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前的伤感无限，即便是一大罐的啤酒也抑不了浮动的情绪，当罐底朝空，还是得
收拾心里的不舍、徬徨与企望，踏着被夜色染得黯淡的落樱，搭车从大阪返回京都。
进了民宿，看着恭介走上楼梯的背影，我沉滞的脑袋有点转不过来，但很快地心情便
雀跃而起，对呀，壮熊已经退了房，今晚恭介会一起住，跟他同榻而眠的心愿，终于要在
旅程的末尾实现了。怎料，心情才刚刚昂扬，却立刻在开门时整个凝结，因为过份贴心的
老板已于墙边叠放了一套被毯枕头，也令接续的发展变得尴尬，毕竟景介在场，我怎样也
不好把那寝具当摆设，硬要恭介跟我同挤一床。
我偷瞄著恭介，想脸皮比较厚的他会不会自己提出相关的建议，谁知他一进门便扔了
背包，滑着手机也不知是在看什么。该不会大阪那人丢来可恨的暧昧话语了吧，还是又传
了情色照片正在诱惑他？我忍不住盯着他的笑容开始猜测。
幸好胡妄的想法才刚发散，恭介已把手机往桌边一搁：“光哥你有要洗澡吗？没有的
话我先去囉。”
没特别理由的我自然嗯了一声，但还正愣愣看他拎了东西走出房门，忽然想到，那该
不会是恭介的暗示吧，想邀我在旅程末尾来个鸳鸯浴？“我也下去排。”我快速翻拿了盥
洗用具和衣裤，同时避著景介的视线，毕竟以他的聪慧，若对上眼，肯定察觉我骚动的情
绪。
三步并两步下了楼，我看到恭介仍在浴室外等候，瞥见我的表情却很讶异：“你怎么
来了？里面还有人。”
咦？所以是我多想了吗？我顿时有点发窘，可是都下来了，怎能无功而返。“要不要
一起洗？”我在他耳边低声送出请邀。
“这样不好吧。”他的表情透了些为难。
“有什么不好，你不想吗？”我伸手在他胸腹微微爬搔。
“反正..就不太好。”他身体缩了一下，但既只回了一半便代表没有不想。
“都最后一晚，以后要一起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我侵前一步抱住他。
“可是....”他犹豫的话语说了两个字便失了声音，似乎心中的辗转在身躯热度的紧
贴下已飞速消融。
正觉得接下来他便要答应之时，走廊竟响起脚步声，迫使我们闪电般分开。尽管期待
是凑巧经过的房客，那人却直直走了过来，手上衣物摆明同样是要洗澡，且在见到我们后
就在附近坐下，开始滑起手机。“还是算了吧。”恭介盯着他，轻轻发出叹声。
无奈望着恭介接棒后闭合的门板，被隔在外头的我不由得心生一股失落，除了偷瞪那
碍事的家伙，仅能坐下放空等待着。虽说是放空，随着时间过去，一些回忆也渐渐返流，
想起第一次看到从浴室出来的景介，被兄弟俩相同的样貌愣傻住，也想起翌日不小心闯入
未锁的更衣室门，发现还残著恭介气味的内裤。
当时的我头脸发热朝里窥视，看到原只存于脑中的妄念具像而现，那个身躯裸裎著，
任泄流的水瀑勾出黝亮的肌肉线条。这令人屏息的画面甚至渐渐染上情欲的色彩，漩著某
种窜动的意念，让恭介闭上双眼，抚摸起自己厚实的胸肌。他的指掌由腰腹一路往下，挑
弄栖生于腿间的兽武，将它搓玩至粗硬勃发。而那被驱射的白浊，更催使我于躲匿后又回
到相同地方，在残著淫靡气味的水雾中，纵肆对他的渴望。
这小小一间的浴室究竟接收了多少夜里的欲想呢？被自己压抑的、被旁事阻遏的，都
只能在积累又积累后在这儿获得释放。思绪烘灼之际，浴室门开了，“换你囉。”恭介说
著。然我反射站起后，才发现自己身下状况很不妙，回忆都走过一遍羶腥事了，某部位怎
可能还乖乖沉眠？
这样的突兀当然逃不了恭介法眼，他往下一瞥，便勾起嘴角邪笑：“光哥，你胡思乱
想的程度真的是重病级的。”说完还在错身时捞了我硬梆梆的下面一把。
无从回嘴的我尴尬躲去浴室，可是一走进那泛著热气的水雾，刚才的杂想又无缝接轨
