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我一直害怕标题太直白会没人想看,
不过诚如所写,这直直白白就是一篇分手文,
本人与前男友交往八个月,后来分手,目前疗伤进度70%。
距上次回来发文章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也许是经历了刻意逃避、又或浮浮沉沉的生活,
如今,看到这边,却突然有种亲切感,
不再只有软件上的私照问候或肉体言语交媾,
面对着甲板上的黑屏,一股意念上来,
像突然想对着路上偶遇的陌生人倾诉般,
想好好说一个自己的故事,就当作是个纪录,
又或许,希望也能引起一些大家心里的共鸣,
在面对同样的情境时,我们都能用不同的方式去面对。
时间其实才过了一个多月,相较之前的颓丧,
现在看到我的朋友都很惊讶于我现在的冷静和乐观,
也或许是药物作用吧(目前正在接受忧郁症治疗,逐渐减药中),
但能清楚感觉自己体内开始散发了某种正面意识,
这种疗愈自己的温度,也希望能分享给身边需要拥抱的人。
所以我想写一篇分手文,可是希望它是不一样的,
不是抱怨、不是怀念、不是讨拍,
就只是个抒发和分享。
///
[如果你们的感情是部电影,封面是什么?]
这句话,是我近期在接受心理咨询时,
对方本来在跟我聊我最近在看的美剧,让我用自己的方式去分享,
突然直截的问出这个问题,“你要试着说说看你们的故事吗?”
我的惊讶来自于,本来真的觉得自己对对方只剩下埋怨,
除了当下意外于自己的慌张失措,还有一股无法控制的记忆涌出,
我没有预期到自己还记得如此清楚。
“你会怎么跟别人说这部电影,关于你们的感情。”
‘是个悲剧’我缓缓地说道,
言词刻意开始强硬的中断,因为感到某种情绪澎湃。
“那如果现在要你想一个最美的画面,
当作这个电影海报、或是DVD的封面,你会选哪一个画面?”
那个问题一问完,明显感觉到所有画面被强硬的塞回脑海,
是阿,从认识的第一天,到亲热,到交往,最后分手,
每件事情都记得好清楚,而且,我原来还记得那些美好。
分手一个多月以来,慢慢砍掉所有沟通管道刻意避免联络,
这段时间没什么眼泪去提醒自己的悲伤,结果慢慢累积成了压抑,
在想起了那些画面之后,我开始不能控制的流眼泪。
是阿,我们都刻意去遗忘,甚至去恨对方,
因为去爱对方、包容、怀念对方,才是最痛最难的出走。
///
[电影封面]
犹记得当时是在脸书的推荐好友中看见他,
一位长相清秀可爱的弟弟,没多想的就按下了邀请键,
在当时脸友泛滥的同时,好像也就暂时淹没了这个人,
只是偶而会看到他的动态,长相让人倾心,
但不知道为什么的,却常常写了些忧郁黑暗的文字,
对方好像很喜欢画画,当时也就这么的加了他的粉丝专页,
但就这样远远的看着,不多想,也一直没有交集。
直到某一天,我在遇见他之前交往的男友,之间缝隙越来越深,
知道自己还是很执著于这段感情,可是理性上也了解到,不爱了,
突然看到了他的聊天室亮着绿灯,简直像是看到了万恶的按钮一般。
然后......
我就按下去了,打开了视窗,“我也很喜欢艺术,可以认识吗。”
距离上次说出这么丢脸生涩的搭讪语已经不知道多久了。
其实我几乎不抱期待对方会热情的回应,
但过了没多久,聊天室亮起了已回应的红灯。
就这样,开始有了来往,有了了解,甚至也约了见面当朋友,
只是也了解到,当时对方已经有对象了......,
保持着一直有点距离的相处方式,
还是会一起看书、看电影、聊聊彼此近况,
但彼此也都知道那是一条不能跨过的道德线,
尽管当时我们知道,自己的心似乎都压在线上了。
没过多久,我跟原本的交往对象就破裂了,
那一任男友直飞美国留学念书,音讯不再,
但对方还是继续在跟当时的男友亲密,
从抱有期望、到慢慢的冷落,最后心里也慢慢放下了。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生活过得昏天黑地,
课业、未来、家庭、经济种种压力,压得喘不过气,
常常半夜躺在床上,眼睛就是阖不起来,
被学业拖着走,当时的单人床也时而挤了个寂寞的体温,
也许就只能这样取暖了,当时慢慢快要放弃寻找。
直到某一天,因为共同朋友的关系突然又搭上了线,
我跟朋友被邀请到他家玩桌游,他看到我说了句:我瘦好多。
那天和共同朋友三个人一起挤了他的床,
躺在他旁边的时候,觉得简直是理智的一种考验,辗转难眠,
忽然间,犹如作梦一样,他转过来抱了我。
我等了他将近半年的时间,在那一刻我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只敢把他像个孩子一样的抱在怀里,抚摸着他的头叫他快睡吧。
梦境慢慢化为现实,因为对方感情上突然的挫折,
心里暂时空下来的我们,知道我们终于有机会在一起了。
“什么画面用来当封面?”
