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
谈
铁雄电影小说系列
5.5
部
十二
《续，走器》
本故事某些情节会对心灵造成冲击影响
请审慎阅文
“当命运注定背弃你时，你还能掌握什么？”
深夜时分，紧急呼叫铃响得厉害。
恐病大楼已经很久没有响起紧急铃响了，所有深夜执班的护士都赶到隔离室，透过磁卡感应开启了隔离室的大门。
正当护士们进入隔离室时，每一个人都惊吓得全说不出话来......
虽然她们都已经看过或听闻过，一些恐病症患者曾经发生过的现象，但她们亲眼目睹真实例子就在自己眼前时，那种无法言喻的恐怖感......
仍让她们的内心笼罩着深不见底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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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岛山与川崎赶到隔离室时，整个情况已经完全失控。
雅史身体器官走位的病变已经彻底暴走，他的五官全部移位，嘴巴在身体上不断游走，左右眼睛一只在胸前，另一只跑到背上，鼻子滑到腹部，耳朵跑到肩膀上，其他如乳头、阴茎等也跟着移位。
“这......这到底是......”岛山看着雅史身体上的异变。
原本他们判断器官移位的现象应该只限定在内脏的部份，但没想到连外在的五官等器官也会发生类似的情况。
光是要将内脏做固定手术，就不是一个轻松的工程，现在连外在器官都如此，手术的难度相对提高很多，就算是被人称作是天才外科医师的岛山，面对这种病变，也没有太多的自信可以为雅史动手术。
雅史身体痛苦的蜷缩在一起，腹部的嘴巴艰难的开口说：“救.....救救我......好......好痛苦......”
这种恐怖诡异的情况，让众人全都看傻了眼。
“这该怎么办？”结衣看着岛山跟川崎。
“情况紧急，只能硬著头皮上阵，看样子必须立即开刀先将内脏做固定了。”川崎冷冷道。
川崎前辈大概是全场唯一一个想动刀，将雅史身体秘密看个仔细的人了。
“你还好吧，岛山？”川崎看着脸色凝重的岛山。
“他这个样子怎么有办法动刀？”岛山问。
“硬开啊，不然怎么办，就这样看他死在这里？”川崎讲得倒是很轻松，尽管他知道这样子开刀的风险有多大。
“............我觉得......”
川崎揪起岛山的衣领：“现在不是你觉得怎样就怎样，不动刀他肯定会死在你的眼前，动刀了，一切就是他的造化，我们只是做我们应该做的事而已。”
岛山看着痛苦不已的雅史。
“我们面对的是现今医疗科技无解的恐病症，能够知道它们秘密越多越好，你就可以救更多人 .........”
川崎打了一巴掌在岛山的脸上。
“我们恐病科，就是为了要揭开上帝恶作剧的秘密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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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临时决定动刀。
岛山跟川崎换上了手术服，做好刷手准备，所有人将雅史抬上手术台，每个人全神贯注，生怕一个闪失，就会造成无可弥补的致命失误。
就在所有人都做好准备时，雅史的恐病症再次产生意想不到的异变，这次不止是五官而已......
他的肩关节竟然喀一声地分离，整条右臂开始往后移，双脚膝关节也同样的发生喀喀喀的声响，小腿整个反转向后，凹折起来，雅史大声哀吼，声嘶力竭，他就像是一个被人打断关节，重新组装的诡异人偶。
手术房里一阵恐慌，雅史已经痛到两眼翻白，青筋贲张，真没想到雅史身上的恐病症还在持续恶化中，而且情况还越来越严重。
“快点！施打麻醉药，先让他的身体稳定下来。”川崎指挥麻醉师先行施打麻药。
听到川崎这么一说，麻醉师才又回过神来，在雅史身上打了一剂麻药。
“真是不可思议，他身上的恐病症还在不断异变中，而且情况越来越......”
