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期宠物将死的哀伤期间与讨价还价的力量】
好读版：
https://petlosssupportpagetw.blogspot.com/2021/11/pre-loss-bereavement.html
本文为系列翻译文，前面几篇请查阅cat板或blog。
本文翻译自 "Pre-Loss Bereavement" and the Power of Bargaining
https://www.pet-loss.net/preloss.shtml
有一个哀伤的阶段是很少人听过的，它是一个隐藏的阶段，一个亲友很难了解的阶段。在
这个阶段，人们最可能问为什么你在哀伤 — 因为你的宠物甚至还没过世！
这个阶段我称之为“预期宠物将死的哀伤期间”（pre-loss bereavement）。它在你一开
始理解，你的宠物没有任何模糊空间就是即将死亡时，就开始了。你不知道什么时候牠会
死，但你知道这份丧失即将到来。它甚至不是很快就会到来；你的宠物可能还有好几周、
几个月、甚至一年或更长的时间可以活着，但是你知道你已经到了那个“开始要结束的起
点”。
这阶段可能开始于一种致命疾病的诊断日，一种无法治疗的疾病或症状。例如，当老年的
猫被诊断有慢性肾脏衰竭，你知道你可以采取一些措施来适应这个问题，而且可以稍微将
情况保持一段时间让它不要严重恶化 — 但是你将无法完全达成“治愈”。或者这阶段可
能开始于，当你看着你的宠物“突然发现”牠的健康状况改变了，是长期慢慢发生的而之
前都没发现。例如，当宠物逐渐变瘦，很容易忽视牠外观微小的、持续的改变，因为你没
有目睹一个突然的剧烈变化。但是，某一天你看着你的宠物，突然发现你竟能看见每根肋
骨、每块脊椎的突起。
不论触发点是什么，“预期宠物将死的哀伤期间”在你不只理智上也在情绪上领悟到你即
将失去你的宠物时就开始了。那是一件你从带宠物回家那天始终“知道”的事 — 但现在
不仅仅是知道了，你也感觉到了，深深的、刻骨的痛苦。现在，你可能发现自己在某种“
丧失宠物的悬浮状态”（pet-loss limbo）中 — 你开始为即将到来的丧失而哀伤，但这
份哀伤没有“终点”。你无法“克服”它，因为这份丧失甚至根本还没发生。而且你知道
，情况只会变得更坏，不会变得更好。
这段期间你很可能经历到所有经典的古伯勒罗斯描述的“哀伤阶段”：否认、愤怒、讨价
还价、忧郁、接受。否认可能在这个阶段之前就开始了，在你接受并承认你的宠物的诊断
或变化那天就如同有毒的泡泡般消失了 — 或者，它可能三不五时就会冒出来，但你试图
说服自己你的宠物的状况并没有那么糟。愤怒可能在奇怪的时机到来 — 例如当你认为你
是最后一次带宠物去看兽医了，你鼓起勇气作了最痛苦的决定，但却获得了意外的“缓刑
”。你当然很高兴可以带宠物回家 — 但是你可能会感觉一股不理性的愤怒，觉得为什么
必须从头再走这一遭，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忧郁则会来来去去，当你思考失去你的宠物
的未来会是怎样的时候。但是这个阶段最常发生的反应可能是讨价还价 — 跟你的宠物讨
价还价、跟兽医讨价还价、跟你自己讨价还价、向你信仰的神明讨价还价，要求任何事物
能够延长或改善你宠物的生命。
我非常了解这个阶段。好几年前，我15岁的猫娜妮被诊断有慢性肾脏病。当时她似乎很快
就恶化了；我甚至怀疑她是否能撑过几个月。所以我进入了“讨价还价”阶段（或对有些
人来说是“乞求”阶段）。
但是我能讨价还价些什么呢？我知道我不可能求得治愈。我们不确定娜妮几岁，我们领养
她时她是只青年猫，但我们知道她至少15或16岁了。猫偶尔能活过20岁，这样她的余生年
岁应该很少了，而且她得了肾脏病后就更不太可能活多久了。所以我能要求（并祈祷）的
，有哪些事情可能成真呢？
我选择要求“时间”。我领悟到，看着我那好瘦的猫，娜妮已经受苦一段时间了，我们有
一年都没发现。我们经历一段很有压力的搬家与换工作的时间，这段时间我们全家人、全
家的家当、和三只猫都挤在小小的公寓里。娜妮没有得到足够的在腿上撒娇的时间、抱抱
