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感谢potentiality,她把我心里对爱的理想模样描述得如此完整清楚,让我感动之
余,也备感温暖,毕竟明白追求这样的爱的自己并非踽踽独行,确实给了我坚持下去的
力量。
因为在我心里,所谓的爱,便该是如此在自己乐意的范围内全心全意地为对方着想,体
贴对方的各种需求和感受。纵使想要限制对方,也能明白这样的限制是出于自己的恐惧
与欲望,而不冠冕堂皇的将之合理化,并理直气壮的称之为爱,因我认为那不是爱,那
只是爱里无可避免的瑕疵,就像钻里的杂质。
但是同时,我也明白爱这个字本身就是多义性的,谁也不能主张他的定义更接近爱的本
质,所以爱得宽容未必更真,爱得执著未必更深,好比爱到我不用上他只看他也很幸福,
跟爱到我一看他不能上他就很痛苦,两者其实爱得难分高下一样,想要如何爱人和被爱,
到头来不过是取决于每个人的性格、信念和选择。
基于爱的多义性,为免造成混淆,所以我不谈爱,只谈感情和关系,并试图呈现感情的
多面性和关系的多样性,并对开放式关系作个更宽广的定义──举凡伴侣间没有限制对
方身心都必须全然归属自己的,或许都可称之为某程度的开放式关系──以打开对于开
放式关系的理解和想像,进而努力给这样的关系去污名化。
那么,在谈道理前,我先来说说故事吧。
首先说说我自己。前阵子,我在拉版上看到某个男同志贴文征互助婚姻,便写信应征,
内容提到,我目前正积极寻找有意与我以友情或亲情为基础,以长久共同生活为目标,
共组稳定家庭的男同志伴侣。我们共同居住,共同抚育小孩,并在生活上彼此陪伴支持,
给予温暖,同时也能接纳彼此的情人,并欢迎其和我们一道居住,参与我们的家庭生活。
我们的父母都能完全理解并支持我们的家庭模式,而不会对彼此的角色怀有错误认知或
期待。如果你也觉得这是个好构想的话,请与我联络。
而对方与我联络了,表示他也憧憬我所构筑的未来蓝图。目前我们正在彼此认识当中,
虽然才刚起头,至少是个乐观的开始。假设未来我们果然成婚,成为伴侣,那么我和对
方之间虽然无性,却仍有情,那我们之间经营的,自然也算是开放式关系。
所以,所谓开放式关系,或是回到源头,所谓伴侣关系,原本就未必以有性的爱为基础。
广义来说,排除亲人,只要两人以上的人彼此建立紧密互动,或许客观上就可称之为伴
侣(当然他们主观上要如何称呼就是他们的事了)。
然后,虽然我目前单身,也就是没有名义上的情人,但我有一个认识已久并让我愿意奉
献所有百般退让的挚友,有一个认识不久但与我心灵契合简直前所未有的知己,还有一
个这阵子几乎和我每晚相聚的贴心床伴。
虽然她们哪个都不是我的情人,但却都和我有某种紧密联系,所以我和她们之间,或许
也可以算是在经营某种广义的开放式关系──
好吧,我知道这看起来有点荒谬(。)
我想大部分人(包括我自己),应该只会看到我和床伴之间经营的开放式关系,而这也是
我原本要写来谈谈我和床伴间各自都有心里更珍惜的人,彼此还是能处得和谐美满互相
慰藉的,但写到一半,我却突然觉得,凭什么有性的关系,或是无性但成婚的关系,才
能被认为是伴侣呢?
假设我的挚友和知己同样把我视为挚友和知己的话,为什么我们客观上就不能被定义为
是一对经营开放式关系的伴侣呢?
