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的狂语让我顿时想起年节酒宴时他的战帖，“喝醉就跟死猪一样的人，还
想乱性？小心被强暴的人是你。”我反唇相讥。
但他这人果真是激不得，顿时将冰箱内啤酒搜括一空，又拿个袋子从旁侧柜
子捞了好几罐，然后进房在桌边摆上一排：“开战～”
时针随着酒气的微微薰散及言语的叫嚣对峙缓缓挪移，在抵达定位时，传出
沉厚数响，而此时房内已是空罐各处散置，两个男人瘫倒在床上。
我也搞不清自己是不是醉了，感觉头脑有点飘晃身躯有点滞重，但思绪却翻
搅得高昂，很多过往画面都浮乱而上。那些画面缀连成字句不断从我口中倾吐而
出，我说著大学时的那段暧昧苦恋，勾描进了圈子对男体的欲望沉沦，也抬臂将
指上戒环递予桓看，悲诉分手后其人在我心头划下的残伤。
桓没说什么话，眼色虽已迷濛，却一直盯望着我，聆听我的絮语，跟随其中
的段落微微应着声，当故事凝成泣雨，便牵起我的手握得紧切。就这样，我在回
忆的追溯之旅没入了梦乡，而当意识再度鲜明时，窗外已透进晨光。
清醒的我刹那发愣，不会吧，真就这样睡着了？昨晚两人拼酒前的战语搞到
好似会有场淫乱肉搏场面，但结果居然是这样船过水无痕？我不甘心地回想，但
只记得似乎把自己过往通通交代出去。可是，总觉得应该还有什么，隐隐有个画
面，是我的头被他紧紧按在胸前，我微微挣扎他却不肯纵放，这画面被晕染上梦
絮般的幻彩，但感触又异常真实，如同早先于军营共眠那夜，他抚揉我身躯，虚
缈却有着情切。
我转过头想确定，却惊愕地发现他上身赤裸，究竟是何时脱去的？是他自己
还是我？我深切体会到酒后失忆的懊悔与痛楚。然思索之际，眼角却瞥见更让人
亢奋的景象，我看见某个跳动中的器官。
医院那晚我仅见其微微勃发，然此刻它却在我眼前张扬著最雄壮的模样，四
角内裤被撑立得如险峻危岭，粗厚的山脊棱线一路通抵秃硕的峰冠，这片峰峦蛰
伏却呼吸著，间或又不知因着什么翘首得更为昂扬。我不由自主屏息凝望。
视觉的冲击带动手臂欲往前触探，但又被理智牵制定在半途，只能转向自己
身下，改以按握自己的欲念模拟那想望。我用视线舔噬，以指掌的抽动作发泄，
然后逼自己停伫在最后的崖口。
临崖凝望，颤颤巍巍，而欲望如风，几度摧折，终于他在我这夹杂意淫的盯
视醒觉，“早安。”他扬起笑脸，但才说完就又续道：“尿尿，膀胱快爆了。”
然这傻蛋一站起才发觉自己的身下状况，于是便很可笑地一脸羞赧背转身，如螃
蟹般碎步横走溜去厕所。
可想而知他在厕所耗了一阵才回房，我故意瞄向他裤间，他吐了吐舌作个鬼
脸应对我眼中的调侃。
吃完他母亲提供的爱心早餐后，他倒在客厅乱转着电视，我懒懒问道：“那
今天勒，在你家发呆闲耗喔？”
他想了好久，突然冒出一句：“那..你要看我马子吗？跟她一起出去玩。”
“你有女朋友？怎么没听你说过？”我震慑得无以复加。
“就没什么好提的啊，当兵前随便交的，反正你也没问过。”他蛮不在乎地
倚在靠枕，将脚翘得半天高。
～※～
与其说老天爱折磨人，不如说是老天对意志不坚的我的惩罚吧，初识时无视
桓的行止一厢情愿企望他与我同路，填补我的寂寞，当证据罗列说明他与我两个
世界，又揣想他肯为我架上桥梁，于是这会儿逼我明刀明枪面对正宫。
我审视着眼前这女人，头发短削，眉眼平凡，除了肤色胜雪，横看竖看皆毫
无风姿，难不成还有啥狐媚功夫？若要评价气质个性，正跟桓怒面叫嚣的她也看
