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5：说好的呢】
2015/04/03 ꂠ18:40
搭著出租车晃来晃去，找遍全高雄他有可能出现的地方。手机连续拨了几十通的电话，发
了上百字的讯息，他依然无消无息，连他爸都没有传过如此庞大的关心给他，虽说这次是
我答应好的……
在一个有着LED灯装饰的桥下河堤边看到他的机车，匆匆付了300多块的出租车钱下车，对
于还是穷学生的我相当于是6~7餐的餐费，这就是违约的代价吗？而坐在斜坡草地上的他
落寞的背影以及旁边散落的几罐喝完的酒告诉我，这还只是冰山一角。
我站在他身后迟迟不敢上前，即使是傍晚，高雄的炎热依旧加剧了我的流汗速度，这就是
阿让下午的感觉吗？
他的乐谱躺在他的面前，随着闷热的微风不停翻页，他的乐谱中只有一首歌被他歪七扭八
的画了满满的注解。我从来没听过他弹奏过那首歌，一直以来他都是挑其他首歌来弹给我
听，他也从不给我看他那本乐谱。
仿佛注定一般，微风吹动的乐谱翻到充满笔记的那首歌之后，就再也翻不了下一页，仿佛
那一张纸有千斤重一般，但我的视力却无能为力。
他静静的看着乐谱，伸出一只手将那一页抓皱。我想上前拦阻他，却踩到一个他喝完的酒
罐，整只右脚往前滑，狼狈的在他旁边摔了一个朝天跤。
我以为他会将我拉起来，没错他是将我拉起来了，只不过拉的是我的衣领，我身体腾空的
仰著头看着他，耳边传来运动服一阵一阵的撕裂声。
‘来这里干嘛？’
‘我……路过……’
‘当我想看到你的时候，你死不出现；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你他妈的在那边路过！’男孩
用尽最高的声带振幅吼着我，引起邻近不少慢跑的中老年人的侧目。
他将我重重的摔回地面。
‘对不起……’我爬起身，使用笼统的道歉开头。
‘干！’小仑又喝完一罐酒，把空罐子往我身上丢，然后在开一罐新的。
碍于旁边还有其他人，我单膝下跪，极尽诚恳的向他道歉。他只是看着我，无声的喝着一
罐又一罐的酒，一罐一罐的往我身上丢。
喝完不知道多少的酒之后，他开始醉了。
‘别喝了，等下怎么骑车回家……’我过去扳开他的右手，拿走他的酒。这是我第一次从
他手中成功抢过的第一个东西，平常只有他自己愿意我才拿得到。
‘……………………………………………………我……没有……家……’
不小心触动了水库的开关，他摊倒在我的怀中溃堤，我心中不停暗骂自己说话怎么不长眼
睛。小仑哭泣的声音很小声，我只能从他那不吸水的衣服上庞大的水流量得知他的伤心程
度。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任由他紧抓着我胸口前的衣服无声的哭泣，身上的衣服背后是做
错事的汗水，前面是做错事的眼泪，这件衣服充满了我犯下的过错与罪恶。
酒精使他快速的结束伤痛进入梦境，我花费了一些时间将地上垃圾清理干净，打算载小仑
回家时又碰到一堆问题。
本来打算坐出租车回去可是我这礼拜已经没有多余的钱可以支付这笔开销了，而且他的机
车放在这里又怕被干走，我可赔不起，只好直接骑他的车送他回家。
可是又没有东西可以让他固定在机车上不让他摔下去。看到附近有个卖场，先把机车和吉
他藏在草丛里，再背着小仑进卖场，把他丢到购物推车里面之后，推着他绕了整个卖场，
掏出口袋剩余的零钱买了一捆童军绳，再背着他回到河堤边打算将他和我绑在一起。
正当我绑到一半时，一个鸣笛的警车直接冲过来，2个制服跟几个便衣冲了过来。
‘先生，请问你在做什么？’一个警察手摸著腰际的佩枪，虽然里面不知道有没有子弹。
