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
大家放心,Marriage没有断尾!
只是前几天无意间看见了这篇,
在我十八岁的时候的拙作,
突然心生了改写和把他写完的冲动。
所以这篇之后会跟Marriage同步更新,
在我写Marriage写的比较累的时候,就会来改改这篇,
希望大家不嫌弃囉!
黑影红光(一)
寒风冷冽刺骨,在市郊的道路上,车辆甚少,
更不用说走在这条路上行走的行人,
每隔两百公尺才一盏的路灯,让整条路亮着朦胧的微光,
子夜时分,我快速地在这条偏僻阴冷,
又望不到尽头的漫漫长路路行走,
我想要走到出口,一个解决生活困境的出口。
几辆卡车从我身边疾速开过,
这样的时间,这样的道路上,不会有任何司机想要减速,
即便是个新手,都能在这里把油门踩到底,尽情享受极速驰骋的快感,
这样偏僻的道路,不会有测速,更不会有警察。
我又看着一部车的车尾灯远去,逐渐消失在我视线之中,
这瞬间,我仿佛找到了出口,
于是我丝毫没有犹豫,走到大路正中央,
直接躺在马路上,仰望着没有星星的夜空。
风依旧呼呼地吹着,我将左耳附在泊油路上,
在一片寂静中,我听到了地面的震动,
我知道不远处,有一辆应该不太大的车,正以高速向这里靠近。
我翻身,想以舒服的躺姿迎接出口,
但却又想到若是被急速行驶的车子直接碾过,那死状未免过于凄惨,
于是我左右思量著,该用什么样的姿态结束,
但我还没想好,便隐约看见了那辆车的车头灯逐渐接近。
我感到心慌了,
但我绝不是害怕死亡,只是还没想好怎么迎接,
我犹豫着该不该再等下一部,
我决定,等自己想好了姿态,再来迎接死亡。
我坐起身,却发现自己身上的毛衣勾住水沟盖上的钉子,
我想直接站起来,却又怕弄坏,因为这是妈妈临死前给我织的最后一件毛衣。
我小心翼翼地将勾住钉子的毛线拿起,
动作缓慢轻柔,
完全忘记那一头的车子已离我越来越近,
身后的亮光让我的工作更轻松了点,
我颤抖地解开了勾住钉子的毛线,安心地想着,幸好没将毛衣弄坏。
一转身站起,刺眼的车头灯让我半眯著双眼,
强光中,一抹鲜红快速地扎进我眼里,快的让我无法反应
“兹....”一声尖锐的刹车传进我耳里,但我们太近,太近了。
“碰!!!!!”
一股强大的冲撞,我听见车子撞到自己身上的声音,
瞬间,我像是小说中的武林高手,腾空了几十米远
“碰...”
一阵强烈的痛楚袭来,我感觉到自己像破布偶一样被摔在地上,
失去意识前那一秒钟,我想到的是:或许,我解脱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恢复了意识,
原以为会无法动弹,但却感觉全身轻飘飘的,像是没有重量,
很轻易地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但当我站起来的那瞬间,我看见的,是血淋淋地躺在地上的自己。
我讶异地看着自己现在有些半透明的身体,
试着想从地上捡起包包,手却从包包中穿过,
什么也碰不著,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灵魂出窍?
我想时间并没有过很久,因为我的头上的血还在不断汩汩而出,
看见自己的惨状我不免有些看不下去,
于是走向了那辆红色跑车,车子完好无损,
开车的看起是个女孩,同样失去了意识。
女孩全身上下没有什么外伤,
但因为她似乎没有系安全带,头撞到了挡风玻璃上,鲜血也不断涌出,
我‘穿进’车内,果然名牌跑车就是不同,又大又宽敞,
四周环顾了一下后,我突然有点想看清这女孩的容貌,
但她的脸朝下,我又无法将她扶起,
只好弯下身子,从下方一点点接近,一点点接近。
但即使我整个人几乎要贴到她脸上了,却依然看不清她的容貌,
我心中觉得无趣,于是想从下方离开,
却有一股莫名强大的吸力,突然将我往她的身上吸,
我努力想挣脱,但我越挣脱,那股吸力却越发强劲,
我感觉自己在逐渐失去意识,而这次失去意识前,
我什么,都没有想。
“妳醒了,宝贝,妳终于醒了!医生!!医生!!我妹妹醒了!”
一醒来,便有个女人在我耳边大声嚷着,我皱眉,医生?
这里是医院?我还没死?“我妹妹?”什么时候,我多了个姐姐?
我转头看了看那女人,
那是一个看着很干练,此时却充满紧张神色的女子,
我总觉得她有些面熟,却又说不上来好像在哪里看过。
“看来她恢复的状况不错。她的身体机能没有太大的问题,
本来就是只有头部受到重击,但还是要多住院观察几天,
做一些脑部断层的检查,确定没事了,才能出院。”
“太好了,幸好没事”
我这才发现,那女人的手,一直都紧紧握着我,
让我有一种前所未有,或者该说久不曾有的温暖感觉。
“让我出院吧,医药费那么贵,我付不起的”
听到住院两个字,我马上想到,妈妈那笔为数庞大的医疗费用,
我想也没想就立刻从床上弹坐起来,
医生、护士和那女人都用怪异的眼光看着我。
女人皱起好看的眉头,担忧地看着我:“小玨你怎么了?”小玨?她是在叫我?
