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的朱焕,乾隆二十七年 (1762) 顺天乡试考第二名,是我当分房考官时录取的,
有天跟其他门生一起在我这聚会,喝酒时各讲遇到的异事,
他说:
以前搭长程的船,船上一个舵工额头一直贴上著一块膏药,纵一寸多、横超过两倍,
他说是长了疮,不能接触空气,
但几天之后,有个篙工私下跟乘客说:
“其实他遇到大奇事,说长了疮是骗人的;他之前当酬神会炉主,
祭拜水神时负责持香主祭,按例要斋戒禁色几天,但他某晚却犯了色戒;
祭典中跪下祈神时,一阵风刮过、将香炉中的灰吹得他满脸都是,
他瞬时全身颤抖、吓得魂飞魄散,祭典因而草草结束,
事后擦掉香灰,额头上却出现幅像刺青成的春画图,人物神态生动、极似他们夫妇,
怎么洗怎么擦都弄不掉、反而更明显,所以他只好贴上膏药遮掩。”
乘客是不太相信,但因为有人这么说了,因此进出遇到舵工时都会盯着他的额头看,
舵工察觉乘客们的异样后,骂说“小鬼又多嘴了。”
但骂归骂,也是只能叹气,所以事情应该是真的,只是不方便去撕开来看图长怎样。
我的奶妈李老太太以前也有说过:
以前去登泰山,看到有个妓女参加进香团,住进旅店时遇到大恩客,
一时火热,当场亲嘴起来,
结果两人竟然嘴对嘴黏起来无法分开,一拉扯就都痛彻心扉,
后来其他团员帮忙唸经祈祷,才终于分离;
不过也有人说“庙公付钱给妓女做这表演,骗乡民相信有神罚。”
这也说不定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