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发寻人文的，结果变成 murmur 心情文。算了，反正寻到人也可能是失望的开始，
不如就让整件事像薛丁格的猫一样，停在这个混沌不明的阶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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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晚跟家人在好市多附近的餐厅吃饭。虽然我忙了一天累得要死，花痴的本能还是让我很
快就注意到你。由于你的打扮和其它浅色系服装的服务生不同，所以我猜你可能是店长之
类的干部。
你的脸庞有种很特别的、看起来很舒服的帅，而不是网红那种精雕细琢、不太真实的帅。
虽是工作服装，但你身上的行头并不马虎，削得俐落有型的短发、与脸蛋搭配得恰到好处
的眼镜、看起来很好摸的黑色衬衫（原谅我这个脑包看不出那是什么材质）、腰间系上好
像一条辫子的皮带（怎么被我形容地这么惊悚）、稍微贴身一点的裤子（可以约略看到臀
部与腿部的线条）、一双黑色要绑鞋带看起来就好穿的鞋。全身黑色的衣着让你看起来低
调而专业，配上满脸笑容与招呼客人的亲切神情，相信可以让人感到备受尊荣。
不过我总觉得那是一种伪装：你的颜值与打扮明明就可以打趴现场所有的人，但这不是该
你炫耀的场合，所以你用服务业的专业与不花俏的黑衣黑裤来保持低调，好让来用餐的客
人把注意力放在餐点上，不至于变得喧兵夺主。但从你刻意将右手袖子折到前臂中段、露
出手臂上那个张牙舞爪刺青图腾的举动，我觉得你这个人根本就──
超‧级‧炫‧耀‧der～～～。
累到脑袋已经快要爬带的我本来没有打算继续观察你的（明明就已经观察了这么久），只
是顺便在你经过的时候瞄你几眼，好让眼睛也吃吃菜，殊不知对上你的眼睛后，那感觉实
在让我太困惑了。
怎么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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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时我常自诩为对眼达人。对眼嘛，顾名思义就是要让对方知道你对他有意思。偏偏身
为一个矜持自重的男孩，怎么能像豺狼虎豹盯着猎物似的打量对方呢？况且在我情窦初开
的年纪，虽然懵懂但还是知道这世界对于同志并不友善，再怎么样也得先披着异男的皮行
走江湖以求自保。好在我打从小学时看“我们一家都是人”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是个戏精，
要我形神不一根本是易如反掌，这个技能在和人对眼的过程中更是被我发挥得淋漓尽致。
标准流程是，先放心地盯着对方帅气的脸庞意淫他吧，他没发现就算了，倘若他发现你在
注视他，那游戏才正要开始。
唯一的原则是：“绝对不能避开对方的眼神”。会闪避对方眼神只代表了一件事情，也就
是“唉呀～被人家发现我在看他了～”，可我们这些良家妇女就是不能那么赤裸裸地表达
我们的爱意啊，所以当下唯一的能做的事情，就是用意念控制住六条支配眼球的肌肉，好
让眼睛不要转动。
接下来的处理方式比较复杂，基本上要配合著对到眼之前的情境随机应变。通常我最常用
的伎俩是假装放空或在想事情：先让眼球的焦距慢慢变长，就好像盯着和你对眼的人后方
似的，然后配合一些看起来无意识的举动，譬如轻微皱眉（很像在想事情）、鼓鼓脸颊嘟
嘟嘴（顺便装可爱？），或是稍微偏个头之类的。通常这时后对方会觉得疑惑－－‘那人
刚刚是不是在看我啊？’但通常对方也不敢跑来问你，无计可施的情况下他自然会把眼神
撇开，所以你就安全了。倘若他对你有意思，或许他也会注意一下你，你自然有机会故技
重施、挑逗他个几回；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你大概也感觉得出来，换个目标再接再
厉便是。旁人若觉得有异样而询问，你也可以装成一副状况外的样子，好整以暇不愠不火
地说“三小朋友啦，我在想事情”，然后继续装得一副心事重重的苦恼模样。
没人知道你心中根本波涛汹涌如滔天巨浪，只能在夜深人静时，躲在被窝里偷偷回味那四
目相接时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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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远了，回到正题。（跳）
和你对眼后的困惑，来自于四目相接后，你竟然完全没有把眼神移开。这很奇怪，因为你
是在移动状态时与我对到眼。据我估计，打从对到眼的那一霎那到我俩眼神分开，你的视
线必须旋转 45 度才行，而一般人不会在走路时将视线固定在一个地方这么久，毕竟这有
点儿危险，除非是被什么事情给吸引住了。
当然，你也可能只是看到客人投过来的眼神，想确定客人是否有什么需要服务的地方，所
以才没有别开视线。但如果是这样，我在你的眼神与表情中却看不到任何询问的意思，我
俩仅仅是很单纯的你看我，我看你而已。
突然之间我觉得好像在玩一种小时候的游戏：两个人要面无表情地注视著对方比谁先笑出
来，先笑的人就输了。虽然摆张扑克脸，但内心可是百转千回、想方设法要避免颜面表情
肌收缩，或是尽量分心想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所以和我对上眼四五次、却一直都没啥表情的你，心中在想些什么呢？
深夜躺在床上，我想到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