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岳母
※玛格莉特R5祈愿文。
※本文含有玛格莉特和库勒尼西的R卡剧情透露,慎入。
※本文CP:伊奥席夫x玛格莉特(官方R卡正式官配)
和妳初次邂逅的那一天,下著大雨。
那是大学时期某个平凡无奇的日子,本来就比起与他人相处、更喜欢自己一个人沉浸
在书中的世界的我,同样地一个人抱着层层堆叠的书籍,在熟悉的图书馆角落里坐了下来
,埋首阅读著。
并非对现实世界毫无留恋,才会选择这样逃避到书本的世界中;相反地,正因为对这
个世界充满了好奇,才非得要透过更充足的阅读,来满足自己无穷无尽的求知欲。
在我所认知、所习惯的这个世界之外,还有更加广袤的领域,是我在迄今的短暂岁月
间,尚未接触与认知到的神秘空间。
透过阅读,就像是在欣赏一出戏剧一样,透过活灵活现的表演、栩栩如生的文字,带
领视听者步入另一个全然陌生的国度,带给视听者身历其境般的感受。因此,我相当喜欢
阅读与戏剧鉴赏。
对于这仿佛拥有无穷变化的森罗万象,我几乎是求知若渴地追寻着。
可想而知,我与系上同侪的人际关系可说是降到了冰点,因为除非课业上的需求、或
者同侪之间罕有地有人具备与我相同水平的知识水准,我才有办法和他们建立起沟通的桥
梁;但到目前为止,同学们都对我投以不屑的目光,觉得我是个活在自己世界中的书呆子
。
对于与他人交流,我虽然并不擅长,但也不是这么厌恶;不过,如果他们是这种态度
的话,我也没有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他们身上的打算。
有舍必有得,对于自己做出的取舍,我并没有丝毫的遗憾。唯一的感叹,恐怕只有对
当今的潘德莫尼明明坐拥全世界最顶尖的文明与科技、却充满这些对自己的人生毫无规划
只懂得混吃等死的家伙,感到些许不满而已。
我并不是恃才傲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如果不打算将自己的生命燃烧在自己没
有兴趣的学识上,那大可转换跑道去追逐自己的梦想;即使不觉得自己有这么高尚的理念
,找份稳定的工作、度过安稳的余生,平凡的日子也是一种平淡的幸福。
但是,非要对别人的人生落井下石的话,我就不能理解为什么了。
只有沉溺在书中的世界时,我才能摆脱对这些同侪的无奈。我并没有打算以上对下的
姿态来鄙视、轻蔑或怜悯他们,我并不认为他们可怜,也不认为自己有比较优越。
我只是不想把自己的时间,浪费在与自己合不来的人身上而已。
或许是有些孤傲的人生观吧,但道不同不相为谋,一直是我奉为圭臬的人生道理。如
果无法认同的话,就尽管离开我吧,我是不会在意的。
我只想专心地读我的书而已。
话虽如此,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很多事情无法尽如人愿的。
举例来说,就像现在这场把图书馆团团裹住的雨,令站在门口的我陷入茫然,踌躇著
自己该冒雨赶回家、还是回去柜台询问有没有爱心伞可以借用。
一旦沉浸在阅读中,时间的流逝就变得异常迅速,闭馆时间的人潮寥落地散去,我一
个人站在大雨滂沱的图书馆门口,想了想,决定还是索性淋雨回宿舍吧,反正今天恰好不
是借书回家的日子,我的身上并没有淋不得雨的东西。
打定主意,我正要拔足冲入雨中,身边却突然传来一个宛如天籁的声音。
妳的声音。
“嗨,你是伊奥席夫吧?”