我顿时感到惊慌，高中生的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种情况。
‘我……我……’
我在倒在地上被我绑到一半的人体和警察和我的双手之间看来看去，那时候我完全想不到
该说什么。
‘先生，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好吗？’
‘不是……我……’
‘如果不肯的话，恐怕我们得要强制执行了，先生恐怕还会吃上妨碍公务的罪名？’
就这样，被戴上了人生第二次的手铐。
⊙
2015/04/04 ꂠ13:20
‘阿……斯……呃……’他迷迷糊糊的从床上苏醒，惊动了正在看书的我。
我过去坐在床边摸摸他的头，他的头发还是那么的柔顺好摸。
‘这是…哪里？’他微微睁开眼，看到我之后又把头倒下去闭上双眼。
‘这是你ㄐ………………的宿舍。’我紧急煞车，一大早又差点要闹出事来。
‘嗯………’他含糊应道。
‘要不要吃东西阿？’我问。
昨天为了找眼前这个男孩跟他一起没吃晚餐，又被路人冲康被抓去警察局喝茶聊天，回家
帮忙他跟我自己洗个澡，疲累的睡到早上11点才醒来。
‘好渴……’
‘喏！茶。’我将准备好的温白开水插入吸管让躺在床上的男孩吸，他吸完后将左手横放
在眼睛上又陷入一种我不知道是熟睡还是闭目养神的状态。
‘对不起…’我小声说。
‘没诚意…’他用听起来很虚弱的声音回应我了，原来是醒著的。
‘我都跟你跪那么久了……’
‘我以为我会被你放生在河边……’约半个小时过去，他改将头枕到我的大腿上，右手中
抱着的床边玩偶被他丢开，改抱住我的手。
‘我不会在放生你了……’我摸摸他的头，他舒服的发出了呼噜声。
‘怎么送我回来的？’男孩闭着眼问。
‘警察送我们回来的。’我答道。
‘警察？’男孩惊愕的张开眼，一眨一眨的看着我。
‘不然我不会骑你的机车阿，我都骑小绵羊的哈哈。’
‘那……我的机车呢？’男孩急急问。
‘有另外一台车载回来了，你都不关心我噢？’
‘哼！’
‘对不起啦……’我搔搔男孩的痒处，他开始扭动身体。
‘哈哈……不要闹…哈……头很痛啦……’男孩愤怒的从床上坐起，退到床铺的另外一边
。
‘起床吃饭，你想吃什么？’
‘你看冰箱有什么就煮什么吧！’
‘你冰箱里只有制冰盒里面有东西！’我愤怒道。
‘咦？我在里面放什么？’男孩一脸疑惑。
‘冰块-_-。’
‘………’男孩沉默。‘那你去楼下小七随便买个方便面什么的吧？’
‘不要一直吃方便面，你垃圾桶里面塞满了方便面碗！你宿舍有厨房干嘛不常常用？才用过一
次！’我丢了件T恤和短裤给他，他睡觉习惯只穿一件内裤而已。
‘厨房用了还要清，不如不用，’男孩欲倒回床上，我发挥排球扑倒救球的方式，将身体
卡在男孩与床铺的中间。‘嗯……这枕头不太舒服但勉强可接受。’
‘起来了啦！’我将他身体扶起，替越来越懒惰的他穿衣服。‘你要站起来才能穿裤子…
…’
‘哀呦麻烦，在家干嘛穿衣服啦？’男孩反社会的又把上衣脱掉丢回我脸上，要不是因为
我亏欠他在先、他是我的菜以及我打不赢他，不然我就……
‘我们要出去吃饭阿，你要裸体出去吗？’我提起耐心的再次引导他的双手举起，替他套
上衣服。
‘外面好热，想在宿舍吹冷气……’他指指透过窗户悄悄射入的阳光说。
好啊，他的意思就是叫我去帮他跑腿的意思。好吧，这也没办法，我自找的。
‘吃什么？’我无奈的接过他又一次丢到我脸上的衣服。
‘牛肉面！’他点名了他宿舍巷口的一家面摊。‘还有热狗！谢啦。’
‘唉～’我摇摇头。
⊙
阿尚：【刚刚怎么那么快就走了？】昨天 17:51
