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 《我们的那时.此刻》真情记录50年庶民

楼主: filmwalker (外面的世界)   2016-03-02 11:03:51
《我们的那时.此刻》:真情记录50年庶民文化史,杨力州为台湾电影写的情书
http://www.wealth.com.tw/article_in.aspx?nid=6975
文:洪绫襄|财讯双周刊 第496期
“婆娑无边的太平洋 怀抱着自由的土地 温暖的阳光照耀着 照耀着高山和田园 我们
这里有勇敢的人民 筚路蓝缕以启山林 我们这里有无穷的生命 水牛 稻米 香蕉 玉
兰花......”
去年10月1个温热的午后,二十世纪大众影片公司台湾分公司的放映室中一片漆黑,萤幕
上正播放著纪录片《我们的那时.此刻》的Demo。
早在2年前的金马奖五十周年颁奖典礼上,这部片便以《那时.此刻》的版本放映过。导
演杨力州跳脱传统宣传短片的框架,以金马奖史贯穿华语电影与台湾经济社会50年发展的
兴衰历程,并从庶民的角度讲述电影的时代性,获得许多佳评。
以金马奖作品贯穿大时代
金马五十后,杨力州决定重新编排剪辑,加入更多具时代性的作品如《七匹狼》,以及李
师科、苗栗大埔强拆争议等重要社会事件音像,打算争取上院线,没想到让他碰壁。
当时很多人劝阻他,“只有重度影迷才会对这种讲电影的电影有兴趣,还是像谈无垢剧团
编舞家林丽珍的《行者》那样,锁定特定族群作小众就好,”因此这天来到在台湾从未发
行过纪录片的二十世纪大众,杨力州一开始也是只抱着和同业交流的心情而来。
结果竟大出他意料。当看到《我》片中,一位女工阿云阿姨腼腆唱出她少女时期最爱的琼
瑶电影主题曲〈我是一片云〉,三个对《英烈千秋》台词倒背如流的教官大叔痛哭流涕地
唱出〈梅花〉,以及歌手张雨生、王杰、星星月亮太阳等红极一时的歌手合唱〈永远不回
头〉时,放映室里这群大半人生都花在发行外片的大众干部,竟然都为之动容,甚至跟着
一起唱。
尤其,当温柔的女声吟唱出《我们的那时.此刻》片尾曲〈美丽岛〉时,二十世纪大众影
片的业务总监卢维君更是顾不得形象,眼泪大颗大颗地夺眶而出,哭到泣不成声。
灯光亮起后,杨力州才发现,不只卢维君,连台湾董事总经理刘文砚也泪眼婆娑。她们对
杨力州说,“我们一直希望有机会为台湾做点什么,这部纪录片能让大家看到这50年台湾
人民是怎么筚路蓝缕地走过来的, 就交给我们发行吧!”
大众一出手,便是大手笔。挟着数场中小型试映会热烈回响,《我们的那时.此刻》目前
排定于3月4日正式上映,预计有50家戏院加入院线阵容,更将提前于2月27日在美丽岛事
件起源地高雄举办万人特映,剧组还计画邀请高雄市长陈菊,一起观看当年美丽岛大审中
年轻的自己。
文献纪录片的头痛时间
尽管是第一次操作文献纪录片,杨力州仍保持他一贯的由浅入深、又不失幽默地记录叙事
。片中能看到影坛大老李行自爆当年他与琼瑶在电影上的分合情仇,侯孝贤、小野等台湾
电影新浪潮大导,在经营困顿中仍不失理想性的坚持,以及张作骥、陈玉勋在台片票房土
崩瓦解时仍创作不辍,到近十年陈国富、魏德圣所引领的国片复苏,“你问我这部片访问
过多少人?我还真数不出来,”杨力州搔搔头。
他坦言,《我》片制作拍摄成本不高,仅1000多万元,但大部分都花在版权费上,总共处
理了188个影像与歌曲的授权,而且歌曲比电影更贵。
杨力州细数,有些电影和歌曲因为年代久远,公司遭到清算、拍卖,版权四散,就得漂洋
过海地到美国、香港、新加坡找版权商或后人,《梁山伯与祝英台》、《甜蜜蜜》、《搭
错车》就是如此;而有些版权在外商手上,取得3分钟影像片段的版权费,竟然比整部电
影还高,更让他头痛不已。
《卧虎藏龙》也是,一开始花了很久的时间才联系上香港版权商,但1分钟就要价数十万
元台币,他都要付款了,结果是李安从旁得知,主动出面协助,最后让杨力州完全无偿使
用。“拍摄1年多,但处理版权也花了1年多,所以要到现在才能播映。”
拍纪录片出身的杨力州,不把《我》作成一部对金马奖歌功颂德的简史片,而是写给50年
