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 残侠断刀传-66-麒麟之死

楼主: a101400085 (小纬哥)   2019-11-04 13:31:08
话分两头,冯摩诃揹著李芙蓉冲出敌阵后,其他杀手立刻如潮水一般,将突破
的缺口补了起来,不让巾帼山庄与魔龙岛等人有机会跟前去支援。
  
  一旁的范晓晨刀法千变万化,招式迅捷无伦,刀影重重叠叠,宛如滚滚长江奔腾而
至,刃上放出森森寒气,冷风呼啸,教周围的人宛如置身于北国风雪之中,纷纷退避三
舍,谁也无法介入他与无名先生的战圈内。
  
  连冯摩诃都拿不下的强敌,他自是不敢托大,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使出浑身解数应
敌。
  
  无名先生却似乎有意藏招,长剑东一画、西一指,看似漫不经心,却总能一边避过
要害,一边从重重刀山中突入,任凭范晓晨刀法千变万化,一样掌握了所有破绽,逼得
他不得不回刀自救。
  
  要知道范晓晨的刀法虽习自东瀛,其中有很大一部份乃揉合家传的“百变千幻无痕
剑”,一剑既出,背后暗藏数十种后著,且招招相连,节节生枝,宛如蜘蛛网,本来看
似要刺到咽喉,却能在一眨眼的瞬间转向刺到肛门,变化之诡,神幻奥妙,实教人防不
胜防。
  
  他纵还未达到“一剑既出,过水无痕”之境,在“快”与“变”这二字业已充分掌
握,但不知怎么地,总是无法沾及无名先生身上一片衣带,且越是将百变千幻剑法中的
精诣发挥,被突破破绽的次数便越高。
  
  如此斗将百招下来,他更能肯定,无名先生一定熟知百变千幻无痕剑法,只怕还比
自己更加透彻,蓦地脑中闪过一丝念头,刷刷两刀击退长剑,厉声问道:“我娘是不是
你杀的?”
  
  无名先生没做任何回应,左手伸到背后,将刚才拿的那把单刀抽出,刀剑交横于胸
,道:“别逼我对你下重手”
  
  “我再问你一次,我娘、巾帼山庄庄主、神剑侠女信姝,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范晓晨口气更加严峻,双脚半屈,刀收回鞘,便又要使出杀手锏居合斩。
  
  “飕!”的一声,无名先生不为所动,身子如箭离弦一般冲了过来,长剑在身前抖
得笔直,单刀回旋疾舞,画出一道道护身光圈,又是刚才那一招“天外有天”。
  
  本来范晓晨以蓄势待发,准备一斩而出,一见到这招苍穹刀法中的“天外有天”再
次从无名先生手中使出,心中蓦又闪过无数念头。
  
  苍穹刀法与百变千幻无痕剑分别为天外魔龙铁无畏与自己母亲信姝之绝艺,且皆不
传外人,然而无名先生却能身兼二样,那势必与魔龙岛与巾帼山庄同时有关系。
  
  忽然间,一个不寒而栗的想法自范晓晨脑海慢慢浮现,眼看无名先生就要欺到眼前
,他的刀却没有任何动作,心中不断呐喊:“不会的,不会的,不可能是他….”只觉面
上刮过一阵凉风,长剑自鼻前贴削滑过,无名先生在他前方离不过一尺打住脚步,那灿
若星光的两眼正与他四目相对。
   范晓晨怔怔开口:“大哥,是不是你?”
  
  只见无名先生慢慢地放下刀剑,转身便要离去,范晓晨立又大声叫道:“范克劫,
娘是不是你杀死的?”
  
  他心中委实感到害怕,这一声叫虽响,却是嘶哑无比,将内心的不安毫无保留显露

  
  无名先生停下脚步,转过身子,手举了起来,慢慢的将那红脸恶鬼面具摘下。
  
  范晓晨心中怦怦乱跳,虽然他亟欲得知真相,却仍不断默祷,希望面具之下的,不
是自己所想的那个人。
  
  正当他全神贯注地盯着无名先生的一举一动,脊椎上的“悬枢穴”忽然像被蚊子叮
了一下,非常的轻微,几乎感受不到疼痛。
  
  然而,这一下虽不如何疼痛,他的腰盘已下忽然像是没了一般,瞬间失去任何知觉
,整个人便往后倒了下去。
  
  他大惊之余,暗骂自己蠢才,竟会在这种时刻放松警觉,以致遭人暗算。
  
  正想看是谁暗算自己,只见无名先生走了上来,挡住自己视线,那张红色恶鬼面具
依然好端端的在他脸上,并没有拿下。
  
  范晓晨又骂了自己一次,无名先生是何等人物,怎会如此轻易地露出真面目,刚才
分明是声东击西之计。
  
  他惨然说道:“你既不愿露出真面目,但至少告诉我,我娘究竟是不是你杀的?”
  
