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 走入同志家庭3》其实我们都一样

楼主: white9cat (九命)   2016-05-07 11:23:17
文/叶瑜娟 摄影/吴逸骅
原址:
https://www.twreporter.org/a/homofamily-equal-rights
由于同性婚姻尚未合法,
同志伴侣的“育儿梦”困难重重。
不但法律上难以领养小孩,
在台湾,人工生殖仍是不孕夫妻才能使用的技术,
不少同志因而出国进行人工生殖,
并付出数百万元昂贵代价。
尽管如此,不少同志伴侣仍相信
“我们都是一样的,我们不需要包容,
我们需要的是平等的看待......。”
“我很小的时候就听过试管婴儿了,
那时候觉得听起来好梦幻喔!
怎么可能会发生,结果竟然成真了。”
Jovi兴奋地说著,女儿苗苗在一旁睡着了,
似乎没意识到自己就是妈妈口中那个“成真的梦想”。
苗苗今年3岁了,有着浅褐色的头发和一张精致的混血脸庞,
走在路上常有路人赞叹“好漂亮喔!”
她是Jovi怀胎10月产下的孩子,两人的互动自在且平等,
与其说是母女不如说是朋友,不过苗苗和Jovi并没有血缘关系。
Jovi是一名女同志,小时候就知道自己喜欢女生,
意识到这件事的当下“觉得很害怕”,
害怕成为大家口中“不正常”的人,
为此Jovi还去查了书,书上写着“18岁之前是假性同性恋”,
Jovi便对自己说“我可能是假性的”,
一直到18岁后,她还是喜欢女生,
她知道自己不会改了,也能坦然地面对自己的性倾向。
在同性婚姻仍未受到法律认可的台湾,
Jovi和前任伴侣P办了场婚礼互许终身,
婚后两人透过人工生殖技术产下苗苗,
后来Jovi和P因个性不合而分开,
现在苗苗大部分时间跟着她叫“妈咪”的Jovi,
有时则会去“妈妈”P家住。
一波三折的求子过程“赔了两条命”
婚后,Jovi开始思考怎么有自己的孩子。
Jovi说自己本来就想要小孩,加上P的家人希望可以抱孙,
Jovi原本想要透过领养来完成自己及P家人想要小孩的梦想,
但认真研究领养相关规定后,
才发现同志伴侣因为在法律上不被认可,
加上单身身份也很难领养小孩,
因此要领养远比人工生殖困难许多。
但是在台湾,人工生殖是不孕夫妻才能使用的技术,
并不开放给同性伴侣或单身者,
因此Jovi开始大量蒐集资料,也曾自己找过台湾的捐精者,
但考量到台湾的血缘主义
(血缘上的父亲有权利可以争取孩子的监护权)
以及其他种种因素,最终决定到泰国做人工生殖。
Jovi说,一开始原本想做的是
利用外来精子与自己卵子结合的IUI(人工授精),
但后来考量到自己有遗传性的僵直性脊椎炎,
为了孩子的健康,决定改用P的卵子
及从精子银行选中的精子来做试管婴儿,并由Jovi怀孕生子。
为了顺利受孕,Jovi花了很多时间调养身体、
也打了很多针、吃了很多药,把大部分的收入
都存下来花在人工生殖上,最后终于成功受孕。
结束了一波三折的求子过程后,原以为应该一切顺利,
殊不知生产更是一连串苦痛的开始。谈起生产过程,
Jovi半开玩笑地说:“小孩一定是跟我啊!因为我是赔2条命耶!”