不出可取之处，“你叫我自己骑车去喔？北埔很远耶！”
“还好吧，化官他就不会骑车啊，他家不准。好啦，就这样，走吧走吧。”
不知为啥，看桓这样敷衍女友把她扔在后头跟，竟有种畅快感觉，这就是所谓的
小三还是小王心态吗？突然觉得自己很坏。
但我其实很有分寸了，若照昨日模式将手环去桓的腰上，她肯定直接七窍喷
血而亡吧。
不过或许是桓一开始便惹怒这女人，整个北埔行她都没给他好脸色，光擂个
茶，便叨唸许久，说他搞半天材料都还粒粒分明，“你看，化官磨的都比你好，
你有没有用啊你。”
那当然啊，捣磨功夫是需要巧劲的，他这勇夫只凭蛮力哪有啥用。但我的确
被眼前这画面逗乐了，他明明已满额是汗还要被戳头，苦情异常，偏又敢怒不敢
言。我看到他偷偷挤了眼眉求救，但怀着烦怨的我立刻将视线撇远，用表情书写
：“活该，你自找的。”
而接续在老街胡逛的片段被我从脑里刻意遗忘了，多了盏电灯泡况且还是个
凶婆子的画面完全不想记忆。桓看样子也忍受不住这剑拔弩张的气氛，转个一圈
便吆喝着踏上归途，还瞎掰了理由半途哄她自行回去，载我绕进蜿蜒乡间小路。
“这女人好番，不要理她，我们自己去玩。”他透过安全帽抛下这么一句。
摆脱了正宫娘娘的监视，原本的自持便随风散佚于脑后，我忍不住又扶上他
腰，轻轻嗅闻他的气息。当藉著说话靠贴其背，一种极度温暖的感觉便穿透衣衫
绵绵柔柔渗进心房，衬著两侧幽静山林，让思绪都平宁起来。原先梗得让人难受
的忌妒，见到他撇去女友专心与我同游，竟瞬间雾化散尽。
到了他家附近，我们在街上随意游逛吃喝，最后到了一间简陋电玩店。我四
望了一下，没有常见的赛车、格斗或跳舞机，大部分似都是赌博类游戏。他挑了
款麻将机台坐下，但也非正式麻将，只是比著大小排列。玩了一阵，他突然塞给
我一把铜板：“给你玩，输了就算了。”
可能运气较好，胡乱按著，分数居然也渐渐累积。他绕了一圈回来，见到我
的成果极度讶异：“太神奇了，换我！”结果，好不容易攒得的家产就被瞬间败
光，我立刻拿白眼瞪他。他捶了捶机台，骂个脏字，但随即又耸耸肩，蛮不在乎
说著：“算啦！大概今天比较背，回去吧！”他勾搂着我往外走，一如惯常。
但才回了他家进了房门，“你要不要玩色情游戏？”我耳边居然传来令人心
底骚动的字词。
“色情游戏？”我瞪大眼睛。难不成太阳才刚下山，他就要饿虎扑羊了吗？
“吼，什么色情游戏，射击游戏啦！你脑袋里到底都装什么？”他轻轻敲了
我一下头。
“是你自己发音不清楚的。”我把话顶了回去。不过若真是色情游戏那就精
采了，我一边惋惜一边脑补著各样邪恶画面。
那个晚上，我们就这样玩着电脑里不知从何处搞来的古董游戏，射击的、运
动的、格斗的，五花八门。他总喜欢事先放话，但却经常被我莫名打败。如此笑
著闹著，不知不觉又是午夜时分。
熄了灯，我们躺在床上，整日笑语突然散去的沉静气氛让人有点不太适应。
同时，或许因着黑夜的簇拥，身体的感知都敏锐起来，隐隐间他那低微的吐息，
不知不觉便勾得我心跳逐渐狂乱，似乎连自己都可听见那扑通扑通的声音。这声
响大到让我担忧被他察觉，但却不知如何才能让心灵平静，毕竟，脑子里还有方
才浴室的画面推波助澜。
躺平之前，他依旧照军中习惯招我共浴，可是相比以往的宽大空间，这会儿
却是迫着我与他裸身近距相处，他嘻嘻哈哈地对我喷著水，或是玩笑似将手中泡
沫乱抹我身，甚至还在我腿间勾了一把，几乎便要让我奋力挡压的欲望破闸而出
。这画面无法抹去，还自行往失控方向窜动，让我始终不能入眠。
