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回 诚品绿园道
春天, 是一个很容易让人感到愉快的季节
尤其是, 在经过了一个漫长的寒冬, 终日与湿冷天气奋战后
终于能盼到春暖花开, 桃红柳绿, 处处绿意盎然的景象
对于长年住在台湾的我们, 也许无法深刻体会到四季的变化
但多少也能感受到春天带来的希望跟气息
在四月里的某个周六早晨, 我躺在床上翻滚, 突然感觉天气开始变热
以往醒来的时候, 都是三个人抱在一起
但今天却有点诡异, 空荡荡的床铺, 只剩下我独自一人
不知道是早晨几点钟, 只隐约听到窗外的鸟叫声
我拉开窗帘, 金黄色的太阳照进床边
窗台上的马樱丹随风摇曳, 引来凤蝶翩翩飞舞
慵懒的小怪兽似乎有点毛燥的趴在地上
大字形地摊开, 像是长了长毛的鳄鱼, 在地上磨蹭
我嘴角上扬, 轻轻地拍了拍牠的头
冬冬: "你爸比跟把拔呢? 怎都没看到!?"
这小家伙伸了个懒腰, 转过身, 打个哈欠便继续睡
"真是欠揍!" 我心想着
的确, 在这样的季节里, 很容易让人感到舒适悠哉
我想, 偶而让自己慵懒一下也无妨, 顺便感受一下这幸福的滋味
回想起昨天夜里, 床上的毛毯惹得我一身汗
印象中的我, 左右翻滚, 始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睡觉姿势
小树跟乖乖, 受不了我在床上到处乱转, 便爬起身来, 往我的头上巴下去
我开启了冷气, 呢喃个几句便继续睡
他们模糊的对话, 我已不记得
只隐约感受到, 在我额头上, 留有他们两人温暖的唇印
还有简单的一句: "晚安!" "晚安!"
转进浴室, 我准备盥洗
赤裸著上半身,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也不忘了自恋一下
白色运动球裤底下, 隔着半透明的薄布, 隐约看得出里面的紧身三角
那让人迷恋的肌肉线条, 配上运动球裤, 也算的上是人人口中的小鲜肉
有时候, 我常常幻想
如果在路上看到一个像这样的我, 是不是可以把他打包带回家, 好好欣赏?
只是, 这样好像感觉有点过度自恋 >////<
退去身上的短裤, 我打开莲蓬头
窗户上的玻璃, 透著晨间带来的一丝阳光
随着莲蓬头下的流水, 折射出一道绚丽的彩虹
我驻足在这倾流直下的水流之中
如同瀑布般的泉水, 轻轻地拍打在身上, 温暖至极
我搓揉着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感受着早晨刚苏醒的每一分毛孔
让自己沉浸在这云雾飘渺之间, 是那样的舒适自在
早晨冲澡, 是我高中以来, 就一直留有的习惯
记得当时向往著美式的生活
总觉得早晨起床洗个澡, 吃个早餐再出门是多么地让人感到愉快
也可以让每一天都能有一个好的开始
只是今天似乎有点特别安静, 少了双 B 的周末早晨还真有点不习惯
走出房间, 我来到客厅, 顺手打开水族灯
水草间多了几只小红球, 双剑宝贝在一夜间也多了 10 来只
我赶紧拿着小方杯, 开始捞小鱼
把牠们放进隔离的小区块, 希望牠们都能顺利长大
看着牠们刚出生的模样, 真的是可爱到了极点
而水草旁的红莲灯, 群聚地来回游著, 黑壳虾依旧忙碌地摆动着前足
几只艳丽的母斗鱼, 优雅地在水草间寻找食物
我撒了一些饲料, 整个鱼缸便开始热闹起来
随后, 我漫步走到阳台, 习惯性地拿起浇水器, 悠闲地洒水
露台上, 火鹤的花苞微微地探出头来
青翠的山苏, 嫩芽上沾满了小水珠
微风吹拂, 淡淡的薄荷香让人感到清爽舒适
陶瓷水盆里的黄金龙鲤在阳光下照拂的闪闪发亮
我拿起饲料, 撒下喂食, 看着牠们张嘴不断地摆动
似乎在诉说著, 这春天带来的绚丽故事
看着那优游自在的龙鲤, 让我不自觉地驻足, 发呆片刻
不久后, 门外隐约传来小树跟乖乖的嬉闹声
在客厅里的小怪兽, 瞬间爬起, 猛力地冲出门外
摇著尾巴, 准备迎接回家的两个爸比
钥匙的转动声, 让小怪兽更像是失控似地前后踱步
门后的两个大男孩, 身上背着网球拍, 穿着无袖上衣
手臂上, 那麦色的皮肤, 透著一颗颗的小汗珠
身着运动短裤, 满脸笑容, 这景象真是阳光无比!!