进入免费WiFi的射程范围，一个line通知立刻跳了出来。
我：《就有约》14:30
‘老板娘，牛肉面两碗外带，一个不要葱花。’
【哈哈，跟女朋友约会吼哈哈】14:31
《没啦，一个.......朋友吧》14:32
【你没有对象阿？】14:35
《没有阿哈》14:36
【那你觉得我怎样？】14:38
《不错阿，又帅又会打篮球，女生都爱这一种的》14:40
【你好会说话哈】14:41
《事实阿》14:43
‘同学，你的面好囉，我还特地多加了几块肉，记得天天来捧场噢！’老板娘对我眨眼。
‘？噢……好………’
【那……】14:48
离开WiFi范围前，阿尚同时传来的最后一段文字。
⊙
‘那一个是没有葱的？’小仑拿起两包面左右端详。
橘色的椅子，白色的桌子，简约的风格色调是他承认的餐桌，公寓有附赠的桌子他不爱，
他喜欢这种的。
: ‘噢！那个桌子颜色我不喜欢，又大又笨重，有压力。’
第一次来到他宿舍时，他说。
‘打开不就知道了噢！’我从厨房里拿了两个碗，一个是前几次从自己家里带来的不锈钢
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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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男孩兴奋的告诉我，他要下厨煮饭给我吃，叫我拿着一个碗去他家。
那天也是个连假，是他人生的第一次拿起煮具，为某人的一餐开火。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烧焦的锅巴，洒上盐巴的酱油饭，卵黄里面包著蛋壳的鸡蛋，结合
而成的蛋炒饭。
我含着眼泪，熠熠的眼神看向男孩，男孩问我好不好吃，我说出了极其婉转的实话，但是
避开了难听的词汇。
我不知道他是从那本书上看来的，那时候怎么会变得那么文青，他说那是人生的蛋炒饭，
象征着人生的苦涩与汗水。
配着男孩充满冀望与期待的眼神，我一口不剩的吃完人生。
我只能用发苦的喉咙说我流的是感动的眼泪，让男孩得意洋洋的耍威风。
=====
我将两包面倒在碗公中，将一碗没有葱花的推到桌子另一边的他的面前，他兴奋的像苍蝇
一样搓揉双手，筷子在他手中转动，准备大块朵颐。
‘你怎么知道老板会多放肉？’在出发前，小仑就预言老板会在那碗没有葱的牛肉面里多
放了几块肉。
我开心的夹起一块硕大的肉块，肥瘦比例约2比8，滴著汤汁令人垂涎三尺。
‘我都这样点阿，他已经记得我了。倒是你，’他用还夹着一块肉的筷子指着我，嘴巴也
正忙着咀嚼另外一块。‘为什么你的肉也这么多？’
‘可能是因为我很可爱的关系吧？’我咬走他停在我面前的肉块，他吃惊的看着我，还在
咀嚼的嘴巴嘎然停止，可能是从来没有被我反攻过的关系吧。
‘少来，明明是因为我的关系！’约莫2秒后，男孩迅雷不及掩耳的夹走我碗里的肉，还
打算再来几次。
‘明明是我可爱的关系！’我极力反抗着他。
两人之间隔着一张不大的白色餐桌，4只手为了几块肉在空中打架。因为隔着一张桌子不
好处决我，男孩愤怒的起身绕到我旁边直接面对着我跳上我的身体压制我。
‘欸！做人不带这样的吧？’我力气即将耗尽，男孩又将得胜。
是一个不锈钢碗掉落在地板上的声音，我们两个停止吵闹与动作。在他的背后，是一个倒
盖的碗与摊在地上的面条、肉块与汤汁。
‘没事！三秒定律！’男孩神速反应跳下了我的身体，迅速的用筷子夹起地上的牛肉面，
笑嘻嘻的递给我。
我难过的看着失去所有汤汁以及掉落过地上的牛肉面，肚子满腹苦水。