出现在我身边的妳,有一头浅蓝色的头发,就连假日都穿着白色的长大衣,底下则是
一袭深蓝色的衬衫与剪裁贴身的棕色七分裤,尤其裤头总是露出一个缺角不好好地扣上,
像是刻意留下一抹引人遐想的空间似的。
我认得妳。我们系上最知名的系花,总是与我争夺系上成绩第一名与第二名、自入学
以来每学期都与我一起领取书卷奖的女人,亦是唯一曾令我感受到挫败的女人。
尽管我们的关系看起来如此密不可分,但事实上,这是我们第一次对话。
相较于个性朴实、总是默默耕耘而不与人交流的我而言,妳几乎可说是我们系上、甚
至是潘德莫尼都立大学里首屈一指的女神,虽然是成绩名列前矛的卷姐,却没有高高在上
的气息,友善温柔、细心体贴、仿佛毫无脾气的妳,一向是系上女孩子们围绕的焦点,更
是男孩子们追求的目标。
我也曾听同学以妳为目标作过诸多打赌,但他们的赌注最后往往破局,因为从来没有
一个人可以掠夺妳的芳心,妳明明个性如此平易近人,但也正因太过温柔,使得妳的周围
宛如缭绕着一股冰山般的气息,令人只敢远观而不敢高攀、久而久之索性敬而远之。
我不晓得这对妳来说是不是件好事。我一向是个对八卦兴致缺缺的人,对妳也仅是略
有耳闻,但自知不是女孩子会喜欢的类型,性格闷骚又自闭,谁也不会看上像角落里的磨
菇般不起眼又卑微的我吧。
我们之间的差距,就像天与地一样。
但妳却主动向我搭话了,就在那场冰冷的雨里。
“……玛格莉特?”我犹豫了一会儿,思考自己到底该不该回应,因为能与妳说上话
是无数男生的梦想,尽管妳未曾摆出架子、只要向妳搭话一定会得到妳友善的回答,就算
通常没有下文,但还是很多男人甘心奉上饮料、便当、宵夜甚至情人节时捧上一整束的鲜
花,去交换妳一个淡淡的笑容。
妳那平淡如水的个性当然也为妳惹过一些争议或非难──原因不脱有男生质疑妳摆一
副女神的架子而不屑和他们这些宅男交往(我个人倒觉得只是他们把不到妹在哭),或者
有女生恶意中伤、怀疑你令她们的男人神魂颠倒而使她失宠(我个人倒觉得这种男人不交
往也罢吧)。
纵然如此,妳仍然仅是一笑置之,偶尔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用带些冰冷的语气澄清
自己的清白。
妳就是这样,宛如月光般,高洁而清冷,温柔但冰凉。
而这样有如月光的妳,却主动与我搭话了。
“你认得我的名字呢。”
“我们学校应该没有人不认识妳的吧。”
“我可没有这么了不起。”妳无可奈何地垂下睫毛,露出一个略带苦涩的笑容,另一
手则举起拎着的白色雨伞,唰地一声在这场盛夏的雨中绽放出一朵雪白的花。
伞端的中心是黄色的,配合盛开的白色伞盖,看起来就像一朵玛格莉特。就如妳的名
字那样。
“妳可是我们系上的女神,要是这种时候还不认识的话,我应该会被妳的仰慕者或追
求者拖出去打吧。”我不置可否地回答。
“你也说得太夸张了吧。”听见我的回答,妳轻轻地笑了:“我只是在想,你总是一
个人独来独往呢,都不会觉得有点寂寞吗?”
……寂寞?堂堂的系花、潘德莫尼都立第一大学的女神,竟然问我这样一个毫不起眼
的同学,会不会觉得寂寞?
后来我才明白,这是妳习以为常的温柔。
“……不会,一个人还比较轻松。”我顿了顿,觉得这个问题实在太文艺了,决定还
是换个话题,礼貌性地攀谈几句:“妳也来唸书吗?”
“嗯,我在准备学期末要在研讨会上发表的论文,需要收集一些资料。”出乎我预料
的是,妳并不讳言地与我分享自己的状况,令我很是惊讶。
我还以为像我这样无趣的男人,在妳眼中应该是不值一哂的。
“是中央统治塔每年都会特地派人来的那个?”
“嗯,听说每年导都政府都会利用这场研讨会发掘人才,要是顺利被相中的话,在毕
业之后、甚至还在就学期间,就可以得到政府的提拔,研究要是被官方认可,还会得到很
丰富的资金挹注呢。”妳微笑着向我解释,将雨伞轻轻靠在自己肩上:“虽然没什么把握
,不过还是希望可以被选上,这样就可以更开心地研究我有兴趣的东西了。”
“妳对什么东西有兴趣?”
“混沌元素,我的论文题目是‘薄暮时代的追溯与连结──混沌元素的研究发展史与
现今潘德莫尼科技的关系探讨’。据说如果能够掌握这种凝聚因果律的技术与能力,甚至
可以改变命运和世界哦,这让我非常地感兴趣,要是可以被选上就好了,我想更进一步地
研究把这种能力实用化的可能性。”
妳毫无避讳地向我说明,让我愣了一下。
我咳了一声:“妳还真大方,就这么确信我不会和妳抢研讨会的名额?不怕我把妳的
题目抄来用吗?”