  无名先生停顿了半晌,终于点了一下头。范晓晨不禁咬牙切齿,恨不得立时跳起来
将他大卸八块,无奈他一身武功全凭两条腿,如今下盘失去失去知觉,那便如同被废武
功一般,只能眼睁睁看着无名先生慢慢从眼前消失。
  
  他不禁破口大骂:“操你奶奶的直娘贼,我一定要杀了妳这个狗娘养的王八蛋!快
给我滚回来!”
  
  这一声愤怒且凄厉,巾帼山庄等人一注意到,立刻循声赶了过来,见到躺在地上的
范晓晨,秦千霜当先冲至他身边,将他上半身挽起,焦急问道:“晨哥,你哪里受伤了
?我让你师父给你治治好吗?”
  
  范晓晨气急败坏叫道:“妳….妳别管我,那家伙是杀害我娘的凶手,快抓住他,别
让他逃了!”手指指向无名先生。
  夏宝生当下一个箭步,拦在无名先生面前,喝道:“还我外婆命来”长剑刺出,一招
“紫星千耀”袭向无名先生门面。
  
  只听“当!”的一响,紧接“啊!”的一声,无名先生不知用了什么手法将夏宝生
长剑弹去,跟着身形一晃,人已绕到他背后,反肘撞到神门穴上,夏宝生立刻瘫软倒下

  
  众人见他出手诡异,且高深莫测,不由得大愕。花拜柳与秦千霜不暇细想,长鞭、
长剑一齐荡去,将无名先生四面八方包围住。孙精明也高举单刀,忍着伤痛,朝无名先
生迎面劈到。
  
  无名先生身形忽然一展,人影如鬼魅一般,在诸般兵刃夹缝中倏来倏去,身法之快
,竟不下于范晓晨。只见他人影晃处,便有兵器掉落,啪啪啪三声过去,花败柳、秦千
霜、孙精明均僵直不动,都被以奇快的手法点了穴道。
  
  花大芳赶紧用巨大的身躯挡住众人,张开手臂,叫道:“这位先生,你....你可别
再过来啦!得饶人处且饶人....我有一个好朋友武功也很高,但脾气不好,你最好在他
来之前快走吧!”头往左右张望,想寻冯摩诃求救,岂知他早就跟无名先生交过手,且
还输了一招。
  
  阳春面见众人被制,本要上前,却被阳实娘一手拦住。她摇了摇头,劝女儿不要妄
动。
  
  眼下巾帼山庄里,就只剩范晓婷与夏宝萍母女还未被制。无名先生头慢慢转了过去
,那张红脸恶鬼面具正对着夏宝萍,夏宝萍立时吓得躲到范晓婷背后,颤声道:“娘,那
个人好可怕。”
  
  “萍儿别怕,娘在这儿!”
  
  作为母亲,范晓婷必须说出这句话,其实她内心之恐惧是不下于女儿的,秦千霜、
花拜柳、孙精明这三人的武功皆不弱于自己,无名先生却能在须臾之间点中三人穴道,
武功之高,实是匪疑所测,自己又如何是他的对手?
  
  只见无名先生正慢慢走了过来,她手一抬,长剑直指向前,强自镇定道:“你再过来
一步,我就不客气啦!”
  
  说这句话的同时,她的手却不住发抖,白龙剑尖一闪一闪,宛如盘旋的营火虫一般
。无名先生忽然跨上前一大步,让剑尖抵在胸膛上。范晓婷被他这一举动吓了一跳,身
子不自主往后退一步,剑尖也离开了无名先生的胸膛。
  
  她有气无力的喊道:“你....你别再过来了,我真....真得会刺伤你啊!”
  