好,这个看起来很有病的大哉问就停在这里。接下来我来说说我写过的一篇耽美向同人
故事吧(对这题材不感兴趣的可以迅速掠过以下8000字了XD)。
<前篇>
K学生时代时,有个性格与他截然相反、傻气冒失老惹他嫌的朋友O。后来O在一次事故
中为了救他而送命,K又辜负O的遗愿,因此自我封闭好一阵子,在给他和O当过家教的
M开导陪伴下,才渐渐走出阴霾,并决定继承O的志向加入特工组织,成为M的下属。
M在工作和生活上处处关照K,令K日渐倾慕,然而M那时已有论及婚嫁的女友,于是K
便将心意妥当藏起,直到他们在任务中碰上某个危险关头,大难不死,K在余悸犹存下才
稍稍泄漏,M立时敏锐的察觉了,并也因此受到动摇,意识到K对他的吸引。最后M几番
挣扎,终于还是决定与女友提分手,和K交往,然而M的女友却在他提完后告诉他,自
己刚刚确认已怀有身孕。
M闻言后,深吸口气,没有多作犹豫就表示那么就他当没提,并笑着握住女友的手,要她
不要多想,他很高兴。M的女友沉默了会儿后,开口提议她可以和M只作家人,M还是可
以与K交往,她不介意。
M把女友这话转给K后,K低声说,她真是个了不起的女人。M顿了顿,笑着说,这就是
我当初会爱上她的原因。
此后,M便在女友、也就是后来的太太的允许下,瞒着其他人和K开始私下交往。然而M
是个顾家的人,所以他们几乎只在工作时碰面,并趁勤务空档亲密。M不忍见K经常孤独,
便要K继续去寻找适合他并能更常陪在他身边的伴侣,等他找到了,他们就分手。K不愿
M对他心生愧疚,就答应了,却也因眷恋M,从没有什么实际行动。
就这样,十年过去。这段期间,K每月都会给O扫墓,并总会在那碰见也常给他死去的恋
人上坟的I。直到某个雨天,I见K没带伞,淋湿了身子,便撑伞过去,说他家就在附近,
问K是否要与他一道回家后,他再借伞给K。K答应了,也在过程中和I互生好感,几次
约饭后,擦出火花,发生关系,并在互相说明彼此的情况后,成为床伴。
K把这事跟M说了,M笑了笑说,也好。到了他们十周年纪念那天,K独自在家中,有些
消沉,便给I打了电话,谈笑风生的闲扯几句,没想到I听完后,却静静问他,你还好
吗?
K喉头一涩,过了一阵子,才淡淡说出一句,我和M,交往到今天,已经是第十年了。
I听完后,没有立刻回应,可是K明白,I懂他这句话的意思。十年,够久了。K想M十
年来与他私下交往,不过是顾惜他,他本该主动离开M,却迟迟无法下定决心,如今他是
该满足,也该放过彼此了。
于是I最后说,那么,我过去找你吧。K答应了。
当他们在K家做到一半时,M却突然打来,说临时有勤务,他已经到K家楼下。K送走I,
上了M的车后,说他或许会和I交往。M顿了顿,说他明白了。K想,这样他和M就结束
了,他闭上眼,到底是没让眼泪流下来。只是等M带他下车后,却默默带他走进间饭店,
他开了门,才明白勤务是假,庆祝是真。
K呼吸一屏,随即笑着说,这还真是令我意外。M却说,还有令你更意外的。然后M从后
面抱住K说,我反悔了。如果I不介意的话,我还想和你继续下去,好吗?
K愣住了,而后他转过身,捧著M的脸深深吻了上去。
隔天,K依约在I死去的恋人忌日那天陪I上坟。K看I肃穆的把墓打理过后,站在墓前,
沉默著,便也陪着他沉默著。那位恋人的事,I提得很少,只说是他今生唯一的爱人。那
让K为之震撼,又深深感慨。
然后K想起O。O的事,K提得更少。无论是M还是I,都只知道这是一个为他送命的生
死之交。
对,生死之交。这就是K最后给O的位置。他没有再继续刨根挖底。他不敢。就在这时,
K听见I问他,在想什么,便开玩笑说,我在想,如果我在这吻你,不知道你的恋人会不
会生气?
I一边说怎么会,一边上前一步,很自然的吻了K,然后淡淡的说,他会谢谢你的。
K为I意料外的举动怔了下,慢了半拍才说,谢我什么?
