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夜 梦境的真实
夏季午后的热力躁动所有的情绪,热得昏发的人总是没有耐性并且失去理智,热,合理了冲动,开脱了不冷静。
“我真不是故意的,因为那天他妈的有够热啊!”
“哦…原来如此。”点头,并且投以理解的神情。
“嗯…嗯..嗯…..啊…恩….”床上,赤裸的女子因为性而发出欢愉的呻吟,她伸出双手勾住另一个裸上身的女子,张开双腿纵欲享受。
“嗯…啊…叶子…嗯…”坪数不大的学生套房内飘散著性欲的腥羶,渴求的欲望令女子忘我呻吟,忘情的伸长腿缠住情人的腰间,夏季的热气恰好助长情欲,令其更加放纵,香汗淋漓的越发酣畅。
“嘎…”门被无预警的开启,刹那像是一整桶液态氮浇漓而下,房内还没堆叠到沸点的高潮情绪被迫中止。
当中纷沓的场景被快速跳过,片段跳接后,只见衣衫不整的叶子安紧抓住李澄瑜的手不放。
“鱼儿,听我说…听我解释…对不起…妳别走…”子安慌忙起身,撇下刚才还爱不释手的温柔乡,她语无伦次并伸手紧抓澄瑜。
“叶子安,我们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澄瑜冷著脸,厌恶甩开子安的手,澄瑜嫌恶的眼神瞪着她,就像是在瞪着衣服上的黑污渍,一点黑污脏了整件衣服。
黑沉沉的眼神,是源于心死的黯淡无光,子安从未见过这个眼神,澄瑜不该是这样的眼神看着她,这样的眼神让子安心慌了。
“这不对啊…澄瑜应该是愤怒哭泣才是。”子安快速的审视,想在澄瑜的眼中找到任何一滴泪水。
珍贵的泪水是爱的证明,对子安来说更是种对爱人的心安。
会哭、会痛,就是爱的最好证明。子安对爱情的信仰就是这样病态。
“妳爱我?”
“那又把妳的心剖出来给我看啊!”
当子安双手捧著血淋淋的真心,她是心安了,可是重伤的情人呢?能有多少人能够这样被掏心挖肺,一次又一次?
“鱼儿…不要走…我求妳原谅我…”子安再次抓紧,将澄瑜拘束在她的怀抱中,失去的恐惧令她加重手指的力道,挣扎的想做最后的挽留。
“付出真心却被人拿去填海,如果还能原谅,那就是变相作贱自己。”后来子安也不很肯定澄瑜是否真说出这句话,但澄瑜挣脱开她手的力道是多么决绝却仍旧清晰。
澄瑜的心不会再碎了,因为早已碎成千千万万片。
“妳自己好好处理吧,抱歉...”萧可伦穿好衣服,吐下这一句话,没打算安慰子安,她从容潇洒地拿起外套,事不关己的离开,留下子安一人衣衫不整地呆坐在床角。
可伦,只是子安劈腿对象之一,而子安对可伦来说,不过是贪图一时的新鲜,子安的感情债,她当然不想沾惹半分,傻子才会对叶子安动真感情。
夏季的浮动燥热、澄瑜的决然离去、可伦的事不关己,再一次糊成幽暗梦魇攫夺子安所有的平静。
“啊!”子安从梦中惊醒过来,满脸的泪、满身的汗,她将房间里所有电灯都打开,然后坐在床边,双手摀著脸,将脸埋入葱白的修长十指中,大口的贪婪著空气,唯有将空气充实肺脏时,子安才能再次平静面对自己的过去。
佛洛伊德说梦是一种对于过去经验的回忆,过去那些遭到压抑或排斥的事件在梦境中改头换面的复活。子安越压抑、越懊悔,那天发生过的事情就越清晰的复活。,四年的岁月里,澄瑜总是萦绕在子安的梦中,澄瑜抓奸子安与可伦、澄瑜和别人缱绻偷欢、澄瑜和子安抵死缠绵,今夜的梦是懊悔、是愤怒、是甜蜜,全权决定在子安心中的澄瑜今晚要如何折磨她。
许久心情总算平复,拉开窗帘,映入眼前的一大片落地窗,子安拿着马克杯装着温牛奶,月光刚好洒落在杯中,有种饮下月光的错觉
居高临下的俯瞰入睡后的城市,3:27,这时间点到底要让自己再试着入眠抑或是醒著等天亮呢?真是尴尬的中点。叶子心烦意乱地点燃一根菸,然后搁在菸灰缸上,缓缓升起的烟很快弥漫了整个房间,如同挥散不去的思念将她整个人攫获
叶子不抽菸,却习惯在失眠的午夜点菸,在熟悉的尼古丁里找寻慰藉,子安是爷爷和奶奶带大的孩子。
而爷爷是个五十几年的老菸枪,菸草的味道就是子安记忆中爷爷的味道,在爷爷过世后,这味道就成了子安最强大的陪伴与安慰,她总是这样点根菸然后呆看着烟逐渐燃烧最后殆尽的模样,这菸草味犹如爷爷那双不满岁月历练的手轻搭在自己身上,温暖又无声的疼爱。
“我错了…我真的好后悔,鱼儿,我求妳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在妳膝前以爱为名、用最谦卑的姿态跪下,指天起誓独爱妳一人,直至死亡将我两分离。”
深情款款的告白只能留在心底,无法送出的真心压得子安险些喘不过气。
这几年子安是这么度过的今晚也不太例外,又一滴酸涩懊悔的眼泪坠地被地毯给吸收,这张毯子已经在许多类似的夜晚中,悄悄藏下数不尽的泪滴,多得能拧出汇集成流的酸楚。
唉,我说…人就是犯贱,都要等到失去了才后悔没珍惜,可当妳愿意珍惜时,回头的机会叫做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