原来,苗苗本来有个双胞胎弟弟,
但在Jovi怀孕初期大血崩而流产流掉了,
之后Jovi在医院躺了2个月才保住苗苗。
由于苗苗的身材比一般小孩来得高大,37周便已重达3,600克,
让Jovi生了3天2夜都还生不出来,
后来紧急剖腹生产导致失血过多昏迷,
而苗苗也是一出生就因无法自主呼吸而开了2次刀才救回,
母女两人可以说是鬼门关前走一遭,
因此Jovi格外珍惜与苗苗之间的缘分。
在过去,“同志”与“生儿育女”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两个概念,
甚至有立委发表“同志亡国论”,
抨击同性婚姻若合法形同于鼓励没有生育能力的同志伴侣结婚,
最终将导致“亡国”的后果;
但今天,凭借着人工生殖技术,
“女同志”和“妈妈”2个看似冲突的字眼
却在Jovi身上找到了交集。
Jovi并不是台湾唯一的同志妈妈,
在Jovi参加的同志妈妈社群中,
共有30多个像苗苗一样透过人工生殖得到的孩子,
年纪大一点的都快上小学了,年纪小的还不足1岁,
有些甚至还在妈妈的肚子里,俨然是一股小小的“同志婴儿潮”;
而许多愿意发声的同志家长组成了台湾同志家庭权益促进会
(简称同家会),争取同志的生育权、婚姻权及亲权。
做足功课后才决定生养小孩
同家会筹备委员Lupy说,
同志家庭并非是这5、6年来才有的现象。
同家会的前身是一个拉妈组织,
“拉妈”指的是曾在异性恋婚姻中有子女、
在离婚后带着小孩与同性伴侣同住的同志妈妈,
这算是早期同志家庭的典型。
但随着社会变迁,现在的同志家庭多半是由
确定好要养育小孩的同性伴侣组成,
再决定透过何种方式拥有小孩。
由于不论做人工生殖或考虑领养
都需花费一定的经费及时间成本,
因此同志伴侣往往会先经过极为缜密的思虑过程,
并不会像异性恋伴侣一样生出“计画之外”的小孩。
由同家会出版的《当我们同在一家:给想生小孩的女同志》,
便是一本女同志求子教战手册。
里头详尽地介绍了手术相关资料、
如何自行滴精生子
(编按:一种自行受孕方式。
指将新鲜精子用试管或注射器注入体内,完成受孕的过程。)
等等实用资讯,
而除了实用资讯外,更多的是帮准同志妈妈
厘清自己为什么想要小孩的练习题,
好比第一章便开宗明义地问“妳,准备好了吗?”
反复要读者自我诘问“我是不是真的想要一个小孩?”、
“我有稳定的经济来源吗?”、
“我的社会支持网络够健全吗?”
书末甚至附上“组成同志家庭自我评估问卷”,
让打算生育的同志伴侣能自我评估。
这本书中对生养子女的缜密程度
或许会让许多现职爸妈自叹弗如,
难怪台大社会系副教授吴嘉苓在序言中写道,
此书绝对不只是一本写给女同志妈妈的亲职手册,
而是“整个台湾社会都需要学习的育儿宝典”。
我们访问10个同志家庭后发现,
生子方式可谓五花八门,有出国做人工授精、试管婴儿,
也有找男同志朋友自行滴精的,但不变的是
生小孩前的深思熟虑,像Jovi事先做足功课,
并与伴侣协调清楚用谁的卵子、未来家务分工等等。
许多同志伴侣也在生育前便想清楚
要怎么跟孩子解释“你怎么来”,
像是Jovi家的书架上便摆着《为什么你有两个妈妈?》、
《为什么你有两个爸爸?》或《我只有一个妈妈》等
描述多元家庭的童书,便是希望苗苗
能永远都能自信骄傲地面对自己的家庭及出生,
不用为任何人或事感到羞愧。
虽然同家会的会员几乎清一色是同志妈妈,
但这并不代表没有“同志爸爸”。
一位多次尝试人工生殖却失败的男同志I便说
“好羡慕女同志有肚子!”I喜欢小孩,
渴望能有一个自己所谓“家庭的样子”,
虽然有了稳定的伴侣,但仍希望自己也能经历
养育孩子长大成人的人生历程。
但他感叹男同志不像女同志有卵子、有子宫,
常常必须为了求子去走险路,像身边朋友
便有透过协议结婚娶中国新娘,等新娘生完小孩后再提离婚的,
也有在某些国家完成人工生殖后却发现碍于法规限制,
孩子带不回来的;而I的个性较谨慎,
希望一切程序都合法无虞,便花上大把钞票及时间
到制度较完善的美国做人工生殖手术,
即使最终未成功,也花了近200万元台币,