I柔和地望着他说,谢谢你陪我。
那一刹那,K竟觉得有些惭愧。他想了想,最后只能说,这也是我唯一能给的了。
I微微勾起嘴角说,有什么关系?给我正好。
K见了,心里一紧,忍不住吻了上去。
当晚,K在I家里住下。他躺在床上,朦胧的想着,他爱着一个不属于他的人,I爱着一
个不存于世的人,究竟谁更寂寞些呢。或者为了孩子而决定相守的M和他太太,其实比
他们更要寂寞。
K闭上眼睛,觉得自己彷佛飘在海上,水冰冷的浸著身体,阳光却还是把他晒暖和了。于
是他放松身体,决定让自己就这样飘着,随浪把他带到任何地方。他不再多想,最后终
于沉沉睡去。
几天后,K和M在一起时,M接到太太的电话,说她临时有事,要M去接孩子放学。M告
诉K后,K犹豫了会儿,开口问说,我能和你一道去吗?
M愣了下问,你想来吗?
K笑着说,嗯。我从来没看过你儿子,突然想见见他。算起来,你儿子现在也该九岁了吧?
M望着K,似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他长长舒出一口气说,是啊,九岁了。然
后他笑着说,一起来吧,我也想让你见见他。
当K见到M那个只有模样长得有点像M,性格却傻气冒失的儿子时,心里一阵悸动,忽然
想起了O。K愣愣地望着,觉得四周瞬间安静下来,然后他垂下眼,浅浅的笑了。
当那孩子注意到K,问M这是谁时,M蹲下身,握住孩子的手,笑着说,他叫K,跟你和
妈妈一样,都是爸爸很重要的人喔。K闻言有点意外的睁大眼睛,看了M一眼。
等到M把孩子送回家后,K坐在车里,对M说,我真没想到你会那样对孩子说我。
M说,迟早要告诉他的,让他心里有个谱也好。他是个好孩子,能明白的。
K说,他确实是个好孩子。既坦率,又开朗。K顿了顿,低笑着说,真是太好了。然后K
闭上眼说,我很庆幸你太太当初怀上了他。
K说完后,突然觉得自己的手被M紧紧握住。K睁开眼,看向身旁的M,用另一只手摀住
了眼,微微有些哽咽的说,K,谢谢你。
K怔了下,突然想到他那日在I家池塘里看见的,被遮在阴影下的莲花。生于幽暗,出于
泥泞,却仍洁净无染。
亭亭绽放。
于是他伸过身子,轻轻搂住M。黄昏的残阳透过车窗映在他们身上,就像一幅温暖的画。
END
<后篇>涉BDSM主奴调教情节,但未描述调教过程,极度敏感者请跳过本篇
当晚,等M把K送回家后,K躺在床上,回想最近这阵子的经过,深深觉得自己能遇见M
和I,实在是无比幸运的事。然而等他睡着后,他却梦见了为他而死的O,以及O死前托
付给他,后来却因他而死的女孩。
K惊醒后,浑身发冷发颤,突然觉得自己实在过于幸福得竟令自己感到恶心。
之后,K和M隶属的特工组织,为了暗杀正秘密推动革命而势力逐渐坐大的地下组织领导
U,在调查到U私底下其实是个调教师后,决定派任特工以奴隶的身份接近U,伺机下手。
接获任务后,M原本要亲自执行,但听闻U似乎偏好比自己年幼许多的奴隶,所以比起M,
K更为适任,于是K便极力争取由他执行,并说组织更需要M,所以不该由M执行风险如
此高的任务,M评估后,便同意了。
K开始行动后,透过U所利用的仲介机构安排了与U的初会,并被U的高明手法诱发出他
潜在的SUB倾向,K暗自心惊,U也十分满意,于是U在调查过K被组织设计的干净单纯
的来历后,便与K签下主奴契约。
U给K一间套房让他住下,但并未限制他出门,只要K在固定的时段,比如约好的调教时
间必须待在房里,所以K仍然可以与M秘密接触,汇报情况。M根据K的汇报,研究了很
多暗杀方法,然而U心思镇密,警觉性高,套房里也设有全方位的监视器,以致任何方
法都有失手的风险,M不想失去这难得的近身机会,更不想让K涉险,于是特别保守,只
想采取万无一失的作法。最后他们决定在K的牙齿里藏一枚无味的毒囊,趁U与K接吻
时咬破,混著唾液让U服下,K自己再在毒发前服药解毒。
但等K准备好后,才知道U原来是不跟奴隶接吻的。U说,他只跟情人接吻,而奴隶对他
来说就跟宠物一样。M知道后,便说,既然如此,那便只能由你主动吻他。然而奴隶做出
这种被主人严禁的事,是会被严厉惩戒,甚至可能被解除契约的。所以K在这么做之前,
必须先等上一段时间,尽力讨U欢心,好让K在试图这么做却失败之后,不至于让U舍
得解除契约,惩戒也不忍太重。
于是K除了在调教时高度配合外,日常生活中也费尽心思取悦U,而K的用心和积极确实
讨好了U,让U在一贯的高傲漠然之外,偶尔也会给K一点温柔的笑意,让K看得心里一
跳后,开始有些怀疑自己是否弄假成真。
而后,U在调教的过程中,见K一直没有把约好的安全语说出口,为了知道K的底线,下
手越来越重,直到他注意到K的状况不太对劲主动停下,才知道K的身体根本无法负荷。
U动了怒,质问K为什么受不了还不要他停下?
