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让大家等候多时的完结篇正式出炉了,将近快四个月的日子,感谢大家喜欢我的故
事,真的很谢谢大家
上一集阿纬住院的事让大家以为是骗局,我
一开始也以为是,但后来知道后就开始慌张了,因为他是真的送进病房了,而且还相当严
重,虽然感觉像连续剧一样,但我的故事绝对属实,这点我可以向大家保证的。
国中生活的几位角色到高中篇还会持续存在着,请各位熟记着他们喔!
然后这篇其实流了我不少眼泪,如果人的一生眼泪是有限的话,我大概在阿纬住院的那些
日子就已经流了一半了吧!
那最后一集,就让我们带着紧张的心情,加上感动的泪水,一样继续看下去吧!
=========故事就这样结束吧!=======
‘加护病房?为什么?’我着急的问著阿猴
‘他妈说因为发烧一直不退,然后…然后昨天下午在学校上课上到一半昏倒了…’
阿猴说到一半停顿了,这反而也让我原本就紧张的神经更加绷紧了。
‘然后勒?然后勒啦!’
‘啊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好像很严重就对了’
‘……’我脑子突然转不过来了,连结说话的神经好像断了似的
‘喂!喂!’阿猴在电话另一头不断唤着我
‘我还在’
‘啊我现在过去找你’
‘你来找我干嘛?’
‘感觉你一个人会在那边乱想’
‘没关系…我一个人,可以的’
说完我将电话挂掉,像丧尸般的走到床边,狠狠的趴了下去,就像阿猴说的一样,脑海里
不断不断的出现之前看过的新闻画面;加护病房好像都是极度重症的病患去住的、SARS发
病的特征就是发高烧、多数患者相继倒下……好多好多的斗大标题像跑马灯似的循环著。
过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房间门口传出了敲门声,有个熟悉的声音轻轻的叫着我,我好无力
、好没头绪的走向房门,将门把转开,是阿猴出现在我眼前
‘你…还好吗?’他右手抓着我的肩膀问著
‘你刚刚是跟阿纬联合起来骗我对不对’看到他出现在我面前,我的直觉是这样告诉我的
‘啊我干嘛骗你这个’
‘少来了,阿纬一定在外面对不对’
我开始歇斯底里的推开他往后看,在铁门的另一面,只停放著阿猴刚刚骑来的档车而已
‘你也知道我不太会骗人,阿纬怎么可能会叫我骗你…’
阿猴说完这句,我的情绪回来了,理智线接回来时,也让自己接受这个事实,我退回房间
内,直到阿猴用右手抱紧我的时候,我的眼泪才开始缓缓的流下,他没有说话,只是用左
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头,轻轻的,用他最熟悉的力道抚摸。
‘所以…阿…阿纬他,他怎么会…怎么会送医院’我哽咽著问着他
‘我也不知道,啊还是我载你去他们家,我帮你问’
‘嗯!’