出乎预料的是,妳用手指抵著下唇想了想,然后笑了出来。
不得不说,妳这个思考的小习惯、以及笑出来的模样,真是美得让人忘记呼吸。
“确实有这个风险的样子,不过我相信你的人格喔,好歹你也是我们系上的首席,每
个教授都挺推崇你的呢。”
“教育程度与道德水准是两码子事吧,玛格莉特小姐。”知道妳也是时常与教授有来
往的好学生,我淡淡地回答:“别这么信任我,小心得不偿失。”
“是吗?那我只好期待你不会背叛我了,虽然我觉得既然要信任别人,那被背叛也是
毫无怨言的。”而妳笑着提起伞,转头看着我:“要一起撑伞吗,伊奥席夫?看你好像没
有带伞的样子。”
……妳分明看见我窘迫的样子了不是吗。我没好气地在心里这么想着。
“要是被我室友知道我和妳共撑一把雨伞,我怕我回去会被阿鲁巴。”
“那为了看到你被阿鲁巴,就请你站到伞下来吧。”
举著伞的妳率先跨进了雨里,然后转过头以美丽的笑颜看着我。
受宠若惊的我安抚住自己的呼吸,走进妳那宛如月光花般盛开的伞下。
走进,妳的世界里。
*
那孩子诞生的那一天,下著大雨。
在那支只有妳与我的伞下,我们漫谈了许多对其他同学来说恐怕稍嫌高深或生涩、或
者沉重复杂到令他们拒绝面对,却令我们不由自主地神往的话题。
系上号称大刀的教授所开设的课程、妳尽心尽力地打算参与的研讨会与苦心撰写的论
文、自己对未来的人生规划以及对潘德莫尼迂腐败坏的体制的抱怨等等,对地上的向往、
对学术的着迷……聊得兴起的我们,就此结下一把伞已无法支撑的情谊。
在那之后,我们时常会在学校里的各个角落一起行动,一起上两人都有修习的课、在
两人都有空堂的时候一起去餐厅吃饭、在假日的图书馆里坐在彼此的身边看书……明明做
起自己的事时都极为投入,而我们也都晓得不去打扰对方的专注,但一旦手边的事情告一
段落,我们就会开始忘我地聊天,甚至提早半个小时到教室里头坐好,然后一路聊到教授
进教室才又各自进入认真状态。
随着这样的相处,久而久之,似乎也有些我从未想过的情感,在我与妳之间悄悄地萌
芽了。
光是我会喜欢上一个明知不该高攀的女人,这件事就已经够令我始料未及了;更让我
惊喜的是,当我终于很不争气地藏不住心意、冲动地向妳告白的时候,妳那总是如月光般
雪白清冷的脸颊,竟晕开一抹浅浅的红晕,美得让人陶醉。
而妳颤抖著嫣红的唇说出的回答,更让我从此坠落名为玛格莉特的情网里,再也无法
自拔。
开始交往后,我们的日子其实并没有任何改变,同样是读著自己的书、做着自己的事
、聊着相同的话题、阐述著自己的想法,却从某些细微的角落开始有了不同的改变,譬如
我会大著胆子牵住妳的手,譬如妳会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譬如我们会在彼此的课本上留
下纸条,告知自己今天的行踪、或提醒对方要记得吃饭。
就这样,我们从名为友情的朴实土壤里,开出了名为爱情的花。
最后,各自进入潘德莫尼的体系、成为工程师的我们,都得偿所愿地做着自己喜欢的
研究,时而交换自己工作上的经验、在对方的心得中取材,我们都留给彼此飞翔的空间,
却更因此珍惜依偎著对方磨蹭羽翼的时光。
然后,我们靠着工程师的优渥薪水,买下了令昔日的同学们羡慕不已的高级住宅,宴
请了无数曾经看不起我、或曾经追求着妳的每一位同学,以及所有曾经对我们的课业和恋
情都抱持赞同的教授、对我们的爱情献上祝福的同事们,就此结为连理。
在同学们讶异和赞叹的目光中,我们步上了白花飞扬的礼堂。
若妳是玛格莉特,我愿是妳的护花使者。
看着雪白的妳在我身下喘息的模样,我低头亲吻妳浅蓝色的头发。
我爱妳,玛格莉特。
对于妳怀孕的消息,其实我们都早有准备,毕竟我们经济稳定、工作顺利,对于照顾
孩子也都有自己的见解,我并不坚持枯燥无趣的男人尊严,若有需要,我很乐意果断地辞
掉工作,转职成家庭主夫。
反正书在家里也能读,我抱着孩子也能做研究,炒菜或洗衣服也能一边听广播。虽然
当然不可能像待在研究所里这么顺遂,但为了自己的爱情而牺牲些什么,我还是甘之如饴
的。
话虽如此,妳却不假思索否决了我的提案。
妳说,我们最初就讲好,不会为了家庭而牺牲自己的规划,我们永远都是工程师、永
远都是科学家,即使从今以后我们都将背负为人父母的职责,也不会改变这些生根在我们
灵魂里的狂热。
说这些话的时候,妳的模样还是那样美得令人折服,让我不由自主地倾心于妳。
然而,当我与妳的孩子真的诞生的时候,明明做好了这么多事前的讨论,但我的心理
建设仍然像是遭到洪水袭击般轻易地被冲垮。
一听见医院捎来的消息,我毫无疑虑地丢下手边的工作和研究,公司里的同事和主管
更热心地开了车,冒着雨送我赶来医院。
连撑伞都无暇的我带着淋溼的身体冲进医院里头,在医生的授意下完成手续,经过杀
菌的手术、穿上规定好的服装,这才获准进入手术房里,在妳身边紧握着妳的手。
听着妳哀号的叫声、看着妳痛苦的模样,妳那曾经被我紧紧守护在怀里的身体被手术
刀割开、鲜血模糊的画面,通通都让我觉得心绞动不已。我一点呕吐的感觉都没有,只有
想阻止医生切割妳身体的想法、想紧紧抱住妳的冲动。
而妳抓着我的手的力道,更让我觉得自己多么无力,心爱的妻子就这样在我面前受苦
受难,而我却一点让妳舒服些的方法也没有,只能反过来握紧妳的手、将妳的手靠在我的
胸口,希望让妳知道我在妳身旁。
明明全身麻醉了,还是被分娩的痛楚弄得痛苦不堪,妳恍惚间张开眼睛,看着穿上白
衣、紧张地站在妳身旁的我,这才温和地笑了。
从来就不觉得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差距有这么大,直到让我感到莫大无助的这一天,我
才明白我可能永远都不会明白妳所感受到的一切。
那一刻,看着妳被痛苦折磨的模样,我甚至痛恨起自己为什么要与妳交合、为什么要
让妳受孕、为什么要让这个孩子诞生呢?为了一个不确切的未知存在,竟要让妳被这样的
剧烈痛苦无情地蹂躏,妳要我如何舍得?如何不心疼?
