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写诗 为你静止 为你做不可能的事 爱情是一种怪事
在下部队前的受训我听到吴克群这首歌 喜欢他的曲风跟歌词里的含意
为你弹奏所有情歌的句子 我忘了说最美的是你的名字
几年后永康砲校就要因为开发案迁移，北大荒、二王里的记忆就此变成往事
当时我是二中队的队员，队长是个比我年纪还要小的屁孩，脾气不好，总喜欢在早晨训人
砲校寝室走廊被高大的椰子树遮住，为夏末的炎热留下几许凉爽，每当集合时
大家就像发狂似的往楼下集合场，如果迟到要被罚勤，或者是被08而无法18
我始终记得发婆每两周就来帮弟兄们理发，虽名为“发婆”但只是年纪刚毕业的美发学生
同袍们喜欢开她玩笑，增添在军旅这个异质空间的无趣，还有时间停止的停顿感
初到砲校的晚餐是双主菜，有牛排、鸡腿还有吃不完的冰淇淋跟玉米浓汤、爆米花
同袍告诉我原来待在学校单位这么爽，但一切到了隔天就全部改变，仿佛前天只是作梦
在第二中队我被编入打饭班，帮学长、长官打饭，人家吃完自己才能吃，有洗不完的餐桶
那段日子我学会要在短时间把餐盘、餐桶迅速清洗干净，否则午休时间一结束
照样集合，别人睡饱，你却只是刚把眼睛闭上，哨子声音就已经响起
为你我做了太多的傻事 第一件就是为你写诗
砲校洗澡间是没有隔板的大澡堂 一个一个挂在墙壁上的莲蓬头 大家鱼贯般的洗澡
为了抢热水很多时候是要跟别人一起共用莲蓬头 我的余光总会注意某个班，某个男生
听说现在大澡堂早整建，变成隐密高的个人卫浴设备，少了集体男性的狂欢嬉闹
教官在遮雨棚内讲解自走砲车的操作，讲如何写保15-002表，为我将来接参科做准备
跳砲操，是我们的义务，发射了发射了的吼叫，刹那间我以为自己歇斯底里了
等到实弹射击，我低头在钢盔下想事情，蹲坐在我前面的中尉排长，他名字里有个伟
他叫我把头抬起来看他，我没说话，他说你不要紧张，说著就把手伸出来摸我的手
说演练很快就结束了，我不知道他为何要这样说，而不向其他人说
中尉排长有180，午休睡觉时，穿着黑袜的双脚总会躺出寝室的床沿，他有点高
这么年轻的人选择职军，应该有他不得不的理由吧，他穿上便服应该比迷彩要好看多了
其实我当兵时总在写日记，写无聊的装检表，偶而上戈正平军网，打发时间
邻兵时常问我，你整天写东西，内容到底是什么，我好好奇喔，可不可以给我看一下
我摇头，这只有我自己能够看的日记，写的全部都是他们，我这辈子不会再遇到的人
我什么都能忘记 但唯一不忘是你的样子
喜欢抽菸的学长会问我，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半夜时在外点哨的弹药库，跟学长站哨
他因为怕鬼，所以要我一直跟他讲话，甚至说以后他结婚，我会去吗？
我说应该会吧，但心里想退伍后各奔东西，你住哪里我根本就不会知道，遑论你的婚礼
这几年他应该结婚生子了，他大概也忘了在几年前的半夜曾经讲过这样的话
人的记忆，就像沙漏慢慢的减少，记得某些不该记的，忘却那应该要牢牢记得的人与物
如同餐厅里我在打饭班时，不断重复的为你写诗，就像跳针般，出现在我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