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前,下了一些雨,难得的。
对这段时间,不合时宜的阳光来说,这阵雨,宛如拯救了整个温暖的冬季,即使只有零星
。
我很想念冬雨。
我想念,冬季时,雨丝纷飞的模样,冰冷的风吻过我的颊,留下似霜的痕迹,而,前面总
是有一个高壮的身躯,阻挡了我的视线。
不知从何时开始,我的视野里几乎只有那人的存在,我看不见别的景色,有时候令人生厌
。
我看不见他人找了其他女子交好的模样,我看不见对我示好的他人。
我看不见,我心碎的姿态。
我只见着那人拿我的事情做文章,我见着了那人用言语刺伤我的模样,也看见了我向他讨
拿的天灯台灯,还有那只像猫又像虫的奇怪生物的玩偶,噢,不能少算了那只不会飞的黄
色鸟儿抱枕。
会特别接近,是从那时,摔伤了踝开始。
就这样,要过了一年。
今年的冬季依旧,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直到今早的雨,才提醒我,原来没有冰冷同我作伴。
一直都是怕热的人,经过山上的冰冷陪伴,再怎样也无法忍耐平地的温度,走在路上,穿
著略薄的大外衣,都能流汗,看着别人穿着羽绒大衣时,我便会特别的想念那寒似霜的吻
。
那人也跟着接受寒风的亲吻,每日的来回,伴着我看诊,随着我上课,看着我压榨自己的
时间,把课程排满;听我诉说他人的言行,看着我落寞,看着我伤心。
每到冬季,总是会发懒病,或者说是忧郁过渡期,提不起劲,做不成事,也没食欲,别人
说的,冬季会胖,我却是日渐憔悴,直到过完了整年,这病才渐渐好转。
在受伤的这段时间里,懒病大发,懒得理直气壮,他也未曾抱怨。
还记得,贤慧如他,帮我刷浴室的地板;知道我厌恶掉落的头发,每隔个几周,便帮我清
扫住处的地板;因为伤了脚,走路总是疼痛,他便帮我抹上乳液,细细的按摩。
戏称他是管家,是秘书,是司机,他只是温温的笑着说,有什么可以服务的?
今年冬季,特别温暖,近乎是夏季的温度,连圣诞节都不那么有气氛,少了些雪的装饰。
圣诞节当天,一早的,那人巴巴的送上礼物。
我没想过会有礼物,这次我没讨要任何东西,向来没过节的习惯,总觉得节日之于我,没
有什么特别的不同,收到礼物时,心里着实惊慌了一下。
总觉得,似乎很久没收到礼物了。
去年这时,我在做手工卡片,分送给不认识的陌生人,和他人吵著,和感情拉扯,我厌倦
了为别人付出的姿态,所以懒了累了,也没想过要做什么礼物,那人喜孜孜的模样,让人
有些不知所措。
礼物打开时,怎么也没想到是一株手工做成的圣诞树,上面挂著铃铛,绒丝线一根一根卷
上去,白色的,就像雪一般,他就这样,把这个冬季缺少的雪,带到我的面前来。
是多么的喜出望外。
今晚看了电影,电影中,男主角为了讨女主角的欢心,女主角只不过说了句埋怨的话语,
觉得自己生活在一个没有任何活物的铁盒子中,男主角便在太空舰上种植树木;顿时间,
我感受到了那男子的心意,因为傻笨,只是个技工,赚的钱不多,也不会写诗句,会的就
是这些小东西的心意,像是用五金工具做一个高楼模型,像那小说里的周顾。
送的不贵重,但都是心意。
我便想起,那些别人看起来无用的小礼,只因为我喜欢,他便交与到我手中,只为了我的
笑容。
也许我就是那样怪异的女子,不喜昂贵的名物,不喜刻意讨好的姿态,不喜虚假奉承的言
语,总是有各样又反复的疑问,但他就是知道我会喜欢的东西。
稍早出门,经过熟悉的地方,不谙认路的我,过了喜爱的茶饮店,轻轻啊了一声,他便知
晓,问我是否想买杯饮料,我又怒又笑,拒绝了。
两天前,一个要好的朋友寄礼物来,要我去领,领到时,我欣喜异常,要他猜是什么物品
,他想了想,说,会让我尖叫的东西,大概也就游戏的东西了吧。
真是一点隐私也没有了。
他说,有的,你还有隐私,我还是不知道,你到底有多会吃,吃的东西又究竟到了哪里去
。
气得我槌他的臂膀。
回家的路途上,他问,能不能有天,他也为我盖栋房子,也有那个机会,读着我写的文章
。
会的。
只要你为我盖栋房子,我便写给你看,直到你厌倦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