好不容易结束了手术,一切都安顿下来后,注意到走进病房里的我,因过度疲累、仍
一脸憔悴的妳立即露出笑容,然后用因生产时过度凄厉的喊叫而有些哑掉的嗓子,轻声呼
唤我的名字。
“伊奥席夫……孩子……我们的孩子呢?”
“在这里。”
我将抱在怀里的孩子交到妳的手里,看着妳兴奋地接过他,然后开心地用手指逗弄他
娇小的手。
虽然对这孩子让妳遭受如此的痛苦感到些许不谅解,但看着妳这么幸福的模样,我也
不由自主地释怀了。
妳还待在我的身边、我还能看见妳的笑容,我就已经别无所求了。
“好可爱啊……这就是我们的孩子啊伊奥席夫,这就是……我和你的孩子……我们的
孩子……”
妳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眼中甚至流下感动的泪水。
连毛发都还没长出的那孩子咿咿呀呀地,伸手用他那稚嫩的小手抚摸妳因分娩时的大
量失血而苍白的脸颊,不知有意或无意地擦拭妳的眼泪。
“妳想好这孩子的名字了吗?”
“嗯,就叫这孩子……库勒尼西吧。”注意到孩子贴心的动作,妳喜极而泣地用脸颊
贴着他小小的脸。
“是妳论文里引述过的那一位?”我想起妳当时轰动整个研讨会、获选进入潘德莫尼
中央研究院的那份论文。
克拉默斯与库勒尼西关系式──这是数学里连系复面上半可析函数实数部和虚数部的
公式,也可被用于物理上、用于解释系统反应必须在施力之后的因果关系,它意味着反应
函数必须符合复面上半的可析性,反之也意味着此可析性和物理系统相应的因果性。
妳在撰写那份论文的过程里就时常与我讨论、交换意见,我当然晓得妳如何援引这个
复杂高深的关系式,用以解析好几份黄金时代的古老文献,更将之与现今导都使用的各项
技术交叉比对,建构出无懈可击的完美连结。
“嗯,很浪漫不是吗?”妳一边宠溺地摸著孩子光滑的头,一边说:“要不是为了那
份论文,我不会在图书馆里与你认识,不会获得加入中央研究院的机会,不会跟你在一起
、这孩子也就不会出生了……这些都是必然的因果,是因为那个证明因果的关系式,我们
才会这样结合在一起呢伊奥席夫,无论是你、我、还是这孩子……”
“……确实很浪漫。”
我一向不是个浪漫的人,但看着妳幸福甜美的模样,我突然觉得其他事情怎么样都无
所谓了。
就算潘德莫尼明天即将坠毁,我也无所谓。
我只想看见妳幸福的样子,与妳度过美好的这一刻。
“那就叫你,库勒尼西囉。”没有注意到我的表情,妳只是专注地逗弄孩子,手指在
他的鼻尖上轻轻一点,轻唤:“来,叫爸爸、妈妈。”
“这孩子哪有可能这么快就会说话啊。”我笑着在床边坐下,然后抱着孩子的妳紧紧
拥住。
可以遇见妳,真是太好了。
我亲爱的妻子,我最爱的太太。
*
妳死去的那一天,下著大雨。
尽管那一刻是无比美好,但随着医生做完对孩子的初步检查后,却面有难色地向我们
宣布了一项遗憾的事实。
“这孩子的心脏有问题,虽然现在因为器官还没发育完全而不会明显影响,但随着他
年纪渐长,这项心脏疾病也会跟着加重。”医生摇摇头:“幸运的话可以活到八岁,不幸
的话……最多大概只有五年的寿命。”
“……骗人。”
妳抱着熟睡的库勒尼西,露出无法置信的表情。
“我很遗憾。”
“……你们不是医生吗?想想办法吧?”舍不得看妳心疼的模样,我转过头向医生询
问:“没有别的方法可以吗?不管是器官移植或者服药打针……潘德莫尼的科技不是世界
第一吗?没道理连个孩子的命都救不了吧?”
“伊夫席夫先生,我们是医生,但是不是神。”医生却无奈地回我:“如果你儿子是
自动人偶,那也许还有方法补就,但你儿子是活生生的血肉之躯,我们无能为力。”
“如果是心脏的问题,那把我的心脏移植给他呢?”妳做出令我更讶异的发言。
“玛格莉特小姐,第一,把妳的心脏移植给他,妳要怎么活下去?第二,妳是成人,
妳儿子才不到一岁,妳们的器官根本不会相符,请妳不要强人所难。”
听见医生说的话,我还来不及说点什么,妳却抱紧了库勒尼西、像要将他牢牢护在怀
里的姿势,然后以我从未见过的、歇斯底里的模样,对着医生大声咆哮。
“什么强人所难!你们是医生吧!想点办法啊!就跟我丈夫说的一样!这里是潘德莫
尼耶!这里应该是个没有不可能的地方吧!连个孩子的命都没办法保住?你们有脸夸口自
己是导都!”
