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 Novembre5 - 11

楼主: ShyLes (人家会害羞 (拉板匿名ID))   2014-10-23 02:06:38
 “鬼鸮,你先回去。我要请我们的贵客多坐一会儿,有很多的事我想好好地讨教一下
...”
 “欢迎大驾,我国首位女性战斗机驾驶员,空军胡兀鹰军团王牌飞官,雪莱‧贝德中队
指挥官。”
 人如其名,领命的鬼鸮戴上面罩,灵活而安静的翻出五层楼高窗外,遁入灰濛濛的天光
之中,转瞬间消失不见。
 狭窄但空荡的房里只剩她们两人,和墙上的漆黑大洞。伊莉莎白转身把那台整晚放送著
哭闹声的小小录放音机关掉,确认襁褓里的路还好端端的,然后就这么走到她面前,静静
的端详着她。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天快亮了,我要是没回去会有人怀疑的。”
 那眼神仿佛可以穿透雪莱,这一整晚隐隐在心底的恐惧一时之间涌了上来,她强自压住
闪避对方眼神的冲动,困难地开口,干涩的嘴里有苦涩的金属味。
 “不急,还有四个小时才是上班时间,何况...你能不能走出这扇门还是一回事,还能
担心工作的事,该不会是在怀疑我们排除危险因子的能力吧?”
 伊莉莎白仍是直勾勾地盯着她,语调轻松,但那双冰蓝色的眼里尽是冷冽的火,没有一
丝情感。
 像是她们第一次相遇时看见的那样,像是她们全然陌生,而对方也只是在执行一件寻常
任务那样。
 眼前这个即使整晚没睡仍一脸从容干练,精神奕奕,眼神冰冷残酷,话语里全是讽刺,
散发莫名强烈的压迫感的年轻女人,不是雪莱认识的那个,抱着襁褓,老是满脸疲惫却温
柔平和的单亲妈妈。不是雪莱几个小时前还深深爱着的那个人。
 “你不知道吧?就在隔壁,区广播大楼有某个小房间,里面放满了像你这种被列入密集
观察对向名单的麻烦分子的监听资料,还有各种过去的记录,清清楚楚噢。
 值得庆幸的是,你在这里担任保母的期间表现得很良好,要不然,哪天被蒙面仔带走了
也不会有人吭一声的...”
 伊莉莎白敲了敲那面墙,淡淡的说,那平静语气配上骇人听闻的内容简直到了残酷的地
步。
 “就跟楼下的罗尔先生一样。标签一但被贴上了,就不是那么轻易可以撕掉的。千万不
要天真的以为这个国家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恐怖的是这个国家,不是我哪,贝德。”
 雪莱感到一阵恶寒。的确她从没想过,原来这个国家自始至终就没有打算要放过她...
但随即另一件事占据了她的脑海...
 罗尔先生。这个名字几乎快要从雪莱的脑海中消失...
 她记得,在隔壁广播处工作罗尔先生是喝醉酒后在自己的房间里被监听到发表反动言论
而被抓走的,而来接替他职位的...就是眼前的伊莉莎白。
 所以,伊莉莎白没道理会知道有关罗尔先生的任何事情啊,除非...
 “他是你们设计害死的?!”雪莱忍不住惊呼出声。
 “我们需要他那份工作。”伊莉莎白简短的说,那就事论事的态度看不出有丝毫的愧疚

 “也需要这个房间,好让你们挖洞潜进广播处,是吧?”雪莱接话,冷冷笑着。
 “不愧是少校,真聪明。不过,现在你比较应该担心你自己不是吗?”但伊莉莎白似乎
并不觉得好笑。
 句点方落,她猛的凑近雪莱,以高超的手法,变魔术般转眼就摸走口袋里规定要随身携
带的国民荣誉证,上面写着雪莱的全名,和一些可供辨识的资料。
 “B-0 体位。B代表只适合从事负荷较低工作的人员,这是常识...
 但,至于后面的编号0...很少人知道,B-0代表的是特殊预备役,也就是战时即上前线
的老练军官...”
