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目：
－－－０
顾亭罡双手紧紧攀住观景台的木栏，肋骨抵在栏上，身体前半探出去。
他尽可能地向外探，凝视著潭的深处。对于即将要发生的事，他很兴奋。
“啊！”顾亭罡伸手捞抓，却抓了空。
－－－１
天彻底地黑了，没有月光，唯一光源是手机。
更糟的是他视野朦胧，眼前事物都有着毛茸茸的边界。
最后顾亭罡行动了，他决定先延原路回车上。因为车里有人在等，等太久，她会怕。
然后，顾亭罡听到一声人的呼唤。
这里太安静，入夜后也没有虫鸣，显得突如其来的这声呼唤，更像是一种错觉，过于疲劳
、孤单而产生的幻听。
－－－２
那小孩对顾亭罡说：“让我帮助你，完成你的愿望。”
“如果你愿意，可以说说你＿＿＿的理由吗？”
－－－３
顾亭罡说完他的故事后，两人也来到了湖畔。
他望着小孩的背影，一步、一步，他的头没入了湖水中。
－－－４
“你有没有想过……和我合作？”
“我觉得，你应该给自己一个机会。Ｓ不是你人生的全部。你的未来，不一定要有她。”
“……救我。”
－－－５
居住山林的日子，一天天流逝。顾亭罡不数日子，因为没有必要。
“没什么好后悔的。”大概只有一两次，顾亭罡偷偷爬上山的高处，眺望远方铁灰色的都
市丛林。“对其它人而言，我早就死了。我的存在只是徒增困扰。”
－－－６
时间，以及无忧无虑的生活型式，疗愈了顾亭罡的伤口。
很久以后，顾亭罡已经老得无法坐起。他躺在床上，胡须与头发花白，皮肤布满皱纹。
他坐在床沿，轻轻抚摸他的手。
“我死了，你怎么办？”顾亭罡问。
“不用担心。”他回答。“我有你真挚的爱。”
顾亭罡点点头，闭上了双眼。
－－－７
顾亭罡睁开眼睛，坐起身。他全身上下湿透，孤身一人坐在湖边的草地。
开车一路弯延，他回到公寓。顾亭罡重新找了份工作、生活也渐渐步入正轨。
新认识的人们，无不称赞他的大方与热情。以前的同事、朋友及父母，都说他开朗多了。
不久后他结婚，生了两个小孩。
历次家族旅游中，最常去的，是一座人烟稀少而无名的山。
妻子问他为什么，每每只得到同一个回答。
“我来这里吊念死去的朋友。”顾亭罡说。“是他给了我，这美妙的一生。”
－－－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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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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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０
顾亭罡双手紧紧攀住观景台的木栏，肋骨抵在栏上，身体前半探出去。
他尽可能地向外探，凝视著潭的深处。对于即将要发生的事，他很兴奋。
他想死。想追随已死去的Sabrina。
这里有他们共同的美好回忆。
顾亭罡认准了这汪潭水、这个观景台，满身大汗地来到了这里。
－－－１
过于沉陷在想像里，顾亭罡没注意到耳后的镜脚滑动，眼睁睁看着眼镜离开了鼻子，缓慢
地往下掉。
“啊！”顾亭罡伸手捞抓，却抓了空。
天暗了，没有月亮。只能靠手机照明。
“太糟糕了。”顾亭罡心想。他在心中打开了计划本。现在必须把“寻找眼镜”放到首项
，并把其它事项向后移。糟糕的是，“寻找眼镜”太难。他认不清路，更别说是下湖。
最后他决定先延原路回车上。
－－－２
顾亭罡缓慢地走。
他的每一步都很慢、很煎熬，以至于他的时间感与专注力都被消磨殆尽。
然后，顾亭罡听到一声人的呼唤：“嘿！”
山里太安静，入夜后也没有虫鸣，显得突如其来的这声呼唤，更像是一种错觉，过于疲劳
、过于孤单而产生的幻听。
顾亭罡拿手机照向声音来源，见到径旁草丛里立著一个很矮很小的黑影，一动也不动。
他使劲瞇眼看，外形是个小孩子，但他不认为这里会有小孩。
－－－３
“喂！”顾亭罡从腰上拿下割草用镰刀，对着小孩喊。“喂！你是……什么？”
“不要害怕。顾亭罡。”那小孩不畏威胁，平静地说：“我是山神，我认识你。”
