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平权的路上不能只有同志,否则再大声疾呼,还是只有同温层里的人知道。
所以我把设为隐藏的网志PO出来,希望能有更多人看见。(将同步匿名发表于Dca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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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为一名同志,而我也曾是一名恐同的同志。
那是一个很保守的年代,一个同志是病、同志只会搞轰趴的年代。在那种社会氛围下,
我惧怕我自己真的是一名同性恋。我很抗拒自己眼里看到的都是男性。
甚至,有一段时间我会‘惩罚’我自己。每看一次我喜欢的人一眼,我晚上会赏我自己
一下巴掌。我想:如果我能克制自己看班上的男同学,我就不会是喜欢男生的。一段时
间之后,累了,不打自己了。但看着其他男子眼光闪烁的背后,还是充满满满的罪恶感。
于是我避而不谈。仿佛我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而我也不会是一名同志。
然后我过了一段我不知道怎么度过的日子。如此幽微、虚无飘渺。
毕业,然后跟第一个喜欢但没有告白的人告别,祝他大学能顺利、以后能常常见面。
我惧怕身边性别特质明显、张扬的人,我因此时时检视自己是否‘藏’得很好;
我惧怕周遭的人是同志,曾经我也以为我一定是跟他们太好我才会‘学’他们喜欢男生;
我惧怕任何人对我太好,以防我自己没办法控制,不小心喜欢上他。
我努力让我自己心里不要有涟漪,但越是压抑就越掀起波澜,直到我被淹没。
是的,我曾害怕到无法自拔,觉得就这么消失好像也无所谓。反正自己身在三代单传的
家族里,我没办法完成长辈交付我、期待我完成的‘使命’,那与其之后造成他们的困
扰,何不现在就困扰,我也落得轻松,甚至,可以趁著二老更年期来临之前,再生一个
弟弟,好完成他们的责任。
我深刻地记得我在第一次咨商谈论自我认同的时候,我被咨商师要求大声的说出:我是
同性恋!我很抗拒,我很不舒服,我说不要,虽然最后屈服于关系的不对等我还是说了,
虽然我到现在还是很讨厌那位咨商师很想投诉他,但或许是潜意识里的我比较能接受这件
事了,所以我开始查资料、我进行更多的咨商、我花很多时间反思我自身。渐渐的我知道
这一切就像肚子饿了想吃饭一样自然、我知道我没生病,生病的反而是这个社会、
我知道原来一切在我小时候就有迹象。然后我第一次参加台北的同志大游行、第二次、第
三次。今年甚至也参加了高雄的游行。
于是我懂护家盟的歪理:仿佛说出同志两个字自己就会变成同志;
好像跟同志一同呼吸就会变成同志。
我的转变前后大概花了六年。漫长而崎岖的摸索,让我才渐渐地了解自己、接受自己、
认同自己。但很多惧怕的人是没有认清自己的恐惧的,也没有想要了解的动机,反正自己
又不是。可想,他们花的时间肯定更长,一路上走来肯定特别难。
但我没有试图想要合理化他们的行为。因为他们没有为了这一切做出努力。
好像我上课告诫学生的:你做多少努力,我给你多少分数。
因此,我没打算为这群人给出我太多的同理。
这社会不能再有下一位叶永鋕、下一位杨同学、下一位毕安生。
这世界不能再有一个人像我一样,曾经不了解自己而想要结束人生的旅程。
12/10 凯道人权音乐会,我们相见好吗?
各位异性恋朋友、同志朋友、各位口口声声宣称自己有好多同志朋友的人、
宣称自己尊重同志的人?
本来有偷渡一下我在高雄游行时看到的最美的风景
为避免模糊焦点,我还是撤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