“越不乐观对吧。”
川崎看着岛山，满脸兴奋。
“这次的患者很不一样，可是前所未见的恐怖啊。”川崎已经迫不及待。
以往岛山面对这样的患者，他都能保持着满腔热血，但这一次他不知为何，却感受到栖息在雅史身上的恐病，如同恶魔般的恐怖。
那是一种无法被阻止的力量，他第一感受到恐病症未知强大的可怕。
“动刀吧，岛山。”
岛山回过神，川崎已经站在手术台边，做好准备。
岛山眼神一定，将所有心思与专注力放在眼前这个手术上，排除其他的杂念。
“好，来吧！”豁出去了。
岛山站上手术台，正面迎击这一次的恐病之症。
“手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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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前手术的会议开过很多遍了。
岛山跟川崎反复讨论过固定的技巧，他们找到一种日本古老的绳缚技艺，古代是用来綑绑犯人，不过后来随着时代的演变，转化成一种虐式美感的艺术。
这种绳缚技艺可以有效将雅史体内的器官分离固定，也可以牢固住器官的位置，因为结构性强轫，所以也是最后一次会议，两人决定要使用的技巧。
不过绳缚的技巧有点困难，岛山为了学习绳缚的结构绑法，可是花了很多精神在这上面，只为了能够有效率地运用在手术上。
不需多做衡量，岛山精准下刀，就将雅史的肚子打开，并且做好开肚固定，让手术的视野清楚，一目了然。
没有开肚还好，一打开雅史的肚子，就令大伙惊讶的说不出话。
雅史的肚子像是被闯空门的小偷翻箱倒柜似的，一片混乱不说，所有内脏都不在它们原有的位置上，东南西北，一片混乱。
由于这些都是精细的内脏器官，不能随便动刀，要让这些器官一一归位，只有一个办法可行。
“川崎前辈，就用我们开会说的方法进行吧。”岛山放下手术刀。
“嘿，我等很久了，来吧。”川崎伸出手。
没错，这是器官固定手术中最乱来，也是最危险的部份。
完全利用手动将这些纠结在一起的器官分离，然后送到它们应该待在的位置上，岛山跟川崎将手伸到雅史的肚子里，慢慢地，整理这些混乱纠结的器官。
然后分开，再把这些内脏推到应有的位置。
“感觉还真像在玩拼图游戏呢。”川崎吃笑，一脸乐在其中。
其他人则是集中精神，再三确认内脏，然后慢慢让他归位，尽可能不去伤害到它们，同时也做好如果内脏受损，必须要处理的安全流程。
手术进行的十分缓慢，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四十多分，整个进展才不过进行到百分之十五而已。
岛山很谨慎，他知道这种手术不容许有任何闪失。
他调整著这些沉睡中的内脏，突然他的手掌感觉到一股很不正常的抽搐脉动，岛山吓了一跳，他抬头看了一下雅史的心电图，所有数据都很正常。
刚刚他手指触摸到的，那股不寻常的脉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了？”川崎发觉岛山的怪异反应。
“嗯.........没事。”岛山虽然想反应，但他审视情况，不过好像是自己反应过度。
川崎跟结衣两人交换眼神，喘口气再继续，手术重新开始，两人将器官慢慢归位后，结衣第一时间递上细绳，岛山小心翼翼的接过细绳。
“接下来大家要更集中精神了，我们要先将患者的胃固定，可能会花一点时间，过程中要是有什么状况，一定要立即反应给我。”岛山指示。
大伙点头。
岛山跟川崎互望，点头。
“那么，绳缚固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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绳缚术固定并不如想像中简单。
事实上，在日本会使用绳缚术的，全都是师傅级的高手，岛山并没有那些师傅厉害，只能从网络上的图解学其一二，难度之高还让岛山好几夜无法入眠。
就是为了将这种绳缚术学好，毕竟这是要用在救人一途上，所有细节都马虎不得，一定要确认绳结的结构没有问题才能固定上去。
“前辈，你抓好他的胃。”岛山额头上全是细小的汗珠。
结衣帮忙擦掉岛山额上的汗水。
“没问题。”川崎右手掌轻轻抓固住。
“好，来了。”岛山调整呼吸，不让自己的手掌发抖闪失。
接着，将缚绳网住雅史先生的胃，再用许多条细绳反复串在一起的强力绳索固定。
固定胃的同时，缚绳也跟着往下将大小肠整理在一起，然后网起来，一次固定两个地方，将整个消化系统做一个统整。
工序繁复，其他人看得眼花辽乱，但岛山跟川崎却紧盯着全盘动态，就是不希望自己错过任何一个小细节，两人费了很多功夫，才将雅史的消化系统整理固定好。
“呼，完成了。”岛山的双手有点酸痛，这样极度精细的手术让他看起来有些吃不消。
“那么，固定他的肝跟肾吧。”川崎手指著雅史的肝与肾，这才是真正费神的地方。
岛山点头，结衣递上新的缚绳。
就在手术进行到下一个阶段时，岛山的手指又感觉到雅史器官间，那股不寻常的脉动了。
“不是错觉，也不是我反应过度，他的器官好像在动？”岛山抬头看着麻醉师。
麻醉师直觉地看着雅史的手指，雅史的指尖隐隐约约.........
