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 [新闻] 〈南部〉大阶梯、书墙 盐埕图书馆启用

楼主: quendigay (小虾妈妈来扫地)   2015-12-20 18:41:18
※ 引述《fireguard119 (angelsbaseballwin)》之铭言:
: 美博物馆的蔡宜璋建筑师亲自设计。最特别的是,馆内以“分龄分众”为原则,规划阅报
: 区、婴幼儿区、儿童区、青少年区等,有如租书店般满足各年龄层读者需求。
: → mygodisme: 不过昨天开幕人太多,吵到不行 12/20 16:12
: 推 westgatepark: 今天也还是很吵 12/20 16:32
: 推 rnw: 还有人占着位子 在睡觉... 也觉得很吵 好像没有一个规局似的 12/20 16:38
: → rnw: 孩子比大人多 当然吵 印象中图书馆不是应该是安静的吗... 12/20 16:39
: → rnw: 像来到托儿所一样... 12/20 16:40
: 推 rnw: 带饮料的人也太没水准了吧 希望抓到的时候可以记点 12/20 16:43
: → rnw: 难怪看到白色桌上有水渍... 12/20 16:43
: 推 swt24090: 公民素养一直就是如此╮(╯▽╰)╭ 能说什么,又没罚则 12/20 16:51
: 推 XBUCKXMR: 图书馆本来就到处这种情形 小孩子没大人管就解放囉 12/20 16:53
转贴自 Yu-Hsi Liu http://on.fb.me/22hMCHN
说好不玩脸书的,不过身为一位地方妈妈,颇有感慨。我们常去美轮美奂的高雄市立图书馆儿童馆,藏书很多,空间非常适合学龄前幼儿。但是,不知为何,最近使用儿童馆的亲子,变得很少很少。昨天的经验,终于让我们知道理由了。
昨晚八点,我们在儿童馆,以一般音量念绘本给麻糬听,麻糬听得入迷,偶而会应和,却被馆内工作人员打断,馆内工作人员敲一敲说:请小声点。我们只是颔首说:抱歉,就继续念故事,毕竟我们觉得自己是合理使用,于心无愧。并没放在心上。麻糬也继续乖乖坐着听故事。
没想到,某位素昧平生的妈妈竟然为了麻糬而爆发了!这位妈妈愤怒地大声对馆员说:‘小姐,请问这里是儿童图书馆吗?你们对使用者有身高和年龄限制吗?既然没有限制,为什么要禁止合理使用的幼儿发出任何声音?妳这样给小孩和家长造成压力对吗?这样算哪门子儿童图书馆?你叫市长来评评理啊?这么贵的设施结果你们只期待不说话不动的小孩来使用,是什么意思?’
馆员没做解释,便默默走开。我当下并未帮腔,本想等这位妈妈骂完,再请麻糬去谢谢这位阿姨仗义执言。但该位妈妈愤怒地讲完,就用英文叫她自己的小孩离开这个“不友善的地方”,同时,有好几对亲子也起身离去。一时之间,馆内本来就很稀少的使用者,就几乎只剩我们了。
这下,我突然了解到,为何儿童馆的使用者会变得这么少。说真的,我们自己是较迟钝的父母,即使被馆员“警告”,我们不太会生气。但那些贫穷的弱势家庭呢?刚开馆时,我们常看到衣衫褴褛的阿公阿嬷带着孙儿来,我还跟佘教授说,我很开心看到他们带小孩来使用图书馆。然而,这些阿公阿妈如果被馆员这样一警告,就会羞愧不已,再也不敢踏入儿童馆了吧!麻糬在家有书可看,然而,对这些弱势家庭而言,错失这些阅读的机会,是多么不公平啊!
我后来觉得自己应该要支持那位妈妈,所以请我老公带麻糬先离开,我到柜台温柔地表明想法,并询问馆员,是否“念故事书”违反了使用规则?馆员只是避重就轻地回答:可以唸故事,但我们只是“提醒”而已,毕竟也有家长不喜欢吵闹云云。
  
我们能够体会公务员面临不同市民的不同要求时,必然的左右为难。然而,这种名为“提醒”的警告,会吓走多少弱势家庭?说是有人反映太吵,我们遇到的却是素不相识、仗义执言的支持者。儿童图书馆已粗分为学龄前和学龄后两区,学龄前这区甚至设有软垫游戏池,如果图书馆不欢迎幼儿,何必花大钱做这些设施?立意良善的硬件设计,却没有相应的管理思维,也只是浪费预算而已。高雄想要被称为“宜居城市”,还有不少路要走。
  
高市图原本有完善设计,儿童区独立楼层不干扰一般读者,学龄前幼儿和学龄儿童也有分区,但新设计不敌思想陈旧的执行者,这恐怕是明年全面执政也会出现的问题。学龄前儿童区的柔软沙发角落,一直有国中生盘据K书,他们没有被驱赶,反而是不小心读书出声的幼儿、或是在游戏池快乐打滚的幼儿,会被馆员警告。这种名为“提醒”的警告,有多少只是成人求自己一时的省事,而不从儿童使用者的角度思考?