“小姐,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请妳冷静下来。”
“冷静!我要是不冷静我现在就把孩子放下跟你拼命了!不可能!医生你一定要救我
孩子!这孩子才刚出生!这世界还这么大、他的人生还这么长!绝对不能就这样完结!我
无论如何绝对不允许!”
“妳不允许也没办法,这是命运。”医生推了推眼镜,将自己的眼神藏在冰冷的反光
底下。
我当然知道现在的我和妳都是在无理取闹,我也明白医生的苦衷,但妳却失控地对着
医生继续吼叫:“命运!只有你们这些画地自限的人才用命运搪塞一切!我才不相信命运
!命运是靠我自己创造的!我才不会就这样罢休……我一定会救这个孩子!你们一定要救
这个孩子!不、你们就算不救,我也会亲自治好他!”
“玛格莉特……”我正想开口,但注意到妳这个母亲愤怒的模样,妳怀里的库勒尼西
突然放声地大哭起来。
我还来不及觉得这孩子的哭声让此时就已经够尴尬的气氛变得更烦躁,妳却突然像是
变了个人似地回过神,转身安抚著怀里的尼西。
“宝贝乖、别哭、妈妈在这里喔……妈妈……妈妈才不会听信别人的胡言乱语……妈
妈一定会保护你的,乖、不要哭……妈妈一定会保护你的……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看着妳安抚库勒尼西的模样,我只能抿注下唇,将想制止妳的话语吞进肚子里,然后
从背后抱住妳,试图稳定妳的情绪。
但妳只是对我露出一个希望让我放心的笑容,就又转过头去应付嚎啕大哭的尼西。
……那一刻,心里泛起的感觉,让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那一刻,我竟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而就从这一天开始,我与妳所建立起来的这个圆满的世界,整个都不一样了。
就像要实践自己的狂言、要与整个命运做对抗一样,妳无所不用其极地投入研究中,
似乎是打算寻找能够拯救这个孩子的方法。
看着妳那狂热得令我害怕的模样,我第一次觉得我对妳竟是如此地不了解,明明都已
经在一起相处了这么久,没想到妳还有这样的一面、是从未在我面前表露的。
明明外表看似冷静沉着,实际上却走火入魔。
尤其无论我如何追问,妳都只是淡淡地笑着向我说,妳很快就会找到可以拯救库勒尼
西的方法,然后我们就能过著三个人的幸福生活了。
玛格莉特,我根本就不在乎库勒尼西好吗?只要能与妳在一起,即使无法留下我们的
骨肉,我也根本就不介意。
传宗接代的压力什么的都与我无干,我只想看见妳幸福快乐的模样、只想和妳在一起
白头偕老而已。
可是,为什么妳就是我的幸福、而我本该也是妳的幸福,但只不过一个孩子出世,我
们之间就完全不一样了?
那是第一次,我如此后悔和妳交合。
万万没想到,明明都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无论是经济实力还是家庭环境都足以养育一
个孩子,而我、却根本没有身为一个父亲该有的心理建设。
我只想跟妳在一起啊,玛格莉特。
不久之后,妳因为从事被导都禁止的研究、甚至疑似私下和开放派勾结,而被协定审
问局的人员逮捕。
知道现在当政的限制派对滥用混沌元素的开放派可说是深恶痛绝,协定审问官的作风
心狠手辣、不择手段更是众所皆知,我紧张地四处奔波,好不容易才获得他们的信任,将
妳从审问官的手中救了下来。
“伊奥席夫……”
我终于得以进入房间里头的时候,妳正躺在一张就像是当时医院里头的手术台的台子
上头,脸上的表情写满了迷濛的疲惫,手脚更是残留着被束缚住而挣扎的痕迹,再再地让
我感到心疼无比。
虽然如此,妳的眼神却依然清明,像是就连在这样可怕的拷问中,仍然坚持着什么的
样子。
“孩子呢……”
我的心还是揪了一下。明明前一秒还呼唤著丈夫的名字,下一秒却二话不说地关心起
那孩子的事。
虽说为人母亲的似乎都是这个样子,妈妈的心理或许也是如此吧。但是,却让我感到
些许的烦躁与不悦。
为什么都到这种时候了,还是只一心一意地想着那孩子、而不是费尽苦思才终于救下
妳的我呢?
