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花] 《东方文化学刊》⑨年展望

楼主: youtien (恒萃工坊)   2024-02-01 15:39:45
《东方文化学刊》⑨年展望-转型公告与征稿启事
一、 先讲结论
  我们研究决定了,今年(2024)开始,《东方文化学刊》的运作模式转型为:
  “你随时写论文来,我们帮你开研讨会,找人给你讲评,助你完善著作。”
  如今,我们若写长篇大论,动机不外两种:第一种是兴趣,就像我们以前的大稿那样
;第二种,是你在学校或工作单位,正有交报告、发文章的需求。那么,如果你可以一兼
二顾,以《东方》或相关的文化、产业、技术作为题目,我们就可以一群人来跟你一起讨
论,帮你大幅提升文章的品质,成稿也可以带上大家交流讨论的精华,显得热闹而更加可
信。
  我们帮你完善你的论文,之后,或者同时,其他人写论文来,你也可以参加讨论与讲
评。
  如此,我们组成一个灵活的互助社群,如同真正的学者,认真阅读彼此的论著,给予
认真的回应。在这个愈来愈难见到认真交流的时代,人为营造一个理想的小环境。
  完成后的文章几时发表、如何发表呢?原则上,我们要整出一稿来在网上公开给大家
阅读,以全同人之义;具体发表时间可以视你的需求而定,如等你交完作业或文章见刊以
后再发。
  那么还出不出实体本了?答:累积到够出一本的稿量再出,出实体本的时候支付稿酬
。换句话说,我们不再为了出刊而到处去邀稿、催稿,赶在哪场展会上首发了。我们今后
倒过来,首先服务于作者在论文写作方面的需求,然后服务于同好的阅读兴趣,有了可以
公开的成稿就先公开;最后,再出实体本算是纪念、存盘,满足收藏目的。
  这样的更动,最主要的考量,是结成一个真正以玩家和爱好者为本位的学术社群。如
今做“游戏学”或“二次元研究”的越来越多了,但多半是以学院为本位,或以产业为本
位,我们看到都难免怀疑他是否真懂玩家、真在乎作品。而玩家平时的讨论又难免散碎,
很少人会有那动力去以论文的规格来整理自己的意见和想法,即便想过,通常也缺一个契
机去动笔,除非有个像巴哈姆特论文奖那样的活动。
  巴哈姆特论文奖现在办到十二届,收到的稿子一年比一年多,可见想写的人还是很有
一些的。那么,我们《东方文化学刊》就也来办,只是不用年度活动或奖项的形式,而是
办成“常驻活动”。有一个人写了来,我们就找个方便的时间为他在线上开专场研讨会;
如果讲评人不便实时出席,那在方便的时间把意见写下来,发在群里或论坛上,也就可以
了。一切原则就是尽量灵活、方便地协助作者完善论著,然后若有余力,再谈其它。
  或曰:我们不催稿,作者不用赶稿,那不就很可能永远写不出来了吗?的确如此。但
如果你是有现实需求,如学校课程,或研究上以上要设法投期刊者,那就已经有截稿期限
了,不用我们来定。
  又或曰:那如果没人来投,我们这《东方文化学刊》是不是就不出了?