我想到了对方第一次羞涩僵硬又充满罪恶感的环抱着我,
想到送对方去高铁站搭车时,对方突如而来印在我脸颊上的一个吻,
记得那个温度、他戏谑的表情,和我当时害羞胀红的脸。
想到,是阿,我们真的曾经幸福过,有那么一段时间,
觉得就这么定下来了吧,自己可能(一定)是全世界最幸运的人。
扣除掉那些可以容忍争吵和外在的事情,
那些日子,我真的过得好快乐,比以前都快乐。
///
[悲剧]
共同朋友在我们在一起之前曾经偷偷帮我算了塔罗牌,
他说:“你是在飞蛾扑火。”但当时被爱冲头的我,只懂冒险。
是阿,对方才刚分手,就这样在一起对彼此好吗?
一些朋友间的流言蜚语、许多外在的比较和冲突产生了芥蒂,
渐渐我的信任感开始无法再继续包容着我的不安和不满,
在交往六个月后,我们在他家又收到了对方前任寄来的礼物,
“把它还回去”我静静地说,不该再收他礼物了,怎么能。
后来的我们,被迫在现实的大环境里去挣扎,
渐渐彼此都累了,不再有力气去磨合,只剩下背对沉默和闷气抱怨。
分手的那一个星期,我经历了第二次的国考落榜,
家庭期待、自我要求、对未来的茫然,瞬间像泰山压顶般笼罩在我头上;
对方则是面临必须举办第一个人生中重大意义的个人展览,
唯一照顾他的妈妈对他要求很高,给了他一切他需要的资源。
我们都没有了出口,彷若是场彼此的抗压赛,结果我先爆炸了。
“如果退一步当朋友呢?”经过了一些激烈的辩嘴和冷静的讨论,
晚上躺在彼此身旁时,他突然提出了这个要求,
“朋友是什么,不就是要分开吗?说这么好听。”
双人床间仿佛生出了鸿沟,谁先退让了就会掉下去,
几次不断的分手提议之后,终于压力到了最顶点,我在对方家里崩溃了。
觉得对一切都失去希望,自己一个人要面对所有生活中的垃圾,
对对方冷心抛弃的极度失落,转化成极度的悲观,
当时,真的很想很想死掉,不要去面对一切。
终于,再怎么样也经不起三番两次的闹,对方的爱熄了,
那一天在电话中,我问:“真的不能继续了吗?”几乎退让到央求的程度,
偌大的恐惧、随之而来的沉重、看不清未来而无法控制的死亡欲望,
尽管如此还是压抑冷静的说:“好吧,我让你走”。
经过了一个寒冷的年假,我走不出来,走不出房间,
看到家人,就找个借口往外走走散心,
像是在逃跑,紧抓着怕真的失去,却又觉得该放,
如此起起伏伏了一个星期,始终不见好转,
只要起床就想到对方,想到那些怒目相向的对话,
脑袋冷却下来之后,眼睛却又在搜索房间里的所有物件,
从衣柜上垂下来的网络线、厨房的大剪刀、枕头、塑胶袋......