K沉默很久,最后说,他也不知道。
U盯着K,冷静想了想,觉得K可能有不自知的自毁倾向,便问他,你想死吗?
K顿了下说,不想。
U又问,那你想过要死吗?
K微微一僵,在要开口的时候,U冷冷的补了一句,你最好不要说谎,我能看得出来。
K虽然能通过测谎,但因为他现在太虚弱,无法遮掩自己的说谎反应,只好承认说,想过
。
U问,为什么?
K没说话。U静静地说,我不勉强你。只是你若没办法尽到你身为奴隶应该对我全然交托身
心的义务,那我们今天就解约吧。
于是K只好老实说,他小时候有两个朋友,一个为他而死,死前把另一个托付给他,但
另一个后来也因他而死。那时他十分自责,想过要死,但后来他想,他的命是朋友用命
换的,所以他没资格死,他必须活。
U问,你现在仍然这么想吗?
K顿了顿说,或许吧。
U听了,便动手惩戒他,之后问他,知道我为什么罚你吗?
K一时出不了声,只好摇摇头。
U说,因为你现在没资格死,是因为你的命是我的,而且你不是必须活,而是想为我而活
,
明白吗?
K愣了下,心里突然一阵颤栗,不自觉由衷说了,明白。
当K隔天向M汇报情况时,为了不被发现自己的动摇,便故意略掉了他和U这段对话。M
在听完他的汇报后,问他,就这样了? K说是。于是M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转而问他
身体的情况。K说,已经渐渐适应了,U拿捏得好,没有伤筋动骨,并不碍事。M说他不
放心,想亲眼看看。于是K脱了衣服,坐在床上,任M仔细检视身上的痕迹,却在M的
注视下渐渐有些羞窘,正想起身离开,却被M猛地按回床上。
M翻身压在他身上,K怔住了,毕竟以他现在的任务身分,在身上留下其他痕迹是很危险
的,便想推拒,却被M前所未见的凌厉目光盯得动弹不得,只喃喃唤了M一声,M就用力
吻住他后上了他。
事后,他们躺在床上,M轻声说,K,我犯了错,但你不能像我一样犯错。因为你一旦犯
错,对不起的就是在革命爆发中牺牲的千万条人命。所以,即使你对U动心,你也必须
忍。
K愣住了,反射性地否认,但语气却过于激动。K这才明白过来,顿时有点心慌意乱,惭
愧得无地自容,这时M抱住他,温柔的说,这不能怪你,调教原本就是由身而心的全面
驯服。你无法控制自己的心,但你能控制自己的决定,任务的成败全操之在你,你必须
作好觉悟。
之后,M自认无法继续冷静看待K执行任务,就退出这个任务,改由M的上司接手。在任
务进行半年多后,刚好K假身分的生日要到了,M的上司评估这是个好时机,以U和K目
前的亲昵,如果K在生日时吻他,应该比较容易成功,就算失败后果也不会太严重。
于是K在生日当天调教结束,U从正面抱着他躺在床上,两人脸贴得极近的的时候,凑过
去吻U。但就在他碰到U的嘴唇前,U就捏住他的肩膀,严酷地盯着他。K呼吸一滞,立
刻下床跪在床边,并非作戏,而是本能性的发抖。那瞬间他闪过一个恐慌的念头,他被
掌握,被看穿,光靠他自己绝对不可能杀得了这个人,任务注定要失败的。他明天就必
须跟组织报告,让组织采取把他一起牺牲掉的暗杀方法,如此才有可能成功。
就在这时,U让他抬起头来,吻了他。K错愕之余,心里苦苦挣扎,终究还是咬破嘴里的
毒囊。U吻完他后,笑着对他淡淡的说,你是我收过最乖巧懂事的奴隶,今天就破例一次
