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排版,见谅。
沉在脑中想了一阵子的问题了,决定写出来,希望征询一些讨论。
如果有认识我或里面的几个重要人物的版友,希望不要来认,感激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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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喜欢女人的女人。
J是个喜欢男人的女人。
J是我进了大学之后少数性格与兴趣天差 地远,却还相处得很好的人类,她大胆豪爽、善
良、直率且充满生命力,笑起来像阳光下明艳地绽放著的罂粟花。
认识J是在大一的语音学课堂上,她从前面的桌子转过头来和我搭讪,内双有着卧蚕的眼
睛,闪著慧黠的光,她说:嗨。我说:嗯。然后她轻碰了一下我的耳朵,说,你的耳朵有
褶。
我的耳骨的确有着细微的内褶弧度,但大多数人不会注意到。她说:你是匈牙利褶耳猫,
不觉得在褶耳猫前面加个东欧国家名听起来就会很高级吗?我看着J,不知道眼前这个女
孩子在想什么。她和我是不同世界的人,但在这之后,她便不断蹭到我身旁,跟我讲话,
玩我耳朵。
J是个善于社交、站在人群中心的人,我是个主动站到人群外围注视着人群的人,但J却将
我视为最能够交心的朋友,至少她是那么说的。在最初还没和J混熟的那段时间里,防御
心很强的我觉得这个女孩子真是个奇特的人,有时候表现得稳重有自信,但却又常常有些
有点亲暱的肢体动作(例如玩我的耳朵,或者她会希望坐她旁边时能摸摸她头发),认识久
了会觉得那些都是她真诚的表现,因为她喜欢你这个人,作为朋友的喜欢。而我也就这样
作为她的友人(或者褶耳猫),至今快三年。
J的社交生活活跃,也有稳定的打工,她工作的地方是学校后面的餐厅,有时候我会去光
顾。她工作的店里有两个踢。其中一个是我常看到的戴眼镜随和店员,另一个是个大约一
百六十五公分,瘦削,五官很深邃,嘴角绷得极紧,声音压得极低,有一种难以靠近的气
息的踢。我不知道她的名字,暂且代称为Z。
J和打工处的同事关系融洽,也是维持着她直率、乐于助人的性格。但在几个月前她却陷
入了烦恼的漩涡。她说,她的同事(Z)和她告白,而J喜欢男人,且那个同事早已经有了交
往的女朋友。J说她不排斥和女同当朋友,但她还是喜欢男人,何况那个女生已经有女朋
友。
在来询问我问题的解决之前,J先问了她对恋爱比较有想法的沉稳室友和另一个女孩。两
个人都对J说,她要改改她太过直率随和、太过和人亲近的态度。她们说:“是因为妳那
样子靠近人家,人家才会喜欢上妳,她可是踢欸,妳要拿捏跟她相处的距离。”
在J重述她从其他人那里获得的建议时,我听着便感到难过与寒心。J难道应该就变成一个
收敛起原本的真诚态度的人吗?为什么该检讨的是她?对女同,或者说,对踢很好(常常
因为兴趣或涉猎相同聊个几句或在揦赛时开开玩笑),一个踢就会这样喜欢上一个女孩子
,不惜打破原本作为友人时的和谐相处模式,而且不顾自己已经身处在一段关系中?
我害怕在这之后J不再那么直率或愿意大方地给予人帮助。
我不认为自己是踢,即便因着外表打扮极容易被丢进踢的分类里。我不知道喜欢上J的Z在
告白当下以及告白之后的锲而不舍中,在想着什么。
后来Z对同事说,J喜欢她。并且一直试图约J出去。
积压了各种情绪跟课业压力的J跟Z说,她没有喜欢过她。当J描述那个场景时,我看不见J
的表情,也看不见Z的脸,但我可以想像J那双灵动的眼睛,少有地黯下了颜色。
后来J就辞职了,匆匆的辞职了。
在她辞职的那天,她原本不打算辞职,但那天Z又试图约J,她说她帮J请假,且找人代她
的班,然后要J跟她出去。J说那她要请假温书,要考试了。Z说不行,那不能请那种假。J
很愤忾地说,为什么她不能够为了读书请假,却要为什么跟她出去请假。
一气之下J说她不干了。于是Z就说,好啊我帮你辞职。J就用这样吊诡的方式,离开了工
作两年多的店,因为被追求。
听完J的叙事,我没办法立即做出很好的答复。我完全没办法帮那个女同辩驳,但同时对
于其他人(J咨询的其他人)要求J因着一个人的性倾向而选择在对待她的方式上有所调整感
到不恰当(有一种很weird的感觉)。
跟J的相处中,我并没有因为J对我的亲暱就想和她发展超出友人范围的关系,也不会想试
图扭转她在择偶上的偏好。但Z却如此决绝地靠近著J,仿佛要逼着她爱她。
女同志这个认同/分类之下包含着的是歧异性很高的各种人,喜欢女人是最大的相同处,
其余的character可以有云壤之别。但是在异性恋人里,那些差别似乎都因着“她是女同
”、“她是踢”而被掩埋了。不是每个女同或每个踢都会试图攻克异女。
然而,在J面临的情况下(包含其他人给她的建议),很容易让Z的“踢”身份在这个事件中
变成一个别人解释所有J面对的状况的理由(衍伸到别人会叫J不要对踢太好),然后最后的
结论或许就会是J变得对踢特别戒慎。
(我很庆幸J没有直接接受其他人的建议,还是来对我说了她面临的状况,但要做出一个最
适当的回复也非常困难,我想知道其他的踢是怎么看待这个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