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网球如何走出低谷 移民成了他们的“救星”
2019年1月27日,墨尔本公园的罗德·拉沃尔球场涌进了将近15000名球迷,他们现场见
证了德约科维奇和纳达尔之间的第53次对决。
根据官方给出的资料,本届澳网期间整个公园每日入场的观众人数接近7万人。澳大
利亚网协首席商务执行官理查·希斯格里夫表示:“5年前澳网在四大满贯中还是规模最
小的,现在可能已经是最大的,也许美网稍微多一些。”
这是属于墨尔本以及澳大利亚网球的骄傲,而其根源,则是这项赛事百年以来的积淀
以及近10年来不断强化的“亚太区大满贯”定位。
除了吸引更多亚太区选手和赞助商之外,澳大利亚本土网球也成功度过了休伊特退役
后“几乎要从世界网球版图消失”的“最糟糕的时期”。
一群20岁左右、带着“斯”和“维奇”等异域姓氏的年轻人从巡回赛里冒头,将澳大
利亚从悬崖的边缘拉了回来。
他们,是澳网和澳大利亚网球在亚太化和世界化进程中的基石。
新一代球员“集团出击”
和过去10年一样,2019年的澳网拥有费德勒、纳达尔、德约科维奇、穆雷、小威廉姆
斯、莎拉波娃等超级巨星。
他们每个人都自带话题,而在澳大利亚本地球迷的眼中,和他们拥有同样关注度的,
是在本届赛事中表现出色的澳大利亚年轻选手们。
男单方面,2月17日才满20岁的德米纳尔晋级16强,这是他继2018年温网和美网之后
连续第三站大满贯赛事闯入第三轮;
女单方面,22岁的巴蒂在第四轮淘汰了莎拉波娃,只是在8进4的比赛不敌最后的亚军
科维托娃;混双方面,23岁的沙尔玛搭档同胞史密斯拿到亚军。
除了这三位扛旗的小将,在整个职业网球排名系统中,澳大利亚选手尤其是年轻选手
的表现也极为突出,使得“袋鼠国”能够继续和美国、俄罗斯等网球强国相匹敌。
ATP积分榜上,排名前100的澳大利亚选手共有6位,分别为28位的德米纳尔(19岁)
、36位的米尔曼(29岁)、45位的埃博登(31岁)、61位的汤普森(24岁)、67位的克耶
高斯(23岁)、86位的托米奇(26岁)。
在100到200位的选手中,有124位的波皮林(19岁)、129位的博尔特(26岁)、130
位的杰森·库布勒(25岁)、134位的科基纳吉斯(22岁)以及168位的波尔曼斯(21岁)
。
WTA积分榜上,有4名澳大利亚姑娘排名前100,分别为第14位的巴蒂(22岁)、第46
位的加夫里洛娃(24岁)、49位的汤姆贾诺维奇(25位)、75位的斯托瑟(34岁)。
100到200的选手里则有第142位的普希里亚·韩(20岁)、157位的博瑞尔(20岁)、
160位的沙尔玛(23岁)、172位的罗迪奥诺娃(29岁)、178位的海乌斯(22岁)、192位
的阿依亚娃(18岁)。
百花齐放,而且年轻人占据了重要的位置,以至于观众们在墨尔本公园随处都可以看
到本土球员。
这样的场面无疑让澳大利亚人欣喜。罗德·拉沃尔在罗德·拉沃尔球场为后辈鼓掌,
休伊特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也忍不住眉飞色舞。
十年前曾滑落到低谷
澳大利亚的网球人当然有理由开心,因为过去很长一段时间,澳大利亚网球实际上都
处于断崖式滑落的状态。
在拉夫特和菲力浦西斯在21世纪初宣布退役之后,澳大利亚网球的大旗就一直在休伊
特一个人身上。等到2009年的澳网,他们在ATP排名前100中只剩下第23位的休伊特和64位
的卢查克了。
“青黄不接”已经不足以形容澳大利亚网球的危机,这个拥有四大满贯赛事之一澳网
,以及拥有罗德·拉沃尔、玛格丽特·考特、古拉贡、拉夫特、菲力浦西斯、休伊特等名
宿的网球强国,几乎要从世界网球的版图上消失。
面对这样的情况,退役后一直在澳大利亚电视7台做解说嘉宾的前双打名将伍德布里
奇心酸地开玩笑道:“如果论起网球评论员的水准,澳大利亚肯定是世界第一,因为我们
有伍德福德、菲力浦西斯、康纳斯、斯塔布斯甚至休伊特。可在网球场上,我们真的已经
被遗忘得太久了。”
休伊特认为导致澳大利亚网球整体没落的原因在于决策层,甚至直接点名时任澳大利
亚网协主席的罗夫·波拉德。
“我们的网球管理部门总是说得好听,但从未将承诺付诸现实,这样下去直接受害的
就是澳大利亚网球。”
“当初协会管理层刚刚上台时,人们对他们给予很多希望。可是现在当和现役球员们
聊天时,你会发现他们其实什么都没有做。”
“野兔”说出了相当一部分澳大利亚网球从业者的心声,这也促使澳大利亚网协在
2010年进行了改组。来自悉尼的律师斯蒂芬·汉利于4月上任,成为该国新任网协主席。
澳洲媒体《太阳先驱报》对此的评论是,“汉利在担任新南威尔士州网协主席期间深