我擦干眼泪,换上衣服,走向后门,阿猴已经发动了他的档车等着我,这天的夜晚很宁静
,我们骑乘在前往阿纬家的路上,我的胸口紧贴著阿猴的背后,也许是如此的贴近,他也
更能感受到我紧张的心情,不停的劝着我不要担心。
把车停在了阿纬家旁的巷口,那个漆成蓝色的铁栅栏没有关上,阿猴带领着我走进了阿纬
家的客厅,才突然想起,阿纬是他的表哥,难怪走进来走的这么顺,在客厅迎接我们的是
阿纬的爸爸,他忙着用无线电话交谈著,时不时参杂着几句母语,好让我无法辨识他的通
话内容。
等伯父放下电话后,才开始跟阿猴交谈著,当然时不时还是参杂着些许的母语,但阿猴还
是有再翻译给我听……
昨天下午,午休完还是不舒服的阿纬,决定要走到教官室请假,但四肢无力的他,走没几
步路就慢慢的往墙边靠,他同学发现后,赶紧搀扶着他走往教官室,而教官第一时间打了
电话叫救护车,送至附近的医院。
在医院一量体温,不得了!已经烧到四十二度了,在不确认是否为SARS病患时,先送进加
护病房作隔离,直到今天下午为止,烧一直都没退下来,阿纬也还在昏睡着,而他妈妈今
天早上从医院回来后,收拾了阿纬一些简单衣物,又再度返回医院了……
我听着听着,更确定这不是玩笑话,原来阿纬的烧一直没退下,可能是不想让我担心,又
或者觉得我一直叮咛这著很烦,所以才选择欺骗了我,说他的感冒好很多。
在跟伯父道别后,我们安静的走去牵车,阿猴在摩拖车旁点着菸,原本该享受着毕业生该
有的喜悦,而我们两个的心情却不怎么好过
‘啊现在勒?’阿猴咬著菸,开口打破沉默
‘我也不知道’
‘你要回家吗?啊还是我带你去晃晃’
‘我没那个心情’我低着头,踢了一下覆蓋在水沟盖上的泥土
‘就是知道你心情不好,才带你晃晃啊!’他吐了一口烟后,才又继续说著‘不然你能干
嘛?’
‘我不知道我能干嘛…我真的不知道’我不断用手反复摸著挂在胸前的十字架
‘走吧!上车’好像想到什么似的他跨上了车
‘要去哪?’
‘去祷告,这应该是我们唯一可以做的吧!’
我也上了后座,突然催起的油门,让我往后振了一下,但也因此感受到阿猴的着急;其实
到教会的路途非常短,可是阿猴却绕了一圈,停在了教会后方的一间小民房前,他敲了敲
门,在过了七秒左右后,那扇门缓缓的开启,屋内的光线也逐渐的夺出,一张成熟透了的
脸出现在我们面前,原来这里是神父的家。
我们跟神父说明来由之后,他也很意外,因为阿纬也是他的爱将之一,每个周末在礼拜唱
诗歌时,往往都是阿纬带动着大家的气氛,所以神父拿着钥匙,带我门打开教堂的门,也
打开了灯,陪着我们一起祷告著。
这天晚上,宁静的夏夜变得很不宁静,重大的压力来袭,将原本的蛙叫蝉鸣给覆蓋著,在
九点三十三分时,神父也劝我们赶紧回家,他会继续的为阿纬祈祷著,我们走到了教会后
门,阿猴又点了一根菸,烟雾袅袅而升,直到余烬烧至菸头时,他才丢弃,再度跨上车子
。
接下来的几天,我每天下午都会到教会报到,阿猴由于不用去学校准备第二次基测的关系
,也是陪着我到教会,晚上就继续询问著阿纬的近况,有时浩子跟小武也会陪在我身边,
像是担心我一个人的时候会乱想似的,除了回家睡觉外,其他的时间他们几个总是会围绕
在我身边。
直到礼拜六的晚上,才从阿纬的母亲那得知,阿纬已经转进普通病房了,但这两天仍是观
察期,暂时也无法去探望他,阿纬也无法到处走动,醒著时,只能看看电视,或者听听广
播,其余的时间不是吃药、检查,就是睡觉、吃饭。
放下心中一块大石头的我,这天稍晚,坐在房间的书桌前突然想起,阿纬的妈妈说过,阿
纬晚上在医院还是会听着广播,于是我将电脑开机后,点开了网页,在广播节目的家族里
缓慢的打字留言,却没想到我其实可以直接打电话给他。
隔天晚上,广播主持人依旧照着留言版的顺序一一回应点播的歌曲,越是接近节目尾声,
