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1120
“呜……”
我睁开眼睛，拿起手机一看才发现已经下午四点了！
手机桌面提醒着我今日有个聚会，啊，今天好像要跟昱铭介绍的对象碰面，
昨天不该喝酒的，本来以为喝酒可以改善失眠的状况，
看来并不是这样，反而越睡越累。
折完棉被，稍稍整理仪容后，我从冰箱拿了一颗苹果来吃，
等等就要吃饭了，不过这么久没进食，先吃个苹果止饥吧。
我换上一件白色素面的T-shirt，外头搭的是牛仔外套，
下半身穿了一条可以修饰身材的刷白丹宁裤。
换好衣服后我看了看时间，已经五点了啊？
人一没睡饱，连动作都变得慢吞吞了，虽然昱铭跟我约的时间是六点，
心里想着还是早一点到好了。
开往约定地点的时候，我觉得昱铭也真是的，
竟然不先给我对方的照片，他的解释是，看过照片再见面就没惊喜了，
反正昱铭也在，场面应该不至于尴尬到哪里去。
幸好我提早到，因为我花了十分钟找停车位，
而且那个停车位很不好停，这样一来一往，就花了不少时间，
等我到餐厅的时候，已经快要六点了。
昱铭已在餐厅外头候着，不过只有他一人，我向他挥手，
他点头表示看见我了，他正在讲电话，我走到他身旁。
‘喂，你到哪里了？应该不会迟到吧？’
‘到了到了，刚到而已。’
‘哇，你还特地跑去买啊？’
‘好好好，我们在门口，你赶快过来。’
昱铭挂掉电话，对我说：
‘他要过来了，期待吗？’
“不期不待，你应该先给我看他的照片的。”
‘啊！来了来了，在你后面。’昱铭向我背后的人挥手。
‘昱铭，不好意思，我应该没有迟到吧？’
‘没有没有，刚刚好六点。’
我转过身，看见一个西装笔挺的男子，
他穿得很正式，在他旁边我的穿着显得过于休闲，
他手上捧著一束花，好香，不知道是什么花，
是我喜欢的味道。
可是，我差点止不住我的笑意，因为……
‘我帮你们介绍一下。’
‘他是宸羽，我们公司的黄金单身汉，
你要叫他宸羽、宸宸，或是小羽都可以。’
‘他今年……你几岁啦？’昱铭小声地问我。
“二十七。”
‘二十七岁，对对对，忘记你只小我一岁。’
‘这位是丹尼，职业是平面设计师，
你应该没看过平面设计师长这样的吧？
你可以叫他丹尼或家诚，我是都叫他丹丹啦。’
‘然后他今年三十岁。’
丹尼有一种不对称的笑容，
他会扬起一边的嘴角，眼睛稍稍瞇著，像是微醺的感觉，
他的笑容，其实很有魅力，如果今天我是第一次见到他，
大概会觉得他是那种有点坏的男人吧，
我能感觉到，他也很想笑。
‘宸羽你好，这束花送给你。’丹尼伸出手，我们握手寒暄，用眼里的笑意互相对谈。
“丹尼你好，谢谢，你不用这么客气。”我想我笑得一定很明显。
服务生带我们入座，昱铭离席去上了厕所，请我们先看菜单，
这时我和丹尼不断大笑，忍了许久的笑意，总算可以解放了。
“怎么会是你啊？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也没有想到会是你，我们念同一所大学，参加社团认识的。’
“哦，原来是这样。”
“对了，花很香，也很漂亮，谢谢。”
‘如果知道是你，我就不送花了。’
“那你要送什么？”
丹尼笑而不答。
‘昱铭不知道我们认识吧？’
“对啊，他不知道，怎么办？”
‘随机应变。’
“好喔，我们先看菜单吧。”
‘嗯，他应该也快回来了。’
我点了一个套餐，主菜是7盎司沙朗牛排，
丹尼点的是青酱炖饭，前菜我们不约而同都选了烤田螺。
昱铭这时候回来座位上，因为他想吃意大利面，
他点了白酒蛤蜊面，前菜选了烟燻鲑鱼。
‘你们聊得怎样？’
“不错。”‘很好。’我看了回答很好的丹尼一眼。
‘你们别在意我，我今天只是小弟的身分。’
‘别看丹尼这样，他还会冲浪呢。’
“真的假的？”
‘有机会带你去。’
“哦，好啊。”这是丹尼所谓的随机应变吗？
‘学长，这么好哦？’
‘我以前也带你去过，你忘啦？’
‘好了，不讲以前的事。’
‘嗯，不讲以前的事。’昱铭复诵了丹尼说的话。
“你们以前在一起过吗？”我不晓得哪根筋不对，问了个冒失的问题。
‘没有。’两个人异口同声说出。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有。’丹尼先回答了。
