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房间是太阳到不了的地方
因为在唯一的窗户旁,驻立了另一栋公寓
清晨的朝阳,中午的烈阳,或是午后的夕阳,不曾在我房间出现过
一年四季,都只有很微弱的光线,从狭缝勉强钻入房间
而今天下午,约莫4点多,一个人躺在诺大的房间
忽然想到,去年的某个时刻,我大概就是像这样的
四肢蜷曲,身上裹着条棉被,侧躺于妳的床
静静的,没出半点声响
只是与今天不同的是,那时的我是在妳的房间
而且妳的房间采光特好,午后的斜阳射入了整个房间
墙壁看起来是贴满了金箔,橘黄色的氛围充斥于房内
异常的安详,我鼻子吸入了宁静的氛围,分子随着鼻腔通道,缓慢的飘移入我的肺脏
再经由血液的运送,让这股宁静的力量,萦绕了全身,温暖而自在
记得那时是10月,照理说,那股微微湿黏的感觉,应让我觉得不太舒服
可是那天,肌肤的毛孔顿开,丝毫察觉不到异样,倒多了份专属于秋季微凉爽感
而我就在如此慎重的氛围下,像个大孩子般,撒娇地靠向身旁的妳
脸钻入妳的颈窝,蹭了蹭妳
这么不经意的,轻柔的啄了妳的右脸颊
真的很轻,轻到妳的呼吸声,都差点参杂了些鼾声,安详而缓缓地入睡
宝贝。 我轻声唤到。
嗯........怎么啦? 妳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能半瞇着眼,应声回答我。
没事。 妳的声音,总能替我那焦躁不安,或絮乱的呼吸理出一线头绪。
如此,我更能安稳地窝在妳的身旁。
夕阳仍映射于整个房间,包括我们彼此的脸上
看着妳紧闭,却半弯的双眼。刹那间,我还以为自己看到了,夕阳的微光洒落于两枚弯月
但那天,我并没在妳的房间待到月亮出现
像例行公事般,过了不久,我俩拖起些许疲惫的身躯,开始收拾我的行囊
也依照惯例的,妳陪了我去火车站候车
在入口处,妳的眼眶是满溢而出的不舍
妳的秀发随微风摆荡,在我也满是离愁的眼中,看起来像是斩不断的情丝
一遍遍的随风飘移,于我的视线内,无疑是一次又一次的,加重了分离的重量
下次见面大概又是一个月后了。 我心里是这么想,但并没说出口
毕竟已经够感伤的场所,我不想要再开口什么,戳痛妳的感伤处。
再见。 我迅速的进了站内,并没回头的一路直驱月台。
那刻,我想起了龙应台的目送。
当安德烈入关时,龙应台在关外的目送,大概就与妳一样?
而我,就如同安德烈,进了关后便没再回头
安德烈为什么不回头?
我不知道,
我又怎么不回头了?
妳不知道。
(龙应台送的是安德烈吗? 因为是蛮久以前看的,有点忘记是哪个儿子了 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