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这个时间点看过去,
走过去站立在那个过去,看着更远的过去。
所有交错的片段其实都独立在自己的空间里,不曾改变。
(七)
钢琴弹奏的声音被风吹散。
你轻轻说出口的话语和著钢琴声,沿着电话线一下又一下震着我的耳膜。
还有‘啪搭,啪搭’
眼泪滴在心头的声音。
科学家不应该迷信。
虽然沿着天地万物的肌理行走,每样事物都有早已安排好来时运行的轨迹或是已
然可见的前行方向,但是面对窒碍难行,重复性N已是二位数然而产率几近于零
的实验进度,不禁地,学长们和老板在跟我多次的面谈中趁著很愉快的气氛下大
概提了八百遍:还是应该有个宗教信仰比较好。
听起来很像是学长传教的手段。
我不排斥拿香,也未曾将十字架挂在脖子上。
然而,
如果虔诚是一种信仰必须的手段,
我希望:
不要让你看见,我眼底的哀伤。
自从确定懂懂不会再回来后,我在五月办了休学,断绝了所有对外联络,包括了
实验室老师,同学,你,和完全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的家人。哪里都没有去,我
就只是镇日坐在湖边。
徐徐的风并没有吹散缠绕不去这些年来的影像。白天我看见枝梢新芽下穿着白色
嫁衣拍婚纱的新人们,满脸洋溢着幸福;我听见风吹过,树叶微微晃动,轻轻触
碰彼此发出沙沙的声音。
我走在滴不出水的沙漠中,独自默然。
其实不是很清楚,这一切到底是因为离不湖,所以迟迟无法离开这个校园,还是
因为根本就没那样的能耐毕业,所以才被困在湖边,这么多年。
湖面映着时间的倒影,水波慢慢漫开,触碰到了岸边又返回的那些情绪其实是飘
荡在水面的樟叶,只能随着能量传递的路径上下摆荡,并没有距离更没有出口。
阒黯转渡为湛蓝的交界,漫天盘旋飞舞的雁鸭群以湖中小岛为圆心,一圈又一圈,
振翅,寻找年复一年温暖和幸福的方向。
我的圆心在哪里?
而,我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