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与大海的法则 – 沙巴亚庇与山打根的寻我之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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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沙巴，在我心目中都占据着一定的位置。
我从小一直被母亲困在笼子里，敏感脆弱又缺乏自我和自信。但是，在我心目中毫无地位
和优点的那离异的垃圾父亲，虽然从来没一起生活过，却一滴不漏地把他的浪子基因遗传
了给我。
一开始，我很抗拒承认，我血液里竟然流着跟他的联系，直到这股力量终于在我快踏进30
岁时绷出，我死命反抗，我一颤一抖地挣脱牢笼，血淋淋地撕开我跟母亲之间如脐带般的
牵绊，瑟瑟发抖地、孤寂而毫无退路地独自动身，飞向世界。
我孤身闯荡了几年，疯了一般独自抵抗无穷无尽、无日无夜的黑夜吞噬。
最后，我在沙巴降落了。
出走沙巴
沙巴虽然位处马来西亚，但丝毫不像繁荣的吉隆坡，也不像爱侍候游客的泰国，它很独特
，是纯朴的民风、原始的热带雨林和小城市的合体，这里的穆斯林没有恶名昭彰，信奉伊
斯兰教的马来人跟佛教的华人融洽相处，是个充满和谐的神地方。
其实去沙巴也不是第一次了，游记也写过了，但是每一次，当我重新到访这个地方，发掘
之前没去过的地方，像我这样的浪子，一次一次还是惊艳，每次都如大冒险般探索新大陆
。
而最与别不同的，是这个地方与大自然的联系，丛林和大海不断演示自然的法则，给我这
个城市长大的笼中小孩史无前例地和万物接轨，在与丛林、大海和人类的和谐中，黑夜被
点亮，我找到了我，我重新认识了我，我在大自然的手里再次成长。
如此这般，教我如何不爱沙巴？
聚会的新朋友
这一次，在跟朋友的聚会里，我认识了一位生日只跟我差四天、在斯邦加岛(Sepanggar
Island)上工作的潜水教练。还记得那个晚上，我跟教练朋友聊得很愉快，我惊讶于他对
于环境保护和教育的热诚，他们这个集合了马来人、马来西亚华人和在当地定居的外国人
的群体，对于沙巴的塑胶垃圾污染、珊瑚礁和海洋保育等等议题，不仅富有认识，更是切
实的执行者，他们当免费志工去捡海滩垃圾和清除海面垃圾，与英国科学家联系，学习新
的人工培养珊瑚技术，鼓励可持续旅游发展。
而最难能可贵的是，斯邦加岛的老板已经放弃了过去以消耗资源的方式来运作的旅游事业
，却是以一种开明的、与大自然共生共存的营运模式来经营，我顿时对他肃然起敬。也因
为如此，这次我没有先去探访我深爱的东姑阿督拉曼三小岛，而是去了美丽而宁静的斯邦
加岛。
斯邦加岛
斯邦加岛虽然不属于国家公园范围内，但是归功于岛上老板、员工和志工们的努力，景色
和海底生态并不亚于国家公园的水平。从哲修顿码头 (Jesselton Point) 出发，在船上
花了约15-20分钟便到达。
船甫靠岸，岛上蔚蓝与翠绿交错相接，一片和谐的景色映入眼帘。斯邦加岛也许并不是最
美丽的岛屿，但可以肯定的是，它是大自然与人类和谐共处的最佳展现，是现实版的世外
桃源。
码头上长长的木桥左边，是当地人住的水上木屋，被岛上雇了帮忙清洁海滩，几个当地小
孩划著木船，正在捡拾漂浮在海面的杂物。木桥右边是长长的白色海滩，有些游客已经在
划独木舟，有些在浮潜，有些在躺椅上歇息。有一只成年山羊不徐不疾地在海滩上走，几
只小羊亦步亦趋跟在后头，是岛上居民放养的。穆斯林不吃猪肉，而牛肉比较贵，所以常
见穆斯林居所的庭园都养了不少鸡羊。由木桥的尽头往上走，是度假中心设施簇新的餐厅
和设施，从餐厅旁边阶梯往下走，是一整排清洁整齐的沐浴莲蓬头和洗手盆，设施后就是
茂密的丛林。
海洋的韵律
稍微整理后，朋友带我去领潜水装备，讲解一般潜水需要知道的下潜技巧和需要注意的安
