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
在这边要先跟大家说声抱歉 m(_ _)m
由于最近原PO正在重感冒中,进度可能会有一点拖到,
真的对大家很不好意思XD"
很感谢大家对于这个作品的喜爱,也希望大家这一次能够看得愉快哦 :)))
#########正文开始#########
接到谢天翔的电话时,已经是谢子奇住在天成第五天的事了。
当时谢子奇全身酸痛地从沙发上爬了起来,看着萤幕上的来电显示只觉头痛
难耐,他接起了电话,没什么耐性地问道:“爸,怎么了?”
也是在那个时候,他才从谢天翔急切又兴奋的口中得知张秀丽清醒的消息。
当他慌慌张张地顶着蓬乱的头发和被睡皱的西装出现在济仁医院时,谢天翔
和江晓婷已经在张秀丽的病床前和刚清醒没多久的她柔声交谈了许久,看样子医生也
已经来过并交代完一些重要的事项了,谢子奇心想。对于没有出现在此的黄茵离,老
实说,谢子奇发自内心地松了一口气。
尽管是他先撂下狠话伤害黄茵离,他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相遇的场面,
就像他现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江晓婷冷冽的视线一样。他刻意避开江晓婷的目光,三
步并作两步地来到张秀丽的床边牵住她瘦弱的手。
而张秀丽看见儿子的出现,虚弱地用手轻抚他的脸庞,就像是要把他久违的
容貌重新映在她的双眼底下一样;而谢子奇也是,他回想着自己究竟有多久没有看见
他的母亲神采奕奕地在他面前和家里人闲聊的画面,对比现在虚弱地躺在床上的模样,
让谢子奇不禁有些鼻酸了起来,但他告诉自己,醒来了就好、醒来了就好,比起毫无
意识地躺在病床上,张秀丽清醒的模样才更让他喜闻乐见。
“你是不是瘦了一点?”这是谢子奇进门之后第一次听见张秀丽开口,听得
出来她话里的疲惫和担忧,他握住她的手摇了摇头,告诉她只是因为最近天成的事务
太繁忙比较累了点而已,要她不要担心。
张秀丽的叹息既轻且缓,就像她在清醒之后逐渐被带走的体力一样,现在的
她疲惫到连呼吸都觉得费劲。
江晓婷走到她的跟前温柔地对她说著:“妈,妳再稍微休息一下,我去帮妳
买一些鱼汤或热粥暖暖身子。”
见张秀丽笑着点了点头,江晓婷手里拿着包包便转身离开病房。
谁知她前脚刚踏出房间,后脚谢子奇就毛毛躁躁地跟上来挡住了她的路。
江晓婷翻了个白眼,正眼也没瞧他一下便打算绕路走人,没想到谢子奇又一
次挡在她面前,尽管他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但他仍然什么也说不出口。
这样的态度让江晓婷更是火冒三丈,她瞪着他问:“谢子奇,你有什么事吗?”
似乎被她锋利的语气给划伤了一般,谢子奇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看着她说
道:“晓婷,我只是想跟妳解释那天发生的事。”
“你以为我在那边听得还不够清楚吗?闪开,我要走了!”当江晓婷不耐烦地
甩开他挡在她面前的手大步地打算走向电梯时,谢子奇像是被逼急了似地喊著:“妳明
明知道我不爱她!”
这句话让江晓婷停下了脚步。
她想起李雅欣隐藏在怒意下的害怕。
她想起黄茵离在绝望中崩溃的模样。
她转过头来看着谢子奇的方向,那一瞬间,谢子奇突然觉得,如果眼神可以杀
人的话,他绝对已经被江晓婷千刀万剐不下千遍了。但他还是挺著胸膛,迎向江晓婷怒
火中烧的视线继续说道:“妳明明知道我不爱她!妈要的也不过是她肚子里的孩子!现
在她孩子没了,在这个家没有人会要她,对!谢家根本没有人要她!我想要跟她提离婚
难道还要被妳说三道四吗!”