“我只是想要帮助你。跟着我，你就能拿回眼镜。”
“没有我的引导，你是走不出去的。”
顾亭罡愣了一会儿，在心中评估情势利害。
最后，他把镰刀挂回腰间，说：“带路吧。”
－－－４
山神的身影漂浮在前。顾亭罡与祂保持距离，在后面跟着。
“你想说什么？”山神突然说。
“你怎么会认识我？”顾亭罡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记得你。这座山地点偏僻、没有特色，所以游客少得让我足以记住每一位的
名字。”山神说。
“比如你，还有你的女朋友。那位Sabrina，她过得还好吗？”
顾亭罡沉默一阵，回答：“很好。那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认识你，我感到你有一个非常强烈的愿望。”山神说。然后祂停顿，犹豫地问：
“可以告诉我，你寻死的理由吗？”
－－－５
顾亭罡被说中心事，全身肌肉瞬间紧绷起来。
“是的，寻死。一点也没错。”顾亭罡说。昏暗萤光中，他露出惨淡的微笑。
他已下定决心，却在生命最后一刻突然有股倾诉的欲望。
顾亭罡的步伐慢了下来。
最后他开口：“告诉你也无所谓……Sabrina……与我的故事。”
－－－６
Sabrina是顾亭罡高中时的女友。
两人是同班同学，有相同的生日及登对外表。一切水到渠成，他们交往了。
突然某天，Sabrina提分手。顾亭罡问原因，她没有回答。只说等到25岁再告诉他。
于是两人平淡地分手了。
分手后Sabrina过得很好，新男友一任接一任。
顾亭罡却因这次创伤，潜意识地想掌控每一任女友，而她们最终都受不了而离去。
－－－７
高中毕业，大学毕业，已是六年后。顾亭罡工作朝九晚五。
直到一封短信扰乱了他的生活。寄件人Sabrina，约他见面。
到了Sabrina住的公寓，Sabrina穿得很简便。她几乎和顾亭罡记忆中一样，只是多了衰老
。衰老不只显现在外表，更多显现在她的神态。
“你一个人住在这？”顾亭罡问。
“下个月，我们就要满24岁了。”Sabrina没有回答，她说。“我记得，当初我们交往了
一年。”
顾亭罡说是。突然想起当年她说的：“直到我们25岁，我会告诉你，分手的理由。”
－－－８
Sabrina说：“我得了病，在看不见的地方。我大概活不过一年了，你愿意陪我吗？”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她说。“我会慢慢告诉你。至于我没说的，求你，别问。”
顾亭罡望着她。距离上次他们面对面交谈，已经六年多了，但这些年没让顾亭罡没学会如
何拒绝她。
于是，顾亭罡辞去了工作，在隔壁市镇租了间房。开始了同居生活。
两人相处如同老夫老妻。大多的时间花在游山玩水。
“包括这座山。”顾亭罡说。“虽然偏僻，但Sab特别喜欢这片风景。”
－－－９
同居生活很开心，但死亡的阴影撩绕不去。
顾亭罡看过Sabrina偷偷吃药，而且拒绝所有亲密行为。顾亭罡隐隐知道为什么，但他在
等，等她开口说。
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Sab她说了很多，当年分手的理由，还有她所有的祕密……”顾亭罡说。
“我理解，并原谅了她。但我不想谈。那是只属于我的。关于她我拥有的太少，请让我保
留这部份。”
“她说完后，请我做一件事，协助她自杀。”
“Sab不想走到病的末期，与其被疾病折磨死，她宁愿是出于自己的选择。”
－－－１０
那决定在两人25岁的生日前夕。两人吹了蜡烛，分食蛋糕。
床上舖著黑色的塑胶布，Sabrina坐在床沿，手上拿着两瓶药。
顾亭罡手里拿着Sabrina塞给他的菜刀，站在她身边。
“不要报警、不要救我。”她说。
“如果我醒来，挣扎，或是错乱了……帮我完成它。我不怕痛，我要的是确切的死亡。”
“你要记住这一刻，我是自愿的。即使等下我尖叫，或是求救，都不是真的。不要心软，
心软只是延长我的痛苦。”
然后她开始吞药，像变魔术一样。顾亭罡看着她的手张开，一把药丸，再眨眼，就不见。
Sabrina往后平躺在床，闭上眼晴。她哼起歌，歌声却愈来愈微弱……
－－－１１
顾亭罡无声地流泪。