动了一下！
就这么动了一下！
“不会吧，我第二剂的剂量应该没有这么快退啊！？”麻醉师一脸惊慌。
“快一点！再打一些微量麻药，要是这些器官醒来就不妙了！”川崎瞪了麻醉师一眼，麻醉师手忙脚乱的准备第三剂麻药施打。
但情况失序，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没有一个人料想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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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失控的，是雅史数千亿条的血管。
在器官移动的瞬间，连结彼此供输的血管自动产生了分离，是的，没有错，血管自动分离，而不是断裂，血管像是树根般的长出类似须根的脚，脱离了身体运行法则，开始移动。
血管分离，免不了就是喷出血水，大量的血水间断性喷发，喷到了众人的脸上，所有人一阵惊慌失措，甚至有人大声尖叫。
虽然恐病症的现象都不相同，但却没有人敢确定恐病症不会透过血液或是唾液产生感染，所以在雅史的身体开始喷血时，大伙全部都跟着失序恐慌。
只有岛山跟川崎还在努力把这些器官稳定住，麻醉师的脸上也被喷到了鲜血，血液甚至溅到了他的眼睛。
“呜哇！我的眼睛！我的眼睛被喷到了！”麻醉师惊吼，连麻醉药都不管了，脱下面罩直接冲出手术房，急着清洗自己的眼睛。
麻醉师狼狈的逃跑，连带的影响其他手术人员内心的恐惧，资深的麻醉师，拥有十多年的行医经验，看过各种大小场面的资深前辈也被这种场面吓傻了。
谁都不想因为医治这个病人，而毁了自己的人生，要是被感染到这种无解的恐病，那就等于是被判了死刑。
于是恐惧，像是水波涟漪般扩散出去。
“大家冷静一点！不要乱了阵脚！”结衣要大家冷静下来。
可惜恐惧已经炸毁了每个人内心筑起的防御高墙，彻底轰垮了人类自傲的理性。
而最可怕的事情才正要开始，岛山跟川崎都用双手紧紧压住雅史的器官，但很快的，他们知道他们只是螂臂挡车，雅史的双手突然转到前方，先是一拳打在川崎的脸上，将川崎撂倒在地。
另一拳朝岛山挥了过去，岛山先有提防，机灵的压低身子避开这一拳，但为了避开这一拳，岛山也无法压住雅史先生的内脏，岛山往后一倒，看着手术台上那些不断从雅史肚子里爬出来的内脏器官们。
方才朝岛山与川崎挥拳的双手，突然在他们两面前张开手掌，掌心里，一个是眼睛，一个是嘴巴.........
“喀喀喀喀喀喀！！！这个身体已经是我的了！！！”
掌心里的嘴巴哈哈大笑，岛山跟川崎则是看得目瞪口呆。
恐病症竟然也能有自己的意识？
这一刻，岛山真正了解自己的渺小，在恐病症的领域，他根本无能为力。
一些来不及逃的护士看着那些在地上爬来爬去的内脏，吓得又叫又跳，甚至最后内脏爬上了一名护士的身上，那是雅史的脾脏，脾脏伸出那些微小的血管须根，须根黏附在护士的脸上，那些须根与护士的皮肤产生了连结。
紧紧的寄生在护士的脸上，然后内脏透过须根吸收著护士的血液养份，护士的脸由白转黑，皮肤也慢慢变皱，整个人无力的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它......它们正在吸取人类身上的养份.......”结衣吓得全身发抖。
接着雅史不只是内脏分离，接着鼻子、眼睛、耳朵，最后跟着手臂、双脚、阴茎等等都纷纷解体，像是拥有自己的生命般，各自往不同的方向寻找宿主。
“逃......”
岛山看着川崎，他没听清楚川崎低喃的话语。
“快逃！！”
川崎的大吼，像是雷吼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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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病大楼一片混乱。
满地奔跑的内脏，又跑又跳的手臂跟腿，甚至黏附在护士嘴巴里的阴茎，各种光怪陆离的场景一一出现，恐病大楼紧急封锁。
岛山与川崎通知所有人疏散，整栋恐病大楼空荡荡，只剩下几个来不及逃跑的医护人员被器官附体，在楼间上行动。
从广场往上看，都可以看见他们在上头活动的身影。
“通知警备队，恐病大楼要进行全面消毒作业。”川崎做出最不得已的决定。
通常川崎如果做出这样的决定，岛山都会寻找其他的替代方案，但这次的情况不同，这次的恐病症不同，它是恐病症进化之后的恶魔病症。
它无法被阻止，它已经超越了一切。
“川崎前辈，全面消毒的意思，可是会连还在大楼里面那些医护人员都会......”结衣试图阻止，一定还有其他方法。
“我知道，但我们如果不做点什么，那么情况还会比我们想像得更糟。”
川崎脸色凝重，他也知道这一切的情况不是他们可以掌控的，如果不使用一点极端手段的话.........
