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那一群,在最深最深的黑夜里,独自徬徨街头,无所依归的孩子们。”
这是白先勇先生所著作“孽子”第一页所写的一段话,回顾九年多前,我独自一人从
海角郡七号来到最北的马偕博士落脚处,只是为了寻根,找寻属于一个能够让我自由呼吸
、自由作自己、自由对话的国度……
是的!我是男同志,19岁那一年晶晶书库对于我而言是一座召唤游子魂兮归来的招魂
幡,早已经不记得我在门口来回踱步几回之后,好不容易累积起来的勇气推动了我踏入晶
晶,看到一样身为同志的朋友,我只觉得害怕的不知所措,感觉周围的空气似乎凝结成冰
一样,我只听见自己的不断跳动的心声,眼睛死命盯着成列在书架上的书籍以及商品,深
怕被别人看出来心里头的不安惊慌,于是在晶晶书库里逗留约短短的十几分钟,我便匆匆
离开了一个以为能让自己心灵放松的驿站,是我错了!是社会许多对同志污名欲加之罪的
枷锁牢牢地框架在我身上,当时的我无能为力去破坏这无形的禁箍,只好又回归“异性恋
社会”的正途。
在我们的血液中有种类似鲑鱼回游的因子,不断地驱使我、呼唤我、影响我,要我回
到属于只有黑夜,一个无法在青天白日下出现的国度……
2008年同志大游行,主题是骄傲向前行,是我第一次除了晶晶书库之外,第一次碰到
原来在我周围有那么多跟我一样是同志朋友,有好多第一次都是参予同志大游行之后,才
渐渐打开了我的同志社交生活,跟热线的接触是当时身为游行晚会主持人之一的智伟说了
一席话,让我决定我要勇敢面对与拥抱自己同志的身分,游行结束后的一个月之后,我就
加入台湾同志咨询热线义工的行列,从一个对社群文化陌生、害怕以及羞于接触的乡下孩
子,渐渐地开始与加诸在自己身上的铁链搏斗,从原本牢不可破的状态,有些部分已经开
始松动的现象,我不再因为同志身分担忧,现在的我有更多的力量为社群里的人发声或是
尽一份心力,不论是在爱滋防治上面,或是校园同志教育的现身都难不倒我,虽然我仍处
于一个与同志身分极有冲突性的教会医院里服务,我不得选择隐藏自己同志的身分,过著
符合圣经上正常人的生活,但天生反骨的我还是会在其中不断制造可以对话的机会,我知
道我并不孤单,因为有热线……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