 伊莉莎白把玩着那张去年退役时才领到,还算很新的纸卡,抚摩著上头凸出的钢印,勾
起一抹看来十分讽刺的微笑。
 “我没说错吧?贝德少校?”
 “不要那样叫我。”雪莱脸色一僵。
 “我也很不习惯哪,少校。这就是所谓的大智若愚吗?您平常那副怯懦,神经质的模样
,连我这训练有素的情报人员都被您骗地团团转呢,嗯?您把我当白痴耍吗?”伊莉莎白
眨眨眼,一派就事论事的样子,猝然伸手轻勾起她的下巴质问著,眼底莫名地带着一股怒
气。
 “我从来没有骗你。”那称呼像是一把利刃刺进雪莱的皮肤,不管对方是不是蓄意,这
样的方式确实达到她激怒的目的了。雪莱瞪着眼前陌生,尖锐而残酷的伊莉莎白,开口时
咬牙切齿。
 “我的过去不关你的事,你到底想怎样?”
 伊莉莎白站起身来,那股强烈的压迫感瞬间解除,让雪莱几乎要感激起她来。
 “很简单,我们想要你。”
 然后她这么说,以那可恨的,就事论事的态度,仿佛她们只不过是在谈论一桩生意。
 “哈,你不觉得很荒谬吗?你是谁?‘你们’又是谁?”面对如此嚣张而厚脸皮的要求
,雪莱怒极反笑。
 “我们的关系是以这么错误而充满谎言与背叛的方式开始,很遗憾,我恐怕没办法和你
们合作愉快,组长。”
 “简单的说,我们是个有计画性,誓言推翻暴政的地下组织,虽然这么说似是天方夜谭
,但我们已经朝这目标努力迈进了很久,我们也认为自己确实是有些进展的...这也是我
们需要你的原因。并且我不认为自己截至目前为止曾经背叛你或是欺骗你,我想你需要冷
静一下,好好考虑我的提议。”
 伊莉莎白似乎对她的怒气完全不为所动,只是很疲倦似的坐在离她一段距离的床边,平
静的开口。
 “相信你也了解了,我们是认真的在进行各自的任务,也绝不容许我们的目标受到挑战
,不是空口白说,所以,如果你选择不加入...”
 “如你所见,我只是个开飞机的。贵组织应该没有飞机,也用不着在下才是。”雪莱冷
冷打断。
 她不喜欢这极度的劣势,更一点也不想听到伊莉莎白接下来的威胁,反正她想也不用想
,一定是用那种平淡的,令人生恨的可恶态度。
 “贝德少校。”
 伊莉莎白看着她,明确而带有警告意味的摇摇头,像是快要失去耐心的学校老师。
 “身为情报组长,我不欣赏你这种不配合的态度噢。我不是说了吗?你的资料,清清楚
楚的都被收在广播处的深处喔,你受过什么训练,曾经在哪里服役,做过什么事情,我都
知道了噢。”
 她一边缓慢的开口,一边从口袋里摸出一只钢笔,熟练流畅地把玩比划著。想也知道那
是改装过的钢笔,雪莱甚至可以猜出里头的毒素大概是什么成分。
 “所以,如果你不肯好好配合的话,那我也只好用我们的方式来招待你了。”然后她冷
冷的说。
 天慢慢亮了,那冰冷的瞳色映着外头的天光,看起来竟是如此超然。
 这一整晚,外头的街上一直都有动静,雪莱深知在这阵子监视警报系统全面瘫痪,秩序
慢慢松动的时刻,房里的动静根本就不值得被特别怀疑。
 ...或许这党人根本和警报监视系统的故障脱离不了干系。在那灵光乍现的瞬间,雪莱
突然这么想到。那么说来,还真是很有组织,有计画的地下单位了。
 如果自己在今晚之后人间蒸发,也不会有任何人怀疑或是跳出来说些什么,遑论为自己
掉任何一滴泪。
 此刻她才真的相信,如果必要的话,眼前的人真的会毫不迟疑的将自己给杀掉。
 伊莉莎白瞇起眼打量着她,似乎是在评估雪莱是否有一丝的动摇,接着她站起身来,走
到窗边,看着透亮的天色中,反射著灿灿晨光的议会大厦钟塔,缓缓开口。
 “你曾经经过议会大厦吗?只要经过一次,就很难忘记那里的壮丽肃穆...还有浓浓的
刺鼻气味,真教人直想打喷嚏,对吧?