继续搬演，恭介临走的一摸更是搧风点火，令人想顺势发泄。但外头还有人一脸不耐隔门
瞪着，若进来又察觉空气里浮游著什么味道，恐怕便是诅咒十连发吧。于是我仅单纯作著
必要的清洗，迅速将空间交棒而出。
上了楼，房内传出兄弟俩的日文对谈，原先不以为意，敲门进去后，他们话音霎止的
警觉神色，却让人感到有点异样。想随口探问，景介已站起了身：“那换我去洗。”尽管
我提醒里头还有人，也只丢了句：“没差。”然后以闭合门板阻去我后续的字语。这更令
我心生狐疑了，莫非又是关于我的话题？我一边收着手边物事，一边偷偷观察恭介的表情
，但研究了几许依旧没什么心得，只能把疑惑暂且搁著，先解决比较在意的事。
“等一下要不要跟我一起睡？”趁著景介不在，我大胆问出自己的想望。
“一起睡？”他瞥向已经摊开的地铺，又看了看我，表情透了点心动跟挣扎。
“是啊，没办法一起洗，总可以一起睡吧。”我将他拉坐在我腿上，轻轻搂拥。
“可是我哥....”他低着头，语尾充满浓浓的沮丧。
“他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的关系。”我把下巴靠在他肩上。
“话不能这样讲。”恭介的语气多了点倔强。
“不然要怎么讲？”我搞不懂一向狂放的他为何会有这么多顾忌。
“反正我没办法不管他的想法。”他挣脱了我的拥抱站起身，用很温柔的目光望着我
：“而且就算睡地上也是在你旁边啊，很近的。”
所以旅程的最末一晚，命运还是要一如既往的残酷，在这伸手可及的距离砌起难以逾
越的界墙吗？我沉黯地与他相望许久，然后转头闷著情绪打包行李。可是尽管将衣物一件
件整齐叠收，心里的冀求依旧杂流着，找不到归属的地方，甚至当理著从神社庙宇买回的
御守及明信片，伴随一起的记忆也被翻搅而起，让手边动作益发沉滞。纵使景介洗完澡，
三人在灯灭后归躺各自位置，我的心里仍被惆怅占领，久久无法入睡。
我睁着眼，望向不远处的地铺，窗外的微光将白皙棉被烙了些轮廓，也勾出恭介在摊
直与蜷起间反复的身形。无从知晓他平常是否便睡得不安稳，但我宁可一厢情愿想着，眼
前的翻来覆去是盘在他心里的辗转，而细细碎碎的被褥磨声是那无法言说的渴望。
就像是上天为了印证我的想法似，忽然，他侧过来的脸庞睁开了眼，先是对我的同样
未睡有些愣愕，随即便转为怔怔的凝望，晶亮双眸递来无尽的念想，在眨闪间切分为语句
，跟我交换著别离前的感慨与伤楚。
尽管无声的对话似能持续整个夜晚，一丝浅浅的叹息还是成了句点，恭介翻过身，断
去我们视线的相连。可是我的思绪又岂能如此轻易除灭，即便看不见脸庞，他的躯形依旧
散著幻力令我无法移目，于是望着望着，一直被抑压的冲动终于挣脱了所有顾虑，我缓缓
移著身，在尽量不滋扰房内寂静的前提下，离床、跨步、钻进恭介的被窝，将他拥入怀里
。
被搂住的恭介一阵紧绷，仿佛有点惊吓。“是我。”我赶紧在他耳边以气声轻说。原
以为他会略微挣扎，但或许相拥的情热终究是种推波助澜，令渴望站上了浪峰，怀中的他
慢慢放松下来，让自己舒躺在我的温度里，颈项那很清新的气味也于我鼻息徐渐散化。
第一次搂着他是什么时候呢？我不由自主追想着，是“清水寺”那天吗？当时他乱开
玩笑却差点摔落舞台，吓得我冲过去抱住他，再之后，是几次似有若无的玩闹碰触吧，谁
又能预料那些相拥情境就如此被雨幕转化，终在奈良“二月堂”成了深层的情感传递？但
即便将这些片段集收起来，在这别离的前夜，仍旧短暂得让人心慌，教人忍不住将恭介拥
得更紧，想贪求更多。
然夜暗总是另种欲望的温床，当身体紧贴，便挑引了某个饥渴部位机敏醒觉。它缓缓
诱著洗澡前的忆想再次复苏，恍惚间怀里的恭介就像在浴室裸了背躯，而我终于走出窥伺
，直接以下身的昂扬表露对他的爱与欲。
有那么一刹那的间隙，理智提醒我房里还有景介，在大阪喝的酒却在这当口作祟著，