,
当作给你的礼物吧。
U离开后,K颓然的靠着门坐在地上,过了好一阵子,才跟着离开,回组织报告情况。然
而隔天,组织发现过了毒发时间后,竟然还看见U现身。
K为了负起责任,虽然危险,还是执意在约好的时间回到套房。等U一进门,K立刻就发
现,虽然这人的样貌气韵都与U并无二致,然而从对方的步伐举止,仍可看出并不是U,
而且身手比U要弱,他应该可以制服。
于是在与对方闲聊几句后,K就猛然出手,制伏对方。K用对方的枪抵住对方的头,撕下
对方的人皮面具后,才发现竟然是O。
O趁K动摇之际转而制伏他,并将他拘束起来。K颤抖地问,为什么是你?O恶狠狠地回,
这是我要问的,为什么是你?为什么竟然是你!
这时K才知道,原来当年O给U救了,没死,却刚好见到女孩因他而死那幕,绝望之下,
转而跟随了U。
O见当年那个几乎与U同样高傲漠然的K,如今为了任务竟自甘遭践,愤怒异常,羞辱的
话却又说不出口,便发泄似的上了K。
事后,O对K说,你知道U是怎么死的吗?是我开枪杀死的。昨晚U在毒发之前就自行验
血,知道自己中毒后,就把我找来,告诉我女孩是他害死的。等我朝他开枪后,他笑着
对我说,只有我爱的人才杀得了我,这是我爱人要付出的代价。但是我一点也不介意,
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只会爱上深爱我的人,所以他们若要杀我,势必要付出比我更大
的代价。他们将永远为此所苦,活得比死还煎熬。比如我的情人,比如对我下毒的奴隶,
比如你。我嗤笑他自作多情,我只是利用他,你也只是欺瞒他。但他竟怜悯的看着我说,
你知道我如何察觉自己可能被下毒吗?因为在我离去的最后一刻,我看见对方的眼神,就
和你现在的眼神一模一样。我问他什么眼神,他说,绝望。
K说不出话,O却笑了,转而说服K背叛组织,同他一起领导革命。就在K怔愣时,M突
然破门而入,原来组织为了避免背叛,要M在K身上悄悄植入窃听器,即时监听,并确
认K的汇报内容和监听内容是否有所出入。
M在听到K表露O身分并被制伏后,便向组织紧急申请,动身前往救援。M甩给K一把枪,
并和O同时举枪对准对方。
K挣脱拘束后,拿起枪。他知道M和O虽然紧盯着对方,但眼角余光都在注意他的行动,
看他究竟会把枪对准哪方。
他想起很多画面,想起O如何救了他,想起M如何支持他活下去。然后他想起U。
最后K举起枪,缓缓扣下扳机。
END
这故事原本只写到这里,留下一个坑爹的开放性结局,而多数读者看完后,都猜K心力
交瘁下,最后是朝自己开枪,随U去了。
但我心里的K在长大后,才不是这么容易就心力交瘁寻死觅活的人呢!
所以我脑内其实是有个更加坑爹的结局的。
<尾章>
当K举起枪,缓缓朝自己扣下扳机时,M拧起眉头,捏紧手,O却立刻返身一枪击落K手
上的枪,M便趁此时朝O的四肢关节连开四枪,瘫痪了他。
O倒在地上,面无表情地问K,你想死?他停了下,冷冷地又问,你就这么喜欢U吗?
K走过去,跪在O身旁,垂着眼,低声说,不,我喜欢你。所以我没办法朝你开枪。
O瞪大眼,傻住了,那与小时候毫无二致的憨然神态瞬间狠狠刺痛了K,然而O下一秒就敛
起讶色,别开眼说,是吗。O抿抿唇,语气有些怨怼的说,那么,为什么你不肯跟我走呢?