  无名先生忽然左手五指成钩,以虎爪迳往剑刃抓了上去。范晓婷不暇思考,手腕一
转,使出百变千幻无痕剑“削”字诀第二十七变,剑尖斜削无名先生拇指。无名先生化
爪为掌,掌心贴著剑脊滑下。范晓婷赶紧变招,使出“刺”字诀第四十四变,反刺无名
先生手肘;不待他撤手,长剑陡翻,拖曳而下,一招“白虹贯日”直刺他小腹。
  
  这三剑为百变千幻无痕剑精著之一,是信姝特意要范晓婷苦练,用来保命的招数。
范晓婷自知武功与无名先生太多,一出手便是这压箱宝,虽然不见得能得手,但至少能
缓一缓敌人攻势。
  
  只见无名先生果然缩手,范晓婷信心一增,当下刷刷刷抢攻三剑,全是百变千幻剑
法中种种厉害的变化,她每刺一剑,无名先生便退一步,等到她刺到第七剑时,无名先
生已退到四丈外。
  
  众人只觉奇怪,范晓婷剑法纵然精妙,但以无名先生的武功,绝不至只有闪躲而没
有挡格的份,倒像是他有意不出手,想要引得范晓婷使出剑法。
  
  范晓婷使到第十五剑,自己所掌握的剑法精诣几乎发挥到了尽头,无名先生也退到
了七丈外,眼下已无法再对夏宝萍出手,心中不禁起了撤手之意。
  
  就在她刺到第十七剑时,准备使出一招“完璧归赵”撤剑,无名先生忽然不再后退
,身影一晃,整个人骤然消失在她眼前。
  
  范晓婷当下一愕,蓦听身后传来一声夏宝萍的尖叫,赶紧转过头,不禁也失声惊
叫,无名先生竟神不知鬼不觉的绕到她背后,人离夏宝萍已不过两三步之距,而她自己
却离无名先生足足有五丈。
  
  眼看抢救不及,范晓婷情急之下,竟将白龙宝剑朝无名先生背上掷了过去!
  
  却见无名先生宛如脑后也长了眼睛一般,反手一卷,用衣袖将白龙剑卷入手里。范
晓婷疾奔了过去,失声大喊:“别伤我女儿!”
  
  无名先生掂量一下白龙剑,插入腰带,右手便朝夏宝萍抓下。蓦地夏宝萍的身子后
移两吋,令他抓了个空。
  
  他不禁怔了一下,伸手又是一抓,忽见一道青虹闪过眼前,当下右手回缩,左手同
时拔出白龙剑,往前一格,“当!”得一响,交了一剑后,赫见夏玉树挡在面前。
  
  巾帼山庄与魔龙岛等人对于夏玉树的出现均感讶异,但大多数均想他们说不定又在
作戏。
  
  范晓婷这时已奔至夏宝萍身边,将她抱了起来,退后五步,道:“别怕,别怕,有.
...有爹....娘在这。”
  
  夏玉树回头望了母女一眼,只见女儿正茫然的看着自己,当下转头回去,对无名先
生道:“先生,我爹的目的只针对铁浩风,请你不要对我的妻小动手。”
  
  他这一句话竟奏了功效,无名先生放下长剑,慢慢的回过身子,走退后七八步,从
怀里拿出一枚引信,朝天空放出信号。天诛教徒一收到信号,纷纷收起兵刃,朝山下慢
慢退去。
  
  群豪们不知为何杀手们为何突然撤退,兵刃仍不敢放下,以防他们第二波突击,有
些血性之士甚至不想罢休,兀自叱喝,上前追击。
  
  要知道夏金川的野心是想作武林中第一人,今日不过是要让中原豪杰元气大伤,并
非屠杀殆尽,否则人都死光了,门派全消灭了,这个武林第一人作得还有什么意思?
  
  他事先吩咐过无名先生要适时撤手,控制死伤人数,眼看大地上已尸横遍野,这回
上山来观礼的豪杰约莫两千多人,如今差不多只剩一千三百多人,正是撤手的时机,夏
金川便命夏玉树过来,提醒无名先生。
  
  因为父亲的关系,夏玉树虽忍痛与妻小决裂,但二十年的夫妻之情、父女之情岂是
能轻易割舍?一见无名先生正欲对女儿不利,藏于心底的父爱顿时被激发,立即奋不顾身
上前阻止。
  
  夏玉树回头望了一下倒在地上巾帼山庄与魔龙倒等人,踌躇半晌,上前替他们解了
穴道,又四下张望一阵,问道:“铁浩风呢?”
  