连自己都开始害怕,这种失控的绝望。
三月初,被对方和共同朋友陪同带到精神科诊所,
出来领药时瞥见同意书上的诊断:
“忧郁精神官能症并焦虑症”。
///
[开始往上爬,却还不见得到了谷底]
吃药的第一个礼拜,药效无法发作,反而令人作呕、空虚,
被家人带回家休养,因为医师强迫不能独处,怕我做傻事。
饭吃不下,不想动,不想说话,脑袋停不了自动运转近乎短路,
就这样像个植物人躺在床上整整三天。
有一天却突然像回光返照了,爬起床洗了澡吃了东西,
家人很开心看到我的改变,还去台北找了久违的朋友吃饭。
以为一切都开始要走上坡了,期待才是最大的伤害。
当晚回家后立刻又忧郁发作,从骨子里发抖,不是冷、是害怕,
看着墙上贴著满满的正面话语,不断提醒自己有好起来过,
病情一直大起大落,某天晚上父母终于开始质疑我没有努力改善。
我绝望的对着他们大叫,然后上楼拿了东西就奔出了门。
“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我把自己处理好再回来。”
临走前只传了封line讯息给妈妈,从那一刻起,
我便了解到,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开始要一个人承担了,
“只剩下自己能够救自己。”
在外头流离迁徙的日子,很苦、很痛,
知道对方现在不可能分心回头来关心我,
也知道所有的朋友其实多少都畏惧我的状况,
我是个病人,却觉得要面对好多眼光、好多审判。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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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心口的那个家,找回自己]
逃家后的两天,我逼自己回去那间空荡荡的宿舍房间,
室友从来都没出现过,空旷的双人房更显孤单,
推开门,对方寄回来的衣物、当初摆在桌面上想念对方的东西,
自己杂乱完全不知道从何开始的生活。
花了数个小时把一样样东西拿出来归位,
从前收在对方衣柜里的棉T,现在安稳地挂在自己柜子里,
对方送的礼物、卡片、贴心的对话,一样样拿出来仔细的看过,
然后小心的收集好,从桌面放进柜子的角落。
最后终于窗明几净了,我如释重负的坐在好久不见的书桌前,
一瞬间,想起这几天走过的路,一个人就这样大哭了,
那种哭是一个释放、是找到了自己的力量,
就算孤单到全世界都否定你,仍然还剩下自己的那种庆幸。
然后我开始回去工作岗位上班,药效会导致些余分神嗜睡,
但仍然努力试着咀嚼那些不怎么讨喜的书本知识,
顺便把之前书展的书翻出来看:
“如何独处”、“不能不爱的两件事”、“忧郁的医生想飞”......。
起伏变少了,虽然一个人回诊时,
仍有一次恐慌到开始找医院窗户的冲动,血压飙到180。
但就如同面对沉默之丘的丧钟,慢慢也找到了应对方式,
开始试着在面对他人时,能传达正念,
回到家开始处理自己情绪。
删除了对方的脸书、取消所有粉丝专页,慢慢回到自我。
虽然老实说,可能是药物影响,现在的我犹如从零开始,
不知道什么原则、对感情感到困惑、不知道自己真正的模样,
但只知道跟之前那个敏感的人比起来,
我喜欢现在这个笨笨的,却很集中饱满的自我感,
开始只为了自己,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去思考自己的道理和原则。
反而更认真去面对身边所有人,却又不会有期待和要求,
少少的陪伴、寥寥的话语,都能被转换成自己的养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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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吗?接受吗?]
松浦弥太郎所做的“不能不去爱的两件事”,被我奉为人生圣经,
意指所有的人,只要身为人就会感到恐惧、感到孤单,
但只要能接受自己有这些众所皆知的现象,就能更平顺的去生活。
从这本书我了解到,很多人逼自己去让念头转弯,
用很多其他的方式去压抑自己的正常情绪反应,
但如果不能面对、不能想办法去“接受”,
终有一天,我们会不断受到同一件事情的考验。
我还是会想?我放下他了吗?
每天看着他的脸书公开照片,想着感觉是不是又模糊了一点,
是不是没有像以前那般舍不得,不再有想逼他回来的念头,
我发现,当自己承认自己还是“会想到”,
便犹如分岐者中的女主角自我原谅一样,反而情绪不再难以控制了。
我原谅自己还是潜意识的很爱他,在别人面前忍不住帮他说话,
也原谅自己对于过往感到的恐惧和孤单,原谅不够坚强。
走出家门时,我便不带着过多情绪,觉得身体很轻。
渐渐的好像也影响了身边一些悲伤的人,疗愈了他们,
因此成为互相了解和支持的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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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漫天铺地的写了像是一万年的长篇大论,
也许我应该先感谢(若是)有人愿意看到这边。
目前的我们,我正在试着跟对方重建朋友关系,
但没有抱持太多想开始一段感情的想法,
或许只是盼望一个和解吧,双方都能好好地放下走去未来,
虽然最近试着传了line给对方,被很冷淡地拒绝加回好友,
不过我想时间也会帮对方疗伤吧,也只能先做好自己这块。
或许有些熟识的朋友知道我,或是知道对方是谁,
不过希望不要带误会的话语给对方,
如果真的碰到了他,请给他一个加油和鼓励,
对方现在应该正在一个著名文创园区办展览,
我相信给他行动上的支持,也是让他开心的方式,大家可以多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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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
有趣的是,想到对方分手后做了一个签名板给我,写着关于每个人的星星,
想到克卜勒的歌词唱着:我依然愿意借给你我的光,
以及天文特征中:我还是依然记得依旧知道他出现的天文特征。
感谢我们都曾经觉得对方是属于自己的星星。
对着满天星辰,都是前世今生的我们许下愿望。
我希望,有一天能真心的祝福你,一起原谅彼此,找到幸福真谛,
我希望,在过多需求中迷失的我们,能开始体会简单的快乐,
我希望,在跌宕的人们,能给你们力量一起超越挫折,
我希望,所有面临过分手创伤的人,这篇文章能给你们不一样的信念。
以苏打绿的这首歌词作为文章的收尾,
“我会永远相信,扎入心的水滴,
在另一个世界,晴空布幔拉起。”
不要放弃去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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