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身是七年级中段生,最近有机会与一位六年级中段的熊中学长对话。
仔细一算,他们是初等教育过了大半才解严的世代,
而那种封闭、不自由的哲学价值很多已经浸渗到他们生命之中了。
算起来,学长与我前任的辈分与背景都蛮相近,
一路升学都是不错的学校,高中阶段就是无止尽的唸书、考大学,
当然要上医科、再不济也要上生科,背负著这些期待与压力,
他们没什么机会感受到自由学习的可能(据说建中到现在还是高度竞争就是...),
没有社团(前任因为跑管乐团最后还重考一年)、没什么两性互动跟性启蒙,
说穿了,‘同性恋’根本是这些‘好学生’碰触不到的名词,
一路跟女生形式地联谊直到大学、研究所,才真正知道自己其实是喜欢男人的。
这时,很多已经铺好的人生道路已经没有重走、重铺或回头的余地了...
学长一直怨叹无奈地说著那些懵懂荒废的青春,却也已经没有做梦的余裕,
只能用医院里整肃出来的那种极度务实的大男人主义表达他的情感与欲望。
聊到熊中时代的种种似乎让他找回一些纯真年代的愉快,
但跟他提到我进熊中时耳闻的‘七仙女’之流,他又诧异而敬谢不敏了。
其实他的谈吐跟价值里,和我前任重叠的部分还真是不少,
看来我跟医院里外的那些高知识份子还算有缘啊...(欸?)
但也很深刻地感受到,时代也只是一直在倾轧推挤向前的一个拥挤的团块,
我们习以为常的自由开放的空气、那种自以为天然而生的的信念与从容,
其实也只是一个断代的际遇和赠与而已,而往后世代的路想必又更宽广了些,
路还久长,大家真的也都只是长河里的涓滴,
那个辈分的男人对我有些莫名的迷人之处,
也许正是那种染著淡淡悲剧色彩下,卑微却又努力想倨傲的姿态。
所以,白先勇笔下的‘台北人’、‘孽子’远遁在历史烟花里了吗?
其实也没有,蹒跚跼蹙地慢慢走在我的身前左右几步之遥而已...
无论如何,还是希望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幸福的定义与归宿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