受大多数会员的爱戴,名宿纽康比也是他的支持者之一。他有法律经验,多年从政经历也
有利于推动澳大利亚网球的发展。”
移民拯救澳大利亚体育
汉利在新南威尔士州时以勇于改革而闻名,在2010年10月履新澳大利亚网协后,就将
自己在地区的管理方式推广到全国。
他的工作包括在网协内部实行问责制,激励教练员发展,“行之有道”是他的行事标
准。
在汉利的领导下,澳大利亚网球被要求从基层抓起,包括青少年球员的培养和网球设
施的健全,也包括吸收更多退役运动员做教练、培育更多高水准的网球俱乐部。
当然,他最核心的目标是为本国网球寻找像休伊特一样的旗帜性球员,这是发展计画
的重中之重,“为了做到这一点,我们必须从众多好苗子当中选择最为优秀的加以培养。
”
框架已经搭好,政策也得到了保障,接下来就是把“好苗子”放在培植的温床之上。
而这些“好苗子”中,很大一部分都来自于移民和移民的后代,他们成为了澳大利亚
网球最危险时刻的“救世主”。
以目前ATP排名前200的澳大利亚球员为例,德米纳尔的父亲是乌拉圭人,母亲是西班
牙人;克耶高斯的父亲是希腊裔画家,母亲是马来西亚裔电脑软件工程师;
托米奇的父亲是克罗地亚人,母亲是波士尼亚人,他出生于德国城市斯图加特;库
布勒的父亲是澳大利亚人,母亲是菲律宾人;
尽管出生于悉尼,但波皮林的父母都是俄罗斯人;埃博登和波尔曼斯都出生于南非,
和费德勒拥有同样的“家族本源”。
在WTA前200的澳大利亚球员中,“一姐”巴蒂的外祖父是英国移民;昵称为“达莎”
的加夫里洛娃是俄罗斯人,一直到2016年才加入澳大利亚国籍,并和克耶高斯一起参加了
当年的霍普曼杯。
说起克耶高斯,他的女朋友汤姆贾诺维奇1993年出生于克罗地亚首都札格雷布,她
的父亲代表克罗地亚获得过1992年和1993年手球欧洲杯冠军,母亲则是来自波士尼亚。
普希里亚·韩出生和成长于布里斯班,但她的父母都来自于中国香港;博瑞尔的父母
都是澳大利亚人,但她出生于德国的杜塞尔多夫;
沙尔玛是个印度姓氏,而她的确是出生和成长在新加坡,说著一口“新式英语”;俄
罗斯姑娘罗迪奥诺娃在2014年入籍澳大利亚,第二年嫁给澳式橄榄球运动员维克瑞;
此外,阿依亚娃的父亲是出生于新西兰的萨摩亚人,母亲出生在美属萨摩亚。
一笔来自于历史的“财富”
来自世界各地的移民和他们的后裔,撑起了当下澳大利亚网球最广阔的天地。尽管肤
色和口音各不相同,但他们名字的后面都缀著澳大利亚国旗。
伍德布里奇不用自嘲了,休伊特也不再焦躁。“移民拯救澳洲网球”,这是当下我们
看得到的事实。
而如果要沿着历史上溯的话,你会发现这一切的根源,还要追寻到1606年西班牙航海
家托雷斯的帆船从澳大利亚和新几内亚之间经过的时候。
尽管当时西班牙人并没有登陆澳大利亚,但那条海峡还是被命名为“托雷斯海峡”。
真正“发现”这块大陆的是荷兰人威勒姆·詹士,这块“新领地”也因此而被命名为“新
荷兰”。
1642年,另外一位荷兰人阿培尔·斯塔曼沿着海岸线探索了澳大利亚北部。近130年
后,英国航海家詹姆斯·库克发现了澳大利亚东海岸,“新荷兰”变成了“新南威尔士”
,这片土地被宣布属于英国。
1901年1月1日,澳大利亚联邦成立,1931年英国议会通过《威斯敏斯特法案》,澳大
利亚成为英联邦中的一个独立国家。随后,自然资源以及金矿吸引了大批来自欧洲、美洲
和亚洲的移民纷纷涌入。
他们和澳洲土著以及陆续移居的荷兰人、英国人一起,使得澳大利亚成为了当下的澳
大利亚,也使得澳大利亚网球在21世纪进入了一个新时代。
以德米纳尔、博普林、巴蒂等人为代表的移民后代,只是澳洲网球复兴的一个开始。
作为多民族多文化的移民国家,有将近3成的澳洲人在海外出生,这一比例到2036年
将上升至34%。
去年年末,澳大利亚统计局(ABS)公布的资料显示,澳大利亚居民人口数量已经突
破2500万大关,达1970年人口数量的两倍;从2016年7月到2017年6月澳大利亚人口增长了
38.8万人,其中净移民引入量为24.54万人,占了总增长率的63%。
在波澜壮阔的移民浪潮中,网球作为体育项目不仅可以带来巨额的商业利益——就像
理查·西斯格里夫所说的,“澳网的经济价值已经超越了美网”;也让多民族文化背景下
共同生活的民众获得了更多的凝聚力与归属感,在培养和发展健全的社会形态方面也起著
至关重要的作用。
可以想见,在未来和未来的未来,澳大利亚网球在很大程度上,仍将维系在这些移民
少年的身上。
http://sports.sina.com.cn/tennis/atp/2019-02-13/doc-ihqfskcp4746998.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