时间、还有她以前很喜欢的睡在你脸上的时间。我突然感觉很愧疚；如果我有时间能弥补
她有多好。给我时间吧！我这么祈求，让我能确保在她最后的日子里，她能感受到被爱；
给我时间来给予她很多关注与抱抱，这对她来说很重要。我个人能获得的“好处”当然就
是能做以上这些事情！
奇蹟似地，我获得了时间。1999年，我怀疑娜妮能否再活六个月；但她存活了超过四年。
每一次她几乎要恶化到边缘时，改变饮食都能带来很棒的效果。虽然她瘦掉了原本六分之
一的体重，也经历了淋巴癌的手术，但她撑下来了。
更重要的是，她拥有“时间”来享受新获得的关爱。她有了多出来的几年可以卷在我们身
上，谁睡在躺椅上她就挤上来。（如果你只是在“休息”，娜妮就会卷上来呼噜，保证能
让你睡着。）她有了时间来跟其他猫咪玩，甚至在走廊上追逐18磅重的比司可，如果他对
娜妮不礼貌的话。她有个遗憾是，我们不再允许她上去最高的衣柜上，因为怕她跳下来时
会受伤。
最终我们看着娜妮，我们理解到“时间”快用完了。她的体重加速减少，而对兽医用药的
反应让她非常难受。虽然她又好了一些，我们能看到她行动变慢了、肢体比较僵硬了、变
虚弱了、也变瘦了。这时刻到了，是我们必须做最终的决定了。
然而，我们以接受的心情面对这个预期的发展。我们内心拥有平静，理解这终将来到，因
为我们已获得机会来确保娜妮最后的时间过得很快乐、很舒服，我们都尽力了。虽然“丧
失宠物的悬浮状态”很哀伤，我们对于知道死亡不会突袭我们让我们毫无准备还是有些欣
慰；我们不至于后悔没做些什么事，或希望我们有机会改变什么就好了。我们拥有了这份
讨价还价的前半部（让娜妮的生活变得更好），而现在我们即将面对这后半部：放手让娜
妮离开。
虽然有些心理学家认为讨价还价只不过是种我们耍的心理把戏，试图避免或忽视我们的哀
伤，但我相信讨价还价可以是真的很有帮助的 — 只要这过程是保持现实理智的。如果你
发现自己处在“丧失宠物的悬浮状态”中，你也许会发现“讨价还价”是很有效的一种方
法，帮助你更容易度过哀伤进而接受。以下是一些对于如何“健康地”讨价还价的建议：
(1) 对你的宠物的状况保持现实的理解。别期待完全的、奇蹟的痊愈；你只会失望的。相
反地，去找寻面对这问题的方法，试着延长宠物的生命或改善你的宠物的生活。
(2) 专注在努力改善你的宠物的生活品质，而非你自己的。别试图对上帝讨价还价，或要
求宇宙让你自己不要感到痛苦，或延迟这分痛苦。相反地，好好使用这时间去寻找改善宠
物生活与舒适程度的方法。借由这样做，你自己将更能接受不得不到来的结局。
(3) 善用宠物剩余的时间来处理“未完成的事务”。如果你没有花足够时间陪伴宠物，现
在就花时间陪牠吧。如果宠物喜欢特别的零食、喜欢做什么事，善用这段时间提供给牠。
最好使用这段时间的方是就是确保当宠物过世时，你不会后悔与自责。
(4) 寻求你的宠物的健康与整体舒适度与快乐之间的平衡。例如，宠物常常会讨厌某种对
牠健康好的特别的食物。如果宠物开始变瘦，因为牠拒绝吃处方食物，你不让牠吃爱吃的
食物可能不是在对牠好。相同地，如果延长生命的治疗对牠比疾病本身更有压力或痛苦，
你可能需要决定是要追求“生活品质”还是“生命的长度”。
(5) 珍惜你讨价还价所获得的“好处”。如果你要求了“时间”来给予宠物更多爱与关怀
，而你奇蹟般地获得这份时间了，那就好好使用时间！这可能真的是个奇蹟。
(6) 做好心理准备接受“拒绝”。我十分相信祈祷的力量，但是并非所有的祈祷都会被应
允。如果你在宠物最后的日子里祈求，你必须接受你可能无法获得你祈求的事情。如果这
发生了，别浪费时间或心力去责怪你自己或宇宙，怎么没有回应你的祈求。
(7) 理解讨来的一个“好处”并不能改变最终的结局。如果你的宠物有末期疾病，你或许
能获得时间 — 但这只是个暂时的礼物。善用这份时间，不只是去改善宠物的生活品质，
也是去慢慢接受这无可避免的丧失。你可能会发现时间这份宝贵的礼物正是你需要的，来
处理许多哀伤的其他情绪，好让你能面对最终失去你的宠物时，能有某种程度的接受与内
心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