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原来萨莉瑟拉说的是妳,差点就认不出来了。”
那名腼腆的夜裔用兜帽遮住了脸庞,恢复气色而饱满的紫色皮肤,让她的微笑看起来
更为羞涩可人。不过我知道那只是出于礼貌而已,简单的笑容并不代表她现在的心情,有
某种沉重的东西正压抑着她,沉重,而且黑暗。
“我想报仇。”
亚鲁艾儿终于开口,收敛起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如凝的视线。我环起了手臂,
望向了沙亚兰入口旁插著朵暮色百合的坟冢,手指抚摸著臂上的伤痕,不久前法力风暴造
成的伤还在隐隐作痛。
“我知道。”
“我说的不是那样,待在沙亚兰,等待庇护,在胜利的时刻去抢著分食一口。”亚鲁
艾儿深吸了口气,“我想要亲手溅出些血花,我想要报仇──向大博学者和她的恶魔同党
报仇。”
就像亚鲁因那样吗?
我没有说出口,只是瞅了她一眼,说:“但妳不久前才几乎要死掉了。”
“那是从前了!”亚鲁艾儿强硬地说:“你拿给我的果实──兽人先生,我得到了力
量,也坚定了决心。”
亚鲁艾儿倔强地说著,说什么也不肯退让。我搔了搔脑袋。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这种一头热的家伙总是不会少,向往英雄,向往战争──向往复
仇,这些人的战意高昂,如果是训练精良的战士就算了,但这种临时充军的却很麻烦,萨
莉瑟拉理所当然地会希望亚鲁艾儿的加入吧?但就现在的她而言,这并不是个好选择。
我抬眼打量著亚鲁艾儿,而她就像是斗技场的角斗士那样,挺直了身子,想让自己显
得足以一战。精灵本就纤细的体态,在站挺了以后,显得别有一番傲然从容的优雅;或许
她会是个像珍娜.普劳德摩尔女士那样优雅的说客,但战士?她还远远不及。
我苦恼地思索。虽然说是这样说,想拒绝是很容易,但那满腔的怒火,却不是我简单
地一句要她放弃就能打发的,要想让她们屈服,或许就只有那个办法了……尽管就个人情
感上,我是实在不喜欢。
我舔了舔嘴角,走上前去。
不过也不能否认,这种事情确实会令人感到──愉悦。
或许是在那段躲藏的日子里养成的习惯,亚鲁艾儿见我走向了她,反射性地退开了几
步,搂住了手臂想要保护自己的身体,但我随即露齿一笑,亚鲁艾儿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
度了,只能尴尬地一笑。
“一时间很难习惯,是吧?身处的安全。”
亚鲁艾儿点了点头。
“不过也没什么关系,这代表妳随时都准备好了,只是……”
我一边说著,一边走向她,直到近得几乎能嗅见彼此的鼻息的距离。兽人原始发达的
肌肉似乎让她无法移开视线,和夜裔那天生纤细优雅的身段成了强烈的对比。亚鲁艾儿愣
直地瞪着我的胸膛,还来不及反应,就让我抓起了她的手。
“怎、怎么──”
我提起了亚鲁艾儿的手,紧握在手心中,用手心中的厚茧搓揉着,幽淡的体香仿佛从
中窜出,那柔软细致的皮肤几乎要在我手中融化。
“就凭这双手,可连剁刀都拿不起来啊。”
亚鲁艾儿露出了吃痛的表情,但听见了我说的话后,却又硬是强忍着。因疼痛而胀红
的脸颊散发著热度,在这初冬的傍晚,仿佛蒸腾著卷白的热气。我笑了笑,松开了手,亚
鲁艾儿匆匆地抽回,压抑着想要抚摸的冲动,硬是将手摆在身旁,装做一副没事的样子。
我打量着她。
“妳会死掉的。”
“那又怎样?这是战争。”亚鲁艾儿嘴上依旧强硬。
“但妳并不是战士──”
亚鲁艾儿大吼了一声,冲了上来,蛮横地撞向了我的胸膛,那是一点技术也不含的冲
撞,既没有精灵的巧技,也没有牛头人的魄力,要是我就这样一动也不动,或许她的肩膀
会自己骨折吧?
我退了几步,让自己随着亚鲁艾儿一起跌倒在地上。亚鲁艾儿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讶
,但她还是从腰间抽出了匕首,指着我胸口上离心脏很远的地方。
“我是!我能一战!看!现在是谁被打倒了?是那个伟大的战士被打倒在地了?”
我耸了耸肩,说:“妳没有打倒我。”
“什么?就凭一个被压倒在地上的──”
我直视著亚鲁艾儿的眼睛,瞥了一眼抵在我胸前的匕首,轻蔑地笑了一声。
“有本事,就刺下来。”我说:“是个战士都懂得怎么做的。”
亚鲁艾儿不禁一愣,但她随即咬牙握拳,深吸了口气后,倾力刺下。
当!