“整座逐岛，可能会因为这个病..........”
完全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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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备队的动作很快。
他们穿着著银色的防火装，背着火枪桶，以及一些配备着化学药剂的化学兵，进入恐病大楼，进行“全面消毒作业”。
全面消毒作业进行得很顺利，半个小时后，作业顺利结束，没有任何意外发生，警备队也没有伤亡，除了几个来不及逃跑的医护人员失踪之外，一切安好。
恐病大楼有一面落地窗被人用硬物击破后，所有器官可能依循着这个破洞处逃跑到后方的树林里，从此......
雅史先生的“身体”因此无影无踪，再也没有人听过雅史先生的下落。
他就这么凭空蒸发了。
这一次的恐病症案例带给岛山与川崎等人，无比的震撼。
完全了解自己的渺小，而这次的恐病症进化并拥有自我意识的事件，也被列为是一件极机密的病历档案，此次的事件也被称为“走器事件”。
而在“走器事件”之后半年，更发生了一件令人措手不及的恐怖大事件。
这件恐怖大事件，更是将岛山与川崎推入了另一个疯狂的黑暗漩涡里.........
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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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面消毒作业结束后，一个星期。
一个上山砍柴的当地农民，顺着山道往上，砍了些柴，在回家途中，想要补猎一些野味回家，于是他拿着猎枪，蹑着脚步慢慢前进。
在逐岛虽然也有较现代化的小镇，不过还是有生活机能最原始的小村落，不仰赖天然气，而是使用木柴生火，捕猎野兽为生。
如果在回家的途中，能够猎到一些野兔野猪之类的，那就太好了。
于是农夫躲进草丛里，压低身体，将枪上膛，注意力放在任何可能出现在他视野里的肥美野味........
不久，一只小野兔跳出草丛，农夫注意到了，于是把枪口对准野兔。
农夫沉稳呼吸，准备叩下板机时，突然一个黑影卷走了野兔，动作之快，令农夫愕然。
他把准星往上，树林间，隐隐约约有一个高大的黑影，是熊吗？
不，不是熊，熊的动作不可能这么快这么灵敏。
嗯。
追上去看个仔细吧！
农夫放下柴火，提枪快跑，轻盈的脚步跃过小河流，紧追的那个黑影。
黑影奔跑的很快，熟捻山形的农夫也追得很辛苦，没想到在野林之间有跑这么快的生物！？
最后，那个黑影停下。
农夫也跟着躲进丛木里，呼吸放轻。
农夫轻拨草丛，想要一探黑影的真面目......
然后，农夫吓得全身颤抖，无法自己......
黑影的外貌像是一头鹿，但鹿的额头上有人的嘴巴。
在牠身体的左右两侧长出男性人类的手臂，牠有六条腿，最后面的腿竟是男人的双腿。
两双眼睛，四个耳朵，明明是只母鹿，却有着男人的生殖器，肚子异常肿大，模样看起来就像是古代异谈的妖怪。
母鹿在左右两边的粗壮手臂，一手抓着刚刚的野兔，另一手抓着鲜血淋淋的山猪头颅。
接着，母鹿额头上的嘴巴开始发出喀喀喀的怪异笑声......
“我肚子饿了！哈哈！我肚子饿了！哈哈！”嘴巴于是说。
接着，手臂把野兔塞到嘴边，嘴巴开开心心的撕咬著野兔肉......
不时还能听见嘴巴说好吃好吃......
农夫吓傻了，一个瘫软往后倒，压碎了枯木，发出清脆声响......
母鹿震了一下，慢慢的转过头来......
鲜血淋淋的嘴巴，冽嘴大笑。
“真幸运，又有猎物上门啦，喀喀喀喀！”
下一秒，农夫的惨叫声回荡在山野间.........成为了妖异传说的开章故事.........
从此，逐岛再也没有人敢独自深入那片恐怖的山林。
（医谈，走器，完）
（新病历，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