冬冬: "你们早上去打球喔? 怎么都没叫我?" 我小小地抱怨著
小树: "你还敢说, 挖你起床, 真是有够难的!" 小树边喝水边接着说
"在你脸上, 手臂上, 额头上, 都用力亲吻, 你还是没感觉"
乖乖附和著: "对阿! 就算是脱掉裤裤用力打, 你也是无动于衷"
冬冬: "……" 我不知该说啥
"有吗? 我怎都不知道 …"
小树: "就说你睡死了咩!!" 小树有点无奈地说
冬冬: "好吧! 那下次要记得把我抬起床,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周末我不喜欢自己一个人在家"
小树: "好唷! 不过, 那你得起得来啊!"
冬冬: "好啦, 我尽量 XD"
周六的早晨, 大多是这样
起床后的我们, 通常会一起在餐桌上, 简单吃个早餐
悠闲自在地听听音乐, 看看窗户外的美丽风景
微风透过门上的纱窗, 吹进满屋子的温暖
点燃佛桌上的酥油灯, 伴随着清淡的檀香
用餐过后的三人, 慵懒地躺在沙发上
听着恩雅那悠扬的歌声, 时而温柔婉约, 时而响遏行云
宛如来到诚品书香中的文青世界
每当乐曲来到高亢而壮丽之境
更是让人鸡皮疙瘩布满全身, 着实感受到那像是天使之音的典雅柔和
有时就这么自然地, 抱着身边的男友, 静静地享受着这难得的幸福时光
周六傍晚, 我们带着小怪兽来到勤美市民广场
看着那夕阳余晖, 交织著错落的茄冬树影, 撒落在红砖人行道上
翠绿的青草地, 像是披上一缕金黄色的薄纱
看着父母带着小孩忘我的在玩旋风球
小腊肠满地转圈玩耍, 边境牧羊犬追着飞盘奔跑
这里可以说是小怪兽的快乐天堂
每当一踏入草地上, 解开牵绳后, 牠总是愉快地向前奔跑
飘逸著的金黄色细毛, 在阳光下显得格外亮眼
小怪兽像是要跟大家say: "Hi!" 兴奋地到处找人撒娇
尾巴猛摇, 似乎是完全遗忘站在一旁的三个爸比
我想, 在这个时候的随便一个路人甲, 吸引力总是胜过我们三个老灰呀!
不理会小怪兽, 我们漫步走到市民广场的表演阶梯前
爱乱跑的小怪兽随后跟上
蹲下扣上牵绳后, 我们找了个最靠近表演者的石阶坐下
听着前方街头艺人演唱着怀旧的老歌曲
我依偎在小树的怀里, 随着熟悉的旋律, 跟着唱和几句
身旁的小怪兽, 忍不住旁人食物的诱惑, 不断地吐著舌头, 口水直流
被绑着项圈的牠, 急忙挣脱
试图想靠着牠那 1001 个呆萌的表情, 来换取别人手中的食物
路人的嘻笑声此起彼落: "好可爱啊!! 毛好柔软"
呆呆的 Jeremy, 通常在这个时候, 目光只会停留在食物上
完全不受控制地猛摇尾巴, 无视爸比在牠身旁的呼叫声
小树: "我先带阿米去晃晃, 等等再回来" 受不了这小怪兽, 小树站起来说著
冬冬: "好唷! 那顺便帮我买一瓶矿泉水"
乖乖: "我也要, 还有, 我要饼干"
小树翻了个白眼, 不想理会我们, 带着 Jeremy 便往草地里走去
乖乖往右, 移了一个位置坐着
右手勾着我的手臂, 轻轻地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乖乖: "很久以前, 我就一直幻想着"
"像这么地靠着 B 的肩膀, 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冬冬: "嗯? 什么感觉?"