全。没想到像我这种浪子旅人，到了今天还没下定决心，把潜水执照考一考，原因主要是
我水性并不强，必定都需要潜水教练的带领才下潜，不过每次潜水的时候，不管是在哪里
潜，还是会被清湛海水中的景色所震慑！
我随着教练下潜，旁边还有两个游客，由另外一位教练带着，看游客的姿态像是没有经验
的潜者，动作都很生硬紧张，而那位教练带着他们俩，细心的领着他们慢慢下潜。而我一
面调整呼吸平衡耳压，一面两只眼睛却不断的往各个方向转动，忙着要把所有的映象打印
到大脑里，两脚不禁不停地踢水，慢慢把那两个游客抛离在后面了。
海里的景象太美了！是我们在城市远远无法企及的大自然世界，不同的珊瑚鱼群从身边一
群一群的游走，还有一固定鱼群在不停打转，小丑鱼海葵的家，在海床上倒立的刀片鱼，
海底群居海胆，看起来能把手指夹断的巨型贝蚌，还有各种色彩、硬件和软件的活珊瑚。
我贪婪地欣赏著这幅绝美的图画，在短短的半小时里，大自然的和谐共鸣不断地冲击着我
，鱼类和其他海洋生物共生在这片海洋里，万物的规律，默默维持着大自然所写下的法则
，生生不息地运转着。我充满了紧张、悸动和羞愧，我怕不小心触碰了，惊扰了海洋的旋
律。宇宙万物本来是和平共生的，只有人类，才会漠视这种共生规律，以毁灭取代和谐，
破坏了海洋的法则。
这时候我才突然想起，回头看了看那两个有点笨拙的游客，他们似乎也是被这美丽的景色
惊呆愣住了，顾不得踢水了，教练迁着他们俩，边慢慢向前游动，边给他们一一指出色彩
斑烂的海底动物。其中一位游客拿着水底运动相机，拍得性起，好像想要触碰一条蓝色的
海参，被教练阻止了。
我感到很欣慰。
大自然的礼物
看到这幅美丽的海底画布，我对于斯邦加岛的业者和工作员工，感到非常敬佩，他们放弃
以往那种破坏式的旅游赚钱模式，努力保护、爱惜这片大海，除了捡走海面和海岸的垃圾
，保持清洁外，最重要的，是他们很努力地保护珊瑚礁，减少游客对海洋造成的破坏，同
时也进行珊瑚培植的工作，务求可以做到可持续发展的生态旅游。看到岛上的员工边嘻笑
打闹，边处理著培植珊瑚宝宝的器皿工具，我知道这些珊瑚宝宝的家，最终都能放归大海
，这些种种都让我特别觉得感动。
潜水过后，我舒适地躺在树荫下的沙滩躺椅上，看着蔚蓝天空的白云一朵一朵飘过，海浪
声一波一波打在沙上，树上不知名鸟儿的歌声此起彼落，几只小羊在不远处缓缓地吃著草
，四五个游客在海滩上的秋千边自拍边打闹著玩，还有一条独木舟在码头旁边不远划著。
我静静地享受着这片和谐的音律。
那刻我不禁心想，长期受失眠症困扰的我，伴着我眠的常常是Youtube 和 Spotify上的
white noise，我最爱听的是热带雨林的小溪和虫鸟声，雨点打在树叶上的洒洒雨声，和
海浪拍击海岸声。
这些不都是大自然免费的礼物吗？为什么我们城市人可怜得非得要透过冷冰冰的电子器材
，有时候还要付费，才能享受到经过电子设备转化而成的所谓white noise？为什么原始
人没有失眠症忧郁症，城市人却越来越受到这些病症困扰？讽刺的是，我们毫无节制地取
于大自然，破坏了大自然，而最终还是得求助于大自然。
想到这里，对于斯邦加岛上为了保护大自然的工作，我感到肃然起敬。
回程
夕阳逐渐西偏，我知道是时候回程了。
今天大自然还是没有让我失望，给我上了宝贵的一课。
我很感恩让我遇上我这位新认识的朋友，还有照顾了我一整天的岛上的员工。他们不只是
把自己的工作看成是赚钱，更多的是宣扬保护地球、保育生态的讯息，透过身体力行，亲
身为游客们作示范，什么是可持续旅游，如何保护海洋，作为游客可以怎么做来保护环境
，更为其他旅游业者树立一个可持续旅游的榜样。斯邦加岛提醒了我们：地球不只是属于
人类的，它还属于所有在地球上的生物！
想体验斯邦加岛的朋友们，可以微信联系Gloria_Siu，我希望世界上所有爱旅游的人，都
能在享受旅游乐趣之余，了解到保护生态的重要性。
我的旅程还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