“啪!”地一声在谢子奇还没反应过来时,一股热辣的痛击溃了他脑中的思绪,
让他只能呆若木鸡地看着她的方向,久久无法出声。
只见江晓婷挥出的右手仍停在半空中,她冷然的视线冻结了他们之间的空气,
让谢子奇毫无喘息的余地。
他曾经在江晓婷身上看过这样的眼神几次,但唯独这一次,那样的眼神是冲著
他而来。
“我不管你今天是不是要跟她离婚,但请你有心理准备,在你说出那些话的时
候,你得罪的绝对不只有在你婚姻中的那两个女人而已。”江晓婷嫌恶地甩了甩手,俐
落地转身按下下楼的按钮,当电梯门一开便消失在门的那一头。
谢子奇头晕地摇了摇头,过了些时间才从江晓婷带给他的颤栗感中清醒。江晓婷
是认真的,谢子奇心想,那个女人是认真地──甚至可以说是语带嫌弃地──在警告他。
江晓婷明明是最应该站在他这一边的,她是谢家的长女,她应该是最知道张秀
丽关注的只有黄茵离肚子里的孩子;况且她从一开始就讨厌黄茵离这个女人,她没道理
不帮着李雅欣回到谢家。
但现在呢?谢子奇完全被江晓婷搞糊涂了,不,他想,他从来没有理解过她。
他嘲讽地勾起一抹笑,既然江晓婷无法帮助他把李雅欣带回他的身边,那他只
好自己来做这件事了。
他一边想着静静躺在他办公桌抽屉里的文件,一边回应着谢天翔在病房里的叫
唤走了回去。
自从结束了和江晓婷在摩天轮上的对话之后,方思瑶仍觉得自己身处在梦中。
她睡得比以往安稳,但每当她睁开双眼,第一个浮现在脑中的是在那个厢子里
的景象。那时从厢子传来的微微震动和江晓婷说话时的模样反复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她并不觉得为此感到心神耗弱,相反的,那个景象每出现一次,她便觉得心情轻松一分。
她不知道她是不是正在从这段感情中痊愈,但至少,它不再是她的负担。
突来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轻声应着“请进”后,映入眼帘的是庄强森
的身影。自从和她一同回到台湾之后,庄强森和她一起回到了济仁医院,而他也在金佩
芳的力邀下在上次的院内会议里正式成为济仁医院的院长,但也因为如此,医院里繁忙
的公务完全让他一个头两个大,据说还因此有好几天无法好好休息。
“思瑶,妳下班了吗?”看着庄强森从门里探出头来询问的模样,方思瑶不自
觉地笑了出来,她回道:“已经下班了,怎么了吗?”
“我也是刚忙完医院的事,想说……看妳要不要去喝一杯?”上次和江晓婷对
话完之后,她曾在面对庄强森的问话时在他面前提到过那件事,虽然她对那件事并没有
到完全放下的程度,但她想她已经没事了,只是庄强森似乎不那么想,在她提到过那次
的对话之后,他一直都想找机会和她好好地谈谈,只可惜因为刚上认为院长的关系,忙
于公事之余一直都抽不出空好好休息,所以他们之间的约才会拖得这么晚。
“好啊,我也没事了,我东西收完之后就可以出发了。”
或许是没想过方思瑶会这么干脆地答应他的邀约,庄强森愣了楞之后赶紧笑着
说那他们晚点在医院大门前碰面。
当方思瑶远远地就看见庄强森站在医院门口等着她的身影时,她包包里的手机
突然响了起来。
她拿出手机,萤幕上的来电显示是钟伟哲。她叹了口气接起来电,钟伟哲显得
有些急切的声音传入她的耳里:“方思瑶,妳下班了吗?妳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去哪里
吃点东西?”
方思瑶露出了一丝苦笑,她虽然很感谢钟伟哲在那次事件之后对她持续的关心,
但比起一直想要试着带她去散散心,默默地陪在她身边聊聊鸡毛蒜皮的小事反而更能让她
放松心情、转移注意力,但她知道,钟伟哲是好意,是觉得对她感到亏欠,毕竟那一次想
出那个计划的是他,他或许觉得……他必须要好好地做出点相应的道歉来作为弥补吧。
──但他真的不需要这样做,方思瑶无奈地笑了,但她并不讨厌钟伟哲笨拙的
关心。
“我下班了,正准备和强森去吃点东西,怎么了吗?”方思瑶发现,当她讲到庄
强森的名字的时候,电话的那头传来一声困扰的叹息,但那声叹息来得太快也消失地太
突然,方思瑶还没捕捉到那叹息声中的一丝一毫它便自她耳里消弭无踪。
方思瑶摇摇头,只当是自己听错了,继续问道:“伟哲,怎么了吗?”