他守在Sabrina床边，握著菜刀，想像自己不得已挥刀砍杀她的情况。
那会像剁肉吗？她的血会有多烫？她会不会露出憎恨的表情？
中途Sabrina似乎发出呻吟，使他吓了一跳。
顾亭罡不由自主地发抖，出于悲伤也出于害怕，简直握不紧刀，他跪在床边，扒在手臂里
呜咽地哭。
－－－１２
一年多了，他们像家人般共同生活。
起先，顾亭罡是出于对将死之人的同情，然而他在日与夜的交替中，被幸福感侵蚀了。
Sabrina依赖他，尽管不知道是因为爱或走投无路，但顾亭罡感到很幸福。
然而，顾亭罡不曾想起，当初捅他一刀的人正是Sabrina。他想断绝过去，珍惜当下，却
没有意识到Sabrina是连“当下”都要抛弃的。
顾亭罡被幸福侵蚀得太严重，千疮百孔。以至于死亡的飓风袭来时，他毫无抵御能力。
－－－１３
趴在床沿不知过了多久，顾亭罡闻到一股屎尿臭味，他知道他爱的那一部份，也就是
Sabrina的灵魂，翩翩飞走了。
顾亭罡用毛巾将Sabrina的遗体擦干净，换了套衣服。将床上的塑胶布裹起来，趁著天亮
前，搬到车上。
他精神恍忽，脚踏油门却不知道该往那里去。顾亭罡只有一个念头：想追随她去死。
“最后我选择了这里。”顾亭罡说。“很美、人很少，有我们的回忆。”
“让我有种错觉，至少在这里，我和她是相爱的……”
－－－１４
两人来到湖畔。顾亭罡也结束了他的故事。
把心里话说出来，使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
新的念头渗透进来，缓慢发酵。对于数小时前一心寻死的自己，顾亭罡开始觉得荒谬。
山神面向湖，双手挥动。潭水透出青黄色光晕，水下暗流涌动，形成明暗相间的波纹。
顾亭罡望向山神，却发现山神的身形，像讯号受干扰一般，剧烈晃动、布满黑白花的杂点
。
“怎么了？”他问。
－－－１５
“请你唸三次‘我相信你存在’，要发自内心。”山神说。顾亭罡照办。
山神的身形恢复平稳，说：“谢谢你。现在的我力量很弱。我们靠人类信仰维生，时代在
变，相信我们的人，几乎没有了。”
“从前，这里的住民都相信神祇的存在。他们举办丰年祭，祈求农作丰收、雨以及好运。
人们信仰我们，我们也以实现愿望作为回馈。我以为……这样的一切会持续下去。”
“然而近几十年，相信我们的人愈来愈少。你们大多有共同的新信仰：科学神。”
“同样作为神祇，我佩服祂的手段。也许我们真的该被淘汰了……”
山神的语气带上一丝悲凉，祂转过身，缓缓飘向湖畔。
“你在这里等。我去拿你的眼镜。”
－－－１６
顾亭罡没回话，他注视著山神的背影。
湖面涟漪荡开，一步、一步，祂的头没入了湖水中。
“祂不会淹死吧。”顾亭罡望着一大片泛青黄光芒的湖水，心想。“这湖真大。”
夜晚气温走低，加上林间的阵风，顾亭罡感到寒意刺入皮肤。也许是寒冷，让他心里产生
一种莫名的柔软。
顾亭罡瞇着眼远眺湖中心。圆圆的水波在湖面上接连荡漾开。
那移动的波光仿佛在提醒顾亭罡，祂在帮助他，在水里摸索寻找他的眼镜，不求回报。
－－－１７
一段时间后，山神从湖里上岸，他的手伸到顾亭罡面前，掌心放着他的眼镜。
顾亭罡接过戴上，松了一口气，眼镜使他有安全感。
“谢谢你。”顾亭罡说，然后犹豫地问：“是不是我相信你，你就不会消失？”
“你不是要去死了吗？”山神说。
顾亭罡沉默。心中那种柔软感觉又出现了，他想：“Sab和我都是自愿去死的，但祂不是。
祂是出于无可奈何，因为不被人们喜爱，而死亡的。”
“天啊……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事情不应该这样的。我就还满喜欢祂，至少祂帮我拿回
了眼镜。”他想。
顾亭罡努力梳理自己内心想法，当他纠结时，山神开口了。
－－－１８
“顾亭罡。”山神说。“今天是你生日吧？祝你25岁，生日快乐。”
“谢谢你。”顾亭罡低头看祂，祂站很近，眼睛又黑又亮。
“我想说……你有没有想过……和我合作。你有很强烈的意念，如果你活下来，然后相信
我……我可以帮助你复活Sabrina。”山神说。
顾亭罡平静地说：“可是Sab不想。复活她，她不会开心的。”
“那就不复活。”山神说。“只是我觉得，你应该给自己一个机会。Sabrina不是你人生
的全部。你的未来，不一定要有她。”
