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个事件已经进展到司法交锋,甚至是公布姓名、电话、学历等等个资的敏感状态。所
以讨论这个事件之前,我要先声明,以下提到的任何内容,都是公开的连署及发言,绝非私
讯。而底下的任何论点、修辞、譬喻,都只是在讨论这个事件本身,我对任何一个当事人都
没有恶意,也不认识任何一方。如果有任何冒犯,那不是我的本意。
我很遗憾看到事情发展的这么剧烈,在这个事情的开端,恐怕很少有人会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
事情要从2019年说起,日本二丁目的女同志酒吧因为在一个女性限定的活动中限定出生女性
参与,因此遭到抗议,并被指控为歧视,还有各界人士连署抗争,后来这个女同志酒吧为她
们限女客的作法道歉,事情就大致落幕了。
当时看,这只是一个小小的火苗,五年后的现在看来,这个争议的火大到可以让某些国家政
党轮替,而且是席卷式的大胜。而有些类似的“我们酒吧/Spa/沙龙可以只服务出生女性吗?
”案件,上诉到某些国家的最高法院,变成文化战争。
不过这里是书版不是政黑板和八卦版,所以这篇不是要讨论议题本身,我觉得有意思的是创
作者在倡议的位置为何。
回到那个故事,这次事件的主角就是连署施压让女同志酒吧道歉的参与者之一,她也写了几
篇相关的社论,后来也持续写社论、对时事发声。而这就是另一方开始觉得必须说点什么的
原因。
https://i.imgur.com/nc0MW59.jpeg
https://i.imgur.com/qFGKjeb.jpeg
https://shingetsunewsagency.com/2019/06/06/lesbian-bar-in-tokyo-hit-by-transgend
er-controversy/
我把创作者的身分简单分成两层,一个是虚拟创作的空间,一个是和现实事件互相影响的身
分地位。
在虚拟的部分,我支持完全的创作自由,无论你是任何身分,都可以创作任何内容,而且无
须公开作者的真实身分。我尊重文化挪用的疑虑,但我的立场还是创作自由原则为优先。
但创作者进入社会倡议的阶段,是不是还适用这个原则,这五年下来见识剧烈的文化战争后
,我不禁有疑虑。
假设有一间H漫出版社,其中有好几位异男作家,作品是“穿女装进入女校的我大开后宫”
类似的漫画,而他们使用另外的笔名或本名,参与上面“女同志酒吧只服务出生女性是歧视
”连署,结果他们的作品和真实身分被揭露了,揭露的人是帮人出柜异男身分很恶劣,还是
没问题?创作的时候作者的真实身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所创造出来的虚拟世界,但倡议
的时候,身分也不重要吗?
即使我再怎么支持创作者和真实身分可以跟创作分开,但在这个假设情境里,恐怕这个女同
志酒吧不会对异男道歉,即使诉求一样是“女同志酒吧不该只服务出生女性”。
在倡议中,身分很有力量。“我是出生女性的顺性别女同志,但我反对女同志酒吧只收生理
女客”跟“我是从男性跨为女性的跨女女同志MTF,我认为女同志酒吧有权利选择她们只收
生理女客”会是各自阵营最强大的声音。也不只是性别,各种身分都是。
“我是铁锈带的蓝领白人劳工,我坚定支持贺锦丽。”
“我是去年才拿到美国公民的非洲裔酷儿移民女性,我支持川普”
在这种倡议中,身分必须是真实的,如果这个铁锈带劳工跟非裔酷儿女性根本是演员被抓包
,绝对会被对手阵营大作文章。
所以这就是我觉得最有意思的地方,创作者的两层身分如何交织。在虚拟的空间我一个台湾
人也许可以写美国黑人主角的小说,笔名Jalen Freeman之类的。但写出名号以后,Jalen F
reeman开始出现在社论上以及各种倡议中,没有承认或否认真实身分,让大家很自然而然觉
得Jalen Freeman是热衷社会议题的美国非裔作家,只是没露脸。
这跟单纯用非自己的身分写作又是不同层面的议题。因为这不只是在虚拟空间创作,而是用
创作塑造了一个虚构的身分Jalen,然后用Jalen去达到现实中的目的。
如果现实的倡议需要真实,大家会去追问朱立伦的淡水阿嬷是真的假的,那创作者可以例外
吗?
一个异女作家在社论中写“女性对性侵和男体及阴茎的恐惧是不理性的”
一个女同志作家在社论中写“女性对性侵和男体及阴茎的恐惧是不理性的”
一个已术跨女女同志作家在社论中写“女性对性侵和男体及阴茎的恐惧是不理性的”
一个未术跨女女同志作家在社论中写“女性对性侵和男体及阴茎的恐惧是不理性的”
一个异男作家在社论中写“女性对性侵和男体及阴茎的恐惧是不理性的”
五个同样的论点,持平来说我都不同意,但这五个被批评的程度和被批评的方向不会一样。
所以另一方觉得,如果妳做了这些倡议,写了这些社论,不该藏身在创作出来的身分里,应
该公开,毕竟道歉的女同志酒吧,一开始就没有躲藏的位置。不过后续的波澜和法律战,我
觉得就不是书版的范围,就不多谈了。
最后重申,如果我的比喻和观点冒犯到任何人,这不是我的本意。特别是H漫的部分,是比
较极端的举例,让大家设想那个处境而已,现实生活我所知道的日本男性向H漫作者在倡议
部分很低调或根本没有,更不要说要求女同志场所为他们开放了,用他们举例对他们很不好
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