就越是担心自己的话没办法传到阿纬的耳里,晚间九点五十分,依然在听着广播的我,心
里揪了一下,因为我听见了自己的留言正被朗诵著
‘九点五十分,岚奇在这里看到一则…蛮感人的留言,是小宝贝留言给阿纬的,这个小宝
贝是上次那个纬哥哥告白的那位吗…’
听着自己的名字在广播里面其实还蛮丢脸的,重点是我居然还用小宝贝这个词,还好没有
附上照片,不然我整个不想在东部继续生活了。
‘这个小宝贝说,阿纬,听到你病倒的那一刻,我内心的焦急让我知道谁对我来说,是最
重要的那个人,我每天都向上帝祷告,只要你病能好起来,我愿意以后都乖乖听你的话,
只要你能好起来…’
他用一种很轻、很有磁性、附有感情的语气叙说着我的留言,而听着听着,原本害羞的内
容更显得肉麻了,其中却还带着感伤,却又有怕阿纬没听见我留言的那种心情,各种情绪
交杂着,但广播还没结束。
‘最近感冒很严重,岚奇身边也有很多朋友,在最近这种夏天还在发高烧的,这个阿纬的
身体要好好保重,我们大家一起为阿纬祈祷,希望他病情能好转,然后能跟这个小宝贝来
相逢…’
‘好!就让我们来听这首小宝贝点给阿纬的,来自2001年,薰衣草这部偶像剧里,由许绍
洋所演唱的这首,幸福的瞬间…’
音乐放的瞬间,让我回想起阿纬最爱在我耳边大唱这首歌的场景,有时深情的认真唱,有
时却又故意起key太高,导致副歌唱不上去,就连歌唱比赛他都指定着要唱这首歌。
时间又这样过了两天,虽然每天下午还是有去教会,但得知阿纬病情好转时,心里放松的
感觉也许让周遭的人都感受到了,而阿猴、浩子还有小武的说话方式,也开始不像前几天
来的紧绷。
礼拜三的早晨,阿猴通知我说可以去探忘阿纬了,我折腾了一个礼拜,等的就是这个时刻
,我赶紧准备好,等候阿猴跟浩子到我家门口时,一同出发前往市区。
我们一下火车,就立刻拦了出租车,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医院,阿猴跟浩子先去找阿纬的
妈妈,我则是在医院的大厅闲晃着,等候他们的通知,毕竟跟长辈聊天是我最不擅长的一
种交际方式。
过了不到十分钟,手机发出了震动,是浩子打来的,我迅速的接起后问著
‘喂~怎么样了,我可以上去了吗?’
‘你上来五楼吧!’他低沉的说著
‘怎么了啦!怎么声音这么沉重’
‘你上来就对了…要有心里准备’
浩子说完后就挂断了,“要有心里准备”?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声音听起来好像状
况不好?直到电梯抵达五楼,我那繁杂的情绪再度涌现出来,阿猴跟浩子站在病房门口等
着我。
‘怎么了?’我走到浩子面前问着他
‘阿纬他…唉~’他低着头边叹气的说著
‘他怎么了啦!’我着急的问着他,又转过头问了阿猴‘浩子他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啦?’
‘啊你自己进去看…就知道了’阿猴也低着头说著
我缓缓的推开病房的门,是间双人房,靠门口的病房没有病患,而中间隔着的帘子,另一
头靠窗的就是躺着阿纬的那张病床,我拉开了帘子,看到了我最不愿意看到的景象…
他的身子由棉被平稳的盖著,而脸部也由洁白的毛巾布给盖上,看了右上角的名字,是阿
纬没错,我的脚软了下来,就像八点档都会上演的情形一样,慢慢的往阿纬的病床靠近,
原来浩子叫我要有心里准备是这个意思,一个小小的发烧怎么会就这样夺走人命呢?我不
太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将手靠在病床上,对着不会动了的阿纬说著话
‘不是好转了吗?怎么会这个样子?’
‘你怎么不说话?你话不是最多了吗?快说话啊!快说话啊!’