  秦千霜没好气道:“人家当然走啦,还留在这等你们杀他么?”将范晓晨扶起,问道
:“晨哥,你现在觉得如何?”
  
  范晓晨道:“下半身还是没有知觉”
  
  但他真正关心的却不是自己的身体,向夏玉树道:“姐夫,你可否告诉我那无名先生
究竟是何许人也,他到底是不是我大哥范克劫?”
  
  听到范晓晨叫自己姐夫,夏玉树不禁怔了一下,料想范晓晨一向公平,定是见自己
适才替夏宝萍挡了一剑,才破例释出善意。
  
  他说道:“此人极是神秘,知道他真实身份的,恐怕只有我爹一人,我....”
  
  没待他说完,秦千霜插口道:“胡说!四个儿子里,你最受夏金川重用,他若是知道
无名先生身份,又怎会不告诉你?”
  
  夏玉树皱眉道:“秦姑娘,妳以前是我爹属下,当时可曾看过我介入天诛教事务?我
不过是一句傀儡,真正的机密是一无所知的。”
  
  他四下张望,只见各大门派正四处收拾门人尸体,便又道:“你们还是快走吧,否则
等等我爹回来,你们便走不了了。”
  
  秦千霜哼了一声,嘀咕道:“假仁假义,不过挡了一剑便想施市恩,我当年便是太傻
才会听信你爹的话,害得自己落得这下场....”陡一转念,自己若无遭遇这些波折,又
如何会结识范晓晨这如意郎君,当即转开话题,道:“晨哥,你走不动,我揹你吧!”
  
  夏玉树望向妻小那,只见夏宝生与夏宝萍均挨在范晓婷身旁,顿时想过去慰问,却
觉问心有愧,吋步难行。
  
  “夏大侠,你的妻小刚刚一定受到不少惊吓,你难道不过去慰问吗?纵然往后彼此
行同末路,也该做个最后道别吧!”
  
  夏玉树抬起头,只见花大芳一脸坦然的看着自己,这一番话虽然道理粗浅,人人都
知道,却不是人人都能做到。
  
  花大芳又推了他肩膀一下,道:“快去吧,快作一个丈夫,一个爹爹该作的事。”
  
  夏玉树沉默半晌,终于转过身,花大芳的声音仿佛有激励人心的力量,让他鼓起了
勇气走上前去。
  
  夏玉树走到妻小面前,深吸一口气,开口道:“你....你们没事吧?”
  
  夏宝生与夏宝萍一时怔住,同时望向母亲。
  
  范晓婷道:“你怎么还在这?”
  
  夏玉树道:“我来关心你们有没有受伤。”
  
  范晓婷沉吟了一下,缓声道:“刚才谢谢你救了我女儿。”
  
  夏玉树道:“不,不,萍儿也是我女儿,这是我该做的事。”
  
  范晓婷幽幽道:“你如果还当自己是萍儿的父亲,当初就不该放任你那些无耻的哥哥
欺负我们母女,更不该在你爹将宝生逐出家门时连一句求情的话都没有。”
  
  夏玉树叹道:“咱们当了二十年夫妻,妳明知道我是迫不得已的,在外我虽然是夏家
堡的代表,在家里头,说的话却是无足轻重。”
  
  “借口!借口!就只会找借口!”范晓婷愤然道:“每次就只会说迫不得已,当初提议
让萍儿去诱惑铁浩风,怎没见你说迫不得已?你只是不想管事罢了!我当初真是瞎了眼,
才会嫁给你这没主见的男人。”
  
  她越说越气,想到自己这些日子受的委屈,想到母亲的死,实在按耐不住,一个巴
掌赏了过去。
  
  “啪!”
  
  只见夏玉树没有闪闭,任由巴掌打在脸上,范晓婷不禁一愣,道:“你....你....你
怎么不躲?”
  
  夏玉树摇摇头,道:“妳打得没错,我是一个不称职的丈夫,更是一个无能的父亲,
该打,该打至极!”说完,啪啪啪啪四声过去,竟朝自己往脸上赏起巴掌来。
  
  只见夏玉树的脸已高高肿起,仍不停往脸上掴巴掌,嘴角都是鲜血,夏宝生不禁失
声叫道:“爹,别再打了!”试图要阻止父亲。
  
  夏宝萍也不断拉着范晓婷的手,哭着求道:“娘,妳快原谅爹吧,别再让爹打下去了
!”
  