  对。没有的话,就没有吧。如果真的都没有,那又何必强求呢?况且现在我们已经有
一篇了。
  此话怎讲?下面我们就来细说。
二、 捷报
  2023年11月,在第12届“ACG文化与技术国际学术研讨会暨巴哈姆特论文奖”上,同
济大学设计创意学院博士生陈征洋的〈米哈游、技术创新与御宅族的终结-媒介环境论视
野下的二次元设计治理研究〉在将近200篇论文中脱颖而出,成为14篇入选论文之一,于
日本东京庆应大学发表。
  发表后,他继续修改该文,现已确定将刊载于双月刊《创意与设计》2024年第一期上

  这位陈征洋同学,笔名宫酒姬,正是我们《东方文化学刊》的创刊老班底之一。2015
年6月,当时本科还没毕业的他,在《学刊》第一期上发表了〈生生不息的蛙蛇,重建信
仰的奇迹-守矢双神与现人神杂考〉,写他在日本交换一年期间,实地考察诹访大社,进
而感受ZUN是如何以游戏的力量,引导了这许多玩家来重新认识与思考民俗、神话与历史
。这篇文章,在相当程度上,改变了他的道路,让他决定从工科转行到民俗与设计的领域
,然后便沿此专业方向考上了同济大学,硕博连读。
  把爱好做成学术,做出一番能够登上大雅之堂的局面,给同好们“打气”──这是我
们写在发刊词里的口号。它不是大话,而是必然:
  随着我们这一代人成长到可以决定把什么东西搬上台面的时候,动画、漫画、游戏,
这些以前大人看不上或不理解的东西,自然就要成为台面上的显学。不只是因为市场规模
,更是因为实实在在的共同记忆、故事,与文化。
  这是一个毋庸置疑的趋势,只是在2015年那时还只在逐渐露出苗头的阶段。我们在那
个时候出了《东方文化学刊》,应该可以说是用这样一块“高文化值”的招牌,以及经得
起推敲的内容(毕竟我们读书不是读假的),满足了同好对这种同人创作的兴趣──不只
是模仿学术论文的形式来写游戏文字,而是真用学术研究的态度来交流关于《东方》、关
于ACG(2020年以后大家才逐渐接受改叫“二次元”,在那之前“二次元”在多数场合中
是一个外人用来在资本市场上鬼扯或跟圈内人装熟的名词)文化的种种。
  然而事物总是在发展的。如今“游戏学”在一些大厂的推动之下,已经算是能堂皇登
上学术殿堂的科目,只是还没出现很多能同时得到学术共同体、游戏玩家以及从业者的成
果──相信以后会愈来愈有的。而如果你只是想发表意见、交流观点,现在也已经有很多
网络平台和游戏媒体了。当然,其中还有各种不足,但总之我们《东方文化学刊》在“给
同好打气”方面的意义与价值,显然已经没有先前那么大。那如果还要继续办的话,就应
该持续针对当下的不足来补。陈征洋同学如今是借由这几年的同人经验,确实地增进学业
了,如果今后还能以此找到饭碗就更好。他是如此期望的,而我们除了祝福,应该也可以
用社群的力量来为此提供帮助,乃至于帮助更多同学。
  这就是我们作出改变,在时势方面的考量。
  除此之外,个人方面的考量也是有一些的。下面就来简单讲个故事。
三、缘起
  2012年底的香港,有一个29岁的博士生,在宿舍里不务正业,想打游戏,想找一些新
游戏,不要整天打《DOTA》。然而他想,如果又去玩个什么大作,那可能太耗时间了,罪
恶感也比较重。于是他决定找一些小品,找找看有没有新的国产RPGMaker同人游戏,这种
一般不会太长,而且国产的玩起来也比较亲切,可以见证我们这一辈人的共同成长。
  然后他搜到了一款新作:《东方年代记》。这是一款空前绝后的大作、神作、奇迹之
作,以后也应该不会再有了。它的规模大到什么程度,不知道的小伙伴可以自己去查一下

  然后这家伙就入了《东方Project》这个超级大巨坑。虽然确切点说是半年后,才正
式入的,因为当时他玩完第一章,就以丰富的阅历,意识到此坑甚巨;事实上他之前就知
道《东方》,前两三年在北京读研的时候,宿网FTP就有人放过,当时也是觉得还有论文
要写,还不是入坑的时候。现在想来,何必呢,不会做正事的时候就是不会做。
  2014年,这厮又要写论文了,这期间当然是照玩不误,有时还一天看一百多万字《东
方》同人小说,再打几把官作或其他同人游戏。官作已经全破(除了《妖精大战争》ex)
,小镇和喵玉上一千多本汉化漫画,也差不多全破了。同时,发挥本职学能,此人也开始
给《东方》曲填中文歌词。
  2015年初,论文终于写完了。回到台北的他,看到博丽神社例大祭第一届台湾场将于
6月举办的消息,便想:“我花了这么多时间在《东方》上,不如也来出一本同人志吧?