我又开始歇斯底里的不断叫着阿纬快跟我说说话,但其实知道,这个人不会再醒来了,我
只是在闹脾气罢了;阿猴跟浩子还是没有进来,我的眼泪也吓到不敢夺眶而出,只剩无神
的我跟这具不会说话的肉体在交谈著
‘我不是有跟上帝祷告吗?那我这样每天去教会干嘛……’
‘所以我不就醒来了吗?’
阿纬说完,拿下了脸上的那块毛巾,用那我最熟悉的眼神,骄傲的看着跪倒在地的我
‘你怎么…你不是…’我吱吱呜呜的说不出话来
‘你以为我死掉了喔?’他逐渐的坐起身
‘因为浩子跟阿猴他们…’
‘是我叫他们陪我演的啦!想说吓一吓你’
这时积了不少情绪的眼泪终于爆发了,源源不绝像四月豪雨般的涌出,不断哭吼的我,也
不晓得究竟说了些什么,只是想把这一周来的焦虑,再加上刚刚的惊吓一起宣泄出来,我
的手不断拍打着阿纬的胸口,直到他伸出手把我拥入他的胸口
‘好了啦!对不起嘛!不知道你会吓成这样’
‘我……真的…很…担…心耶,你知…不…知…道…’我哽咽著,断断续续说出这些字
‘我知道,我都知道好不好,以后不会再这样吓你了啦!’他轻轻的安抚着我
‘你们…真…的…很…无…聊…’
‘以后不会了,好~不哭厚’他继续拍着我的头,像安抚小朋友似的安抚着我
过了好几分钟,我的泪水才止住,拉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你们…真的很…无聊’还在哽咽
‘对不起啦!想看你的反应啊’他微笑说著
‘现在…看到了啊!觉…得好笑吗?’
‘觉得很高兴啊!看到你这么爱我’又露出了得意的眼神
‘我只是…怕…以后无聊…而已’哽咽还不停
‘好啦!没事了啦!’他又摸着我的头,安慰着我后,继续说著‘我前几天有听到广播喔
’
‘你干嘛听啦!’
‘你不是就是留言给我的吗?我为什么不能听’他持续露著好久不见的微笑
‘所以勒?’
‘什么所以?’
‘所以你要表达什么?’我将脸趴在病床上,觉得丢脸
‘表达我很高兴生这个病,让我知道你每天都在帮我祈祷…’
‘乱讲话,你是不是烧到变白痴了,怎么会说高兴生这个病’还没等他讲完,我就阻止他
说下去
‘你说以后要乖乖听我的话的喔!不能反悔’他用食指指着我后,继续说著‘不过你怎么
不打电话过来关心我,我一直在等你电话耶’
‘我以为你在病房不能用手机,所以没有打啊!谁知道你会睡到什么时候’
‘可以用手机好不好’
‘那你干嘛不打给我?’我反问他
‘我要营造一种死亡的现象啊!想说你打给我的话就不玩了’
‘神经病!不要玩这种不吉利的游戏啦!’我揍了他的手臂一下
‘痛啦!我还在插点滴耶!’
原来是我打太大力,震到了他正在插著针头的手腕,他刺痛了一下后,又恢复了笑容,微
微低着头,继续和我交谈著,聊到最后,他开始问我
‘所以…’
‘怎样?’
‘所以你之后上高中…’他缓慢的说著
‘怎样啦!’
‘要跟我一起住吗?’
‘什么?’只是反射性的提出疑问
‘我说,你上高中要不要跟我一起住,之前有问过你了’
‘这个喔…’
‘还是不行吗?’他握住了我的手
‘嗯!’
‘嗯是可以还是不可以’
‘可以啦!’我害羞的回答他
他开心的慢慢起身走下床,然后将点滴管绕过床脚,将我拥入他的胸口,但因为他的病还
没完全好,所以我们靠着彼此只有短短几秒而已,之后我打了电话叫阿猴他们也进房间,
我们聊著毕业的事,聊著最近为了阿纬而奔波的事,就这样,我的国中生活也在阿纬出院
之后正式结束了。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