 自从大元首就任,国会全面冻结之后,那座象征国家共和民主的建筑物就成了拿来堆放
大元首最爱的的战利品的仓库...如果不是知道我们伟大的大元首一向缺乏幽默,我还真
要觉得这是个高明的讽刺呢。
 以万桶计的胡椒,茶叶,名贵东方香料,为了满足一己之欲,被从遥远的东方不远千里
地绕过大洋穿过运河来到这里。为了这个,军人们在遥远的东方战线恣意掠夺,官僚们大
肆殖民奴役...
 而这正好能对国内制造战事吃紧的假像,欺骗着国民,让大家以为自己身陷危急存亡的
时刻,只有独揽大权的大元首才能拯救我们幸免于国土与国格沦丧,同时与美德双方抗衡
,维持国家的和平,扩张国家版图,重现大国的荣光...
 每天每天,广播器对我们散播恐惧,却又同时以胜利的快感麻痺。而被全面限制媒体与
言论自由,从来没有机会真正了解外面世界的我们,就这么以谎言为饲料,一天一天的被
豢养在这牢笼之中,忘记自己曾经如此自由...”
 然后她转过身来,定定的看着雪莱,眼神灼灼,盈满了精力与超乎愤怒的坚强意志。
 “这些事情,你身为南亚战线的前任军官,不会不了解吧?”
 “你还记得小时候的日子吗?那个即使物质并不充裕,但起码平和,安宁,无忧无惧的
生活。
 当你走在长长的街道上,会有各型各色的人们与你擦肩而过,他们穿上自己喜爱的颜色
,做着自己选择的工作,去到任何自己想去的地方,在任何时候朗声大笑,随心所欲畅言
任何话语...
 而他们的孩子们见识过辽阔的草原与海洋,在图书馆里看着各式各样有趣的书籍,没有
人灌输他们对党的忠贞,没有人将他们的世界与历史扭曲,没有人在他们脑中填满贪婪,
恐惧与仇恨,也没有人会在半夜强行将他们的父母带走,没有人会把他们隔离起来,强迫
他们接受惨无人道的训练...
 在那个时候,每天我们在疲倦与安稳之中入睡,在清晨时分宁和地醒来,不需担心生命
的安危与肉体精神的折磨,不需要担心自由被剥夺,思想被侵害。你还记得那样的日子吗
?”
 “你所看到的,那样的生活,不只是过去,也将是未来。
 起码,我能向你保证,我将誓死追求我应有的自由与人权,不只是为了我...也为了我
的孩子。”
 雪莱动摇了。
 她不得不承认,即使是像她这样受过一连串洗脑教育,心防厚重,早就不轻易被说服的
人来说,对方都是个口条与情感兼具的高超说客,那生动而勇敢坚定的演讲内容的确打动
了她,也确实令她无法反驳。
 何况,她还狡猾的提到路...即使是沦为阶下囚的此刻,一想到路或许就得这样长大,
从没体验过美丽的无忧无虑的生活,只是成为一个被谎言蒙蔽,无知的仇恨机器,她心底
仅存柔软的那一小块地方就不禁一阵拧痛。
 “我很抱歉用这么糟糕的方式和你坦白这一切。”
 伊莉莎白叹了口气,但那软弱似乎也就只是瞬间,下秒她又回复那可恨的,就事论事的
模样,那抱歉听起来并不抱歉,而遗憾也并不遗憾,只有股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我从不希望将你卷入其中,更遗憾我们彼此矛盾的身分,这是个令人悲伤的错误。”
 “但既然你身为国家军队的一份子,还是其中的菁英,应该就明白我不可能就这么放你
走。除非你也对这暴政感到痛恨,你也和我们一样企图要回本就属于我们的权利...”