来为所有华语电影付出的工作人员及所有影迷们的一封情书。事实上,他也将自己的人生
与对电影的热爱,揉进了这部纪录片。
把自己捏碎 与大历史搅和
他指出,50年来,台湾历经经济起飞、中美断交、乡土文学论战、解严、政权轮替,每个
时代,都有一部代表当时社会意义的电影,而每一部电影,其实也反映出每一个如你如我
的小人物心境。
例如,六○年代言情电影代表作《彩云飞》,女主角甄珍天真烂漫地说出,“好美好美的
沙、好美好美的天、好美好美的云,”现在的观众总会因过于滥情而忍俊不已,但杨力州
指出,言情电影也有其时代意义。
“我本来也很看不起琼瑶三厅电影,然而这类电影是当年众多女工的唯一娱乐及心灵支柱
,而这些女工牺牲了她们的青春,撑起六○年代的台湾经济,”杨力州苦笑说,自己的母
亲曾是裁缝,背景与该时代叠合,但他从未了解母亲的喜好,直到现在才知道琼瑶电影对
她们的意义。
此外,《我》片不仅呈现台湾的电影里程,也掺进台湾电影工作人员的发展里程。例如原
本是高职老师的杨力州,30岁那年决定转行拍纪录片,没多久台湾获得美商哥伦比亚影业
全资投资拍摄电影《双瞳》,制片团队将由台、港、美、澳组成,由于是史上头一遭,导
演陈国富特地请杨力州从旁记录工作过程,后来改拍成纪录片《过境》。当时《双瞳》的
成员魏德圣、戴立忍和杨力州自己都表示,这个工作经验对尔后的事业很有启发。
不可避免地,杨力州也搅进了自己的历史观。新版本中,他刻意将2010年发生的苗栗大埔
张药房被强拆、怪手开进稻田里的影像,对比1983年出品的《搭错车》中,眷村遭强拆、
邻居儿子被土石砸死却求助无门的画面,尽管间隔30年,但影像几乎如出一辙,他讲得坦
白,“我就是要让县长刘政鸿的恶行,永远成为历史的一部分!”
他说,电影中,不管省籍、蓝绿、老兵、老农,在巨大的国家机器与威权下,都是悲凉与
弱势,因此,下一个他想拍的故事,就是老兵。
挺过争议 愤怒中带温柔
很难想像,眼前这位热情记录生命的杨力州,既不吝于与商业行销合作,也如此不掩饰自
己对政治、社会不公的怒意。
“其实我很黑暗、悲观,”杨力州坦言,他常觉得这世界有很多不公的事情,“所以我如
果可以找到一些很棒的故事,就可以告诉别人,‘好像没那么糟’,最重要的是,我可以
告诉我自己,好像也没那么糟。”
他也知道,只有愤怒,无法产生改变的力量。事实上,为了把故事说得更有张力,发挥更
大的影响力,杨力州常先用一些可爱到令人发噱的引子勾引观众,但最后却是要逼观众直
视那些社会的残酷,因此他常逾越纪录片的界线,包括从摄影者的角度去刻意让事件发生
在被摄者身上,也因此常被学界批评“杨力州的纪录片一点都不客观!”
2007年他与媒体合作的专题《水蜜桃阿嬷》争议就曾因此擦枪走火。当时他刚拍完《奇蹟
的夏天》,声势如日中天,到尖石乡拍摄一位因儿女相继自杀、独力抚养7名孙儿的阿嬷
的故事,引发社会关注,媒体也趁此机会发起公益募款,却被立委指为,与出版社联手剥
削原住民阿嬷,当时他的心情从冤枉、愤怒到畏缩,将近有一整年不再拍任何纪录片。
在惶惶终日中,他不小心答应了橘子游戏董事长刘柏园接拍《征服北极》,在广袤无垠却
也空无一物的极地里,他与自己对话活着的意义以及当导演的初心,渐渐地对自己的视野
重拾信心。他主张,纪录片不可能只是“纯粹观察”。“我的愤怒一直都在,但可能多了
温柔,”他说。
因此他继续拍片,到高雄甲仙长住,从孩子的视角拍摄了小镇灾后重新站起的《拔一条河
》,远传广告《开口说爱》,重访台北市社子岛《看不见的岛》,记录一群即将离开的高
中生、如何看这个停滞发展50年的岛中之岛。
“我深信纪录片可以改变世界,前几部的影响层面也许没那么广,但《我们的那时.此刻
》可能可以,”他笑着说。正如《青春啦啦队》里的台词:人生的舞台,除非停止呼吸,
否则永远都有戏码上演,你怎么能不赶快记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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