“妳叫我什么?”再一次出声,我才发现,这并不是我的声音。
“叫你小玨啊,你叫乔玨,不记得了?”
女人还是握着我的手,但她的手此刻却微微颤抖著。
“乔玨...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又细又嫩,
和我做惯粗活了的手,怎么能是同一双手,
但我对这双手有印象,好像见过这双手,握著方向盘。
“我...我叫乔晹,是你姐姐…”
那双握着我的手瞬间变得冰凉,
乔晹,乔晹不就是乔氏集团现任的那个年轻女总裁吗?
我咽了咽口水,想消化这些突如其来的庞大信息。
我别过头看到了床头边的镜子,一把抓起镜子,
出现在镜子里的,竟是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女子,
我的眉毛浓密,睫毛又长又翘,尖挺的鼻子和薄如蝉翼的双唇,
我看见‘我的’眼睛因为讶异而瞳孔放大,
在镜中一眨一眨的,好看的和名模一样,
这又怎么,会是那个平凡的我?
“乔小姐您先别紧张,令妹的头部曾受到重创,
刚醒过来很有可能会有记忆断层的问题,
这两天你试着和她讲一些过去的事,
我们到时候照超音波也会看看是不是脑部有受损,
那么严重的车祸,能恢复的这么快,和另外那位相比,令妹已经很有福气了。”
白袍医生讲到这里就没有再说下去,虽不能百分之百确定,
但我大概已经猜到,自己现在“使用”的,是开车那女孩的身体,
而医生说的“另外那位”,不就是我吗?
“我,呃,她怎么样了?”
我不自觉紧张了起来,而握着我手的乔晹很快便感觉到了我的不安,
她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心疼占多数,但也有不少的责备之意。
“刘寻墨小姐头部同样受到重创,
而且很巧的是,和乔玨小姐受创的部位几乎相同,这是很奇怪的现象。
但除了脑部的重创外,由于强烈的撞击,
造成刘小姐的脏器受损,有大量的内出血现象,
虽然初步的治疗顺利,但仍处于危险期”
听着医生冷静的分析“我”的状况,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我还来不及再多问什么,乔晹就开口了:
“张医生,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救回刘小姐,
医药费你们不用操心,尽力就是。
小林,去查一下刘小姐在哪间公司,然后帮刘小姐办理长假,
她这阵子的工资也由我支付,然后,刘小姐的家人还是没有来吗?”
乔晹指挥若定的气势震慑了我,
那种听起来一向让我这个仇富的人最讨厌的,钱都由她包办的语气,
此时被她讲来,却不那么的惹人厌,
从她口中说出来,就有种,本该如此的感觉。
“Boss,根据我的调查,刘小姐的家人都过世了…
爸爸欠了400多万的赌债,酗酒后摔下桥墩而死;
妈妈有肾病,接受了四年的治疗,两个月前不治而去,也留下了一笔庞大的医药费;
刘小姐还有个妹妹,是在景华大学很优秀的学生,但半年前死于商场的火灾中…。
然后,刘小姐的公司不允许请长假,
她们老板很强硬的说,管她是车祸还是掉到水沟里,不能来就别干了...”
我坐在床上,听秘书说着我凄惨的身世,
竟有种在看八点档连续剧的感觉,实在别有一番滋味,
乔晹越听,眉头就皱得越紧,眼神有些凌厉地扫了我一下,
我明明知道她瞪的是她妹妹乔玨,不是“我”,
但还是被她的眼神吓得打了个寒颤。
“那就给刘小姐辞职,她在治疗期间的薪水我双倍付给她,
然后,去把她爸妈留下来的债务都解决掉。”
秘书应了声是便离开了病房,
听完乔晹的话,我有些痴然地看着这些不应该属于我的一切,
看着有点疲劳的乔晹用手揉着眉心,
原本的一些愧疚和心虚瞬间一扫而空,心中竟有一丝快意。
凭什么,
凭什么,妳几句话,就能轻松解决长年束缚我的桎梏?
凭什么,那些我一辈子都还不清的天文数字,妳几个字就能摆平?
凭什么,这个世界如此不公平,对于妳的举手之劳,我还要感激涕零?
“好了,你再睡会吧,医生说你要多休息”
乔晹再睁开眼睛,刚才的干练和凌厉已全部褪去,有的只是心疼和关心,
我发现自己竟然有些喜欢她的关怀,于是在心中不齿起来,不齿着她,也不齿著自己。
自己妹妹撞了人,她就只知道靠着钱财权势在背后擦屁股,
这本就是她们这种有钱人惯用的技巧,
对家里的小孩如此宠溺,才会宠出如此多的社会败类,
我在心中默默的不屑了一番。
但为什么,为什么我却无法讨厌眼前的这个女人,
甚至还有些耽溺在她的温暖里,
感觉她就像一道暖阳,照进了我暗无天日的生活里,
明明这一切都如此荒谬,我却想追随着这道光前进。
Marriage下一集还没写出来之前,
大家就先看看这个吧!
虽然拿好几年前的旧作来荼毒大家的眼睛,
我也有点不好意思,
但是自己还是蛮喜欢这个故事的,
当时没写完也是遗憾,
所以这次趁著发出来,也会把它写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