断匕的碎片延胸至肩,画出了一道渗血的红线,亚鲁艾儿吃痛地皱眉,断掉的匕首划
破了她的手指,伤口甚至比我胸上的要深得多,正泊泊地涌出血来。
“刀子太钝,使力的方向也不对。”
我从地上坐了起来,亚鲁艾儿则是丢下了断匕,敏捷地跳开。
“而且,不是光有锋利的刀刃就能切开肌肉──别说杀人了,妳有杀过鸡吗?或是比
鸡更大一点的生物?甚至是砧板上的肉排?那妳会知道我在说什么的。”
亚鲁艾儿不甘地垂下了眼角,反复地与内心对抗了好一阵子,才终于松开了紧握著的
拳头。鲜血从亚鲁艾儿的指尖淌下,滴落在沙亚兰门前的池塘里,短暂地将池水地一小部
分染红后随即消失,失落。
“那我究竟该怎么办?兽人先生,我该怎么得到──”
我从地上站起,拍了拍屁股……该死,那些德鲁伊就不能找个隐蔽一点的地方排泄吗
?
“妳不需要执著在妳很难获得的力量上。”我说:“亚鲁艾儿,我想,现在的妳,有
更适合的工作。”
“什么?”
“不──不只是适合妳,而是只有妳能做到。”
我向亚鲁艾儿走去,鲜血已经染湿了我半片的胸膛,那怵目惊心的血痕好似让她吓坏
了,但这没有阻挡她去好奇地去索求答案。
“兽人先生?你说的是……”
“来,跟着我。”
我先试探了一会,见她没有抗拒,才小心地将手搭上了亚鲁艾儿的肩头。亚鲁艾儿的
眼睛中有些困惑,但更多的是坚定的决心。
我按耐不住雀跃地抿著嘴唇。
“我们去那里,就选那边的凉亭吧,最好别让人看见──”
“好的,但是我们究竟要──”
“嘘……小声点,这样就太声张了,妳也想为对抗燃烧军团做出些努力吧?只要这样
的话,大家的士气一定会很高昂的……”
“……嗯,好的。”
“等等!这、这和说好的不一样!我、我办不到的!”
“开什么玩笑?都已经做到这里了──”
“别!别用那肮脏的东西碰我!”
“这个?啧,反正妳总要习惯的,认份点!”
“嗯哼──好疼!”
“嗯?流血了,看来还是得这样呢。”一声布料撕碎的声音传来。
“你们在干什么!”
我和大汗淋漓的亚鲁艾儿一同转过头去,薇儿塔粗鲁地闯了进来,不知怎么脸上泛著
些潮红,还大口地粗喘着气。
“你、你、你们──”
“薇儿塔,怎么了吗?”我压着亚鲁艾儿双脚的手松开了些,亚鲁艾儿立刻抓准了机
会躲到了凉亭的残垣边。我叹了口气,转头问道:“妳是想加入吗?”
“好!不对!你们到底在干嘛?”
“这不是很明显吗?”我侧身转向了亚鲁艾儿,说:“对抗燃烧军团的训练。”
“训、训练?”薇儿塔红著脸颊,结结巴巴地说:“训、训练的话怎么会有那种声音
……”
“声音?什么声音?”
“什么?居、居然还要我说出来?真是恬不知耻,好吧,我说的声音就是──”
“哦!”我敲了一下脑袋,说:“那是训练的声音啦。”
薇儿塔眨了眨眼,脸上的红潮瞬间褪去了大半。
“训练?”
“是啊。”我环起了手臂,说:“亚鲁艾儿想加入我们,但她实在太瘦弱了,也不怎
么会使魔法,于是我想到了军队里头的新训。虽然不见得能在这几周里有多大的作用到能
给首席带来什么帮助,但磨练过后的意志却是比任何的刀剑魔法都要来得有用;假如就连
刚克服法力瘾的亚鲁艾儿都能办到,那么那些平民的士气应该也会提涨不少吧?啊,对了
,薇儿塔,还没介绍过,这位是亚鲁因的妹妹。”
“妹、妹妹?那么刚才……”
“我们在做仰卧起坐啊,这可是最基本的初始测试呢。”
“真是的,兽人先生,”亚鲁艾儿纠著眉毛,从远处抛出怨怼的眼神,说:“手脏了
不能先洗一下吗?角鹰兽的大便沾得我满脚都是了。”
“啊啊,抱歉,不过我也没想到妳手上的伤口会裂开,抱歉弄痛妳了,我有随身带一
些绷带的习惯,别看我这样,我的急救可是练满了八百点呢。”
“别过来啊!就说先去洗个手再……”
“啊啊,抱歉抱歉,不过战场上比角鹰兽大便要肮脏的东西可是更多的,妳总有一天
还是要习惯的,亚鲁艾儿。”
“真是的!”
-.-.-
赠上亚鲁艾儿的玉照一张。
亚鲁因:我们家的亚鲁艾儿超可爱,如果你还没看过,现在就让你看看。
http://imgur.com/zucsvpG
-.-.-
好了,药嗑完了,我自己走,各位有缘再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