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下雨了，是一个暗夜搭著雨声的晚上。近年来，由于工作压力，所以睡不好，就算睡
著，还是每天做着不同的梦境，我知道内心有种无法解释，无以名状的孤寂，它只会在梦
中告诉我，尽管忙碌，逃避的心还是没有止境，或许这是中年危机。
今年二月初，同样是下著雨的深夜，软件上丢来陌生讯息，说刚下班跑到外处躲雨，大老
远从郊区跑到市区，只为排解寂寞跟想找人说话。神秘的人引起我的兴趣，我本来就喜欢
聊天，无所不聊，萤幕前很安全，殊不知却是一段苦果，重蹈覆辙。
台湾不大，圈子很小，人跟人之间彼此吸引，经常是碰到相似特质的人来聊，就像我不会
抽菸，却遇到了好几个菸龄很久的年轻人，尼古丁味道很受不了，上一任给我的经验到现
在还记得，菸味在口腔里蔓延，一周都洗不掉的味道，上天让我遇到很多这样的人。
他问我，排斥菸味吗？我说交过抽菸的，还可以。聊天中知道他抽的牌子，没听过，带有
浪漫诗意的名称，跟其他牌子有差，习惯抽淡菸，甚至是晶球口味。总之他是个爱抽菸，
生活中的必需，不可能叫他改变，也不想戒，因为他寂寞，抽菸让他有安全感。
过了几天，他主动敲说想见面，接近午夜时分，一般的人早就睡了，我倒是很喜欢晚上见
，因为才有聊天的气氛。那天是寒流来袭，戴口罩戴手套，眼镜都是濛濛的热气。我们坐
在树下聊天认识，他说单眼皮很可爱，我笑了出来。他说话很小声，慢条斯理，得很靠近
他，我耳朵才能听得清楚。他手上拿着咖啡，为了工作提神，不断喝着，我就这样看他也
没说什么，心里想大概就这样了，反正聊聊天没什么损失，当做增广见闻。
然而他却主动要加通讯软件，当下我觉得受宠若惊，因为我不喜欢通讯软件模式，那种等
待，不如直接在其他地方聊来得自在。可是，我还是加了他。离去时，由于时间很紧迫，
分开的时刻到了，我鼓起勇气说，那我们去抱一下，他也答应了。过程中，接吻的感觉很
舒服，或许是咖啡的香气使然，又或者他表现得很主动，意犹未竟，却不得不离开。
回家之后，我看了通讯，他没什么回应，我心里想应该就结束了。哪知道，隔天他放假，
说想要见面聊天，他休闲模样跟上班差很多，很像小朋友。我们又抱又亲，只是我发现感
觉跟昨晚，好像不一样了。结束后，他说想抽菸，我没说话站在旁边，静静地看他抽完。
就这样过了几天，他传讯息来说放了几天假，想要出去玩，问有哪里好玩，我说了几个点
他说好，当下还以为他会找我出去。可惜他是跟朋友去，去那些我建议他的景点。
看着他们出游的照片，觉得自己有点傻，等待一个没有答案的结局。这段时间我问自己，
到底是喜欢对方的什么特点，让我无法自拔。于是，我忍不住在软件上问他，几次相处的
感觉，他先问我，喜欢他吗？我说有，否则我干嘛问你。他没接着说喜不喜欢，就开始陈
述在夜晚见面的感觉让他很不安，太多不确定的事情使他感到恐惧。当他这样说，我心知
肚明了，却也非常难过，因为我从来不知道自己会给对方这样的感觉，他是第一个说的。
沉默了好几天，当我再看他的自界，上面写了稳定交往，我看到，一阵心寒。同时认识
还是选择了另一个，感情的事不能勉强，感觉淡了，不新鲜了，就该走了。往后几个月
我努力做其他事来忘记他，当中封锁又解除，忍不住想看他的定位，持续了很久。直到
上个月，他主动来讯息说想见面，本来不想搭理的，后来还是跟他去吃饭。聊天中知道
他快分手了，也约了几个人，聊着他们发生的事情经过，我陪着笑脸，给出意见，心里
觉得告诉我要做什么，我宁可不要知道，就算是安静的吃饭也好，只为了看他。
朋友告诉我，不要理他了，要勇于拒绝。我明白自己只是个备胎，甚至连备的机会都没有
，只因为我很好约，他只要说了，我就会出现，我对其他人还没有这样好。一直到鬼月结
束前夕，同样是子夜时分，他骑车到郊区喝便利商店的咖啡，那天晚上就喝了三杯，我跟
他在公园散步，往登山阶梯走去，没有路灯，只有月光，伸手不见五指，而且还是鬼月，
我很佩服他胆子大，也才想起他喜欢骑车走偏僻道路，例如公墓，这是我无法做到的。
在公园里，我们又抱又亲，这一次我没有感到很开心，那是一种他找不到人，才要找你讨
安慰的差别感受。虽然我还是告诉他，很想他，但他依然无言。结束后我们聊天，他抽著
菸说，最近分手的事情，其实，他们不算分手，只是对方冷淡了，让他心寒。我在当下，
觉得自己真废，听别人的故事就像在说自己，或许老天爷捉弄，彼此都是错的人。
骑车告别时，他主动说回到家说一声，那是我认识他这几次以来，感受到他的主动关心。
但在这次之后又依旧，石沈大海，我心里清楚，跟他早在年初就已经结束了。因为同样的
人，如果对你有好感想进一步，他不会如此。朋友告诉我这次遇到老手，游戏开始时，我
就输了，对方知道你喜欢他比较多，主导权在对方，我只是被动，我像是一颗棋子。
其实在公园聊天，他坦言自己是控制欲强的人，很囉唆，会管很多，他不愿意为对方改变
，自私这点他有承认。虽然年纪他比我小，却经验丰富，难怪我被玩得团团转。从那天见
面起，我们没再继续联络了，虽然按赞，但没有交谈了。感情这档事，我爱的人不喜欢我
，喜欢我的我又不爱，这感情真复杂。我不禁想起前几年和另一个人的往事，我们曾经要
在一起，最后还是各走各的，从开始的热络到后来的冷漠，总使人伤痕累累，对感情不抱
任何希望。有时，觉得放弃了也很好，何苦打扰对方，再找下一个。
仿佛落入无限的循环，真的很不喜欢这种感觉。时序秋天，夏天终于结束了，我喜欢冬
夜里，一个旅人自在的行走，感情的交集就随缘吧，我告诉他，自己厌恶热脸贴冷屁股
我也不想要强迫对方，因为只有发自内心的喜欢，才是我想要的，强摘的果子不会甜。
湿冷的台北，适合想一些事情，告别夏天，做好迎接冬天的准备。我对他的感觉就像
时间，流逝后只剩怀念，记当初在树下的第一次聊天，那是我最喜欢的原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