说真的,这才是台湾社会少子化的原因。整个社会都把小孩当作一种应该要被削除的“问题”,带着小孩的家长(尤其女性)则是“麻烦制造者”,需要被提防及被警告,就连号称为小孩设计的公共设施,都不容许“真小孩”使用,这才是每分每秒都加诸父母身上的无形成本。这不是几千元甚至几万元的补贴所能弥补的。大如职场性别歧视或长工时,小如儿童图书馆的管理,这都不是对儿童友善的设计,而人口老化的苦果,就是全民来承担了。
with Chien-Yuan Sh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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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本篇已开放权限,欢迎分享。另外,针对某些人回应说“许多家长在公共场合一直滑手机也没在顾小孩阿”,我要说的是,我和老公为了陪小孩时专心致志,两个人的手机都无法上网(纵使我们还做相关研究),杜绝任何在小孩旁滑手机的行为。而佘教授本身是很怕增添别人麻烦的人,去餐厅吃饭,还会用婴儿纸巾把麻糬弄脏的餐厅或小吃摊地板擦干净。我只是说,单身者和家长立场和利益不同,若以少数案例当成全面现况,来相互指责,是失焦且没有意义的,请各位讨论要聚焦阿。
2. 有人说,文章用“衣衫褴褛”来形容这些阿公阿嬷,有歧视之嫌。其实我是真的看过这样的祖孙,阿公的衣着几乎快到街友的程度,但他跟孙子在图书馆互动的模样,让我觉得这对祖孙很幸福。这对祖孙给我印象很深,已经很久没看过他们了。
3. 有人说,写自己经验就专心写,干嘛牵扯教授和弱势族群。我们夫妻都在大学教课,“佘教授”是我对另一半的暱称,典故来自韩剧的“都教授”XDDDD,而不是用头衔压人啦。而我认为,公共建设有时会有财富重分配的义务,任何措施对于强势弱势家庭的影响,本来就不对称,在做政策评估的时候,对弱势家庭的影响本来就应该被强调。谢谢大家的指正,希望大家让台湾的孩子都能快乐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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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蔚昀:看不见的孩子
在她提出这件事以前,我根本没注意到台湾的街上有没有小孩,甚至还觉得她的问题很奇怪。后来在波兰住久了,自己也生了小孩,才发现:在波兰,真的可以在街上看到许多小孩。波兰人的平均生育率没有比台湾高很多(根据2013年的统计,波兰是1.32,台湾1.11),但是波兰小孩的“能见度”及受重视的程度远超过台湾。
我一直记得一个波兰朋友对台湾的疑问,是关于小孩的。她说:“你们台湾街上没什么小孩,他们都到哪里去了?”在场的另一个台湾朋友回答:“因为妳上街的时间不对。如果是晚上九点,妳就会看到满街从补习班出来的小孩了。”
在她提出这件事以前,我根本没注意到台湾的街上有没有小孩,甚至还觉得她的问题很奇怪。后来在波兰住久了,自己也生了小孩,才发现:在波兰,真的可以在街上看到许多小孩。波兰人的平均生育率没有比台湾高很多(根据2013年的统计,波兰是1.32,台湾1.11),但是波兰小孩的“能见度”及受重视的程度远超过台湾。
会隐身术的小孩
在我居住的城市克拉科夫,许多电车或公共汽车都有低底盘,方便娃娃车停放,有时候上车还会一口气遇到两三辆娃娃车。走进餐厅、咖啡厅、政府机构,有给小孩玩的游戏角落,美术馆和博物馆定期举办让小孩参与的导览及工作坊,而一家艺术电影院Kino pod baranami更是每周日提供儿童电影放映。为了让身心疲倦的父母有机会享受娱乐,这家电影院还会在新片上映时安排音量调低、灯光半亮的特别放映,让父母可以带小婴儿去看贾木许、柯恩兄弟的新作(灯光半亮是怕小婴儿怕黑,放映时小婴儿可以在毯子上玩耍或睡觉)。