平日起不了作用的酒精份量，竟串连起前几天醺醉后的情欲，成了抿去理智的最后一波浪
潮。我想着那晚恭介以迷濛双眼拉住了我，挑情地要我吃掉他，然后场景跳跃转换，添入
宇治河岸他在我侵袭下的喘息淫声，于是我什么都不想管了，在这最后的夜里，景介会怎
样解读都随他去，我只想于恭介身上留下我的印记，让别离后的依凭少一份虚缈。
我将勃发的欲求在他臀后微微推挪，须臾，恭介也跟着迎合，甚至当手掌往他身前拂
去时，裤里硬挺的反应也表达了他无法扼抑的想望。透散的炽热显示他已如我一般，听任
理智被酒精淹没，把原本的顾忌推扔一旁。
我的指尖轻轻在那浮凸部位的外侧游移，偶尔搔掠过带起他身体几许颤抖，接着从衣
摆探了进去，感受因紧缩而分明的腹肌块理，那结实的触感一如先前经验很令人迷醉，带
著沟壑的起伏让指腹侵贴著、攀爬著、不舍移离。再往上，是宽厚的饱满胸膛，在抓按间
有着青春独属的弹韧感，使我忍不住加重力度揉捏，而当手指一路盘桓到敏感处，几下的
挑勾便迫得他身躯急遽扭动，也顺带擦磨了我抵住他的兽武，将它刺激得更加胀硬。
我不由自主将手又往下摸去，拉开恭介的外裤，尽管看不到内裤的式样，光是指尖的
勾勒，便能感觉那窄短剪裁所包覆出的性感，滑顺布料下是胀硕的欲望，因无处探首而饱
满撑起，顶冠也已渗出些许溼黏，当画圈般触弄，那粗大的茎干便一跳一跳地，诱着我伸
进将它掏出。
搓揉之际，恭介忽然按住我的手，紧接翻过身盯望着我，眼里虽仍充溢着燃炎般的欲
念，又杂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感，他用指尖抚画我的眉梁眼窝，仔细地、轻缓地，像要以
触觉再多加一份记忆，然后将双唇吻印。他的舌与我交换著津液，手也随即贴上我胸前，
那是在狂野间掺杂撕抓的力度，仿佛要我的血肉跟他接连一起。
舌尖的翻搅慢慢滑移到我的颈项，恭介将身子缩进被里，对我的触吻却没有终止，手
指和双唇在我身上交替记忆，摩挲之时，舌尖也于我乳头画圈挑逗，那样的刺激很让人差
点闷哼出声，但又只能紧抓恭介贲结的手臂压抑著。渐渐地，他唇舌的温热开始往下舔弄
，点着勾著像在描摹我腹间的线条，同时也令敏感的我不时躬缩著，想闪躲，却对随之而
来的快感有着进一步的渴求。
在这样无声的挣扎间，我的外裤被猝不及防褪下，湿润的吻舔隔着内裤在我勃发之处
游移，化成由囊袋传入体内的酥麻。他轻轻咬啮著，以手抚揉，也不断朝冠首注入快感，
然后在我大口喘息之际，一把将内裤扯落，用嘴含住弹跳而出的野兽。霎时我感觉那已极
度胀硬的家伙被包覆吸吐，偶尔杂着圈点似的挑弄，从筋脉、系带、再绕到龟头，舌尖勾
转的细腻，便仿佛把我当成一道美食，尝著、舔著、也品味着。
伴随快感的堆叠，他的吸含动作逐渐急烈，我也不由自主跟着微微抽插。恍惚间便似
已进入他体内，灼热的肉棒与他最私密的地方贴合著，每一次的挺进都送入我深切的爱恋
，每一次的充满是占有，让他的心里、身里只有我。
“我想跟你一起。”在几将到达高潮之时，恭介用手接替了嘴巴，凑到我耳边低语。
于是我粗暴拉下他的内裤，挑玩马眼溢出的淫液，也或急或慢搓弄那粗长的阴茎，使他不
断发出令我兴奋的喘息。他情不自禁放开手，紧紧抱住了我，抓陷的力道宛如本该纵放的
靡乱呼声，只是我们都被迫着压抑，在寂静的夜里，在景介或许未睡的眼里。隐隐地，便
似我们对未来的企望，渴求着、幻想着，却不敢摊明，仅能藉一夜交欢来醺醉。
“要射了。”他闭上眼，用日语喃喃说著，同时伸手握住我早已濒临迸发的渴望，我
们于彼此掌中狂肆抽动，像交付一般，将灼烈的爱欲纵射在对方身上，每一道都滚烫地烙
下这几天的记印。
潮乱不息，我们在急喘中抵肩拥抱，让杂了离愁的浊液不分你我混融著，由腹胸氾流
至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