  范晓婷却脑中一片混乱,见着夏玉树这个样子,心中竟生出怜悯,想开口劝阻,但
不知怎么地,话已到了嘴边,就是说不出口。
  
  难道自己还对夏玉树抱着夫妻之情?
  
  难道自己对他们家的种种欺骗已既往不咎?
  
  她自己拿不定主意,响亮的巴掌声传入耳中 令她几乎快喘不过气,忽然双足一软,
咚得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掩面大哭了起来。
  
  “宝生,快去看看你娘有没有事!”
  
  夏玉树见范晓婷突然瘫倒,这才停下手,赶紧叫夏宝生过去搀扶范晓婷。
  
  只听范晓婷哽咽道:“快,宝生,快带我离开这里,别让我再....再见到你爹....了
!”
  
  眼看妻小正从眼前慢慢远去,这一去恐怕当真相会无期,夏玉树情不自禁上前一步
,哽咽道:“晓婷,其实我是真心爱....”“爱”字一出口,声音骤然顿住。
  
  范晓婷忽觉有异,转过头一望,忍不住尖叫一声。
  
  只见夏玉树与自己四目相对,眼神里也充满了错愕,他的胸口上却突出一把洁白无
瑕的长剑。
  
  白龙宝剑!
  
  夏宝生与夏宝萍也转过头来,见到这副情形,纷纷惊呼出声。
  
  只见那截洁白的剑刃忽然消失在夏玉树胸前,夏宝生与夏宝萍即冲上前,抱住夏玉
树。
  
  他们抬头一看,那张红色的恶鬼面具正俯视着他们。
  
  无名先生抖了一下白龙剑上的鲜血,忽然剑柄倒转,往夏宝萍颈上一挑,将一样金
澄澄的物事弹到手中,收入怀里后,随即徉徜离去。
  
  “混蛋别走,我要杀了你!”
  
  夏宝生怒疾攻心,本要冲上前与无名先生拼命,没想到手却被夏玉树紧紧压住,不
禁道:“爹....”
  
  夏玉树面如金纸,摇了摇头,道:“别....别去,你不是他对手,妹妹还有娘往后都
得赖你照顾,别枉送一条命。”说完,口里便喷出一口血。
  
  他摸摸夏宝萍的头,道:“萍儿,以后要听哥哥的话,妳长大了,不能只顾著玩啦!
咳...咳咳...”
  
  夏宝萍哭得梨花带雨,只是点头,嘴里说不出话来。
  
  夏玉树又对夏宝生道:“宝生,你要引以为戒,以后绝对不能像爹一样,处处受人摆
布,你瞧,这就是没有主见的人下场。”
  
  夏宝生哽咽道:“爹....你别再说话了,我去让花姑婆给你治疗好吗?”
  
  夏玉树摇摇头,道:“不....别救我,只要我还在世,你爷爷便会要我继续帮他作恶
,只要我一走,你爷爷便失去一颗重要的棋子,他的那些计画也会被打乱....”
  
  他忽然叹道:“宝生,你能不能帮爹作一件事?”
  
  夏宝生道:“什么事?”
  
  夏玉树道:“帮....帮爹告诉你娘,说爹虽然骗过她,但....但这二十年的夫妻之情
,在爹的心里,是这一生最珍贵的事物....”
  
  只见他说完这一句,声音便停住,两眼却还未阖上。
  
  夏玉树见父亲的鼻里已没了气息,顿时伏地痛哭了起来:“爹!你不要走,这些话您
自己跟娘说,孩儿说不出口!”
  
  无奈他如何叫唤,夏玉树就是没有反应,但那双瞪大的眼睛依然没阖上。
  
  “相公,我听到了。”
  
  范晓婷终于鼓起勇气走了过来,见到夏玉树这死不瞑目的样子,眼泪顿也扑簌簌落
下,不禁矮下身,握住了夏玉树的手。
  
  说也奇怪,一触到范晓婷的手,夏玉树的眼皮便阖了下来,脸上露出安详之样。
  
  其他人纷纷围将过来,见夏玉树一家终于团圆,他也瞑目而死,纷纷摇头叹息。
  
  泰山绝顶上尸横遍野,存活下来的豪杰们无不痛失摰亲,凄惨的哭声此起彼落,余
声不断,这古来君王登基的圣山顿时有如阴曹地府,令人格外发寒,正是为江湖二字立
下一个最残酷的注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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