 雪莱摇摇头,迟疑了一秒,然后低声说。“伊莉莎白,你知道我并不喜欢这样...”
 “我不知道。”
 伊莉莎白猛地截断她的语句,语调陡然变得冷硬。
 “我不试图用我们之间的感情去说服你,那是因为,对我而言你从不是我任务与使命的
一部份。所以,请你也不要以此为诉求,试图改变我的决定。”
 “我很抱歉。不过如果有天要尝到被你背叛的滋味的话,我宁可你就这么死在我手中。
”她离开窗边,缓步走向雪莱,从床底俐落踢出一把手枪,熟练地以拇指打开保险。
 “很遗憾没办法提供您更多的选择。”
 雪莱还来不及感到恐惧,Mk 1冰冷的枪口就不轻不重的顶在她的太阳穴上,反射著锋利
的光。
 “消失,或是加入,选一个吧。”
 这是荒唐而令人猝不及防的一刻。
 即使是数次陷入生死关头的雪莱都忍不住想发噱。她从不觉得自己已经准备好赴死,但
在这临死的关头之下,她竟然一边怀疑着自己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一边却又有股求饶苟
活的冲动。
 她抬眼,凝神看进眼前的人,试图想在其中找出一丝情感的成分,却发现只是徒劳。
 那双眼只是静静看着,好像把雪莱的一切苦苦挣扎看进了眼里却视为无物,仿佛她的任
何选择对自己而言不过是一颗子弹的差别。
 她大可以选择配合。方才伊莉莎白那番话的确打动了她。
 但或许她从来就不是够坚强到可以拿着枪,毫不留情也不动摇的致人于死地的勇敢战士
,也从没有伟大到愿意为了某种自由而牺牲自己,涉入险境。
 被悲伤与愤怒占据理智的她只知道,此刻的她,被自己曾经最爱的人拿枪指著。
 如果每份付出的情感,都只会换来决绝的对待,那么为什么要选择活下去,继续感到痛
苦,然后继续陷入爱与不被爱的轮回?
 “好,我认输。开枪吧。”
 在那枪口以及那双冰冷眼眸之下,一阵尖锐的愤怒,狠狠的刺破她的胸口,冲出口中,
而她竟然不知道自己该恨的是毫不留情践踏自己的伊莉莎白,还是天真滥情,永远学不会
教训的自己。
 这个即使到了最后,仍然为了对方的背叛而伤心的,愚蠢痴迷的自己。
 即使她早已见识到,在各种胁迫的力量下,人们最终会发现自己爱的还是自己,因而带
著卑微的愧疚与罪恶感,屈服于痛苦与折磨,选择了背叛与出卖。
 但,如果这样的背叛是出于自己选择的...
 “像你这样,每接一个新任务,换到一个新地方都可以任意调情的技巧,还真是高招啊
。我之于你,原来连一点点的情分都没有,面不改色地瞒着我做了那么可怕的事,将我卷
入危险,到了选择的时候,就这么轻松而决绝的背叛我,到底是你的爱太廉价,还是我们
对爱的定义太不相同?”
 她瞪着伊莉莎白,目眦尽裂,咬牙切齿的把那些尖锐的,尖酸的语句挤了出来,突然感
觉自己也不是那么怕死。
 原来她没有想像中的那么超然或勇敢,原来发现自己也只是活在谎言之中的时候还是会
感到伤心愤怒,原来无法彻底占有自己所渴望的人时还是会产生丑恶的忌妒,或许...或
许一直活下去,最终还是会因为不停的被背叛而绝望,成为有形有体却没有心的行尸...