  后面的故事,熟悉的朋友应该就知道了:那个人就是我;这本同人志,就叫《东方文
化学刊》。
  我把征稿启事发出来,得到了出乎意料的热烈回响,在20天内就集到了足以一次出两
本的量,其中一篇大稿〈生生不息的蛙蛇,重建信仰的奇迹-守矢双神与现人神杂考〉,
写的是作者大三在日本交换一年期间,实地考察诹访大社就是刚刚提到的宫酒姬的第一篇
。6月,第一届博丽神社例大祭 in 台湾举办,来客挤爆三重体育馆,《学刊》也惊人地
热销。
  2016年2月,《学刊》第四期做了《东方年代记》专题,还请到月澄MOKO等制作组成
员前来现身说法,给这款空前绝后的同人RPG奇迹留下了纪念。3月,我带着《学刊》到名
古屋参展“东方名华祭”的研究考据区,在会场上看到一位小伙伴卖著厚厚一本《东方
Project乐曲与音乐理论之考察》,居然连这种都有?立即买下,然后拍照发文问如果出
中文版的话有没有人想买?也不少。
  于是,我就跟这位中文名叫白鹭雪的小伙伴签约,组织翻译出版了《游戏时代的新邦
乐》,两年间出了三本。后来大陆有音乐社团的同好说,他就是看了这本而开始做音乐的
。如今白鹭雪已是专职接案的作曲家,给《幻奏盛宴》供过稿,同人演奏会也开过了多场
,我在他的生涯里也算有帮助到(我有给版税,有出两片他的《幻想乡音诗录》中文版CD
,还约了他一首编曲),与有荣焉。
  2018年,我在北京的游戏媒体工作了约一年,离职后除整理个人著述外,就以同人活
动为主了。当然是很快乐也很轻松(相比于上班),但当然也会想:我还要继续做多久?
  同人的上限很有限,我可以保持业余兴趣,但决不能专职待在里面。毕竟,随着年岁
增长,不只是物质需求增加,精神上你也会有更高的自我期许。
  当我发现我越来越常开始计较“这值不值得”,越来越常在心里算帐的时候,我知道
自己心态不对了。不是不能继续玩,但一定要调整回“兴趣”的状态。之前我做同人志,
是以“生产”、营利的心态来做,如今心态与状态不适合再这样了,那就要转换到“消费
”的心态,不再计较,这样才可以保持心理上的健康。
  2020到22,疫情三年,很多事情没得做,却也给了《学刊》姑且继续先前的惯性办下
来的借口。这期间我也成了家,回了台北。到2023年,在外界开始新的企画,而在圈内,
出了《学刊》第15期和《魔法猫东方Project钢琴谱》第五辑以后,我也想,是时候了,
必须变了。“拟学术期刊”的趣味,其边际效益,已经减得很低了。如果还要继续,那就
得想办法通出去,做出真事,真正帮人得到学位或资源。
  这条思路其实从2020年已经开始在走,我们11期以后的内容,有一部份是从《东方》
拓展到了今人所谓的“泛二次元文化”,那时我喊了个口号曰“通出去”,我们要想办法
让这爱好,让这同人经验,在外界也能派上用场。然则业务能力大概非我所长,几年下来
我也没真拉到什么资源,这样也不好再空言大话。
  但至少,陈征洋投稿巴哈姆特论文奖,我有帮他看过很多遍,2023年他也成功入选了
。我觉得这样很好,就随缘,顺着这条路径,以后若还有人想做类似的研究,我们来提供
这样的帮助,连结出一个社群。如果有机缘能拉到什么资源做些什么大事,那当然好;如
果没有,也不强求,反正先保底帮你把文章的品级提个一两档,也就有实在的意义与价值

  这就是我们的故事与展望了。
  下面,就请陈征洋来讲解下一期《东方文化学刊》的专题──“畅想终极二次元”。
当然,这只是一个参考方向,你有其他想写的、觉得我们帮得上忙的题目,也可以。