我忍不住偷偷翻了个身，凑近他的肩臂，在这鼻尖与他的寸许距离，尝着他
身上传来的淡淡清新。我知道他不属于我，也知自己陷得过深，但就让我在这样
的夜里讨点小小慰藉应不算过份吧。然正当我放纵自己缱绻于那缓缓旋流的暧昧
气息时，他却突然转过身躯，将我搂进怀里。
这一刻我吓坏了，那有点像是无意识的翻身，但臂腕扣拥的力度却坚实得让
人遐想，而脑中尚呈纷乱之际，他的指掌已接续顺我背脊触划，那触划或轻或重
有着温柔韵律，间或夹杂些许感受性的触按，我怎样也不相信会仅是他跟随梦境
的虚无动作。过往与昨夜这两次同眠的袭拥记忆同时苏醒清晰，所以，他对我的
身体真有着冀求？
那接下来呢？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各样意识在我心里不断挣扎，害怕翻
跌的部分想逃脱，但空虚过久的部分却想趁势侵贴上去，这样的拉锯将我僵成观
望，等待桓的摩娑给我更多暗示。然而他却没有进一步的行止，就仅是静静环抱
。
可是他躯体的覆拥、棉被的热度、再叠加上我的紧张，便成一炉狂火在我身
灼烧，又滚又烫且压迫得我不能呼吸，是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我偷偷地微挪肢
躯，但怎样也无法改善，终于，我忍不住先将被他压在身下的手臂用力抽出。
或许这样的动作让桓瞬间心虚警觉，他一个翻身缩回抱着我的臂膀，将脸转
向另侧。一股清凉空气同时灌入胸腔，让我松了口气，但随之而来的便是股怅惘
，令我怔视着他背影。他的反应让我确认他是清醒的，那我呢？就这样放弃将它
一样当成梦里的插曲？然我身下早在他的热度侵扰下变得昂扬，它不愿退缩不肯
弃战，它逼退纠绞的思绪占领我整个身躯，于是我张臂将桓紧拥，也将我的欲望
抵上他的背臀。
我感觉怀内的他身躯一震，但当指掌开始拂触其丰厚胸肌时，他亦仅是僵著
没有多所抵抗，这样的默许让我放胆勾勒他胸膛的弧度，探进衣里感受实际饱满
的肤触，顺带几个挑弄，让他微微颤动。随着我往下滑掠过腹间沟壑，随着我在
壮健腿上盘桓流连，他的呼吸起伏也渐趋狂烈。
终于，我伸掌轻轻包覆他的腿间英伟，当我舒缓抓握，他放声出粗哑的喘息
。而我贴伏于其身后的鼓胀欲望也随着这律动，磨蹭著、侵推著，想像他折服于
我的宰制。几番欲念的放纵后，或许桓也抛弃最后的不安与疑虑了，他一个翻身
将我按压，而后便是疯狂猛烈的灼吻，从唇间、颊上，再至颈项，我们共同褪去
了衣裤，以最直接的体温热度紧拥，让身下战武交相推击舞爪。
情欲狂肆间，我再次翻身在上，让舌尖触袭，让唇齿咬囓，一路由胸膛舔划
至他擎天的巨伟，掌间的那份饱满让人血脉贲张，他紧抑的呻吟更催得人狂野，
我在吞吐间感受冠沟脉络，抽动着指掌让其益愈硬挺丰硕。“啊..啊..我要射了
......”他低哑着声，轻轻推了我头暗示著。然后我便见到阴暗里，白浊的泉瀑
随他身躯的抽搐而奔跃，而桓紧锁的眉间与急促的喊喘成了背后美丽的风景。
我沾取他身上的泉液，涂抹在我也极度鼓胀的战武，然后牵拉他的手将其握
拥，藉著润滑，借由想着来自他的体液将我裹覆，我不禁在他时而轻缓挑逗、时
而粗鲁狂野的攻势下，敏感且情欲高涨得弯弓颤抖。于是他释放了我，释放了我
的渴望，让我的冀求、欲念、情恋，奔洒至他的腹胸唇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