 或许这就是印度人说的报应吧。因为坏事做太多了,所以她不再懂得怎么好好去爱人,
更不值得一份单纯的爱,只有背叛与谎言才是她合该得到的。
 而此刻那无眼无情的冰冷枪口还抵在她的额边。
 “我,天杀的,在我说爱你的时候,我的确是爱你的,的确是愿意为了你付出,愿意为
了你涉险的,不准你怀疑我。”
 伊莉莎白似乎也没有料到雪莱突如其来的爆发,因而显得有些暴躁,即使枪口还抵在额
头上,但枪身传来的颤抖还是泄漏出对方的激动。
 “该死,你让我像个白痴一样,早知道你是个军队走狗,我也不会去招惹你,你以为只
有你陷入危险吗?我一点都不想这样对你,是你逼我的。”
 “是喔,没有事先告知你真的很不好意思,然后被你这样五花大绑,拿枪架著还顶嘴也
不好意思喔,怎样,你现在后悔了吧?讨厌我了吧?想要彻底抹去这段愚蠢的露水情缘了
吧?”一阵盲目的怒气冲了上来,让她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智。
 “混蛋,你根本就不可能为我付出一切,在你眼中我算什么?在你那使命面前,我只不
过是一只可利用的棋子,即使你冒了什么生命危险也是为了你那狗屎的自由,尊严和伟大
的使命,跟你那该死的伟大使命下地狱去吧。”
 
 “是吗?我很抱歉你可能要比我先去了。”
 伊莉莎白似乎也动怒了,忘记她根本就不需要和一个被狼狈綑起,只能逞口舌之快的瘦
弱女人认真。
 有那么一瞬间,雪莱几乎要以为板机被扣动了。
 但还没。
 伊莉莎白闭上嘴,似乎并不满意于自己的情绪化,深呼了几口气,持着枪的手也稳了下
来。
 就在愤怒与绝望几乎到达顶点的此刻,突然之间,过往的回忆涌了上来,那些鲜明的画
面一一在她眼前铺展开来,她安静了下来,仔细抚摩著那些细节。美好的,丑恶的,欢愉
的,痛苦的...原来她从未忘记,只不过是不敢想起。
 曾经,即使只短短的一小段日子里,眼前的人也带给自己很多快乐,每个细微的暗示,
每个灿烂的笑容,每个回眸,每个紧密拥抱和眷恋的吻,让自己真正感觉自己活着的...
 或许可以遇见这么美好的人,和她拥有过美丽的回忆,然后被她亲手终结生命,死在她
的怀里,未尝不是件坏事。
 或许,失去她的爱,那么就算活着也不过是行尸走肉。
 换个角度想,如果伊莉莎白不是因为任务需要来到这里,住进自己的隔壁,那么她们这
辈子或许就从没有机会相遇,而她或许就会独自待在那狭窄阴湿的简陋房间里发酸发臭,
带着腐败的灵魂与罪恶孤单地死去。
 或许对于一个像她这样的愚妇来说,温馨宁静的和解才是适合她的快乐结局,是吧。
 说到底,她毕竟不是一个喜欢仇恨与发怒的人。
 毕竟,即使到了最后,她还是没办法不爱伊莉莎白啊。
 “谢谢你,这结局以一个军队走狗来说并不差。”
 她低下头闭眼,不再看那张冷静绝情的脸,也不再去看那把顶在自己额上的枪,尽量压
抑著,让自己的音调维持平稳。
 “谢谢你给我个痛快,也谢谢你让我的生命看起来徒劳但起码没有那么坏。我爱你,好
好保重,好好照顾路,然后...”
 然后,可以的话,请记得我。最后的话太过卑微,她还是没有说出口。
 “好。我会的。”那声音听起来竟有些悲伤了。
 那是十分真实凝重却沉着的悲伤,在那瞬间雪莱再也无法怀疑对方的爱。
 这让雪莱不禁想着,她是否常常亲手制造这种道别的场合,而使的雪莱几乎都要为自己
不知好歹的选择感到抱歉。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或许伊莉莎白才是那个需要被怜悯的对象。
 但说什么都只是多余了。她只是闭眼静静的等待,调整好一个有安详尊严的表情,等待
著子弹射穿她的头颅。
 别怕啊。都只是一瞬间的事罢了。
作者: xsunny6732 (开冷气)   2014-10-23 15:04:00
啊啊啊怎么会停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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