四、专题
  大家好,《东方文化学刊》开始征稿了。这一期我们要回归“幻想乡”。我个人认为
,所谓二次元的本质就是一个“幻想乡”——里面有着数不尽的可以攻略的美少女,有着
永远解不开的谜团,永远讲不完的故事,它既是一个小小的箱庭,又有几乎无限的扩展性
。现在看来,实现这样一个幻想乡主要有三个途径:
  第一个就是《东方》模式或《恋活》模式,即二次元公地(Nijigen Commons)模式
,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建设“幻想乡”。这种通常存在一个没有权威的中心,例如《东方》
的中心是ZUN,他负责提供官方设定,但是又留出了玩家自由发挥的空间。《恋活》是
ILLUSION,ILLUSION则提供了一个创作的技术平台或框架,但他也阻止不了玩家对《恋活
》再开发,并把有版权的角色和模型复刻或移植进《恋活》。这种模式最大优点是自由、
纯粹,《阴阳师》和《明日方舟》之所以是照猫画虎,其二创生态不如东方一个零头就是
因为不纯粹——我既要压榨玩家钱包,又要玩家用爱为我发电。最大缺点是过家家酒,放
在当前这个社会阶段,这样的“幻想乡”只能图一乐,你看《东方》成为了《少女终末地
旅行》、《邻家的吸血鬼小妹》、《pop子和pipi美》的跳板,毛玉牛乳笔下的魅魔少女
征服了亿万宅男,寿司勇者也打造出了他自己的反乌托邦“幻想乡”,虽然ZUN一个人赚
得盆满钵满,但2023年的《东方》正作就如同到今天依然不支持二维码支付的日本铁道系
统一样超越不了那个世纪初的红魔乡-永夜抄框架。ILLUSION已经倒闭了,《恋活》早就
停更一直由玩家维护到今天。二次元公地模式或许太过超前,只能在实现无条件基本收入
的全自动共产主义社会才能发挥它的光热。
  第二个就是米哈游模式,即二次元技术加速(Nijigen Accelerationism)模式,即
资本主义加技术宅,消费宅供养技术宅组成的大工业-高技术巨头实现“幻想乡”“42天
”周期的高质量更新。从十年前的《崩2》到今天的《崩轨》,米哈游式的“幻想乡”毫
无疑问是按摩尔定律加速发展的。这种模式的优点很明显,那就是二次元赶日超美“大跃
进”(褒义),加速进入全自动豪华共产主义社会,缺点其实在《美丽新世界》、《刀剑
神域》里都描绘得很清楚了,技术也能转化为权力,变成垄断。虚拟美少女沦为“多巴胺
自动机”,二次元的美少女拜物教蜕变为一种后美少女的技术拜物教。万一技术宅寡头只
是想打造一个方舟该怎么办。
  第三个就是幻想国(Fantastica)模式,即二次元生成式AI模式。幻想国是一个很类
似幻想乡的概念,出自一部德国现代童话名著《永远讲不完的故事》(The Neverending
Story, Die unendliche Geschichte),讲的是一位宅男少年邂逅一台美少女形态的生
成式AI的故事。的确“幻想乡”也有必要实现自动化,正所谓“角色也有自己的生活”,
但是现在数据驱动的AI还是太蠢了,全自动的“幻想乡”依然属于有生之年系列。
  对于如何建设“幻想乡”,或者说如何制作一个终极的二次元游戏,如何推演、看待
、评价今后相关文化与产业的发展,欢迎大家前来交流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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