若完整跑完整个代孕程序则须花上500万元台币。
最大的痛苦是来自其他人的歧视
酷儿影展创办人Jay则是成功求子的例子。
学生时期在美国读书的Jay在同侪间从不避讳自己的性倾向,
不过回台湾工作后,面对父母仍难以公开谈自己的感情状态,
这让他即使与父母感情再好,仍像隔着一道看不到的墙般,
常常回去探望父母却不敢坐太久,
深怕又被问到禁忌的感情问题。
直到办了酷儿影展后,Jay才在姊姊的鼓励下向父母出柜,
家庭关系破冰了,才让他敢去追求一些“之前不敢去想的事情”,
好比拥有自己的家庭。
42岁的Jay是兄弟姊妹中最小的,有3个姊姊、
1个哥哥的他拥有5个姪子姪女,
他一路看着姪子姪女从出生到现在上了大学,
深入参与他们的每个阶段,也让他希望能拥有自己的孩子,
但他从没想过一个男同志如何拥有孩子,
直到参与描述男同志伴侣求子的电影《满月酒》后,
才在导演郑伯昱的推荐下,
参加了旧金山多达3、4百人的“Man having baby”研讨会,
这才让他了解到来同志求子并非“一条孤独的路”,
其他国家早已行之有年。
在美国,人工生殖已发展出完整的产业链,
只要登入卵子银行就能完整地看到
捐卵者的照片、身高、体重、就读学校甚至SAT分数等详尽资讯,
但这些透明资讯却让Jay更加困扰。
Jay不喜欢用这种商品化的方式来对待生命,
也不知道未来该如何跟小孩解释为何要选择A卵子而非B卵子,
最后他决定鼓起勇气询问他的女同志好友,
是否愿意捐卵供他使用,随后也透过仲介
找到了一个愿意担任代理孕母的美国已婚女同志Emily,
并与Emily的太太和小孩一起吃饭,那顿饭的气氛很好,
Jay感觉到双方那种不需要特别解释就能体谅对方处境的默契,
就这样,一条生育链串起了男同志与女同志,
一种新的亲属关系应运而生。
“虽然外面的人看觉得好不自然啊!
一个男同志透过女同志的卵子、又是女同志的代理孕母,
然后跨这么多国家、跨海去做这件事情,
但对我来说却是自然到不行,
然后我觉得我永久可以跟小孩讲这个故事,
这些人也会永久在我的生命里面。”
Jay开心地说著,他不希望捐卵者及代理孕母只是生小孩的工具,
而是由衷地希望能将她们都纳入孩子的生命中,
一起成为家庭的一部分。
随着同志求子潮的出现,过去的“同志亡国论”正逐渐被推翻。
不过当谈起同志生养小孩时,许多人的第一反应仍是
“同志伴侣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仿佛在同志家庭长大的小孩人生一定不圆满、一定不幸福;
但纪录片《我和我的T妈妈》导演黄惠侦曾说,
作为女同志的小孩的确让自己有着痛苦的成长经验,
“然而那痛苦并不是因为我的母亲是同性恋,
而是因为其他人的歧视。”
这段话让我想起Jovi访问中所说的一段话,
当时我问Jovi希望社会上能有什么帮助同志家庭的改变,她说:
“我们已经既成事实了!小孩塞不回去也不会不见,
然后这个社会也不会因为说你是单亲妈妈或同志妈妈
就多给你一些包容,当然不会啊!我们都是一样的,
我们不需要包容,我们需要的是平等的看待。”
或许就像黄惠侦及Jovi所说的,
同志家庭和每个有着一个爸爸、一个妈妈的家庭
没有什么不同,和隔代教养或单亲的家庭也没什么不同,
同志家庭要的从来不是社会上对下的包容或接受,
而是“我们都一样”的平等对待,
毕竟真正让同志小孩痛苦的并不是拥有几个爸爸或几个妈妈,
而是某种以关怀为名的歧视,
某种“你不正常”的怜悯眼光。
作者: yeana0428 (哈拉啦)   2016-05-07 15:09:00
作者: grassland123 (MONY)   2016-05-07 17:44:00
平等关系 是ㄧ种妳有我也有的公民权概念
作者: yi0313ru   2016-05-09 00:18:00
推Jov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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