－－－１９
语毕，山神发出强光、拉高塑形。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孩，出现在顾亭罡眼前。她一头长发
身穿荷叶边洋装，赤脚站在草里，肤色很白。
她露出一个美丽而羞怯的微笑，说：“好久不见。”
顾亭罡用目光描绘她的脸，确定自己从未见过她。
“噢，天啊。你是山神，别玩这种把戏。”他说，掉头转身就走。
那女孩往前跨出，从背后抱住顾亭罡，两只手臂在他腹上扣紧。
“救我。”那女孩说。
那女孩的侧脸贴在他背上，一阵湿润凉意透过衣服。她在哭。
－－－２０
“救我。”她重复。“我永远不会抛弃你。离开了你，我就会消失。我的一切、每一个时
刻，都完全属于你。”
“你再也不必担心害怕。我会爱你，就如同你所期望的。只要你真心地相信我存在。”
顾亭罡动也不动，沉默许久。这段话的确触动了他，曾经在心中熊熊燃烧的自戕念头，熄
灭了，只剩下一点余温。
－－－２１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背叛你？”他问。
“从你的故事。”女孩的嗓音振动，透过顾亭罡的背部传达到他的耳朵里。“一个愿意为
爱人收尸的人，是不会背叛的。”
见顾亭罡没有反应，女孩继续说：“我的个性很好，外貌也可以改变。我会魔法，可以保
证你在山上过得很舒适……”
“不……我不需要。”顾亭罡转过身，握住那女孩的双肩，将她推出一段距离。
推开后，顾亭罡与她对视。他作下了也许是毕生最重大的决定：“但是……我答应你。”
“我答应你。但请你尊重我，别再对我玩这种把戏。”
－－－２２
达成协议后，如同来时一般，变形为小孩子的山神走在前方，顾亭罡跟随其后。
曲绕的山路一个拐弯，柏油路出现在眼前，路旁停著顾亭罡的车。
他开门，从后座抱起Sabrina的尸体。
她的身躯不再僵硬，软绵绵的。裸露的淡青皮肤，布满大片红色尸斑，并飘散出腐败的味
道。
顾亭罡整理Sabrina被弄乱的头发，拉好衣服，接着将她负在背上。
“走吧。”他说。
－－－２４
山神在湖畔建了简陋的平房。顾亭罡将Sabrina埋在后面的树林里。
两人花了一个下午，将四周打理干净。顾亭罡搬了张凳子，与山神同坐在湖边。
又是黄昏时刻，湖面反射余辉一片碎金。
“我将在这里待上一辈子。”顾亭罡想。
当初他已作好准备，留了封详尽的遗书。而现在，虽然顾亭罡活着，但山神禁止他离开、
禁止与外人接触。对于外界社会里，他已经死了。
没有现代化设施，也没有舒适的生活用品。顾亭罡所拥有的只剩一片山湖美景，以及身边
这抱着膝盖，小孩子般的山神。
顾亭罡却感到满足。好像他过去的时光，以及那些伤心与不伤心的回忆，都是为了追求这
宁静的一刻。
－－－２５
山林里居住的日子，一天天流逝。顾亭罡不数日子，因为没有必要。
起先，他还会作与Sabrina有关的恶梦。每次惊醒，他就走出门在星空下听整晚虫鸣。慢
慢地，关于Sabrina的梦少了。
在日复一日的夜里，顾亭罡会在梦境中，与他的同事同及亲朋好友们齐聚一堂。
梦境里，许多他早已遗忘的细节，又再次鲜活呈现。
然而这些梦，无论多么美好，都不曾让他动摇。当顾亭罡在夜里醒来，看见山神熟睡的身
影，他便知道自己不会离开。
“没什么好后悔的。”大概只有一两次，顾亭罡爬上山的高处，眺望远方铁灰色的都市丛
林。“对其它人而言，我早就死了。我的存在只是徒增困扰。”
－－－２６
顾亭罡的年龄迈入中年。
山神给他一个稳定而简朴的生活。
比起都市生活，他作息健康、运动充足，没有任何压力烦恼。
他已经很久没有打开心中的计划本，数学与逻辑也忘得一蹋糊涂。顾亭罡回首他前25年的
回忆、知识以及对世界的认知，只感到无所谓。
时间，以及无忧无虑的生活型式，疗愈了顾亭罡的伤口，他不再是当年打算殉情的年轻人
。
顾亭罡觉得感激，感激之余，他也发现山神许多可爱之处。比如：调皮。祂喜欢玩一些无
伤大雅的小技俩。
－－－２７
山神曾变化成Sabrina的模样出现在他面前，顾亭罡看了，只是微笑。
“你在做什么？”顾亭罡说。
“我爱你。”Sabrina说。
顾亭罡笑得更开了，他走到她面前，冷静而轻巧地环抱她。
“我也爱你。”顾亭罡说。“里面的你。”
－－－２８
