紧身的深色牛仔裤,最后是一双黑色的帅气军靴。
我盯着化妆师在我脸上忙碌著,先是用电棒烫,将我的发尾弄成波浪大卷,而发色已经在两个星期前被翊荃押去发廊染成什么摩卡咖啡色的,头发完成后接着开始化妆。
“怎么样?”化妆师骄傲地拿起镜子摆在我面前,而我被镜子前自己的样子吓了一跳,熟悉又陌生的脸蛋,转动的眼珠楚楚动人,柳叶似的弯眉,高挺的鼻梁,看起来可口的红唇,不得不自恋一下,我怎么这么美啊。
“好了就走吧!去拍照了。”翊荃出声,我转身看她,雌雄莫辨的帅劲,出众的气质,当男生有些太过阴柔,当女生又显得阳刚,无法定义的独特,这女人到是很会利用自己先天的优势。
“嗯…”我跟上去,和翊荃往摄影棚移动。
前前后后共换了十多套的衣服,在摄影师的指挥下,看镜头、不看镜头、手摆哪、怎么笑、该拿什么,我渐渐的也上手了,一个早上拍了数百张的相片,眼睛都快被闪光灯闪瞎,而且也已经笑得脸颊生疼、快要面瘫了。
“这是最后一套了…”翊荃将一件双排扣的黑色束腰大衣、黑色铅笔裤以及一双黑色皮质的高根长靴交给我。
“丁翊荃…”我换好衣服后,出声叫了翊荃。
“我就知道妳够高,腿够长一定撑得起来,只可惜气势还不够…娜娜,快点想办法增加她的气势。”
翊荃将我从头到脚巡视了一遍,肯定她自己的眼光,然后转身喊了化妆师。
“拍照原来这么累啊…”我边吊着白眼边让化妆师化妆。
“妳以为赚钱轻松呀,连我都要牺牲色相下海拍照。”翊荃笑了笑,在我身边的椅子上坐下。
“这衣服,真的有市场吗?”我不解,翊荃那身不好驾驭的行头,该卖给谁啊。
“这妳就不懂了,逛网拍就是在买幻想,幻想自己穿起衣服后,能跟相片里的model一样,买家能不能穿出来就其次啦,毕竟这是冲动购物的商机啊,人啊,都是不理性的。”翊荃认真的回答我的问题。
“好了!丁丁妳看一下。”化妆师,打断了我们的谈话,要翊荃评论一下。
“嗯…很好!最后一组了,大家加油!”翊荃挥手,示意大家动作继续。
“方绮轩,不要笑,妳瞪我好了。”因为被翊荃盯着看,我尴尬得笑了。
“很困难耶…”我将眼睛闭上,甩了甩头,再度睁开,不看镜头,直勾勾的瞪向翊荃,但还是办不到。
“阿轩,妳学姊的身材真好,皮肤又白又嫩,超可口!”
“丁翊荃!”
翊荃边说,双手还在空中比画婀娜多姿的线条,像是她真的看过了一般,我瞬间来气,恶狠狠的瞪向她。
“就是这样!很好!拍完收工,我们可以去吃饭啦。”翊荃满意的微笑。
最后一组照片拍完后,我看着照片,被自己那强大的气势吓到,170公分的身高,因为铅笔裤让腿型显得更加修长,蹬著高根的皮质长靴,搭著黑色双排扣的束腰大衣,一双怒目而视的眼睛,抿成一线的性感薄唇,既生气又高傲的模样,怎么都不像我。
“很好看吧!要不要考虑当正职呢?”摄影师笑着对我说。
“完全不考虑啊,偶尔拍拍还可以接受,这份工作实在太累人了。”一个上午我都快累惨了,何况靠这个吃饭,我想也不想地拒绝。
“收工吃饭啦!,看照片做什么,干!我快饿死了~走啦,去吃饭~”翊荃换回原本的衣服,也唤回我最熟悉的口气,朝我走了过来,一接近我就用手钩住我的脖子,将我往门口带去。
“等一下啦,我还没把衣服换回来耶。”我抗议着要去换衣服。
“这一套直接送给妳啦,我们去吃饭~”说完便顺手拎起我和她的包包,直接离开,不让我去换衣服。
和翊荃一起吃了午餐,再一起逛街,接着又一起晚餐、看电影,最后还被拖到钢琴吧去喝酒,扎扎实实的玩了一整天,直到我累得快要直接睡在酒吧的吧台时她才肯放我回家。
一到家门口已经十二点多了,这时间榆茹和Summer应该都已经睡着了,我轻手轻脚的开门,深怕动作太大吵醒他们,一推开门,客厅的灯居然还开着,暖黄色的灯光拥在我身上,微亮的灯光,暖心的色调,好像在等我归来一般。
“学姊…”
我开口叫了坐在阅读椅上正看着书的榆茹,一盏落地阅读灯照着在灯光下的她,在略昏黄的灯光中,白色的阅读灯将她照得格外亮眼、醒目,难怪古人说灯下观美人是人生一乐事,所言不差,真的好美,本就酒醉的我,更是发晕了。
好美的画面,好温柔的等候,我可以擅自决定她在等我回家吗?