乖乖: "像是一种幸福, 又带点喜悦, 再加上一丝丝怦然心动的感觉"
冬冬: "蛤? 啥意思?"
乖乖: "就是, 跟喜欢的人在一起"
"不管做什么事情, 感觉就像每一个时刻都是幸福的啊!"
"就像你以前跟小树哥刚认识的时候, 不会这样吗?"
冬冬: "嗯~ 让我想想 … "
遥望着小树的背影, 我试图找回过去的那一点记忆
冬冬: "我们一开始的时候, 好像是有那么一点"
"不过, 年代都有点久远, 忘得也快差不多了! 哈哈"
乖乖: "齁, 这样不行啦!" 乖乖敲了敲我的头
"那你还记得当初是怎么认识小树的吗?"
冬冬: "废话, 当然记得, 也不过才 4 年前, 我又不是老人痴呆"
我转头捏著乖乖的脸
超喜欢这样看着他那帅气的脸庞, 呆呆地望着我
乖乖: "痛, 痛, 痛"
冬冬: "哈! 就是痛才要捏你啊"
乖乖: "齁, 快跟我说你们的爱情故事啦!"
冬冬: "某爱, 那是我心中的秘密花园"
乖乖: "这样不公平, 过去你们有过的点点滴滴, 我来不及参与"
"现在的你也不让我知道" 乖乖嘟著嘴说
冬冬: "好啦!" 我摸著乖乖的头, 继续说著
"听完这首歌以后, 我再慢慢跟你说"
此时, 前方传来凤飞飞的经典歌曲 - 掌声响起
随着歌曲的前奏, 我想起了许多的过去
直到歌声唱出, 我不自觉地流下眼泪
"孤独站在这舞台, 听到掌声响起来~"
每当听到这首歌, 总会触动我内心最深处的感动
只可惜, 当年老妈最爱的凤飞飞, 已离我们远去
回想起过去, 还记得我第一次登上舞台, 手紧张地直冒汗
身旁的同学, 各个神经紧绷, 专注地看着前方的指挥老师
害怕一个不留神, 就会失去节拍, 跟不上乐谱里的每一个小节
还记得在当时, 我们总会在乐谱上做上记号, 好让自己不会眼花看跳行
而在那样青涩的高中年代, 正是我最爱的管弦乐团
还有一个我最初的单恋男孩 …
想着入神, 完全没注意到身旁的小树
小树: "喂, 你的矿泉水" 小树递过手上的饼干跟饮料
"在想啥? 怎么一脸呆滞"
冬冬: "没有啦, 突然想起一些事而已"
乖乖: "小树哥, 快说说你们之前是怎么认识的?"
小树: "蛤? 冬冬之前没跟你说过喔?"
乖乖: "那个芭乐冬一直在耍神秘, 问他好几次都不说"
乖乖撒娇地转移目标, 像是好奇宝宝地看着小树
小树: "哈哈, 这个你还是问他好了" 小树转头看着我
冬冬: "干嘛看我? 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小树: "不, 不, 不"
"这种事还是你来说, 会比较精彩"
冬冬: "天黑了耶! 我们是不是该回家了啊!?" 我顾左右而言它
乖乖: "齁唷!"
冬冬: "好啦! 先去吃晚餐, 等等回家再慢慢跟你说? 乖~"
看着乖乖一脸无辜, 像是不死心一样
"你也至少让老人家回想一下嘛"
乖乖终于露出微笑: "你说的唷! 那我要去准备爆米花了!"
冬冬: "噗, 你可能搞错了"
"在我讲故事的时候, 通常都要吃金沙, 才会不断地想起快乐的事"
小树: "切~ 最好是"
三个人的打闹声, 总是这样不断地上演着
不过, 我总是好奇著, 小树是否还记得我们当年的相遇 …
随着夕阳渐渐地没入地平线
两旁的路灯也慢慢地亮了起来
小树牵着 Jeremy, 走在回家的路上
而我, 看着小怪兽, 时而磨蹭著滑顺的皮毛, 时而停下脚步
回头看看这快乐天堂, 有点不舍, 却又像是有些疲惫
我想, 也许牠在期待着下次, 希望可以再和其他狗狗相遇
随着晚风吹拂
爱兜风的小怪兽, 趴在前座上
吐著舌头, 享受着牠最爱的搭车时光
而我, 正回想着过去和小树的点点滴滴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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