男孩看着怅然若失的我，将那碗牛肉面推开，把桌子上另一边的碗拉过来。
‘没办法了，只好分你一起吃了……欸欸欸，给个位置！’男孩分开我的双腿，在我两腿
间的三角地带找到了一部分的位置坐下，我偷偷摸摸的把手环抱住他，他注意到但是没反
抗。
‘你要补偿我的肉！’我一只手捏捏男孩的胸口。
‘好啦！阿不就还好老板娘有多给几块肉，就说是我的关系了吼！’男孩夹起一块肉举到
我面前。‘来……阿～～’
‘阿～～’我张开嘴巴，等着肉入我口。
‘阿～～嗯……好吃！’男孩举到我面前的手又缩回去，将肉放进他自己的口中。
‘XX仑！’我用力的揍了他的左臂，用我最没力气的左手。
‘好啦好啦，这块给你！这块都是瘦肉。’
男孩这次不再玩弄我，将浸泡在汤汁已久的肉块送进我的嘴巴。
‘好吃吧？’男孩的头做了一个打勾的动作。
‘嗯～好ㄘ！’我开心的嚼嚼嚼。
‘这么喜欢吃我的口水噢哈哈！’男孩开心的挥舞筷子。‘是什么口味？草莓还是香蕉？
’
‘我说牛肉-_-。’
‘你不知道吗？我刚刚在这一碗里面呸呸呸了好几次！’男孩夹起面条，速～的一声吸进
嘴里。
‘你是动物吗，还要先分泌体液宣示主权就对了？’我抓抓他的手臂，叫他给我吃下一口
。
‘你有吃过别人的吗？’男孩端著碗，稍微侧过身将碗端到我面前，夹起了面条。
‘这是什么恶心的问题，母奶算吗？’我松开对他的环抱，转而辅助着他端著碗的手，防
止他再一次的将他摔落地面。那面条相当滑顺，很简单就吸入口中。吸入过程中溅了几滴
汤汁在他的脸上。
‘唉呦，你才恶心，吃东西还乱喷水！’小仑将碗放回桌上，抽了几张摆在桌子中间的卫
生纸。‘那，除了你的家人呢？有吃过其他人的吗？’
‘没了啦！’我没好气的说。‘这三小烂问题？’
‘欸～～那我就是第一个占领你的人囉？’男孩兴奋道。‘那现在我应该可以向你行使什
么权力(利)？’
‘请先缴交地价税。’
‘两亿，不用找了！’男孩快速的偷摸了一下我的下面。
‘我也不想找你，啧！’我轻推了他一下。
‘你不找我你还能找谁？’我身体前倾，将头和右手探过去那碗牛肉面时，他对我使用头
槌，效果十分显著。我手中夹着的面条的筷子因此戳到了下巴。
‘齁呦，好好吃饭啦！’完全无法正常进食欸！完全是一个被小仑玩爆的节奏。
‘换你喂我！’小仑说，张开嘴巴等待着。
我将一块肉举到他面前，正打算也来耍他时……
‘哼！你以为我会给你欺负我的机会吗？’男孩抓住我拿着筷子的右手不让我抽走，悠闲
自在的咬走那块肉之后才松开束缚。
‘啧！’我失算了，我真的各方面都被他打压欸！
⊙
我注视著安静的躺在我怀中的男孩，小时候没有得到温暖的他只能依赖床上的抱枕、棉被
及玩偶才能安稳入眠……
: ‘还有你也可以！’在第一次到他家任他耍狠任他欺负时，他说。
: ‘你别闹了！’我那时候这样说。
‘我也想当你床边的玩偶，给你安全感……’我抚摸他柔顺的短发。‘如果哪一天，你的
玩偶少了、坏了、脏了、旧了，你还会不会买新的？’
喜欢被摸摸头的男孩舒服的伸展了身体，换了一个姿势，继续枕着我睡觉。
: ‘你这样难道不会被绑架抓去卖掉吗？’那时候的我问。
: ‘像你现在的处境一样吗？’他看着被他绑在床上的我。
: ‘我没有钱，不值得被绑架！’我扭动身体挣扎。
: ‘你知道我的秘密，这对我来说就有那个价值了！’
: ‘你自己要告诉我的……’我停下挣扎，无辜的看着他。
: ‘好啦！乖！我累了，想睡了，晚安！’
: 他排开占满半个双人床的玩偶及抱枕，将我放在那个原本堆满玩偶的位置，像无尾熊抱
: 著不会移动的尤加利树一样的四肢缠抱着无法动弹的我。
‘学兔买哈……嗯嗯……’男孩模糊不清的吐出一段话。
