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手掌抹过徐安的背,放缓了力道来回搓抹,
受伤地方的皮肤凸起而纠结,摸起来像是长了什么瘤一样。
这道疤原本该是她身上的,不该是姊姊的。
徐景几近虔诚的抚摸。
姊姊为她受的伤,一想起这点,身体就要发烫。
歉疚一切的发生,却又因此而感到深深的满足。
徐景也知道自己或许有点奇怪。
最近摸摸下面的时候,很常想起姊姊。
姊姊不说话刁著菸的样子,姊姊拿着考卷摸摸自己的头说三儿真棒的样子,
姊姊穿着汗衫打盹的样子,
还有姊姊,看着虎虎笑得很开心的样子。
梦里姊姊不讲话的时候很凶很冷,但是也会露出笑容,
会搂着自己,亲吻自已,说,三儿才是最重要的。
「妳是真在洗背还是在玩我呢。」
徐安见她弄了这么久还是在同个地方摸阿摸的,直说她要出去了,
徐景这才赶紧拿起沐浴球,在上头挤了些沐浴乳,认真的替徐安刷起背来。
「右下边一点。」
「哦....」 徐景一手抓着沐浴球往下滑,
另一手摸在徐安的腰上,很轻的触碰著。
「对不起。」 她的手移了回来,轻轻点了点长疤,小声的说。
「就跟妳说不会痛了。」
徐安无奈的说,要转过去看她,徐景连忙说,
「妳别动。」
「小崽子也敢命令人了。」 徐安啧一声,倒是安分著没动。
徐景心里酸酸的,低着头继续帮徐安搓背。
她好喜欢姊姊虽然无奈,讲出来的话虽然不屑,心里却是满满的关心的样子。
这样有点别扭又有点冷性子的姊姊,在小徐景心中,
是谁都无法取代的唯一。
耘耘曾跟她说过姊姊不讲话的时候脸很凶,生气的时候更凶。
徐景没告诉耘耘,妳不知道,姊姊其实是个温柔的人。
以前姊姊被妈妈打,总会说,那个疯婆娘。
可是长大了后,姊姊却不再叫妈妈疯婆娘了。
姊姊说,「再怎么坏她也还是妳妈,妳别恨她。」
徐景坐在病房的椅子上哭,皱着鼻子说,「我讨厌她。」
那时的她不懂,明明是姊姊被修理的最惨,为什么还要帮妈妈说话。
徐安只伸了手来摸了摸她的头,「长大妳就知道了。」
一开始,徐景好怕姊姊,这个突然就出现在她生活中的人。
看起来好凶,在来到她们家之前身上就有好多小伤口。
谁打她的呢? 最开始,徐景总是躲在后边偷偷地瞧。
不出她意外,姐姐真的很凶,有次妈妈打姊姊,大骂着贱种,
野女人的小孩,别想回来分家产,一分一毛都别想!
姊姊狠狠的瞪着妈妈,一字一句顿著,「谁稀罕。」
妈妈骂得凶,小徐景害怕的躲在厨房掉眼泪,手里紧抓着娃娃。
妈妈曾捧着她的脸说,都是姊姊害的。
「我的乖孩子,千万不要和杂种一块,是他们害的,是他们害得我.......」
徐景听话,不敢和姊姊走得太近,只有爸爸偶尔回家时,
她才敢跟在爸爸后头,近距离的瞧着姊姊。
然后,姐姐从口袋丢了两颗巧克力球过来。
徐景瞪大了眼,过了几秒才问,「给我的?」
「不然给鬼的?」 徐安说。
「妳就别长成跟那疯婆娘一款,要不她今日怎么对我,
我日后加倍还给妳。」 徐安补了一句。
姊姊虽是这么说,在之后的日子里却还是偶尔会丢给她一些小东西。
徐景觉得,姐姐不像妈妈说得那么坏。
她开始写起小纸条,用仅所能知的词汇和歪歪斜斜的注音符号,
告诉徐安,「妳要哭才对。」
「妈妈打妳的时候,妳要哭得很大声,要说对不起,妈妈就不打了。」
偷偷递完纸条的隔天,一直也跟她保持距离的姊姊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
给她一大袋巧克力球。
「搞什么,妳她亲生的她也打喔。」
那是姊姊第一次正眼看着自己说话。
但徐景觉得自己在做梦,结结巴巴的问,「都、都给我的?」
「恩,这种很好吃,一个才一块,下次带妳去挑怎么样。」
「可是...妈妈会生气。 她说妳是杂种不能靠近。」
徐景老实的说,然后被巴头了。
徐安说,「干。」
不过她还是带着这个一开始让她无比讨厌疯婆子生的小孩儿
去附近阿婶的店买巧克力球。
发现桌子上的字条,知道这小家伙也是被打大的,
她就怎么也讨厌不起来了。
两人越来越亲密,终究给徐景的妈发现。
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