“噢,不,没、没什么,如果妳要跟庄强森去吃饭的话就快去吧,有事再打给
我,先这样,拜拜。”钟伟哲匆匆挂上了电话,让另一头的方思瑶有些摸不著头绪,虽
然觉得奇怪,但毕竟和庄强森的约会在即,方思瑶决定等回家之后,如果还有点时间再
打电话去给钟伟哲问问他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和庄强森的对谈非常地自在,或许是因为他并不是这件事的直接关系人,又或
许是……在经历过如此多的风风雨雨后,庄强森的确处在方思瑶心中极为重要的位置上,
值得她信任,也值得她坦承。方思瑶已经忘了自己究竟有多久没有像这样轻松地面对他
人了,那模糊的记忆好像仍一直悬置在半空中载浮载沉一样,一直到和庄强森坐定后开
始闲谈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慢慢落回了地面,慢慢地能够感觉到地面的实感。
一开始,庄强森的确是想要劝她再多想想,是不是真的要这样就放弃江晓婷。
但方思瑶把那天他们的对话过程告诉了他,虽然无法把所有的内容都向他透露,但那些
对话和她们之间的互动就足以解释一切。坐在她身旁的庄强森静静地听着,时不时地拿
起酒杯小啜几口,但整个过程中,他的眼神一直认真地盯着她看,那是倾听者对说话者
表示的尊重,某种程度上,对方思瑶来说,也是一种无私的包容。
她不知道庄强森在放弃了和她的那段婚姻之后有了什么样的想法还是改变,但
她今天坐在他面前,面对着他的视线,她感觉到的是一如既往的温暖和包容,这个男人
是她的恩师、她的挚友,而在经历过了那么多事之后,他从来没有离开过她的身边,一
直以来,始终如一。
有很多的事,她不知道该如何跟钟伟哲表达,尽管他们已经比以往那种剑拔弩
张的紧张关系好上太多了,依然有某种骚动不安的情绪在她心底隐隐蠢动着。虽然他们
的关系已经改善,而她也没有迟钝到察觉不出钟伟哲对她的情感,但他们之间或许也就
只能在这里止步了,再更前进一些的关系,是她不会也不期望去见到的。
而庄强森,或许正因为这个男人是她感情世界里较不身处在暴风深处的存在,
她能够对他侃侃而谈,她能够坦然地在他面前面对她自己,所以她来到他的面前,像是
忏悔也像是净罪,至少这样的互动在无形之中给了她某种喘息的空间,但只要一思及庄
强森对她的情感,她便觉得自己是个差劲透顶的人。她不希望对这个男人一味地要求、
一味地倾泻情感,但她没有自信能够回到最初那个完全独立坚强的方思瑶。
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原来当人们在世间逐一地将情感分给身边的人之后,人
们会因此变得坚强,也会因此变得脆弱;当收下情感的人们以各种方式陪伴在妳身边时,
那种情感的强度足以让妳跨越困境,而相反的,当妳将那些情感分了出去却在某个时刻
无所依靠时,那样脆弱的自己也足以令人胆战心惊。
而方思瑶知道,自己现在正处于后者这样的情况。
她不认为单靠她自己一人没有办法在这段感情中恢复,只是,她仍然期望有个
能够倾诉的对象能够陪在她身边,这或许是她的自私,却也是她在心灵无所依靠的情况
下所能够发出的最卑微的请求。
当方思瑶娓娓道尽那些事之后,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表情有了变化,还是庄
强森确实读出了她的心思,只见他将杯里最后的酒水一口饮尽,为自己再斟了一杯。
“既然妳们已经决定了,那我也不会再干涉些什么,我只希望妳能够过得幸福,
这样就足够了,当然对江小姐也是。”庄强森笑着用手中的酒杯轻碰方思瑶的酒杯,清
脆的声响传进了她的耳里,让她觉得既愧疚又不可置否地在心情上轻松许多。
似乎是看出了方思瑶那紧锁的眉头在担忧著什么,庄强森挪动了一下椅子,重
新坐定之后对着方思瑶说:“思瑶,妳真的不用担心在那件事之后我是怎么想的。老实
说,我从以前到现在也没有少失望过几次,就算把这一次的婚礼也算上去,我也早就已
经练就金刚不坏之身了哈哈。”
听到了庄强森的比喻,原本还有些烦扰的方思瑶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
听见那声笑之后,庄强森松了一口气,温柔地拍拍她的手轻声说道:“所以,
现在妳就暂时把我们的那些事给忘了吧。现在在这里我是妳的朋友,妳是我的朋友,我
来这里是替朋友分忧解劳的,来,干杯。”
“好,干杯。”谈笑之间,玻璃碰撞的声响再次回荡在他们之间,方思瑶突然
觉得有些鼻酸,她感激、她感谢眼前这个男人,但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他,在他面前,
她就像个小女孩一样被好好保护着、好好带领着。
或许是因为从医的关系,方思瑶虽然不是个太铁齿的人,但也不是个会向神明
祈求些什么的人,但只有这一次,她默默地在心里向神明祈求着,希望这个男人能够找
到属于他的幸福。
To be Continued.