尽管如此,我还是掩藏起自己的不满,将怀中的妳搂得更紧了。
“当然还健康的等着妳呢!走吧,我们回家。”
在这种时候,要是还坚持着向妳说明我是怎么样千方百计地说服高层妳的清白的话,
想必会让妳觉得很不解风情而感到烦躁吧。
毕竟,妳的眼中就只有库勒尼西而已。本来应该只有我的位子,已经被那个身上流着
我的血的孩子所取代了。
既然如此,我也只能学着默默地守候你们了吧。
我搀扶著历经拷问、精疲力竭却还想着那孩子的妳,离开了这讨厌的地方。
本来以为经过这件事,妳就会学乖的;但我早该知道,妳早在学生时代就展现过的坚
决,是不会因为妳当了人母而有任何消磨的。
就在那之后不久,妳就这么离奇地消失了。
就连我这个丈夫,妳也没有告诉我妳去了哪里,甚至就连妳这么执著地想要保护的孩
子也就这么留下,然后便从我的生活中不见了。
虽说觉得无法置信,但对于妳的行踪,我也多多少少有个底了。
我并不想告发妳。我一直相信,妳总有一天一定会省悟,明白即便是身为科学家的我
们、也有绝对无法违背的真理,然后乖乖地放弃,与我和这孩子一起度过仅有的日子的。
孩子还可以再生啊──不,我无论如何也舍不得妳再承受那样的痛苦。不要生孩子了
,我们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度过只有彼此的日子,然后一直到老,这样平凡无奇的恬淡日子
,不是也很幸福美满吗?
但审问局并不如此打算。对于无奈地照顾着妳所留下的孩子的我,他们只是冷漠地告
诫了我违反规矩的下场,并强制在那孩子的身上装上了发信器,并要求我一旦有任何异状
就必须即刻回报,否则绝对会让我们死得很难看。
我并不介意为妳而死,但一想到妳受尽磨难死掉的模样,我就难以忍受。
就连妳生产的时候我都舍不得了,何况是人类怀抱着最大恶意所做出的、最能够折磨
人的手段呢。
我不会让他们伤害妳的。我一定会保护妳的。
所以求求妳,快点回来我身旁吧,玛格莉特。
事情依然不如我愿。
终于归来的妳甚至一句话也没有打算跟我说,就打算偷偷摸摸地带走那孩子。
如我所料,妳不可能就这么丢下库勒尼西,妳做的事情,肯定是在继续之前被审问局
打断的研究。
我并不想出卖妳,但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妳把自己推入危险的绝境。
于是我拨了电话,要求审问局在派人追踪妳的同时,请让我亲自到场。
就算无法拯救那孩子,我也要保护妳。
可是,就在我跟随审判官抵达现场的时候,发生在我眼前的一切,却让我彻彻底底地
茫然了。
妳那充盈著绝望与悲伤的眼神,并不在我的预期之外。
“不要再做这种事了。全家人一起度过那个孩子所剩无几的时间吧?”
我避开妳质问与无法相信的眼神,小声地说出我最真诚的想法。
“……伊奥席夫,那样的话……”泪水如断线的珍珠项链般自妳眼中落下,令我心痛
得想就这么冲上去抱住妳。
“已经不行了。这就是命运啊,玛格莉特,一切从头开始吧。”
从头开始什么呢?那孩子死后,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只有我们两个人的世界吗?
我说出就连我自己都不明白答案的提案,试着安抚眼中只剩下库勒尼西的妳。
我不清楚这样的我,会被妳定义成什么模样;我只能尽我所能地想从这个残酷的世界
、这个残忍的命运之中,救出被束缚住的妳而已。
因为妳是我最爱的人啊,玛格莉特。求求妳,相信我。
“……那是不可能的。这个孩子有他出生的意义。我是绝对不会让你们杀了他的。”
而妳,却毅然决然地如此低语,缓缓地从怀中掏出了什么。
妳看向我的眼中还带着水色,却闪耀着坚决的杀机,仿佛……为了那个孩子,妳连我
都可以杀一样。
妳接下来所做的行为,也确实印证了我的感觉。
因为妳从怀里拔出一把手枪,毫无犹豫地将枪口对准了我。
“不准动,女人!”
还处于震惊与讶异中的我,一句话都还来不及说,枪声便猛然响起。
被自己的妻子拿枪指著的感觉很糟,但是看着自己的妻子在面前被乱枪射杀的感觉、
更是糟到令人觉得这简直是个超现实的玩笑。
多么希望妳喷溅著鲜血倒下的画面只是一场恶劣的梦境,只要我闭上眼睛再睁开,我
们便会回到清晨的寝室里,孩子在一旁的摇篮里熟睡,妳的睡脸同样更是美得让我舍不得
唤醒妳。
但事与愿违,这幅可怕的画面、却是无庸置疑的现实。
抱着孩子的我的妻子,在我的面前被射杀的现实。
血淋淋的、残酷无比的现实。
而被妳拿枪指着我的行为震慑住的我,却一点阻止这场悲剧发生的机会都没有。
玛格莉特,妳为什么这么傻?
那孩子到底有什么意义、值得妳就连我这个丈夫都可以不要?
就算他是我们的骨肉……也不值得妳赔上性命啊、我的妻子……
我茫然地看着妳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走向那个状似摇篮的机器前,我想库勒尼西肯定
就被妳放在那里头吧,妳到底想对这孩子做什么呢?