好似曾相似的音节，但我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说到声音，我想起男孩长久以来不给我
看的那本乐谱。
我小心翼翼的将男孩的头搬到枕头上，再尽我所能的延展我的身体在床铺的另外一边勾到
了一个玩偶，在我抽出被他紧抱着的右臂的同时将玩偶塞入他的怀中。
过程中男孩不安的蠕动身体，幸好没有醒来。
我蹑手蹑脚的拿出他的书包，从里面翻出那本乐谱，侧面看去，两边纸张保存相当完整，
唯独中间一两张的书页被抓皱过。
我慢慢的翻开那一页，歪七扭八的笔迹，男孩用原子笔在到处涂涂改改，致使作者与歌名
已不可考。歌词(他添加的英文歌词我完全看不懂，包含潦草的笔画以及他很明显拼错的
单字)也没办法让我明白意思。
毫无收获的我将乐谱阖上收好，远处桌上的手机发出震动，是我妈打来的。
‘小豪阿，阿你怎么会去警察局阿，阿你发生什么事了？’我妈急急问。
我将事情缘由都告诉了我妈，才让他安了那颗心。
‘阿记得明天回来扫墓噢，顺便祈求一下你爸保佑你考试顺利！’
‘你不能帮我扫吗，我……’我看着床上睡的有点不安稳的男孩。‘……有很多事要忙，
跟爸说我心意到了！’
‘唉，在外面都不知道要回家……’一阵碎碎唸之后，我挂上了电话，静静的看着他。
随着小仑的成长，他的安全需求没有因此下降，没有温度的玩偶显然已经逐渐无法安抚他
的情绪。
: ‘你这样会不会舍不得离开我阿？’我问，第一次去他家之后，很快的有第二次，在他
: 的
: 要求下，未来还有第三次、第四次……。
: ‘水面！我干么离不开你？’男孩坐在我的座位上玩着我的外套。
: ‘可是你都要我去你家陪你睡觉，你明明有玩偶……’
: ‘你意见怎么那么多？欠打吗？’
: ‘反对暴力！’我被他逼到墙角，害怕他的体技。
‘如果你答应我让我追你就好了……’
我脱下衣服裤子，只留下一件内裤挂在身上，上床躺在男孩身边，侧着身体，用手撑著头
看着他的睡脸。
男孩皱了皱眉头，卷曲身体像是婴儿在母亲子宫内的姿势。
我吻了男孩的额头，舔了一下他的耳朵，他的身体抖了一下。
‘晚安……’我在他耳边说，替他盖上被子。
二十六度半的空调，微微晃动的白纱窗帘，摇曳的光影，高级舒服的床铺，旁边还有一个
霸道又害怕的男孩……
碰触到比玩偶触感更好、更有温度的我，男孩在沉睡之中身体自动抛弃陪伴他不知多久的
玩偶，身体像藤蔓一样开始缠绕住我。
如果电影是真的、卡通是真的，玩偶真的有灵魂的话，我想我应该活不久了……
⊙
: ‘你干么不交女朋友？’一次，我代收礼物收到不耐烦，问。
: ‘她们只是觉得我很帅而已，也没什么建设性的理由……’
: ‘难道你都没有喜欢的人吗？’
: ‘没欸！我光是要处理你就有够麻烦了，你有够叛逆的！’
: ‘那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呢？’
: ‘那就去吃土吧！’
: ‘干-_-！’
: ‘那你喜欢我哪里？’
: ‘我……’
: ‘等你回答我之后，我在考虑考虑。’
: ‘那你抢著照顾我也要有理由阿？’
: ‘你那么麻烦难处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 ‘干，你也很麻烦，睡觉还要有东西陪。’
: ‘要你管噢！’
⊙
‘3k并6k，2k，12减0.7再除以2k加200欧乘100……’
‘小豪我饿了……’
傍晚，我搬了一张小凳子和矮桌子坐在床边算我的电子学，突然一双手从背后抱住我，一
股重量压上我的左肩，让我吓的抖了一下。如果他不出声音，我会以为是什么不干净的东
西。