K说,或许你的路才是正确的也不一定,但是,这是我的选择。
O闭上眼,没再多说什么,此时M联络的后援也到了,M要K让开,让人把O带走。K知
道组织要O活着好刑求出情报,便默默让开,从地上捡起枪,背对着O,捏紧手,却在最
后一刻转身从背后朝O开枪,一枪毙命。
组织的人见状立即全体拿枪对准K,M一步上前张开双手拦住并大喝住手,K则扔下枪,
毫不反抗的跪地后双手抱头,任M上前,亲自给他上铐带走。一路上,K始终垂着眼,不
敢看M,直到M把他送进监禁室两人独处时,才小声说,对不起。
M叹了口气,摸摸他的头说,K,这不怪你,这种情况下,你已经做得非常好了。剩下的
就交给我,我会力保你平安的,不要担心。
M在离去前,又转身问K,你方才是真的想朝自己开枪吗?
K说,不是的,我只是想让O分神,给你机会下手,因为我知道你是不会受到影响的。只
是我也没想到,O竟会为了救下我而……
K低下头,喃喃说,这是第二次了。O乍看下变了很多,可是骨子里却一点也没变呢。
M盯着K良久,终究没说什么,转身离开。
之后,M把监听录音中K和O那段对话剪掉,和他的上司向组织极力主张K在任务中受尽
凌辱强暴,精神不堪负荷,以致对O心怀怨恨而失手杀了O,最后让组织念在K的功劳和
委屈上从轻发落,只给K降级调职,改派到训练所担任教职。
在经历这件事后,M对K虽仍一如既往,但K对M却已无法同往日亲密,死在K手上的U和O如
阴魂隐隐徘回在K的心中,M虽不介意,却因K不肯与他倾诉而落寞,更因K因此
倍受煎熬又对他心怀愧疚而痛苦。
K也明白M的落寞和痛苦,却无能为力,两人间的气氛日渐凝滞,让K竟只有在I身边时
才能稍稍感到平静。于是K最终还是和M提出分手,M这次没有挽留。之后,M和太太在
任务中双双殉职,I陪着K参加葬礼,在葬礼上见到M那个模样像M、性格却像小时候的
O的孩子N,决定出面收养,并和I商量过后,因I也有个与他相依为命、年龄与那孩子
相仿的弟弟S,便四人住到一起,彼此照应。
而S的性格恰好就像小时候的K。某日K瞧着S和N如往常般吵闹时,恍然间仿佛看见了
小时候的他和O。I见K看得出神,便说,他们俩个感情可真好呢。
K知道I是在安慰他,便笑了,并伸手握住I的手。
几年后,I病逝,剩K独自照顾两个孩子。K看得出来,就像当年他喜欢O一样,S也喜
欢N,N则像当年O信靠M那样的信靠他。而他对N,在各种移情和补偿心理下,难免特
别宽容宠溺,对S则贯彻I的教育方法,又像对当年的自己寄予厚望那样,管教相对严
格得多。
于是S觉得K特别喜欢N,N也觉得K特别看重S,两人闹得更凶,在K技巧性的引导下,
才终于让S对N告白,也因此让N明白自己对S的心意。K见N和S在一起,也仿佛一偿
宿愿,备感欣慰。
N和S在一起多年后,某天因理念不合而大吵一架。N不让S离开,便自己离开与S同居
的房,住回K家。K安慰性的拍拍N的肩膀,N却一把将K抱住,把头埋在K怀里哭诉起
来。
K僵了下,还是安抚性的拍拍N的背,过程里却几度走神想起M和O。尤其当N抬起脸泪
汪汪的瞧着他时,K差点要捧著N的脸吻下,心里一惊,表面上却不着痕迹的起身,要N
留在家中,他去找S谈谈。
S和与K亲近的N不同,开始工作后就再也没回来找过K,因此当S出来应门时,K见到
多年不见,如今样貌气质竟与U极为神似的S,呼吸一滞,居然反射性的紧张起来。
S见是K,知道K是为N来,正想打发他走,却见K神情有异,还是皱眉问他,你怎么了?