“回来了啊…”榆茹放下手边的书,开口,淡淡的一句话,抬头,望了我一眼。
“嗯…和翊荃出去。”我边脱著鞋,边想着明天要将这鞋拿回去还给翊荃,踩整天的高跟,脚疼死了,我绝不再穿。
“小方…这妆太浓了,妳怎么会画这样的妆? 太过冶艳了,不适合妳…”
榆茹皱眉,将我今天的行头扫视了一轮,接着停在我的脸上,纳闷著原本清汤挂面的出门,怎么会弄了个浓妆艳抹又浑身酒气的回家。
“嗯...工作上需要,没办法呀。”我无奈的笑了笑,把大衣脱掉,挂在门口的衣架上,心里盘算著,这大衣还不错,这件不还她。
“工作?”榆茹有些纳闷。
“当翊荃的网拍model啦,我们早上在工作,下午才出去玩的。”
我往沙发上一坐,整个人顿时放松下来,我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想平息喝太多酒的晕眩感。
“怎么喝这么多?”榆茹闻到我身上的酒臭。
“丁翊荃那个疯女人灌的,我喝到快吐了。”头晕目眩的,我勉强睁着眼回答榆茹的问题。
“嗯…那赶快去洗洗澡,该休息了。”榆茹淡淡的说,但眼睛始终没离开过我的脸,似乎是想在我脸上找什么。
“这妆真的不好看吗?”
我将视线和榆茹对上,如平时般的眨了下眼睫毛,却忘了自己现在是个大浓妆,那一下眨眼就和抛媚眼一般的妩媚多情。
“不,是好看的,就是太媚了,不习惯看妳这样。”
榆茹先避开了我的眼神,随后又再盯着我看了三秒,然后下结论。
“我先去洗澡了。”
榆茹这么直白的一句是好看的,让我又羞又不自在的,顿时觉得天旋地转,捏了捏自己的耳垂,想要开溜。
“妳不先卸妆吗?”榆茹的发问,定住我逃离的脚步。
“我的洗面乳还有卸妆成分,应该洗得掉吧。”
我转过头,天真的回答榆茹的问题,平时顶多就是擦个隔离霜,所以也没特地买卸妆油来用。
“那么浓的妆,要用卸妆油卸才卸得掉。”榆茹摇了摇头,否定了我的天真想法。
“什么?!”我当下惊得就像被告知刚才收走的考卷是双面不是单面的悲剧考生一样。
“妳等一下,我去拿卸妆油给妳。”榆茹转身回主卧,拿出一瓶卸妆油、化妆棉、和棉花棒一起交到我手上。
“谢谢妳...”我接过东西后,看着他们发呆,不知该怎么下手。
“但是,怎么用啊...”我有些尴尬的像小学一样举手发问。
“我来帮妳卸吧,一定没卸过妆…妳的脸怎么那么红啊?”榆茹对我的动作会心一笑,将东西再度拿了回去。
“妳躺在沙发上吧…”榆茹环顾了一下四周,接着下指令。
“嗯…我真的,喝太多酒了。”
我捏著自己的耳垂,手背碰到自己的脸颊,烧烫烫的,用又手摀了摀脸颊。
“别乱动...不然等一下戳到眼睛就不好了...”榆茹把我的手从耳垂边拿开,轻轻的按在我的身上。
我乖乖地躺好,榆茹拿了Summer平时坐的小凳子坐在我身旁,我闻到了一缕淡淡的清香,是榆茹身上的味道,想起那天在急诊室门口,一样的味道,让我本就喝了酒有些心悸的小心脏顿时承受不住,快从嘴里迸出了。
我晕著酒勉强撑著,眼盯着榆茹拿起卸妆棉沾了卸妆油,轻柔的、缓慢的、仔细的将我脸上的五颜六色一一抹除,接着拿起棉花棒,小心翼翼的卸着我的眼妆,深怕不小心戳到我的眼球。
这是我第一次距离榆茹这么近,我这才发现,她的脸是如此的精致,别说痘疤了,连颗痣都没有,白里透红的肌肤,除了天生丽质外大概跟她良好的饮食和规律的睡眠习惯有关吧,想到这点,又让我不禁自作多情的认为榆如今天一定是特地等我。
“好了,去洗澡吧。”榆茹满意的笑了,然后伸出右手朝我的脸颊捏了一把,酒喝多了生了胆子,脑里的冲动控制不住,抑或是我根本不想控制,我用左手握住她停在我脸上的手,然后在她的手心吻了一下。
“啊…”对于我的举动榆茹有些惊讶,愣住了。
“小方…妳…”榆茹开口想说什么,却被我吻堵住了,横著胆,蜻蜓点水的偷采了一吻。
“嘿…”我迷濛的对着榆茹一笑,然后我就像是耗尽电力一样,自顾自地睡着了,接下来的事情就像断片一般,什么也不知道。
也许...我告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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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到快一小时终于端上~感谢大家~~(推推,不要忘记喔~啾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