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刚身在空中,双足四处借力弹跳,连出十余招,双足竟没有落到地上过,石碇愈
打愈心惊,心想:“‘擎天飞龙’果然名不虚传,咱们拆了二十余招,这家伙的双脚竟
连一次也没落地过,轻功之高,当真是匪夷所思、深不可测。”朔风拳讲求“拳带寒风
”,杨碇将朔风拳一招一式使将出来,阴寒的内劲随着拳风阵阵透出,杨府大厅上登时
寒风刺骨,众人呼出的气息凝成一片白茫茫的雾气,只见韩刚在一片白雾中飞跃弹跳,
出手之时略见滞碍,显然是受到阴寒的内劲克制,出手时已不如起初矫健。
上官鸿江抵受不住寒气,全身发颤,向韩刚道:“叔……叔公,今日比试,不分…
…不分胜败,杨……杨……杨氏一族大义凛……凛……凛然,那是有目……目……目共
睹的,这次就……就……就……”话还没说完,“啪”的一声,也不知是谁打中了谁,
只见韩刚自白雾中倒飞出来,双足微缩,正想借力弹回大厅中央时,突然喷出一大口鲜
血,直直撞在一根石柱上,随即重重的摔落地上,韩刚勉力想从地上爬起,才挺起上身
又复倒下,丁瑞及上官鸿江连忙赶过去扶起韩刚,韩刚脸色惨白,左手抚胸,不住喘气
。身在白雾之中的石碇收拳敛息,寒气渐消,白雾渐渐退去,只见杨碇肃立其中,嘴角
也挂著一道血迹,惨笑道:“韩兄承让。”说着便一跤坐倒,眉头深锁,非常痛苦的样
子。杨太清见状,便知这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虽然看似韩刚受伤较重,但瞧杨碇的样
子,这伤势亦非调养个两、三个月就能够痊愈的。
上官鸿江见交手的两人都受了伤,不想再和灵州杨氏结下更深的仇怨,便起身向杨
太清一揖道:“杨老侠,此次之事,定是家父受到小人蒙蔽挑拨,才会派人来为难贵府
,比试既然不分胜败,此事便暂且搁下,待小弟禀明家父,再行定夺,就此别过。”说
着便招呼著背起韩刚的丁瑞打算离去,没想到一个人挡在厅门口,却是杨磊。杨太清道
:“磊儿,你……”杨磊朗声说道:“上官帮主好大的名头呀,这般前来别人家耀武扬
威,输了就想拍拍屁股走人吗?这姓韩的不留下什么东西再走,我灵州杨氏往后还能在
江湖上立足吗?”上官鸿江傲然道:“就凭你也想对我叔公动手动脚吗?败军之将,何
以言勇?”杨磊道:“上官小子,我看在你年岁尚稚,不想跟你计较,但江湖上的规矩
向来如此,你们是上门来索命的,既然连我弟弟也打不赢,没有把命留下来,这也太说
不过去了。”韩刚虽然身受重伤,但神智不乱,听到此言目?欲裂,吼道:“若非你弟
弟出手相救,你早就死在我掌下了,现在还敢在此大放厥词?”杨太清亦劝道:“磊儿
,得饶人处且饶人,也许真是上官帮主受了什么蒙蔽,才会不由分说的要取咱们家众人
的项上人头,既然上官少帮主答应了回去瞿阳帮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你就让他们去
吧。”
杨磊仰天叹道:“灵州杨氏就这样任人宰割了吗?”满厅的杨氏宗族、门人皆默然
不语。上官鸿江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如此,就由我代替叔公再来领教杨大侠的大回
风刀法。”丁瑞道:“少主,让我来……”上官鸿江道:“不成,我们不能恃强凌弱,
杨大侠有伤在身,由我出马,再适合不过了。”杨磊笑道:“想不到上官少帮主年纪轻
轻,倒有英雄气概,那好,你赢了我就让你们三人离开杨府,若是我赢了呢?”上官鸿
江道:“杀人不过头点地,若我输了,跪下来给你磕头,瞿阳帮的名头就给你留下了。
”杨磊道:“很好,进招吧!”上官鸿江一边拔出腰际短剑,一面道:“杨大侠,得罪
了。”
上官鸿江使出家传剑法向杨磊一阵急攻,杨磊左手使刀虽然不够稳当,却不像刚才
与韩刚交手时畏惧兵刃相交,一上来便挡了上官鸿江一剑,手中钢刀虽然远远荡开,但
丝毫没有脱手而出的危险,杨磊料定上官鸿江劲力不足以击落自己手中的钢刀,这才冒
险一试,一试之下果然不错,只是手臂持刀不稳,钢刀荡开的距离远比预期来的大,不
得不退后三步以避上官鸿江的攻势。上官鸿江本以为杨磊不会硬挡,没想到竟硬生生交
了一剑,反倒震得虎口酸麻,心道:“本以为这杨磊断臂之后,武功大打折扣,能够轻
易获胜,没想到此人左手使刀,仍旧刚猛如此,我这可是骑虎难下了,真要输了,别要
说我不愿磕这头,瞿阳帮也丢不起这个脸,说不得,只好全力取胜了。”
上官鸿江初遇大敌,连忙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出招收式恪守父亲上官盛阳的传授
,登时将上官氏武艺中师法羽族的“飞跃灵动、锐如爪喙”八字精要发挥的淋漓尽致。
杨磊起初欺上官鸿江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以为他只是凭著父亲上官盛阳的威名,瞧不
起自己是个断臂的废人,没想到短剑出招有条有理,招式精妙不说,招式之间的流转、
应对毫不迟疑,攻如飞鹰攫兔,守若鸮立梢头,俨然是位剑术名家,反倒是自己越打越
居下风,心想:“果然是虎父无犬子,看这上官鸿江也不过十二、三岁年纪,这手剑术
已不下我族门下的成年弟子,上官盛阳名满天下,实非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