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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潘怡豪
不只拍戏,他们还真的下田?
从《种菜女神》的返乡,找到回家的可能
一位取得律师执照、人人称羡的女孩,
竟对白领阶级的职业投下弃权票。
她走入田野农地,双脚陷入眼前一片未知的泥巴,
迎接她的,会是另一片亮丽的未来吗?
曾入围金钟奖最佳导演的廖士涵及郭春晖,
去年联合执导了欧锑锑娱乐自制戏剧《种菜女神》,
透过诙谐、在地人情以及地方创生的不同面向,
说出没落乡镇仍有创造新价值的优势。
这也是近年来颇受政府及地方政策关注的“青年返乡”议题。
剧中角色除了反映出部份离乡年轻人的心声,
也让观众可借此机会看见:
回乡不是一种浪漫的想法,而是一场与生活困境的生存战。
二十四个节气都要拍?开工还得等农作
台制戏剧通常难有机会去与台湾的农作连结,
但这次《种菜女神》在戏剧中营造乡村风情,
运用4个月的时间,尽可能完整呈现剧本中的稻田景色。
从前置作业开始到拍摄期,他们打田翻土,把土翻松再插秧,
以二十四节气的时序进行耕作。
制作人也是导演之一的郭春晖当时既要兼顾拍摄、又要考量预算控管,
“我们设立一个群组,每天来回确认,
因为只要一个环节错误,就会火烧屁股。”
他说,只要耕作期一延滞,不仅预算可能暴增,农作的执行也有相当的困难。
因为最初确认制作时,
他还未明白剧本原创希望是要进行二十四个节气的拍摄,
等到与编剧沟通后才惊觉,
居然要把一年四季的作物全都拍摄出来!
导演廖士涵则透露,他们约在3、4年前就接获编剧提供的案子,
也曾经与编剧一同到电视台送案,
但获得的反应几乎都是:可不可以不要种田?能不能在台北拍摄?除
了拍片的困难度之外也有预算的考量,
因为光是往返进行田野调查,就砸下不少成本。
“这回拍摄前我们不断到花东进行海稻田的采访,
光是要确认哪一块田可以配合拍摄,而且还需要打田收割,
难度就比一般戏剧拍摄更高。”
他说明有些稻田一年一期,有些一年两期,
稻作本身也有周期限制,
所以第一时间就请编剧先去花东农会,
了解稻田的收土翻田等时间点。
那时刚好有农田搭上可以拍的时间,且能支援作物生长的周期,
他们才松一口气,也敢与平台确认开拍。
前制期就如此困难繁复,
廖士涵指出,若是没有平台支援,
许多原创的精神不会出现在剧本中。
尤其故事中返乡复育的故事线其实有别于其他商业的爱情故事,
戏剧虽然不说大道理,但也希望用影像传达我们对自己环境现况的思考。
欧锑锑娱乐总监制廖健行则说,
一开始其实是先收到剧本故事,
才与制作单位、导演确认,
除了喜欢,也从中看见剧本对台湾环境提出不一样的价值,
尤其青年返乡这一块清新又立志,
若是撇除剧中的爱情线,其实故事表达出的,
更是年轻人对现下环境与未来前景的担忧及自主。
剧本写什么,我们都想办法真的生出来!
《种菜女神》横跨城市乡野,观众可以循着镜头视野,
看见美丽的风景,仿佛跟着把一年四季的变化走了一遍。
这样的题材,实际拍摄其实就是制作、导演、编剧三方的角力战。
导演郭春晖形容“比如剧本中要拍摄有夏日烟花之称的穗花棋盘脚,
站在制作人角度,这对剧组就是一大难题,这得花多少人力去寻找?
我们一看到就跟编剧沟通,可不可以删掉?难道拍个太阳花之类不行吗?”
但编剧认为,由于穗花棋盘脚是在夜幕低垂时开始开花,
当黎明来到时又得结束短暂的生命,
那种美丽的景象,正是呼应了爱情浪漫的表征。
郭春晖也表示,每次看到剧本都想做些对抗,
其中最痛苦的是拍摄动物。
剧中需要狗演员,这是几乎每位导演都害怕的,
但编剧一句“哪个乡村不会出现狗?”
听着有道理就得吞下去“使命必达”。
导演廖士涵说,许多剧本描绘的环节,
只要不是不可抗的因素,就得咬紧牙关去呈现。
“包括剧本有两次台风场景,光要重建台风景象就不容易,
尤其花莲拍摄,水车调度都有困难。
但为了真实呈现,仍然从台北运下来。”
但廖士涵也感谢拍摄时期老天时常赏脸,
一场女主角陈庭妮插秧的镜头因阳光洒下,
简直美到不行,在花东为期近3个月的拍摄状况也相当顺利。
除此之外,这部剧最大的困难还包括音乐,
因应剧中男主角为音乐制作人,
“为了呈现剧本的歌舞及角色需有音乐演唱,
我们找了舒米恩来制作剧中所需要的插曲,加总就要10首歌,还不包括变奏曲。”
音乐完成后,还要演员去练吉他指法,甚至剧中还有歌舞,
“当时找了排舞老师,但因为太过专业了,反而失去了剧中角色纯粹的心性,
所以到了现场反而是与工作人员、演员一起激荡来排舞。”
郭春晖笑说,大家集体创作的舞步虽然两光两光,但效果出奇的好。
偶像与爱情之外,台剧能不能思考更多?
从剧本到拍摄,问题一一浮现也一一解决,
成品获得回响后,仿佛做对了一次新的尝试。
台剧市场仍有无限的可能性,尤其台湾本身就具有丰沛的小人物故事。
“观众看惯了传统设定,有了清新温暖的作品,
反而可以静下来思考从戏剧中反馈自己生活的改变或不改变。”
廖士涵认为,偶像剧有时需要比较速食性的夸张表达,
自己在接拍戏剧时,也无可避免会遇到观众或平台想要的型态,
但若能完成一部让观众欣赏到内在品质的戏剧,是备受感动的。
而相较于能不能拍摄到自己喜欢题材的故事,
郭春晖则带着开放性的思考,
“哪怕是偶像剧,因为拍摄手法的不同,
其实都可以创造出不一样的角度,可以去抓观众爱看的风格,再去变通创新的玩法。”
对于台剧常常设定的“办公室总裁系列”或“邻家女孩遇上王子”的情节,
廖健行认为爱情故事基本上还是观众所熟悉的,也是最快进入剧情的模式,
“但是我们的诉求就是不做纯爱剧,
一定的加上不同的故事来丰富角色、事件,
这次《种菜女神》的新颖,也能从平台点击率看出。”
他说明以往戏剧收看年龄层多是在19-35岁,
但这部戏反而在19岁以下和44岁以上获得收看高峰,
表示出该剧单纯的戏剧轴,反而抓到小朋友看剧的新鲜度;
而在年长的一辈中,返乡的创业意识,
也反映出他们对人生追求目标的思索,以及对家乡的感动。
台湾市场的创作自由度仍然较高,
编剧创作结合导演叙事风格的挥洒程度若要更扩大,
仍需在大格局的架构下才能加速走向国际。
《种菜女神》用故事、情境、音乐,让观众细致地感受到导演创作的巧思,
更借由故事反思对于家乡、对于生长环境,自己有什么力量去做更好的改变?
或许,这也是台剧市场最令人动心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