‘林先生，我怎么可能把我的前男友介绍给你？’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问的。”我故作俏皮状跟昱铭道歉。
‘先生，不好意思，这是沙朗牛排，请问是哪一位的？’
‘这里，谢谢。’我还来不及说话，丹尼就先开口了。
丹尼帮我把牛排切成方便入口的大小，他对我眨了眼睛，
那个瞬间我有电到的感觉，我马上明白这是“随机应变”。
“谢谢，其实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你吃一块吧。”我叉起一块牛肉，看起来鲜嫩多汁，送到丹尼口中。
‘嗯，很好吃。’
我和丹尼偷偷观察昱铭的表情，那个困惑的表情实在是太经典了啊。
‘你们进展的速度比我想像中还要快。’
“昱铭，其实我们已经决定在一起了。”
我放下餐具，丹尼坐在我的对面，我伸出手抚摸着他的手背，
他的眼神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镇定。
‘以后，十一月二十号就是我们的周年纪念日。’丹尼顺势说著。
‘这么、这么快、快、快、啊？恭、恭、恭喜你们。’
我仰天大笑，丹尼也笑得合不拢嘴，昱铭则是一脸糊涂疑惑的样子。
‘昱铭，我们认识啦。’
“嗯，不过认识不久。”
‘原来你们早就认识啦？你们怎么不早说啊？’
“你看，你早点给我照片就不会这么糗啦。”
‘真的好糗。’昱铭说著。
这时候他们两人点的餐点也上桌了。
“先吃吧。”
我们享用着餐点，昱铭不时喃喃自语着：
‘实在是太糗了，不对，这太巧了，完全没有想到你们认识。’
我们一边逗昱铭一边吃饭，听他们聊以前大学的故事，
昱铭大一的时候参加了吉他社，那时候丹尼大三，
丹尼是社团的副社长，他们很投缘，之后甚至一起租房子，
发生过很多有趣、好笑的事情。
“太夸张了，后来怎么办？”
我们三人正聊到他们之前喝醉酒后不小心把肌乐喷到胯下的往事。
‘又冰又烧啊！当下我觉得我人生的跑马灯都出现了。’昱铭说。
‘后来是我把他带到浴室，一直用水冲，冲了很久他才感觉比较好，
本来想说再不行就要去医院挂急诊了。’丹尼笑着说。
‘从此以后我对凉凉的东西都有阴影，薄荷糖啊，
白花油的，我都不喜欢。’
昱铭手舞足蹈地说著，丹尼不时在旁边配合他，
看样子他们感情蛮好的，甜点上来后我们又多聊了半个小时，
眼看用餐时间快到了，我们结帐后准备离开。
我们三人站在餐厅外头说话。
‘太好了，我可以功成身退了。’
‘两位日后若是有缘结成连理，请别忘了小弟今日的功劳。’
“好啦，辛苦你了。”
‘你以后要再帮人牵线，千万别忘了今天的教训。’
‘我不可能忘记的，你们两个联合起来整我。’
“这样说就伤感情囉。”
‘是啊，伤感情呢。’丹尼做了个捶心肝的动作。
‘好啦好啦，不闹了，我先开车回去，再见。’
“再见。”
‘再见。’
剩下我跟丹尼两人，我们不约而同地笑了。
“你怎么会答应昱铭啊？”
‘他说他要介绍的对象条件很好，我不来一定会后悔。’
“他也是这样跟我说。”
‘我是看在他面子上才来的。’
“我也是。”
我们相视而笑，不发一语，都在等著对方先出声，
这样的气氛很好，非常适合……
“你闭上眼睛。”
‘嗯？’丹尼闭上双眼。
我轻轻吻了丹尼，他瞬间睁开眼睛，
他直视着我的眼睛，带着一抹微笑，
他扬起的嘴角，很是勾人。
‘换你闭上眼睛。’
我闭上眼睛，丹尼有点用力地揉了揉我的头发，
我睁开眼睛，看到他凑近的脸，
顿时我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
丹尼的脸越来越近，他的唇轻碰了我的脸颊一下。
‘我不知道你有这么调皮的一面。’
“呃，我……”
‘嗯？’
“没事。”
‘没事就早点回家，你开车过来的吧？’
“嗯。”
‘我先走囉。’
“好，再见。”
‘再见。’
跟丹尼这一阵子的相处，我发现他道别的时候总是干净俐落，
丝毫不拖泥带水，也许是因为我们还没发展到情侣关系吧？
我摸着我的左脸颊，突然感觉到我的耳朵有点发烫，
心脏扑通扑通地猛跳，我不停地傻笑，
笑自己都几岁了，还像个情窦初开的小男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