在波兰当妈妈三年,我一个人带小孩去过餐厅、美术馆、博物馆,和他一起买菜、买衣服、吃饭、逛市集。印象中,我从来没受到异样眼光,也没有人跟我说:“妳的小孩太吵了,真没家教。”这不是因为我的小孩特别乖,或是波兰人超乎寻常地有爱心。我想,他们只是习惯了小孩,习惯小孩是日常生活风景的一部分,习惯小孩会吵闹或跑来跑去。因为小孩很多,所以大家把小孩看成是理所当然。他们不会想:“要是没有小孩就好了。”而是在现有的环境中建筑对大人及小孩都友善、两者都觉得舒服的空间。
反观台湾,小孩在餐厅或公共汽车、火车上大声一点说话或嘻笑,就会引起旁人的侧目或警告。有些店家贴出“禁止小孩入内”的告示,引起网民一片鞑伐,但同时也得到广大的称赞与支持(支持派的说法是:“我只是想安安静静吃顿饭不被小孩打扰,有这么困难吗?”“家长不把小孩教好,妨碍别人权益,没有资格抗议店家。”)。表面上,这似乎是个不喜欢小孩、不需要小孩的社会,但是同一时间,台湾人非常担心少子化、人口老化,对于“孝道”、“一夫一妻”、“女人就该结婚生小孩”这些传统家庭价值观也有着异常的执著。
也许台湾人不是不喜欢小孩、不需要小孩,而是想要会隐身术的小孩。这样的小孩在需要的时候可以看得到、听得到,在不需要的时候则能隐形、消音。这样的小孩从小就很“乖巧”、“听话”、“懂事”,早早就学会自己吃饭、大小便、打理生活、适应环境和父母的需要。他们像成人一样有能力,甚至比成人还有能力 ── 只是,他们不是小孩,或者说,他们身上小孩的特质不能被看到,必须隐形,甚至必须被阉割。
童年消失的一代
仔细观察台湾的媒体和主流价值(尤其是所谓“教育专家”说的话),会发现一件很有趣的事:所有和小孩有关的特质如“小孩子气”、“天真”、“依赖”、“不成熟”、“情绪化”都是负面、被谴责的,另一方面“早熟”、“独立”、“有责任感”、“牺牲自我”则是受到高度的推崇和鼓励。我们的文化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要求、期待我们成熟独立,却没有发现,它其实是以不正常的手段加速生长(就像打荷尔蒙),让我们变成小大人(Adult Child)。
小大人(也译为“成年小孩”,王浩威医师将其称为“当年早熟的小孩长大以后”)这个名词最早出现于匿名戒酒团体之中,指的是那些因为父母过去酗酒而变得比其他小孩更成熟的孩子。后来心理学家发现,小大人的现象不只存在于酗酒者父母的家庭,所有功能不足的家庭都有可能养育出这样的小孩。这些孩子早早就被迫长大,负起照顾自己和家人的责任(像是《非关男孩》中的Marcus),他们看似成熟、能克制自己的情绪,但其实他们的早熟是为了生存下来、不得已的手段。
为什么台湾社会对于正常的、应该在小孩身上出现的孩童特质如此憎恶,反而对反常的、不该在小孩身上出现的早熟特质大加赞扬?我的假设是:我们的上一代因为贫穷和各种因素,被迫提早放弃童年、快快长大进入成人生活,等到他们成为父母,他们也要求自己的小孩遵循他们的道路。如果不这么做,他们便无法认同、肯定当年的牺牲,同时,如果小孩可以毫不费力就实现他们当年无法实现的事(在孩童时期当一个小孩),他们又会感到嫉妒 ── 虽然,让下一代过好生活曾经是他们奋斗的动力。
贫穷的恐惧深深烙印在大人心中,即使他们今天有钱了,这份恐惧依然挥之不去,反而变本加厉(因为害怕失去现有的生活水准,害怕再次变穷)。为了让小孩出人头地,有份好工作,他们拼命让小孩补习、学才艺、上名牌大学。社会竞争越激烈,他们给小孩补得越多;他们当年因为贫穷而牺牲了童年,他们的下一代则因为富裕被剥夺了童年。当他们发现,补再多习,投资再多时间和金钱,小孩也无法拥有竞争力,无法适应今天这个高速改变的世界,依然要依赖父母的帮助,他们便感到困惑、愤怒。他们忿忿不平(同时也带着一份自豪)地说:“当年我怎样怎样,还是可以
如何如何…你的条件比我好,却无法达成我成就的十分之一,一定是你不够努力、没有能力、不肯长大。”