只有彼此的日子过得很快。
许久之后，顾亭罡已经老得无法坐起。他躺在床上，胡须与头发花白，皮肤布满皱纹。
山神坐在床沿，轻轻抚摸他的手。
时隔多年，顾亭罡再次来到生命的尽头，不同的是，年老的他心中满溢幸福。
死亡是必然的。他想起Sabrina当年说：“终点是一样的，差别在于你是否走过这痛苦的
过程。”她只对了一半，因为过程并不痛苦。这都要感谢山神。
“我死了，你怎么办？”顾亭罡感到身体愈来愈沉重，意识变得混沌，但他还是担忧地问
。
－－－２９
“不用担心。”山神回答。“我有你的信仰，和你的爱。”
顾亭罡看着山神平静的面容，点点头，闭上了双眼。
－－－３０
顾亭罡睁开双眼，坐起身。
他孤身一人坐在湖边草地里。全身湿透、冻得发青，手里抓着眼镜。
拿起手机一划，时间凌晨，他25岁的生日已经是前天的事。
他将东西收好，回到车上，把Sabrina的尸体拖到树林里，随便挖个坑埋了。
一路车行弯延，他回到了公寓，把Sabrina的遗物都装袋。并及时地把遗书撕毁。
顾亭罡重新找了份工作、生活也渐渐步入正轨。
新认识的人们，无不称赞他的大方与热情。以前的同事、朋友及父母，都说他开朗多了。
“总之，你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你不知道，以前的你看起来多凄惨。”他们说。
－－－３１
顾亭罡也回去看了他的高中同学们。一位知情的好友，感叹说：“你终于走出Sabrina的
阴影。”
“没有东西是放不下的。”他说。
在同场聚会中，一位身为会计的女同学和顾亭罡交换了联络方式。两人交往数月后，订婚
了。
不久后，顾亭罡因为工作表现优异而升职。结婚典礼在众人的道贺声中渡过。
顾亭罡看到自己年迈的父母，露出欣慰的笑容。
－－－３２
婚后顾亭罡夫妻生了一个女儿，两个儿子，整天闹哄哄的，吵着要爸妈带他们出去玩。
而历次家族旅游中，最常去的，是一座人烟稀少而无名的山。
顾亭罡的妻子很疑惑。这座山路程遥远、没有特色、设施破破烂烂，只有观景台与一片湖
水。为什么选择这里呢？
她问出口，每每只得到同样的回答。
“我来这里吊念一位死去的朋友。”顾亭罡说。
“是他给了我，这美妙的一生。”
－－－ＥＮＤ
后记：
感谢看到最后的你们！
这篇是来自噗浪上罗米的点题：
59.近视
114.丰年季
149.远山
208.荷叶边
285.待办事项
来个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
是开放式结局～可以解释为：
一、山神制造幻觉，让顾亭罡觉得自己在山里渡过了幸福一生而死（实际时间一天），
山神夺取他的身体接手他的人生。
二、顾亭罡自己捡了眼镜，爬上湖太累，睡着做了一个梦，梦中他放下了对Sabrina的执
念……
无论那种解释，对顾亭罡来说都是好结局嘛～对顾亭罡身边的人来说也是好结局……
25岁自杀，是来自于我国中时朋友的说法：“可以的话，只想活到25岁就死掉，因为不想
看自己变老也不想承担社会责任。”
很神奇的，这个说法在我高中时、大学时都有人这么说。但目前没听到一个实践，真是可
喜可贺。
之前新闻轰轰烈烈地吵著自杀议题，“一个人的生命是否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上呢？”就是
这篇的主旨之一。
原版写完实在太长了……所以就在不影响剧情的前提下，删成现在这个版本。
原版请洽连结：http://ppongpong.pixnet.net/blog/post/425934836
（主要是差在Sabrina的描写）
我朋友听我说故事大纲，讲到“顾亭罡把工作辞掉陪Sab渡过余生”的时候，他十分惆怅
（？）说了：“把工作都辞了，他真的很爱她……”
然后为了写这个故事，查了不少尸体／自杀相关资料，真是……大开眼界，也长知识了。
出处、作者：
奈米诺诺
备注：
里tag：渣攻(?)贱受(?)，写起来超愉悦‧☆,:*:‧\(。▽°)/‧:*‧°☆
但是爱情故事真难写……
===================注意解答的标题要跟题库一样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