K闭上眼,摇摇头。 S见K状况不大对劲,便将他一把拉进来拽他坐下,然后站起身准
备离开去倒杯热茶给K,K却突然抓住S的手。
S回过头,居高临下的望着坐着仰视着他的K,发现从未掉过泪的K竟眼眶湿润,也有点
愣,忍不住迟疑的问,K,你究竟怎么了?
K没有开口,却双唇颤抖,S见他这样,突然问,难道是N出事了!?
K听到N的名字,才回过神来,松开手,笑着说,不,N很好,我也没事。只是太久没见
到你,有点……
S想了想,问说,你觉得我长得很像我哥吗?
K眨眨眼,没回话,只是笑笑。S当他默认,便坐下问说,K,你和我哥到底有没有在交
往?我哥说你们只是朋友,但我怎么看都不像。
K又笑了。然后他轻声说,你哥说的没错,我们确实只是朋友。非常非常要好的朋友。
S盯着K,突然冷冷地说,我哥怎么会喜欢上你这种人!
K笑着说,你哥什么时候说过他喜欢我了?
S说,他没说过,但我看得出来。而我既然看得出来,你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K沉默了会儿,缓缓的说,我是看得出来,但那又如何?我们都是没法再和任何人交往的
人,他是不愿,我是不敢。
S顿了顿问,那么,你喜欢我哥吗?
K眨眨眼说,这个嘛,你说呢?
S知道K没打算再谈,便哼了一声,K则接着把话题带回N身上,好说歹说,好不容易把
矛盾解了,让S同意让步。
K在回程的路上,拐去I和他恋人合葬的墓前,伫立良久。
最后K说,I,虽然我从没说过,但我想你也是看得出来的吧?
K说著,用手摸了摸碑上I的名字,轻轻地笑了。
END
好了,坑爹的故事说完了,基本上这故事里的每个主要角色,都在经营开放式关系,同
时爱着两个以上的人。当初写这个故事的目的,除了抒发对K的邪念外,最主要就是想
呈现感情的多面性和关系的多样性。K作为主角,除了M的太太及上司外,和在故事里出
场的每个角色都有情有欲,只是性质各异罢了。
所以总结来说,我觉得对身边的人们抱有性质各异的感情或欲望,在人性上是很自然的
事,只是每个人有程度上的差异而已,本身并无可非议。至于对这样的人性,是否要予
以限制,以及限制到何种程度,应该都是可以自由约定的。
虽然happychance提到,基于谈判能力的差异,有些时候约定的一方并非自由,而是被
绑架的,并以劳资为例,不过我想,与金钱不同,感情毕竟不是一个人绝对必要的生存
条件之一,一个人如果在独身和痛苦的关系中宁愿选择后者,自然必须要承受他的选择。
就像介绍阿德勒个体心理学的<被讨厌的勇气>这本书里提到,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的行
为和情绪负责,而不必勉强迁就或试图改变彼此,这样关系就会单纯得多。但是话虽如
此,我还是得承认happychance这样的切入观点对我来说相当新颖,也对我的同理心起
了很大的帮助。
此外,我也很喜欢chiehyi的分享,觉得她和男友的良性沟通十分令人向往。
写到这里,我觉得我好像没提出什么比前面提到的那些人所写的更发人深省的想法,但
为了看到这个话题能继续被讨论,还是抛砖引玉的废话了快一万字。但这一万字里,其
实重点只有一句话,那就是──
“我目前单身”XD
好啦,最后摘录我喜爱的写手<凡所有相>写的一段话作结吧。
“很多年前他曾以为世情冷暖皆为汤镬,不能出离,便不得解脱。但人生匆促,能握住
的东西已是寥寥,譬如此时此刻,对方的手与他的近在咫尺,哪怕片刻温存,也不知需
有多少世来种这因果。
众生之海,未尝不是福缘。”
那位写手在写完一篇题为<炮友>的文后,也在后记中写了,“我得把这个关于孽缘的故
事写完——说是孽缘也不对,人间的缘分千千万万,不如都当做善缘吧。”
我想,如果能抱持这样的想法,或许在看待开放式关系时,就能看得更通透豁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