这些父母没注意到的是:世界改变了,当年遍地机会、可以让人白手起家的台湾,现在已不复存在。以前那一套“只要努力就会出头天”、“教育水平是提升社会地位的保证”的价值观在今天不一定适用,搞不好还会造成反效果。父母其实也很恐慌、不知所措,但是他们面对现实的方式还是以不变应万变,拒绝看到世界的改变。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些保守的大人是最无法适应世界的一代,是最不成熟的一代。
被冷冻保存的小孩
这些童年被迫消失、被迫在成长过程中跳级的大人们很像是《夜访吸血鬼》里面那个小女吸血鬼克劳蒂亚的相反,他们的身体虽然成了大人,但内心依然像小孩。他们不是晚熟,而是内心的孩童特质像是冷冻水果一样被冻结、封印了,从来没有机会和成人的特质进行整合(其实成长的过程就是孩童特质和成人特质的融合,而非与孩童特质完全切割)。
被冷冻保存的小大人抱着小孩的眼光看世界,他们喜欢重复,不喜欢改变,不会以沟通解决问题,总是以情绪化的方式处理自己和他人的关系,以情绪化的方式看待别人的合理要求(在他们眼中所有的要求都是不合理的,因为他们自己从来不被允许对世界有所要求)。但是他们和真正的小孩不同的是:他们没有好奇心和对现实的想像力 /
创造力,不会像小小孩具有冒险犯难的精神,积极想学习新东西,积极渴望长大。他们是假小孩,是拒绝长大的小孩,因为没有经历过童年,所以对童年有一种虚幻的乡愁和错误的浪漫憧憬,以为童年就是无忧无虑的伊甸园,却没有注意到身为小孩的无力和匮乏。
在台湾,青春期总是被大人说成是叛逆期、是家庭风暴、是危机。当然,青春期带有危险的元素,但这就像是毛毛虫蛹化蜕变,虽然可能致命,却是变成蝴蝶不可或缺的过程。如果因为恐惧而扼杀蛹化,毛毛虫不只无法成为蝴蝶,也无法继续当毛毛虫,只能成为一个怪物。没有经历过依附(把自己交出去,交给不安,让自己爱与被爱)、失败、崩溃、赎回(就是可以一再探索、尝试、再修正的权利),这样的小孩不可能真正长大。他们以为履行了自己的义务、有一份工作、成家生子、符合上一代的期待就是成熟,但是他们不了解这一切事物与他们个人的关系以及对他们人生
的意义,就像英国诗人艾略特在〈四重奏〉(Four Quartets)中所说的,这些人“拥有经验,却错失了意义”。
现在的台湾,父母和孩子的角色互换了。大人玩起Hello Kitty、看黄色小鸭,理直气壮地逃避现实,就像是伊藤润二漫画〈父之心〉里那个附身在小孩身上,想要好好玩耍的父亲。虽然这些大人没有真的进入小孩体内,但他们一样是在以小孩的未来为筹码,满足自己童年无法完成的梦。另一方面,小孩却被迫担负起未来的使命,要烦恼核安问题、经济不景气、服贸冲击、环境污染…就像是少年 / 少女漫画预言的一样,在大人全是废物的世界中,小孩成了救世主。这种漫画虽然看起来很大快人心,但是当它真的成为现实,其实是很令人悲痛而且惶恐的。
讽刺的是,虽然小孩被大人无意识地当成救世主,他们却不承认小孩是救世主,也不愿相信这个救世主。在他们眼里,今天的小孩就像过去的他们一样,不会长大,不可能成熟。他们说,今天的年轻人没有吃过苦,缺乏社会历练,没打过仗,不好好念书(等于背叛了父母的栽培),只会上街头抗议、浪费民脂民膏。他们觉得年轻人没有独立思考能力,害怕他们被政治人物煽动、利用,但是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所相信的理念是什么、还有它是否忠实反映现实,亦或只是幻象。他们紧抓着这个信念不放像紧抓一块浮木,近乎一种偏执。他们害怕失望,于是不敢期待、不敢梦想、
不敢相信现实有别的可能,也不允许别人相信。
这是新保守主义的开端:对现实完全缺乏想像力和改变现实的创造力。而想像力及创造力正是我们能从童年时期继承而来的,最宝贵的人生资产。
疯掉或崩溃?这是个问题