这些残酷的审判官并没有对妳弱不禁风的背影有任何的慈悲,枪声再一次响起,无情
的子弹穿过我深爱的妻子的身体,鲜血转眼洒满了一地。
遭受到冲击,妳的身躯跌落了机器里头,但挨了这么多枪,即使现在就用最快的速度
送到潘德莫尼最好的医院,恐怕也于事无补了。
我仿佛麻木地呆站在原地,几乎丧失行动的能力,只能恍惚地看着审判官开始在房间
里头搜索,一边回收他们的资料、一边逮捕他们的研究员。
其中,那位带队的长官指派士兵上前确认摇篮里头的状况,我却像是被冻结在原地一
样无法行动,只能看着他开启方才被妳以最后的力气关上的盖子,然后说了库勒尼西似乎
还活着的消息。
而妳──是否已经就这么丧命了?
我第一次察觉到,我根本没有我自己以为的要来得坚强。
只不过是被妳举枪指著,我就已经完全失去了力气。
我几乎要产生刚才死在妳的枪下,也许更满足也说不定的想法了。
就在此时,更加超现实的画面出现了。
只见妳所跌入的那机器里头,猛然跃出一只又一只宛如巨型犬的野兽,毫无犹豫地咬
伤那名上前确认状况的士兵的手,接着将他扑倒在地、狠狠地咬断他的喉咙。
野兽以人类无法辨识的速度飞快地在房间里奔驰绕行,朝着审判官们发动攻击,锐利
的尖牙与利爪将他们的肉体像是纸张般撕开,本来还喧嚣的枪声转眼变得零星,然后房间
里头一下子就静了下来。
只有一名女性的低语,还深深地刻在我的脑里。
我当然认得。我怎么可能忘记。
那是妳的声音。
“……杀了他们。”
妳明明是这么说的,但为什么却独独留下了我?
明明所有的士兵与研究员都被这群奇异的野兽狠狠地屠杀殆尽,为何在这一地狼藉的
尸体间,却只有我一个人还毫发无伤地站着?
妳为什么不杀了我,玛格莉特?
我背叛了妳,妳最应该杀了我不是吗?我的妻子、我的太太、我的爱人?
为什么不杀了我?
猛然,那孩子的哭声,在充满血腥味的房间里头响起。
明明浓稠到令人想吐,但一想起那天在手术房里的妳,不知怎地,我毫无畏惧。
我走上前打量摇篮里头的状况,然后从浑身染血、已经安祥地阖上眼睛的妳的手里,
将那孩子抱了出来。
因为,还需要我来照顾这孩子吗?
妳明明知道,我需要的并不是这孩子。
如果接下来的人生不再有妳的陪伴,我很乐意就这么死去。
但是,如果这是妳留给我最后的任务的话……
我会尽力完成妳的遗愿的。
因为我爱妳,玛格莉特。
*
我死去的那一天,下著大雨。
坐在往罗占布尔格的飞行船里头,我看着水丝不断流下的窗户,这片天空就像一只孤
独飞过的鸟,洒下无数灰色的羽毛。
每个下雨的日子里,我都会想起妳。
在妳死后,已经十六个年头过去了,妳曾赌上性命想要守护的孩子如今也已长大成人
,当时医生所说的年龄限制早已被他突破,现在的他有着诸多与妳我相像的地方,与我同
样不善与人交际的内向孤僻,以及和妳一样会在某些小地方执著与坚持的别扭。
不知是否是对早已忘记的妳的追寻,他留起了那头与我一样的栗色长发,搭配他那和
妳相像的雪白皮肤,要是没有看见他清秀的五官和眉宇间淡淡的英气,说不准会误以为他
是个美人胚子吧。
我不晓得妳希望他变成什么样子,我对他也没有任何管教上的想法,我知道妳所祈求
的是他可以平安长大,因此,我也以此作为唯一的准则,只想将他好好地拉拔长大,除此
之外我便别无所求了。
毕竟,真正对他有所渴求的人是妳;而我唯一有所渴求的人,也是妳。
昨晚终于结束工作回到家时,他向我提起他最近时常看见奇妙的幻觉,担忧会不会是
什么精神疾病,我本来想好好关心他的,但是地上的战争正如火如荼地进行,尤其古朗德
利尼亚帝国打算重建古老的嘉雷翁来对鲁比欧那的永久要塞发动进攻,身为工程师的我不
得不立即赶往前线做技术上的支援。
因此,我只能将以往曾经拜访过的精神科医生的名片留给他──在那些妳死后我辗转
难眠的日子里,我不得不将自己脆弱的心智寄托在精神科的药物上,才得以维持自己不致
崩溃地从潘德莫尼的边缘跃下、追随妳已然逸散的脚步。
对不起,库勒尼西。尽管我特地替你挑了本书当作礼物,临行前也留下了亲笔字条,
但事实上,我只想逃离你的身旁。
因为每一次看见你,你那冷淡的表情都像在提醒我,我当时是如何地想要舍弃你、只
为了保住我的爱人,你的母亲。
我不会要求你的原谅,库勒尼西。
因为我必须承认,我的爱人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
玛格莉特,即使到了这种时候,我还是只爱着妳一个人。
对不起,明明是个当父亲的人,却还是这么窝囊地只想着早就辞世的妳。
妳知道吗?随着连队的努力,如今的世界已经得到了平定,地面上的涡已经全部被清
除了,妳曾致力研究的混沌元素、如今也在潘德莫尼当局的妥当限制下得到了良好的运用
,已经不会再制造出那样的悲剧了。
尽管如此,妳曾几度表明能够改变命运的混沌元素,却无法阻止这个世界从我的身边
带走妳。
……我还是想起了,妳在我面前死去的画面。
想起我们曾经一起共度的所有时光。
想起那个下雨的日子里,撑著伞走进我的世界的妳。
我好想妳,玛格莉特。
‘果然你的脑中没有对那家伙的思念啊。’
倏然间,我的眼前被一片黑暗笼罩。
一条巨大的、宛如娃娃鱼般的巨大生物,就这么突然地凭空出现,并以诡异的三双斜
长眼睛凝望着我,巨大的嘴角露出危险的笑意。
……明明是突然出现的陌生怪物,不知道为什么、却让我感到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是妳吗,玛格莉特?