‘小豪，你好可爱噢，还会抖一下……嗯……’小仑的头不停的磨蹭着我肩膀的衣服。
‘欸，起床就起床，你床上是不是有虫阿？’
‘虫？什么虫？’男孩瞬间惊醒跳下床，他拍拍棉被，翻翻玩偶，没看到任何一只。
‘我也没看到，不过我被咬了一口，脖子后面好痛……你看……’被咬的地方我连用镜子
都看不到，不过用手摸，有凹凸凹凸的咬痕的感觉。
我把脖子后面给他看，他先是震惊了一下，然后好像知道了些什么，接下来就开始偷笑。
‘笑屁噢！你发现什么了？’
‘不知道-w-。’
‘少来，你那个表情，你不说我就不去买晚餐噢。’我利用小仑的惰性威胁道。
‘没差，我自己煮，这次我让你大吃一惊。’他用刚睡醒还没降旗的骄傲顶了一下我的左
脸。
‘要煮也得要先有材料阿，少爷？’我揶揄道，让我来看看他吃土的样子……
‘欸？你叫我少爷？你很想当我的佣人吼，我就知道你很喜欢！’男孩开心道，抢走我手
上的笔和讲义。‘那首先，先去帮我准备吃的-w-。’
‘阿不是要自己煮？快点啦，中午我弄，晚上该你了吧！’我举高双手想要拿回东西，小
仑却将东西举的更高。
‘噢，我今天真的很懒的说，不然用跑腿换少摸一下……’小仑眼神有点迷幻，不知道是
去哪里学来的瞳术。
‘才一下有够不划算的-_-。’
‘麦靠北阿啦！快去！’
‘吃什么啦干！土就好啦？’
‘咸酥鸡-w-。’
‘土还比咸酥鸡营养。’
‘那你说嘛，你就只会让我饿肚子，’男孩装可怜，拿旁边中午没喝完的水用吸管吸几滴
水在他的眼睛底下，做出流泪的样子。‘你要怎样才会乖乖听话？’
即使我知道那是假的，可是还是不想看到有液体从他眼睛流下的样子。
‘好啦好啦烦不烦？吃什么啦？’
‘欸！我会不会明天一走你就要改吃方便面？’
‘走？你要去哪？’
‘扫墓阿。’虽然我已经排开这项行程，可是还是虎烂他一下。
‘蛤～～’男孩失望的情绪溢于言表。‘陪我啦陪我啦……我的专业还要你教欸……讲义
还你还你，教我陪我……’
他笨手笨脚的把从我这里抢走的东西摆回原位，煞有其事的拿了一枝笔、一个笔记本跪坐
在小桌子旁边。
‘这题，不会……’男孩慌张的随便指指一道题目。
Q：共集极电路组态电压增益近似于？
(A) 0
(B) 1
(C) -1
(D) beta
我看着呆呆的他，有时候觉得他很像小孩，很幼稚，很赖皮。其实我是个不怎么喜欢小孩
的人，我觉得他们像恶魔一样可怕，极其自然就能展现的无辜便是其一。
他在约5秒后发现问了一个白痴问题，又急忙的翻翻讲义，试图从中找到一个不会很简单
的问题。
‘不用找了……我都教你。’我不忍心的看着他笨拙的挽留方法。
他惊讶的抬起头，然后是感激涕零的表情。
‘唉呦，刚刚是骗你的啦。’
‘你很贱欸！很贱！’男孩捶打我，但是又怕下手太重我会被打跑，又怕下手太轻像是情
侣在调情。
没错，我们关系就是这么奇怪。
男孩终于肯乖乖的出门和我一起买东西了，其实我只是临时起意的一句话，没想到他反应
会这么大。
‘欸你还记得我问过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在玄关，他一边套上外出服一边回答。我注视到鞋柜旁边的一个牛皮纸盒，不禁背脊发凉
。
‘我问你你会不会离不开我。’
男孩动作变得缓慢。
‘那……那我那时候说？’男孩表情复杂。
‘你说当然离得开。’
‘嗯……嗯……’男孩看着前方恍神道，扣错了一个衬衫扣子，接下来扣错了第二个、第
三个……。
‘哎呀，你在干嘛？’我拨开他的手，帮他解开扣子，再重新在正确的位置扣上。
‘走了！’我摸摸他的头，男孩忧郁的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