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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重新整理书籍的同时,学姊正在决定该留下哪些。
依照作者国籍与类型,我的书架在年假期间长出新的秩序,
而学姊端的去留全凭感觉,她拿起每本书,迅速作出判断。
能够带回来的只是少数,有上千本书被她留在他方。
那些曾经被她或小莫的指腹翻阅过的书页,
命运就在触摸的瞬间被决定了。
漫长的不只因为年假,还有等待的加乘作用,
我数算著学姊可能的归期,趁著假期整理房间。
习惯有人陪伴的日子,就像戳破安静的泡沫,
无法粘贴缝补,一时回不去往常的模式。
为了有点声音,我打开电脑,整日连播影片,
首选是《家有囍事》,当然要是1992年版本的。
常骚在下个投胎转世里变成欧阳锋,或者黄药师,
或者是怀疑自己是gay的音乐人家明;
常欢在下个轮回里,转成唐伯虎,孙悟空,韦小宝。
太多生生世世我偶尔弄不清楚剧情,
在影片都停止后,记得的常常只是大漠风沙里的紫霞仙子。
年假结束,照常上班,
城市里的人潮都回来了,被按下的暂停键,又继续播放。
因为同事的持续询问,我开始使用脸书,练习送出或是接受交友邀请。
出门前我会为小猫留一盏灯,让牠不至于面对入夜后的满室黑暗,
或许其实,那是为我自己而留的。
学姊回来的前一夜,我像隔日要参加大活动的孩子,彻夜无法成眠。
我断续玩着脸书的小游戏,时间在浇水与偷菜里经过。
天快要亮了,我点进游戏的排行榜,
然后我看见阿青与6号的脸书帐号,在那个瞬间,她们又走回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