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歌的时间？现在吗？’
“不是现在，是每个星期给我一首歌的时间就好。”
‘哦，听起来很有趣，你要一首歌的时间做什么呢？’
“跟你讲就没有意思啦，而且今天我输了。”
‘我答应你。’
“蛤？什么？”
‘我答应你，每个星期，都给你一首歌的时间。’
“你又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就这样随便答应好吗？”
‘我相信你。’
“嗯……好吧。”
“大概是这样，我会打电话给你，你静静地听就好。”
‘就这样？我都不能说话？’
“你想说话当然可以说话。”
‘哦，很神祕的样子。’
“反正有过一次后你就知道我要做什么了。”
‘时间呢？’
“先暂定每个星期二，晚上八、九点吧。”
‘我很期待。’
“不用太期待啦。”
‘我们先收一收，等等出门吃饭。’
“喔，好。”
我们过了一会儿便出门了，先是到小田家附近的锁匙店打我家钥匙，
然后开往内湖一家颇具知名度的餐厅，
一路上我不停想着一首歌的事，这样做真的好吗？
不过小田都答应了，反正，早晚都得做的，总比一直悬在心上好。
‘小羽，到囉。’
“这么快啊。”
我打开车门，一站起来，我突然一阵头晕，视线变得模糊，
我忍不住蹲在地上，双手抱头。
‘小羽？’
这时候小田看不到我的人，于是绕到车子的另一头，
才看见我，这部分和之后的事，都是他说给我听的。
小田看见我身体状况不好，就取消餐厅预约了，
他想带我去医院做检查，我说我好想睡，他问我
要睡他家还是我家，我回答他，我想睡自己家，
于是他便送我回家，在一旁照顾我。
等我醒来时，已经好多了，小田不在我旁边，
不过他的手机还在我床头柜，想必是出门了，
我作了个梦，很模糊，依稀记得有个人，在远方看着我，
什么都没说，就这样静静地望着，
那个人，有着一张我无法辨识的面孔。
我听见开门声，我站起来想去应门，
我看着小田脱下鞋子换上地板鞋，他听见衣物摩擦的声音，
瞧我的方向看来。
‘你怎么起来了？头还痛吗？’
“我好多了，只是没什么力气。”
‘赶快坐下。’
‘我刚刚去买了清粥小菜，一起吃吧。’
小田把买回来的清粥小菜，有条不紊地布满桌上，
他替我打开装着粥的盖子，用了个小碗盛了点粥，
替我稍稍吹凉后，放了个汤匙在碗里递到我面前。
“谢谢。”
‘客气什么，赶快吃，吃了才有力气。’
我拿起碗，要再拿起汤匙的时候碗差点就掉了，
小田扶住我端碗的手，把碗接过去，一边说著：
‘小心点，你不是说好多了吗？怎么连碗都拿不好呢？’
小田的语气听起来像是责备，实则是疼惜我。
“我真的好多了，只是全身无力。”
‘我来喂你。’
“不用。”
‘你听话。’
我的双眼，现在看起来定是倦怠无神，我看向小田，
他左右来回吹着汤匙里盛起的粥。
‘来，张开嘴巴。’
‘张大点。’
‘可以吗？’
“嗯。”
‘要再吃一口吗？’
我点点头。
一口接着一口，我就这样吃完了一碗粥。
‘你胃口还蛮好的。’
小田拿起卫生纸，替我擦著嘴角。
‘好好照顾自己，你不知道，我有多心疼。’
我倾身向小田靠去，抱着他，在他耳边轻声说著：
“有你真好。”
‘我才要这么说。’
“我好得差不多了，谢谢你，你要不要回家休息？”
小田看着我的脸，轻轻地捏了我的鼻子一下。
‘你又想赶我走啊？我原本打算在这里过夜的。’
“这样好吗？”
‘我陪你，不好吗？’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我是指你的另一半。
‘不用担心。’
‘明天我载你上班，可以吧？’
“嗯……如果我坚持赶你走呢？”
‘至少明天让我载你上班。’
“好，你八点半再来就好了。”
小田转身收拾着他的物品，和桌上刚吃完的餐具。
“桌上不用收啦，我自己来就好。”
‘没关系，垃圾我帮你带走。’
“好吧。”
我站起来准备送小田离开我家，他叫我坐着就好。
“慢走。”
小田笑了，他问我：
‘确定不挽留我？你一个人可以吗？’
“我一个人，没问题。”
‘真的？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我也笑了，没有回答。
‘我走了，明早见。’
“再见。”
你要留下来，是我心所愿，
可是我的心已经充满你的一切，
所以我宁愿你暂时离开，
如此，我的思念就不至满溢，泛滥成灾，
而你也会惦记着我的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