妳终于来迎接我了吗?
没有对他的思念,那是当然的。
若非为了他,妳也不会离开我身边、我们也不会变成今天的模样,不是吗?
妳死去的这十六年间,我每日每夜都为了对妳的思念和追悔而煎熬著。
从头到尾,我所思念的只有妳一个人。
我好想妳,妳知道吗?
我好爱妳,一直一直都好爱妳,玛格莉特。
有句话,我一直想对妳说。
──果然一个人还是很寂寞。
对不起,我的太太。
带我走吧,玛格莉特。
我闭上眼睛,任凭黑暗吞噬我最后的思念。
窗外的雨依然静静下著,宛如灰羽般翩然洒落。
Fin.
主题曲:https://www.youtube.com/watch?v=N3dA-0uv-dM
草壁碎碎念:
大家好,我老婆的妈妈赞。
自从读过络夏的本子后,就深深受络夏笔下的故事所感动,络夏的文笔细腻而文采洋
溢、其所勾勒的角色形象更是栩栩如生,令我一直想写点什么表明心迹,同时也献给我的
岳母玛格莉特。
在玛格莉特的R卡历程中,伊奥席夫的角色一直都是备受争议的,尽管在早期玩家似
乎早已流失了现今R卡故事的讨论已不复过去那么热络(苦笑),但仍一直想着该写点什
么为伊奥席夫平反。
作为男人,我不晓得我看到的角度是否与女孩子有所差异,更何况凡是人便必有价值
观与理念上的碰撞,我也无法断言我所描写的伊奥席夫就是官方的模样,只能就著库勒尼
西与玛格莉特的故事中的侧写,试着去拼凑他的形象,并将自己的想像投射在他身上。
曾经听过一个故事,有个男人和妻子相处融洽,但随着孩子出世、妻子的目光几乎都
只集中在孩子身上,反而令男人吃起了孩子的醋。
听起来是件非常淘气的事,不知怎地,却很能理解那样的感受。
身为男人,我永远都不可能明白女孩子在生产的那个当下所面临的精神冲击,更不可
能理解历经怀胎十月诞下一个生命的感动。
我曾在日前修习的性别学课堂中,面对“如果能代替女孩子怀孕,你愿不愿意”的问
题时选择了YES,在一片静默的教室里,我只是很不能明白地表示……你们舍得看自己的
爱人承受那样的痛楚吗?
我办不到。听过母亲的经验、看过那么多相关的文章,我真的办不到。
虽然现在的科技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先进、我也怀疑我到底交不交得到女朋友(残酷的
事实XDDDDD),但是我一直是这么觉得的。
如果可以代替我深爱的人承受,我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虽然我也许永远无法理解女人,但这是我所能想到、最能表达我的爱的方法了。
<命运石之门>
也许是受到Steins;Gate的影响,我对“Rewrite”这个词格外敏感,当初一听到这首
由Pay Money To My Pain所演唱的〈Rain〉,起初的想法是很适合用作命运石之门的同人
;但随着看了络夏的本,却觉得也许很适合罗索与玛格──更细究的话,这样的悔恨,也
许更适合伊奥席夫。
于是,就这么写了。希望你会喜欢这个故事,也希望你喜欢这首歌。
顺带一提,这首歌曾被作为电影〈赤赤炼恋〉的主题曲,这部电影改编自朱川凑人的
原著小说〈盗魂者〉,这是一部怪奇惊悚小说,当初一看就无法自拔,更在书中得到莫大
的启发,您要是有兴趣而且不会怕的话,欢迎到图书馆去借来看看。
那么本文到此为止,再一次感谢阅读至此的您。
最后是一个……小小的耍厨。
为了写这篇文重新读了好几遍尼西和玛格的故事后,我突然发现一件事:
我怀疑库勒尼西未成年。(玛格R卡3378-尼西R卡3394)
靠,我老婆才十六岁耶,我是不是不小心犯罪了<3(觉得愉悦)
以上,究竟明天会不会是玛格R5呢、让我们继续看下去。
对了,附注补充一下,文中所提及的库勒尼西的名字来源,
出自数学的“克拉莫-克若尼关系式”(Kramers-Kronig Relations),
仅是穿凿附会,并无官方证明。
有兴趣的读者欢迎参见维基页面:http://ppt.cc/puR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