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我可以在甲版上发我问你是不是同性恋那天的文吗?”
“好啊,可是我忘了我们那天的对话耶。”
没关系,我记得。
我一直都记得。
从小,虽然吵架没少过,但我跟我弟感情一直都算很好。
我们总是互相影响着对方。
我弟看我玩乐团,也拿起乐器玩乐团享受演奏的和谐;我看我弟玩摄影,我也跟着投入用光学观景窗看世界。
我们也一起去当背包客,背着少许的衣物、必需品还有相机,走访了东南亚两个月。
路程上碰到的许多人都以为我们是情侣。
“不是耶,我们是姐弟。”
“对嘛,谁要跟你当情侣,恶心死了。”每次回答完路人的问题后,我们都会翻个白眼,嘴里这样不干不净地咕哝著。
嘴上虽然都这样说,可是我真心认为,他不只是我的手足,更是我很好很好的朋友。
对爸妈不满、工作上碰到的问题及状况、朋友的八卦,我们无所不聊,每次我自外地回家,我跟我弟的话匣子开了就停不下来,唧唧喳喳霹雳啪啦的,我们爸妈都说我们俩跟麻雀一样吵。
当然也会聊感情。
“你有喜欢过人吗?”很久之前我这么问过我弟一次,我交过的男友我弟大概都知道,可是我几乎没有听他说过感情方面的事。
“有啊,之前跟妳说过国中的一个同学。”
喔我有印象,那是一个女生。
“后来当兵时也碰过另一个。”这他也跟我说过,那是另一个女生。
“可是好像都没下文齁?还是你是gay?”我随口乱问,开个玩笑。
没想到却引爆地雷,我弟异常生气:“才不是!妳不要乱讲话!”接着就气冲冲的离开我房间。
我以为是我玩笑开太过份,此后这件事我都不提。
不过长期没交女友,还有某些特质,又让我不禁怀疑起来。
“搞不好你弟就是。”某次聊天时,一个gay朋友这样跟我说。
于是某个我在家的深夜,我跟我弟毫无形象地躺在我的床上,就像以往那样聊天时,终于,我缓缓地问出来:“之前我问过你你发我脾气,可是很多迹象都让我怀疑,所以我还是想问你,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gay?”
我们俩盯着天花板,沉默了许久之后,我弟终于开口:“可以的话我也希望我不是啊。”
不知道为什么,接下来的几天我心里隐隐觉得怪,好像鞋子里跑进一颗小石头一样,你能走能跑,其实完全不影响双脚运作,可是就是那里、那个小小的地方,觉得不太对劲。
但很快的这感觉就消散灭去,就算爱男人又怎样?同性恋又怎样?他从头到脚都是我弟,是那个没事就跟我拌嘴、听我抱怨、跟我一起喇D赛、和我谈论许多议题、一起走过人生大小事的弟弟。
一直都是同一个人。
取而代之的是担心与心疼。
“你有打算让爸妈知道吗?”
“没有吧,不用讲吧,让他们自己慢慢发现就好。”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他不是同性恋。
跟异性恋比起来,要找到喜欢的人相对不容易。
不知道保守传统的爸妈知道了会怎样?很久之前我就开玩笑地问过我爸,我爸苦笑摇头的样子我印象之深,仿佛他直接在我面前摇头那样。
还要面对不友善的社会,更何况这世界还有很多对同性恋及跨性别带有浓浓恶意与憎恨的人。
“你以后要是真的找不到伴,一定要跟我说,我不会让你孤零零一个人的。”
不知道我弟记不记得我说过这段话,虽然我觉得他会吐槽我他行情才没那么糟,不过......
我说过的话,我记得,这是我对我弟一辈子的承诺。
后记:
我问完我弟可不可以在甲版上写他的事时,他答应之后居然还说:“那顺便帮我发个他介文好了。”
有没有这么顺便=____=自己发自介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