在过去一年的台湾,我们看到台湾的年轻人离开补习班、离开学校、离开咖啡厅,走上街头,去向社会诉说他们对现况的不安及不满,要求大人还给他们选择和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利。这些年轻人在大埔,在文林苑,在华光社区和绍兴社区,在乐生疗养院,在反核示威,在洪仲丘案的抗争现场,在支持关厂工人的场合,在拥护多元成家的游行。三月十八日,他们到了立法院,以和平抗争的手段要求政府重新按规定来,审查关在黑箱中的服贸协定。
之前一直隐形的小孩突然被看见、听见了,不只如此,他们还有自己的声音、自己的主张,而不是鹦鹉学舌地重复大人的意见。许多保守的大人都觉得,小孩有自己的意见是背叛了他们,是不孝,是倒戈,是不知感谢父母的牺牲(“没有我们拼命工作,你们今天哪有闲情逸致上街头啊?”)。然而感谢父母和孝顺,以及小孩拥有自己的意见及感觉,两者之间并没有冲突,而且根本不该扯在一起。这些大人的愤怒,其实不只和服贸不服贸、核四不核四、都更不都更有关,同时也混入了对小孩的忿怨不满,不能接受他们竟然想要脱离父母的思考模式和价值观。他们希望小孩继续
隐形,这样他们就不必面对小孩活生生的存在,以及自己内心被冰冻起来的小孩。事与愿违地,他们的小孩拒绝了隐形。
大人的希望破灭了,他们失去脚下踏着的、原以为坚实可靠的地面,惶惶不知所措。小孩并不如他们所预期的愚笨、软弱,在某些事务上,甚至知道得比大人多。大人的权威受到了挑战,他们认知到,不能把小孩再当成一个特殊的、身分较低的族群,而是要像波兰教育家雅努什‧科扎克(Janusz Korczak)说的,把他们当成平等的人来看待。
在这失重过程中经历破灭的不只是大人而已,小孩也经历著严重的幻灭。他们看到他们所相信、仰望的大人其实一点都不可靠也不成熟,本来想像中应该保护人民、维护人民权益的执政党和反对党,其实根本无法也不愿保护他们。大人和小孩可能会双双陷入疯狂,但是也许可能有别的出路,比如说崩溃,然后从崩溃中站起来,重新建构自我。
波兰诗坛泰斗鲁热维奇(Tadeusz Ró ewicz)曾在他的诗作〈无题〉中说道:“我们不需要把眼睛蒙上 / 我们不需要各种信仰和宗教教派 / 的天堂 / 带着碎裂的背部 / 我们匍匐前进”大人与小孩不必对立,不必互相指责,而是可以利用这次的崩溃作为成长的开始。大人可以打开冷冻柜,让自己内心的小孩解冻,小孩则可以透过艰苦的蜕变(不断的尝试、失败、再尝试)迈入成年期。这样两者都可以成为真正的、结合成人及小孩特色的“成人”,也就是完整的人。
英国小儿科医师及儿童心理学家温尼考特曾说:“要崩溃需要极大的勇气。”台湾的大人和小孩是否有崩溃的勇气?这是个问题,而且是极为重要的问题。因为生命的过程本来就是不断的幻灭和卷土重来。拒绝崩溃,拒绝幻灭和受伤,拒绝失败,拒绝失去原本的信仰 ── 其实就是拒绝成长和活着,也等于死亡。
关于作者 林蔚昀
本文转载自林蔚昀Facebook。林蔚昀,1982 年生,台北人,作家,波兰语译者。多年来致力在华语界推广波兰文学,于2013 年获得波兰文化部颁发波兰文化功勋奖章,是首位获得此项殊荣的台湾人。著有《平平诗集》,译有《鳄鱼街》、《给我的诗 ── 辛波丝卡诗选1957 – 2012》、《走路的艺术 ── 鲁热维奇诗选1945 – 2008》等作。
作者: HTTRE (TRE)   2015-12-20 19:22:00
如果是大人跑去儿童区,这能怪儿童吵吗?
作者: noovertime (敻)   2015-12-20 23:30:00
就是这一篇…本来也想转这一篇的都分婴幼儿区跟儿童区了= =
作者: midipore (沉默の笔记)   2015-12-21 08:42:00
适当的谈话声可以,可是一群小孩用在麦当劳儿童区的音量就不行。
作者: SeTeVen   2015-12-21 19:30:00
那一栋的设计让一楼的声音很容易传到楼上
作者: rnw (听见你的声音 大发)   2015-12-21 21:00:00
是设计不好的关系 隔音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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